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永夜城(八)

作品:《死遁后男主他疯了

    虞栀羽打量着眼前人,这人的笑容颇为肆意张扬,露出的虎牙格外惹眼,他将水壶挂回腰间,漫不经心地抬眸看了自己一眼。


    他也知道浮梦井的事情……


    虞栀羽细细揣摩,再想想他说话时的语气,想来此人应是祁渊的知己好友。


    “你可比他厉害多了。”男子笑着往前走了一步,自来熟般拍了拍虞栀羽的肩膀。


    她被对方这份突如其来的热络惊得耸了耸肩膀。


    “我和你说,那魇魔之前……”男子就像打开话匣一般,正准备一股脑往外倒。


    结果被祁渊狠狠往后一拉,拽到了身后。


    祁渊脸色一沉,双眸中满是愠色,瞪着男子道:“温行曜,你最好闭嘴。”


    温行曜见状,瞬间噤了声,自觉地比划了个闭嘴的手势,又扬着笑朝虞栀羽挑了挑眉毛。


    虞栀羽饶有兴致看着这两人的互动,脑中不由得想起当时在浮梦井里的场景。


    照温行曜的说法,难道祁渊不能靠心性破开梦境吗?……


    当时,他确实是将一半心神留在梦境外,直接从外部打碎了幻境。


    那会儿光顾着感叹他一招秒魇魔的强大灵力了,倒是没想到这一层……


    如此看来,幻境之中的事果真是祁渊的心魔。


    “喂,走了。”祁渊的声音传了过来。


    虞栀羽这才回神,她抬头向前看,发现自己站在原地陷入思考的这会儿子功夫,二人已经走出去一小段距离了。


    “来啦。”


    她提起裙摆,笑着追了上去。


    *


    江陵郡。


    他们刚进入江陵郡的城门,周围的环境瞬间陷入黑暗。


    “果真一片漆黑,和东衡信中所说一模一样。”温行曜抬头打量着四周,感叹着城中的变化。


    “这阵法还真是神奇。”他尝试着往空中投注了一份灵力。


    只见白色浅光打在漆黑天界,像是打在看不见的墙面一般,瞬间四分五裂。


    “好厉害的结界。”温行曜轻哼一声,他挑眉又看了看天空,收起了手心运起的灵力。


    “你打算怎么办?”温行曜转头看向祁渊,微微抬头,“青玄刃碎片就在阵心之中对吧?”


    青玄刃碎片?


    虞栀羽抬起头,看向身旁的两人。青玄刃……难道是祁渊当时在浮梦井中用的那把匕首吗?


    所以……他专程来凡间,是来找匕首的碎片?


    “是。”祁渊微微皱眉,瞥了温行曜一眼。


    “那看来,只能想办法解了这阵法,才能拿到碎片。”温行曜没理会祁渊的表情,踢着路边的石头说道。


    祁渊点了点头,没有接话。


    “先回客栈。”温行曜转头朝祁渊挑眉,“我赶了一天路了,我需要休息。”


    “事多。”祁渊冷冷地扫了他一眼,加快脚步朝着前方走去。


    虞栀羽跟在他们身边,温行曜的话实在是太密,自从他来了之后,便当了一路的主讲人。自己甚至都没什么能插话的机会。


    不过他这番倒话筒子,倒是让虞栀羽弄明白了祁渊此行的目的。


    他既需要解开阵法才能拿到青玄刃的碎片,那江陵郡的危机自然也能解开。


    而且,听他们的谈话,解开阵法似乎不算易事,祁渊想必还会在此逗留很长一段时间。在这期间,自己一定得找到机会,把凤麟洲主安排的下蛊之事给解决。


    否则……一直拖着,总是心中不安。


    没过一会儿,他们便走回了客栈。


    温行曜吵嚷着要睡觉,找到自己的房间后便一头扎了进去。祁渊给了他一个嫌弃的眼神,也回了自己的房间。


    自从温行曜来了之后,空气中的气氛都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虞栀羽轻笑一声,也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她双手交叠,运出浅金色的灵力,点燃了屋内的烛灯。


