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对擂

作品:《[红楼]政变,登基,娶黛玉

    长公主没有骗人。


    当门童传讯声落下后,长公主便是同西宁王妃迅速结束了交谈。林黛玉随着对方同去前堂,就看见了陪太子身旁,先对方一步下轿起帘的林怀谨。


    那一瞬间,林黛玉感觉周遭的声色光影凝固住了。


    对方明显也愣了一下,但随即就收敛了目光,只将马车帘挑起,牵小太子下轿。


    太子的到来基本上宣布了午宴人员的到齐——不过片刻,忠顺世子便携西宁郡王入殿到席,向北座面南的太子并身为东道主的长公主拜过,同义忠亲王分席共处南位,才同西向座次的西宁郡王分别,问西位首坐的北静王及其他诸王。


    而后府正女官于公主身后侍立,只留过十二个小厮并十二位丫鬟在竹帘外面轮侍候上菜上酒。等到第一道冷菜上桌,便是宴会正式开始了。


    林黛玉处正堂通后殿帷幕后的侧间内,她见不到正堂的具体情况,也不太能对上隐约不清的诸王声音。但是可以见得附中的小厮并丫鬟来回奔走,轮转将各色菜肴献过四席又十八盘,至主汤一道时,才听着长公主笑声请着府里的乐师开始奏咏如玉楼春,西江月,浣溪沙,临江仙等闲适悠然的宋曲。


    女乐师手抱琵琶,轻拨一弦。而台上的歌姬听奏,便开口献词道:“东城渐觉春光好,縠皱波纹迎客棹……”


    这首宋子敬的劝酒词一出来,旁听的林黛玉就知道宴会的重头戏该来了。


    她想着长公主的嘱托,靠着屏风近了点,却不想还没听清楚公主打算怎么起词,就被一个小丫鬟先叫到了:“善赞姐姐可否让让位置。”


    “啊!…抱歉,我没注意到。”她竟是把丫鬟下菜的路给挡住了。


    “不着急的。”丫鬟见林黛玉生愧,只小声笑说,“这份宴上下来的糕点,姐姐要不要拿一块尝尝。”


    “可行的吗?”前面宴上还在上菜,后面下仆就把刚下的菜分了,不太合适吧?


    丫鬟明显知道林黛玉担忧什么,因故笑着解释:“别的是不太合适,但这道是太子亲说送下去给堂下服侍的各位府官都尝尝的。”


    如果太子是这么说的,那么不吃反而才是不合适了。林黛玉谢过丫鬟,拿起盘边上的那块奶糕咬了口,却对着糕点入口酥化的奶香顿了一下。


    甜甜的,酥酥的,奶奶的——这个好吃,不知道林怀瑾吃过没有。


    说起来,他在干什么?


    林黛玉分不清楚各位王爷的声音,但是她确定正殿嘈杂的谈话中,没有林怀瑾的声音。


    很显然,作为北位的陪侍,林怀谨想干点什么,都不可能直接出面。在太子赏恩的同时,他在看长公主身后的那块屏风。只听着宴上的琴师听弦,歌姬唱罢,才回过神,听见长公主笑吟吟地开口:“既是歌舞听过,正逢今日这般雅集,我请诸位不若也趁着酒兴,飞几轮花令来助助乐。”


    鸿门宴正式来了。


    太子同林怀谨对视一眼,他们两个先前就琢磨过,长公主这次宴请诸王是想干些什么事情。


    “前朝政局变动?”太子的声音在无人的东宫正殿回荡。一旁,林怀谨半靠在墙边思考,并不认为太子的第一反应是对的。


    “谈不上吧……京中六王并没有什么实职,若是要考虑政局的话,应是宴过六部尚书兼得内阁诸位学士才是。”拥有贵族身份的王爷通常不会担任具体的官职,更多是身为天子亲信,用自己的影响力给皇帝充当黑手和控制网络,说到底和东西厂的性质更加相似。


    太子陷入思考。


    林怀谨见太子不言,也不再多说话,只是从脑内盘了一下近况,想过太上皇,东安亲王,贾元春的三面信息,又斟酌着自己听到长公主向来的风评,缓缓开口说:“微臣有一个想法。”


    “什么?”


    “殿下觉得,公主殿下有可能在为当今圣上……”林怀谨斟酌,“向各家王府传达什么信息吗?”


    这句话出来,本就安静的东宫彻底陷入了死寂。太子望着垂眸的林怀谨。半晌后,他意味深长地说:“如果你这么说的话,那我倒是想起了一件事情,前些日子父皇有请过长公主,放出过讯来,叫她斟酌宴请京中各家贵宾,以考察是否有贤孝能得的子弟可为圣用……”


    如果把这句话反过来理解,那就是……


    如果该你上台的时候你上不了台,那就该轮到你下台了。


    忠顺亲王不来,只让自己的孩子过来,是因为他是新皇的兄弟,无论这宴席结果如何,这件事和他无关。


    至于义忠亲王替东安王来,是因为他俩来不来都无所谓了。但看在没有撕破脸的份上,还是要来一个,其中义忠亲王位份更高,长公主不宜施难。这场宴席里,真正要考虑献忠给谁的是北南西三大郡王。


    “那你打算去是为了?”


    太子给了林怀谨一个非常意外又细想来没什么问题的回答:“去揭她台子,京中王府很少有能聚的那么齐的时候。宴会谈话需要起势,只要能把气氛压下去,无论她想搞什么,她都干不了——你是我的伴读,会站在我这边的吧?”


