4. 不欢而散

作品:《当暗卫在光明之下

    焕游笙的反应极快,几乎是变故发生的同时,她已经将世安公主护在身后,手中的圆月弯刀已经出鞘。


    那弯刀不过巴掌大小,极其精致、弧线优美弯成满月,上面用各色宝石镶嵌,即便是在室内仍旧折射着耀眼的光,与其说是防身之器,倒更像是女儿家把玩的玩意儿。


    但却是削铁如泥吹毛利刃,刀刃上映出的寒光令人胆寒。


    她察觉到公主跃跃欲试的小脑袋,开口劝阻:“公主莫看。”


    世安公主扯了扯焕游笙的袖子:“可是我想看。”


    焕游笙微微皱眉,换成了商量的语气:“最好还是不要看。”


    “好吧。”公主也不坚持。


    这时她们身边已经被侍卫和围起来,公主看到一旁的卫静姝脸色有些发白,于是彻底歇了一探究竟的心思。


    卫静姝目之所及,方才还侃侃而谈的说书先生,头上被一只飞来的茶盏磕出一个血窟窿,鲜血瞬间染了半张脸,正哀哀的叫着。


    接着,一群家丁模样的人冲了进来,直奔那先生而去。


    领头的男子人至中年,衣着光鲜,满面凶光:“将这妖言惑众之人给我绑了!”


    说书的顾不上头上的伤,连忙告饶:“冤枉啊!小人只是混口饭吃,一向老实本分,绝无不当之言,还望大人明察!”


    那领头男子听了却更是怒火中烧:“无不当之言?你杜撰的故事,分明是鼓吹男盗女娼,败坏风气!我家女郎一向乖巧,就是在此处听了你的故事,不遵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执意退婚嫁一书生,不惜以命相逼。婚后两年,那书生竟然原形毕露,不仅殴打我儿,且在外借贷挥霍无度,更是生了吃绝户之念头,买通我府中小厮欲行下毒之事。事败之后,女郎羞愧难当,竟至投井自尽!你教唆我儿走上绝路,今日便是惹上官司,我也绝不轻易放过!”


    那说书先生面如土色,嘴唇颤抖,想要辩解却自知理亏。


    周围的人群议论纷纷,有的同情,有的愤怒。


    人群中,焕游笙对上二楼两张相熟的脸,是二皇子和慕容遥两人,心中暗道一声巧,微微颔首算是致意,随即侧头:“公主,我们还是离这儿远些,以免污了耳目。”因而错过了对方眼中的惊艳之色。


    世安公主轻轻点头,随着焕游笙的牵引开始缓缓移动。


    “卫女郎。”焕游笙轻声唤了仍处于呆愣之中的卫静姝回神,一行人退至茶楼之外。


    “公主,是否回宫?”焕游笙询问。


    公主沉默不答。


    焕游笙又看向卫静姝:“卫女郎可要回府?”


    卫静姝显然心有余悸,面色尚未恢复,抿了抿唇才道:“嗯,我的马车就停在那边巷子口,时辰不早了,再晚母亲怕是要担心。”


    焕游笙颔首:“你们两个,护送卫女郎回府中。”她指了两人。


    “多谢。”卫静姝也就不再迟疑,转身离去。


    公主所乘马车为朱红双厢,车顶铺有华盖,车辕雕饰着龙头,拱形轭顶上是红缨,车后两侧分别插有红色七旒旗,旗面上绘有深绿色世安封号,四角各自挂着琉璃风灯,忽明忽暗。


    公主坐在车内,掀起一角窗帘,沉默地望着窗外,半晌才忽然嚷嚷着开口:“我都听到了!你们一定都在嘲笑我,对不对?”


    焕游笙看着她耍小性子的样子,但面上仍是一片平静,既不诚惶诚恐,也不讨好:“公主何出此言?”