    虞栀羽看看自己的双手,满意地扬起嘴角。最近,她控制灵力越发自如了,甚至不需要特意去感受体内的热流,只需调动手部的力量,就能引出浅色金光。


    她拿了两盏烛灯,坐到桌前,将袖中的信件全部拿了出来。


    这几封信件都是郑澎和赵喆远来往通商的信件。虞栀羽打算先好好将此事研究一番,为自家复仇的事也不能落下。这个线索来之不易,她依次将信封拆开,一封一封地细细阅读。


    赵喆远……


    看到信件的落款,虞栀羽的心中不受控制地燃起怒火。


    在虞府被一把火烧了之前,虞栀羽从未想过那个跟在父亲身边,谦卑至极的商会副手,背地里竟会是如此阴险狡诈之人。


    当日,便是他带人抢走了家中所有的奇珍异宝。


    洗劫一空之后,再一把火烧了虞府。


    赵喆远带着官兵冲进自己家门的那一刻,自己甚至还唤了他一声“赵叔”。现在想想还真是可笑至极。


    一家人竟被这样一个恶毒奸险之人耍得团团转,最后还落得如此的下场。


    当年,如若不是父亲一路相帮,赵喆远一个刚刚起家的瓷器商人,如何能在三两年内就做到商会副手的位置。


    谁知父亲一片好心,却是养了一条只会咬人的毒蛇。


    细细想来,恐怕此人早起异心。


    虞栀羽的脑中再次浮现出当时的场景,每每想起赵喆远此人的嘴脸,她便忍不住作呕。


    虚伪小人。


    虞栀羽暗骂。她仔细阅读着手中的信封,这些信件是赵喆远外出行商之时与郑澎的通信。


    大多都是商讨贩卖商品的信件,并没有看到什么具体的罪证。不过,从信件的落款可以看出,赵喆远与郑澎早在两年之前便已经暗通款曲。


    那时……赵喆远还在父亲面前一味讨好,一副老实人的做派。没成想他这么早就和郑澎这个狗官勾结到了一起。


    呵,一个贪官一个奸商,自然合得来。


    从信中可以看出,赵喆远借着行商之便,帮郑澎贪污了好多的钱财。单单是这御瓷一项,便贪墨甚多。可惜信中实在写得太过隐晦,没有实证。


    而郑澎,自然也给了赵喆远不少好处。


    赵喆远当时手中的瓷窑根本承不住皇家的御瓷,还是父亲好心,借了自家的瓷窑给他,甚至还教授他不少制瓷的技巧,这才让赵喆远的瓷窑能产出御瓷的品质。


    父亲的一片真心,竟只引来了他人的嫉妒和陷害。


    虞栀羽只觉得左心房的位置在不断抽痛。父亲倒在火海中的场面历历在目,她发恨般捶着桌面,右手紧紧攥作一团。手中不受控制地迸发出两道浅色的灵力,飘散到空气中,化作了点点火星。


    她连忙将灵力收回,努力调整了自己的呼吸,才勉强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她重重地呼了两口气,接着往下翻看信件。


    最新的那几封信件,倒是有了些许线索。


    虞栀羽眼前一亮,运出一道灵力,浮到空中,让屋子变得更明亮了一些。


    这封信中提到了铁矿。


    铁矿归属于皇室所有,所有的官宦和平民都不得私自买卖。只有户部的专属部门才拥有开采和运输的权利。


    若是平民私自开采,那便是走私铁矿。


    是重罪。


    当时,郑澎拿着所谓的抄家令屠戮虞府的时候,手中的罪证书便是指责父亲走私铁矿。


    他派出知州府所有的府兵围了虞府,二话不说就将所有人扣下,连辩白的机会都没有给父亲留。紧接着便是抄家下狱,一套动作快得惊人,想来定是早已计划好的。


    虞栀羽回想着当日的场景。


    虞府所有的钱财都被郑澎收走,而所有的产业和店铺说是充公,最后轮转一圈,落到了赵喆远的手里。


    这二人图谋虞府家产,想必由来已久。


    虞栀羽细细看着手中的信封,心中的恨意越来越浓烈,她双手颤抖地捧着手中的信。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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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自己全家上下为何会突然遭此劫难,答案全在这封信中。


