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第 40 章
作品:《旋覆花园》 梁峪宁收到了那一年加勒比海出产的所有海螺珠。
当邵家的人捧着一个个包装精美的盒子走进梁家时,梁峪宁正帮母亲梳着头发。母子俩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温馨地叙话了。
“你喜欢的那个姑娘喜欢那串珠子吗?”梁母问梁峪宁。
梁峪宁拧着好看的眉头,仔细回忆叶兰绡那天的表情,眼神中显得惴惴不安。
邵家的人按响了门铃,有礼地说:“这是邵先生和他未婚妻的回礼”。
梁母好奇地上前打开盒子,立时被盒子里的海螺珠惊叹了。
她不知所措地看着梁峪宁。
梁峪宁立马明白这是邵峋的挑衅。
“这是送给叶兰绡的,关他邵峋什么事?”他对来人笑笑,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我们家主的意思是,多谢您那天借珠宝给他未婚妻应急,我们邵家虽然不热衷收藏这些新炒作起来的小众珠宝,但为了表示感谢,还是购买到了市面上所有正在流通的海螺珠,当成给您和您母亲的赠礼。”来人训练有素、绵里藏针地说。
来人还把邵峋那天扯断的那条海螺珠项链拿了出来,项链已经修复成原来的样子了。
“现在,完璧归赵。”来人将所有的珠宝盒打开,毕恭毕敬地呈现在邵峋面前。
梁峪宁面上还是八风不动的样子,其实气得手指都在发抖。
梁母正常时,脑子还是转得很快的,她立马明白了其中的关窍。
“邵先生真是大手笔,不过他是否太过多礼了,我送给兰绡这串海螺珠时可没有多想,只是想着它颜色娇俏,适合她那个年纪的女孩子。”梁母说。
梁母不欲收回这串项链,自然也不能拿邵峋这些天价的回礼。
邵家的人躬着腰,执着地请他们收下。
场面顿时胶着起来。
梁父闻讯匆匆赶回来,他圆融地从邵家人手里接过梁母送出去的那串海螺珠,但示意他们把回礼拿回去。
“无功不受禄,我们拿回自己的东西就好。”梁父坚持到。
邵家人终于离开。
梁父这辈子没对梁峪宁动过手,但等邵家人离开后,他第一次动手,狠狠扇了梁峪宁一个巴掌。
“你怎么会这么不知数啊?枉我和你妈精心培养了你这么多年!”
“我怎么不知数了?”梁峪宁反问。
他重重摔门,走了出去,留下梁母在身后无声地哭泣。
隔日,梁峪宁因为主持一个工作会议上了企业新闻,他抬手的时候露出了袖口独有的青花袖扣。
梁峪宁本来走到哪里都是热点,这一抬手间的风流虏获了无数人的心。
#梁峪宁青花袖扣#的热搜瞬间登顶当天的热搜。
“这是最无声地示爱。”有网友推理梁峪宁在那个重大会议的关键节点举起手、迟迟不肯放下的用意。
神通广大的网友甚至捕风捉影地扒出了他和叶兰绡的过往。
一时之间,叶兰绡的青花纽扣校服照、动员大会演讲等照片、音视频流出网络。
“他们早在高中时就当着全校师生的面官宣了,‘以尘雾之微,补益山海;以萤烛末光,增辉日月’嘛。”
“天哪,学霸浪漫起来真要命,磕死我了,请原地结婚!”梁峪宁和叶兰绡甚至有了一批铁杆CP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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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峋脸色铁青地浏览着叶兰绡和梁峪宁的帖子,嫉妒得快发疯。
叶兰绡自然是刷不到这些信息的,她能浏览到的信息都是经过层层过滤和筛查的。
她的面前是一堆张家人的资料。
这些天来,她和邵峋之间达成了微妙的平衡。
她不出门、不见人、不引起他的不满,而邵峋给她提供她想要的信息。
叶兰绡仔细看了张从文的人生轨迹,简直是一个“医霸”的一生。
张家世代从医,张从文也在很小的时候就展露了过人的医学天赋。
张老爷子本想着张家的牌子到张从文手上也能延续辉煌,但张从文年轻时对生命没有丝毫敬畏,不仅用药大胆生猛,手术也尤爱剑走偏锋,他把手术台当成实验室,在他手下不知道丧生过多少病人。
若非张家积威甚深,张从文早就被驱逐出医学界。
后来,张从文主动把自己流放到草原,成了一个医人又医兽的蒙古大夫,这一流放就流放了五年。
五年后他强势回归A市,主导了一场极为艰难、极具开拓性的手术,被评选为这一年的“A市十佳青年医生”。
此后的张从文一路高歌猛进,他霸占学生的学术成果,发了无数论文,成为“医学泰斗”;玩弄权术,拉帮结派,用下作的手段将对手赶出医学界……
叶兰绡用笔尖圈住“华林”两个字,被草原环绕的华林市是叶兰绡童年时和父母一起居住的城市,也是唯一可能和张从文有交集的城市。
邵峋的资料是详备的,把张从文这些年每天消费了什么、去了什么地方、见了什么人都一一列了出来,但却并未显示他和她的父母有过交集。
叶兰绡的疑虑更加深了一重。
叶兰绡一边刷着张从文主持会议时的视频,一边食不知味地吃着盘子里的食物。
邵峋把筷子重重往桌子上一搁,叶兰绡惊得立马暂停了视频。
是了,邵峋不喜欢别人忽视他。
叶兰绡赶紧扯个新话题:“你们这些世家大族的人真奇怪,像张从文这种医学蛀虫,你们居然能容忍他到现在?”
