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第22章
作品:《青山诱雀》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喂。”
“喂,学长……”听到学长的声音,南棠一时有些慌张了,不知道她这样忽然打给他,会不会不太好,“学长你现在是一个人吗?有没有打扰到你?”
“是,我一个人在宿舍里看看书,没有打扰到我。你呢?”李文轩温润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像温热的清茶,清冽甘甜。
南棠放下心来,一边抬头望着星空一边说:“我也一个人,现在一个人在露台上看星星。山里的星星比市中心亮很多呢,我也是今天才发现的。”
李文轩:“我这从窗口也能看到星星,不过只能看到一两颗,应该是金星。”
“为什么是金星?”南棠好奇地问。
“因为金星大气层浓密可以反射大量的太阳光,所以亮度很高,也有人叫金星为启明星。”李文轩耐心地答。
“学长你知道得真多。”南棠笑着
李文轩:“不过爱看些闲书而已,很多人都知道。”
“那学长是说我读书少了?”南棠坏心眼地说。
李文轩的语气急促了些:“我没这个意思。”
“我知道。”南棠笑,“逗你的。”
南棠又和学长聊起今天放的烟花:“今天我还放了烟花呢,超级漂亮,好久没有这么开心了。你们老家那里过年有什么习俗?”
“我们那过年前家家都会准备腊肉、糍粑,还会赶年集……”
南棠就那样一手举着电话,一手支在露台的栏杆上,听学长娓娓道来他们家乡的习俗,觉得心里空缺的那一块被慢慢地填满了。
而露台另一头的窗帘后头,并未入睡的傅斯深却将女孩打电话时说的话听得真切。
本来他雷打不动要在十点半听完音乐后入睡,但今天却不知道怎么的,脑海里像过电影一般,一直回想晚上放烟花时的情景。
他情不自禁地想象女孩在烟花盒前踌躇、犹豫然后跑向他的画面,想象她在身侧和他说如果他能看见烟花就好了,想象她笑着和他说新年快乐。
他一定是因为瞎了而生出了一种并发症,长期的黑暗环境导致他出现了情绪紊乱。
不然他怎么会总是被同一个人反复牵动心神?甚至到了夜不能寐的地步。
早在她推开露台门的时候,迟迟没有睡着的他便听见了声响。
“咔哒”,“咔哒”,听到她开门,关门。
他从床上坐了起来,甚至无意识地整理了一下松散的衣领和衣袖。
良久之后,她打通了另一个男人的电话。
他听她和另一个男人聊星星。
他听她和另一个男人聊今晚的烟花。
他听她和另一个男人聊过年的习俗。
舌底压着一股酸涩,像吃了一口未成熟的蕉,口腔里久久散不去那涩意。
接着,鼻腔也开始不适,呼吸不畅,一吸一吐都变得紧巴巴的。
直到后来,连喉咙也发紧,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有一种轻微的窒息感。
恨不得耳朵上张一个开关,可以闭塞掉那些令他心理性不适的话语,但女孩清甜的声音还是源源不断地弥进他耳里。
“学长,快新年倒计时了!”
“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新年快乐!”
“学长,你也是,祝你万事顺心、心想事成!”
“学长,你也早点睡吧,今天能和你聊天很开心,晚安!”
原来她不只是会对他说新年祝福。
原来她不只是会对他说新年快乐。
原来她真正想一起过年的是另一个男人。
最后连胃也开始抽痛,胃酸在胃囊里翻江倒海,一下又一下地敲击着神经。
“咔哒”,“咔哒”,门开了,又关上。
并发症的严重程度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期,他闭着眼靠在床板上有些颓然地想。
因为那个他一点都没放在眼里的大学生,他竟平生第一次感受到了失败感。
从挫败的灰烬里他燃起了强烈的毁灭欲,一种想要撕碎一切的毁灭欲。
他的人生法则里没有接受失败,只有将失败砸回别人的脑门上,令别人头破血流的道理。
黑沉沉的夜里,他枯坐了不知多久。
-
南棠第二天见到傅斯深就觉得他气压格外的低,整个人笼罩着一种生人勿近的架势,比第一天见到他时更加冷峻。
昨天她惹到他了吗?明明晚上看烟花的时候他神色还不错啊。
可能是别的她不知道的事?