    “我方说那柳女郎父母不近人情,逼得她走投无路,卫姐姐便要和我辩驳,说那低嫁绝无好处。接着,就有低嫁女投井之事。这不正是证明了是我错了?”世安公主的情绪有些激动。


    “那公主觉得,低嫁之女就都会投井自尽,或是自寻短见,或是生不如死?”焕游笙问。


    世安公主嘴唇上下煽动了下:“当然不可能!”


    “既然如此,没有人会笑公主的。”焕游笙直言道。


    世安公主面色缓和,嘴上却不依不饶:“那你觉得,我与卫姐姐,谁说的对?”


    “奴婢不知。奴婢从前并未关心过此事,若公主想知道,从今往后,奴婢会留意。”焕游笙语气平静。


    “好吧。”世安公主见她如此,再大的恼怒也都消了个彻底,“那你往后多留意,若是有了结论,立刻告诉我。”


    焕游笙微微颔首:“是。”


    马车缓缓行进,夜色渐深,街边的灯火在公主眼中闪烁,她心中的疑惑却未消散。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拨动着窗帘,眼神迷离地注视着夜色中的长安,熟悉又陌生。


    世安公主原本是个绝无专注的性子,今日之事也不知怎的,忽然就入了她的心。


    夜半,焕游笙听到十分清浅的啜泣声,悠悠转醒,却见公主仍旧平躺于床榻之上,双手交叠于身前,颦蹙着紧闭双眼,氤氲的水汽从眼睫处透出来。


    这是做噩梦了。


    焕游笙轻轻靠近,手缓缓拍上公主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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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柔和的将她唤醒。


    公主一睁开眼,就“哇”的一声扑了过来:“焕姐姐!世安好怕!”


    焕游笙没有推开她:“是因为今日在茶楼里的事吗?”


    世安公主点了点头,泪水在她的脸颊上闪烁。


    焕游笙还以为她不怕,原来是才回过味来。


    “公主怕的是什么呢?是那闹事的人,还是那女郎的命运,亦或是最后的投井?”焕游笙问。


    世安公主瑟缩了下:“都怕。”


    焕游笙低声安慰:“公主不必忧心,闹事之人舞不到宫里来,若当时他知晓您的身份,也不敢如此放肆。至于那女郎的命运,虽实在可怜,但也是家中无人依傍,又一意孤行的缘故。至于最后的投井,人固有一死,自古如此,究竟如何死去并不十分要紧。”


    世安公主抬头看她:“焕姐姐真的很不会安慰人。”


    “那应当如何安慰?”焕游笙问。


    世安公主掰了掰手指:“便说些温柔的话,让人心里暖和一些。若是卫姐姐,她一定会说,‘不怕,我们都会保护你的。你可是公主,天生命好,那些事都不会发生在你身上。就算是有什么,皇上和皇后娘娘也会为你安排妥当。’”


    “不过明日卫女郎告了假,不来宫中了。是否需要请皇后娘娘召她前来陪伴公主?”焕游笙提议。


    世安公主破涕为笑:“当然不要。卫姐姐的话我都想得到,才不需要她再来虚情假意一番。”


    “虚情假意?”焕游笙垂头看公主,顺手用帕子擦干她的泪水。


    公主闷闷的“嗯”了一声。


    短暂的沉默过后,焕游笙轻声道:“公主,明日皇后娘娘准奴婢休沐,一应事项,奴婢已经交代了翠晴。”


    公主立刻瞪大了眼睛:“在哪里休沐?我可以去找你吗?”


    焕游笙摇摇头:“公主若有事,可通过皇后娘娘告知奴婢,这样奴婢会尽快回来。”


    这还是焕姐姐到自己身边这半年来第一次要离开,世安公主心中有些不是滋味,默了片刻,还是点点头表示答应。


    “睡吧。”焕游笙轻轻拍着公主的背,“奴婢会保护公主。”


    公主闭上眼睛,感受着焕游笙轻柔的拍抚,心中渐渐平静。


    和卫静姝同样的话,却是慎重的承诺。


    ……


    时隔一年,焕游笙第一次再次踏入这个叫做“暗卫营”的地方,忽然被潮湿和黑暗所笼罩,有些不适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