“你想让他消失?”邵峋问。
叶兰绡不懂邵峋的脑回路,“我们在讨论善恶和正义的问题,不涉及个人喜恶。”
邵峋说:“你的态度让我觉得,如果是善行你就喜欢,恶行你就讨厌,所以怎么不涉及个人喜恶呢?”
叶兰绡一想,是这个理。
“所以,对于你们这些人来说,善恶是不重要的,喜恶才是重要的,对吗?”叶兰绡专注地看向邵峋。
“有失偏颇了,善恶是很主观的词,但这些主观概念博弈后的局面是客观的。所以,平衡是重要的。”邵峋略微思索后回答。
叶兰绡明白了,邵峋作为利益的分配者,不会单方面给人的行为定性为善或恶,因为他更注重各方力量的平衡。
他把自己放在自然造物主的位置,看见狼吃羊他不会觉得残忍,因为他想要的是草原生态的平衡。
看叶兰绡情绪低落,邵峋认真地捧起她的脸,说:“你也是重要的,你比任何一切都重要。”
“既然我比一切都重要,如果我想要张从文消失,你会帮我吗?”叶兰绡问。
“会。”邵峋毫不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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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说。
叶兰绡不是漠视生命的人,不认为自己掌握什么生杀大权,何况她父母的死仍旧疑点重重,她赶紧说:“我开玩笑的。”
邵峋深深看了一眼叶兰绡,什么都没说。
当天下午是老张医生的八十大寿寿宴,大张医生和小张医生为其风光大办。
宴会结束后,大小张医生回家途中发生严重车祸被送入院,张从文妻子当场离世,老张医生听到消息后突发心疾,猝死在他八十岁风光大宴这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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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兰绡听到这个消息时,满脸的不可置信。
是邵峋吗?她心里有疑惑,但面上并不显。
无论怎么样,邵峋太可怕了。
张家人的惨剧很快引起了人们的热议。
“人在做,天在看,坏事做到头了。”那些长久被欺压的人狠狠出了一口恶气。
邵峋带着叶兰绡出席了老张医生的葬礼。
丧礼是老张医生的学生举办的,梁峪宁的父亲也出了一份力。
叶兰绡到的时候看见梁峪宁正在帮忙接待宾客。
两人的目光只在空气中交错了一瞬间,叶兰绡发现梁峪宁憔悴了很多。
邵峋给老张医生送了一个大大的花圈,叶兰绡惊讶地发现花圈上的落款居然是“邵峋、叶兰绡夫妇”,脸上像火烧云一样烧了起来。
“夫妇”???!她被这个词雷得外焦里嫩。
“你不觉得,这个词,太太太成熟了吗?”叶兰绡拉了拉邵峋的衣袖。
“哦,花圈就这么小,写‘准夫妇’太占空间了,花店的人图省事干脆就这么写的吧。”邵峋回答得理所应当。
“反正我们总要结婚的。”邵峋又补充了一句。
这下,A市所有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两人的关系了。
邵峋的到来无疑为这场葬礼增添了分量,原本想在葬礼上作乱的人都在掂量,“邵家这是为张家站台吗?”
场面于是变得悲戚起来,原来来看笑话的人都开始抹起了眼泪。
叶兰绡此次前来当然不是为了吊唁,她心中有许多迷惑尚未解开——如果张家人真的是杀害她父母的凶手,她不希望连凶手的最后一面都没有看过。
叶兰绡在老张医生的棺材前站定,震惊地发现这张脸她隐约有印象,她很早以前见过老张医生!
她看过老张医生的照片,但那些都是他年轻时候的照片,并没有年老之后的,他封山很多年了。
叶兰绡中途上了个卫生间,在走廊里遇见了梁峪宁。
梁峪宁拉住她,焦急地问:“你和邵峋已经注册结婚了?”
叶兰绡无可奈何地回答说:“没有的事。”
梁峪宁又问:“一年前,我在夕园问你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
叶兰绡乍一听“夕园”这个词,感到莫名其妙:“什么‘夕园’?我去过夕园吗?”
梁峪宁早就知道叶兰绡不对劲了,现在才发现她记忆有缺损,或者说,她的记忆被人篡改了。
叶兰绡趁着梁峪宁呆愣的时间,悄声对他说:“我们也算是老同学了,帮我一点小忙,你避开邵家,帮我查一下我父母和张家人是否有交集。”
似乎生怕梁峪宁不同意,她又说:“到时候你要什么,钱或者物,我都会尽我所能给到你,说到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