南棠已经习惯了傅斯深的阴晴不定,所以也没有太在意,只是说话时更谨小慎微了一点,以免又触到他的超绝敏感肌。
过年的这几天,傅斯深一直维持着这种低气压,连话都不怎么和她说了。
要说也是命令式的口吻,冷冰冰的,像是刚从冰窖里捞出来一样。
她给他送咖啡,他无视。
她给他做新菜,他不吃。
南棠渐渐有些着急了,过完年一个月期限就要到了,她却还没有听到傅斯深松口要去接受手术。
上次她在放烟花的时候暗示了一下,也不知道傅斯深他有没有听懂。
她开始仔细地复盘傅斯深到底对她是什么样的感觉。
他喜欢她吗?
相处了这么多天她始终感到迷惑。
说喜欢吧,他对她忽冷忽热,高兴的时候和她多聊几句,不高兴的时候对她置之不理。
说不喜欢吧,他有时又想和她亲近,甚至让她亲他。
可能还是因为她沾了林晚盈的光,让他对她不至于太无感,但她又不是林晚盈,所以他就对她忽冷忽热。
本来南棠以为她已经算摸到了傅斯深的心门边上,但悄无声息的,他又好像偷偷上了一把锁,关得更严实了。
她能想到的招都用遍了,现在甚至有点素手无策了。
南棠打了个视频电话给田雯把最近的情况说了一下,让她支招,说不定站在田雯的角度能找到破局的办法。
“男人嘛最经不起的就是□□,整点小酒蜡烛,氛围感一到,你说什么还不是都依你。”田雯煞有介事地说。
南棠为难道:“可我只是想让他接受手术,不想把自己搭进去。”
田雯手舞足蹈,两只手迎来送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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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没真的让你和他做什么,最重要的是暧昧的氛围,是欲拒还迎,是快要得到又即将失去的感觉。”
“你说得好抽象啊。”南棠皱了眉,“有没有能听得懂一点的。”
田雯叹了一口气,恨铁不成钢:“只知道追星,平时推荐你看的言情小说都没看吧,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啊。”
南棠满头黑线:“这句话是这么用的吗?”
田雯:“相信我这种满腹经纶、阅遍言情小说的资深书虫,这位傅先生绝对对你有点意思,你只要稍微再加大一点马力,那就是手到擒来。”
“那我要做什么?”南棠问。
田雯:“找个由头和他喝酒,到稍微微醺的时候,增加一点肢体接触,摸摸手啊摸摸腿什么的,他要进一步的话就要拒绝。然后提出你的要求,声音要羞怯娇媚一点,要楚楚可怜,要男人一听就心软,差不多就能大功告成了。”
“你确定这样有用?”南棠半信半疑。
田雯狠狠地点头:“非常确定!”
南棠:“好吧,那就听你的。”
田雯满意地点头:“我给你找两个网上的擦边主播,你去恶补一下人家的语音语调,还有人家说话的感觉,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
“谢谢你雯雯,现在也只有你能帮我了。”
“小意思,等你的好消息!拿到钱请我吃顿火锅就行!”
“没问题。”
虽然不确定田雯的主意靠不靠谱,现在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想到必须要拿到的五百万,南棠又充满了斗志,现在只能听田雯的这最后一招了。
-
接下来几天,南棠狂刷了田雯推给她的擦边主播直播,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又一身,她感觉自己都要被那种甜腻腻的气泡音给腌入味了。
傅斯深对她的态度依然是半冷不热,整天板着张脸,南棠都怀疑他是来了大姨父。
截然相反的是,学长倒是对她更加热络了起来,不但会经常和她发消息,还会打电话教她做饭。
虽然傅斯深并不买账,但南棠却不想错过这个和学长聊天的绝佳机会。
所以虽然整个山间别墅笼罩着低气压,就像北城沉闷的冬日,多云、无阳,但南棠还依然心情还不错。
过了三天,南棠买的“作战装备”也到货了,是田雯推荐的一款“让人上头”的红酒。
-
寒假结束前的最后一个夜晚。
南棠打开了那瓶傅夫人送来的林晚盈最喜欢用的香水,喷在手腕上闻了闻。
微酸的橘皮和橘叶气息明显,还带着一些类似刚剥开柑橘皮时的涩感。
接着罗勒的草木气息渐渐散开,与淡淡的茉莉和橙花气味相融,更添了份柔和。
南棠还挺喜欢这款香水的,闻到这个气味,她感觉又和林晚盈本人更贴近了一些。
今晚是她最后的机会,不成功便成仁。
南棠按照田雯的指导,将香水喷在了内衣肩带上,据说这样更能散发出接近于体香的自然气息。
她换上一件昭示着旗开得胜的红色复古丝绒长裙,带着红酒敲响了傅斯深的书房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