    “……”


    林怀谨叹了口气。他联想到自己的身份立场,到底心虚,偏过头去,只听见太子抬头同东座的长公主问:“姑姑既然要飞花,是想走叶韵吗?”


    叶韵指的是指今人仿照古人诗歌,以诗经等前秦诗歌的韵脚人为拟定的韵律。换句话说,就是古韵。


    用叶韵来对诗,属于上难度的行为。但对于京中贵族而言,为了出门应酬需要,大家都多多少少背过一些叶韵。因此见太子加码,长公主只平静地笑说:“叶韵到底听得古怪,我们不若以本朝官书韵本为准。”


    官韵不比叶韵简单到哪里去。


    林怀谨摩挲了一下手指,他在脑内过了一遍本朝的韵书,斟酌片刻,在桌下同太子比过手势,示意自己能上。


    因故长公主起句,点过‘思’字后,太子切第二个字。对答后逆序轮转至西席,听北静王稍作呻吟,便说:“春花知寒梦,明月思故乡。”


    北静王话音落下,其他人边看向旁边的忠顺王世子,见对方笑说:“我辈分小,对这些不甚熟悉,比不得太子哥哥同诸位叔叔姑姑聪慧,只自罚两杯便是。”


    说过,忠顺世子便是当即先把酒喝了,使得余下诸人不好发作。接过两三轮后,除去公主并太子外,竟是只有第一轮退下的忠顺王世子喝的最少。而最多的当属西宁郡王,对方苦笑两声,只如余下诸王一般求饶,至了只有太子同公主两人时,长公主笑吟吟地说,便问太子是否要得出上句来对下句,两人同凑一篇诗歌。


    “夏影侵窗晴欲滴。”


    这是平水韵起,林怀谨听音落下,蘸水速写道:“榴花拂槛晚尤妍。”


    “重重古木藏幽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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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停顿片刻,瞥着桌子说:“隐隐新篁接远烟。”


    “未见瑶台通阆苑。”


    林怀谨斟酌,他多少犹豫了一下才定:“才知琼阁即壶天。”


    “何须世外寻方境。”


    收尾这句的指向非常明确了:“幻出仙源在目前。”


    东席北座,一攻一防,三巡竟是滴水不漏。把诸位亲王郡王看得呆若木鸡,至下一道正餐送上时,才有人回过头称赞太子如此才思敏捷,真不愧是一国表率,长公主听言面色青沉,却着实不好说些什么,见着太子说要去散散酒,只叫小厮请对方引出殿外。


    而等从正宴溜出来,太子长叹一口气。他旁边,林怀瑾实在没忍住笑。


    “你叹什么气,她此时估计才该叹气——提前准备的这么好的诗歌,本来可以用来起个多么好的势头和氛围,这下全被你毁了。老实说那里面有些句子,我有些都没对上,比如瑶池配琼阁其实还挺牵强的……只不过一池三山里面,没有几个合适切韵的。”


    太子不以为然:“她是东道主,写的比你好不是应当的吗?”


    他见林怀谨笑着摇了摇头:“臣必须说,哪怕是有时间准备,长公主有些句子也是真好,非得一般人能写出来的。”


    说着,林怀瑾感叹着又念了几遍,越念越是朗朗上口,觉得辞藻留香,爱不释手。半晌后才听见太子幽幽问:“你是站在哪边的?”


    “……”对不起,他太喜欢这些句子了。


    林怀谨咳嗽了两声,他方才收敛过喜爱,斟酌当下情况,同太子的话语中流露出些许玩味:“既然长公主已经出过攻题,等回去时,太子不若点题加试。”


    “什么题?”


    林怀谨笑:“六十四字,四言古体。”不是要比吗?那就往谁都没练过的绝命题里面比。


    “这——”


    我,你,他……鬼练过四言诗啊!要知道诗歌以秦,唐两朝区分三段时期,唐后的律诗和前秦的短诗已经是完全不同的行诗逻辑了。


    回宴会后,太子倒转的攻势却是把长公主当场钉在席位上,说不出话,连是咽过两处喉咙,才镇定过心神,笑着应过,又叫边上的女官暂缓后面的表演,再把佳肴多上一点,令后看着对方点头退下。


    女官至屏风后,当即就找过林黛玉,对她简短述过台前发生的事情,说:“这就是现在的情况——林善赞,该你再次出手了。”


    林黛玉听后沉吟,她缓缓说:“四言能写,只是古体诗舍诸多杂韵,只以咏意为主,若臣代写,臣必需知道公主殿下要用诗歌达成什么目的。”


    这个话题到底有点敏感了。女官斟酌了片刻,听着前殿的声响,清楚时间不多,到底狠下心开口坦白:“诗代表才——公主本想以诗切题,借此盘敲问各位郡王,问当下削爵之际,能为圣上献什么用处,但如今看来,却是压不住场。”


    这算是把这场宴会的最后一丝底子抖干净了。


    见女官如此坦白,林黛玉沉吟,半晌后,她开口定论说:“既然如此,公主请用这首。”


    说过,林黛玉只将心中念头写在纸上,女官起先还是有些纠结该不该同林黛玉说这番话,却在看见林黛玉落笔的诗歌后当场愣住,反复摩挲纸上的四言句,确定眼前所见为实,才意味深长地说:“林姑娘,你若身为唐时男儿,未见得不能仿李太白凭才华一步登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