    【知州大人,铁矿之事突逢意外,镖队被突检官兵截获,事已败露,为求自保,以免后患,需即刻转嫁他人。计划恐需提前,望动作迅速,不给其可乘之机。】


    走私铁矿的……是赵喆远和郑澎。


    他们干的勾当被人发现,为避免遭难,也为给巡检官兵找好说辞,才会将这件事情嫁祸给父亲。


    虞氏一族才会遭此厄难。


    而且,从这封信中可以看出。他们对父亲,对虞氏,早已意有所图。


    只不过是因走私铁矿之事败露,为免祸起萧墙,才将这顶帽子扣到了父亲的头上。顺便,还以此为契机,侵吞了虞氏一族的万贯家财。


    真是好手段。


    虞栀羽手中紧紧地攥着那封信,眼泪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她从未感受过这般浓烈的恨意,虞氏上下所有人,竟都毁在了这样一场阴险恶毒的算计之中。


    父亲母亲一生勤勤恳恳行商,常怀善心,竟换来了这样的结局。


    她擦掉眼角的泪珠,将手中的信小心翼翼地收好。


    这封信尤为关键,是为虞家翻案的关键证据,一定不能有失。


    光凭这个还不够。还得想办法拿到知州府和赵氏商行的账本。这两人贪墨的钱财,以及走私铁矿的获利,在账本上一定能够找到实证。


    除此之外,还需要人证。


    走私铁矿之事,获利颇丰。且已经有父亲和虞氏一族作为替罪羊,赵喆远和郑澎定不会放过这块肥肉。


    他们暗中应当还在行此举。


    看来,得想办法去一趟赵氏商行,拿到他们真正的账本。还得寻机会找到人证,走私铁矿之事极为隐秘,实际行事之人应当是二人府内的亲信。


    涉及的人数应当也不少,一一查问过去,定能找到一个口子。


    届时人证物证俱全,郑澎和赵喆远自当伏法。


    可是……


    收集到证据之后,该如何做才好?


    虞栀羽这会儿已经稍微冷静了一些。她控制住自己的怒火与恨意,她刚刚读完那封信时,恨不得立刻杀了他们二人泄愤。


    可是,现在还不能这么做。


    虞栀羽眉头越皱越紧,郑澎和赵喆远死不足惜。更别提自己此事已经不是凡人之身,用灵力控制甚至杀死他们自然不算难事。


    但他们此时还不能死。


    他们必须活着,才能为父亲和虞氏一族翻案。


    可是,江陵郡内,郑澎只手遮天……


    自己若是收集到证据,在城内也拿他们二人束手无策。若是想了解此案,就必须让这些证据上达天听……


    贪渎之罪,向来为圣上所不容。


    只要自己证据确凿,再找到办法将这些罪证呈到圣上面前,郑澎和赵喆远之罪,必会得到清剿和惩罚。背负在虞氏身上的冤情与骂名自然也能洗脱。


    没错,不能冲动。


    虞栀羽彻底理清此事的关窍。她深吸一口气,将左心房怦怦的心跳声压了下去,再次调整好自己的情绪。


    复仇之事,不能操之过急,他们二人府内定还有其他罪证,他们干过的恶事也一定不止这一桩。


    接下来只需暗中收集证据,待到江陵郡的封印解开,永夜之象彻底结束,再将这些罪证呈到上京。


    虞栀羽定了心神,她将桌上的信件整理好,塞回信封之中,全部收整好后,小心翼翼地放到自己妆匣的最下边。


    复仇之事便如此进行,暗中徐徐图之。


    眼下更要紧的,是尽快完成原身的任务。


    虞栀羽站起身,打开自己的包袱,拿出凤麟洲主给原身准备的那一盒嫁妆,在里面翻找装着蓼心蛊虫的盒子。


    她拿出一个精巧的小木盒,上面刻着“蓼心”两个字。


    虞栀羽仔细端详着手中的盒子。


    接下来得研究研究,怎么把这个蛊虫栽种到祁渊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