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大形势不好，工作也是越来越难找。


    李文轩从小村镇考上文华大学在他们那是万里挑一，值得敲锣打鼓地庆贺。


    但像他这样的小镇青年在北城却是茫茫沧海中微不足道的一粟。


    文华虽然在北城是顶尖学府之一，但这块金字招牌也不能算是免死金牌。


    李文轩的高考成绩够不上像计算机这样的热门专业，他学的是会计，很务实的专业。


    他的野心并不算高，能有一份工作糊口让他留在北城就行。


    勤勤恳恳做了几份大事务所的实习，却都没有争取到留用机会，秋招就拿到了两三家家私企的offer，薪水中等，除去房租生活费也留不下什么钱了。


    他还在犹豫要不要接下，或者再找找别的机会。


    工作的事突然被拎到台面上一问，他一时觉得窘迫非常，不知该如何回答。


    南棠见李文轩迟迟没有说话，立刻打圆场道：“工作是要慢慢找的，哪里这么快能做决定了。”


    李文轩感激地看了她一眼。


    南棠心里嘀咕，傅斯深今天怎么问题这么多，他也不是会对陌生人感兴趣的人，


    南棠给傅斯深添了点茶，“傅先生，咱们先吃饭吧，我等会儿还要演出呢，可不能迟到了。”


    菜品陆陆续续地上来，都是些她爱吃的菜。


    南棠熟练地给傅斯深介绍菜品，饭店不像家里的分餐制，她还要负责给他夹菜。


    她一边忙碌一边不忘和学长搭话，就怕他觉得尴尬。


    傅斯深倒是没再问学长问题，他用餐时一向安静而优雅，南棠终于松下一口气来。


    餐毕，南棠看了下手机，差不多还有20分钟要登场，她对一旁的傅斯深说：“傅先生，我先下去候场了。”


    “先把衣服和鞋换了。”傅斯深说。


    南棠只当是傅斯深是因为看不见才不知道，耐心地解释：“我已经换好演出服了。”


    傅斯深：“不是你穿的这套。”


    这是候在门口的黎叔对她说：“南小姐，请跟我来吧。


    南棠不明所以，她站起身来，看了眼傅斯深，接着对李文轩说：“学长，要不和我一起走吧。”


    “我还有些话要和李同学说，你先去换吧。”傅斯深转了转手里的茶杯，淡淡说。


    他和学长能有什么话好说的？


    天南地北的两个人，吃个饭还吃出感情了？


    “怎么？还怕我吃了他？”他尾音微扬，是再熟悉不过的语调。


    想到时间不多了，不好和傅斯深在这纠缠，南棠只能撇撇嘴，看向李文轩：“学长，你可以吗？”


    李文轩给了她一个让她放心的微笑，“没事，你先去吧，我在候场的地方等你。”


    “好，学长，一会儿见。”


    “一会儿见。”


    等南棠走了以后，傅斯深闲散地靠在红丝绒椅背上，神态悠然地说：“李同学，为了节省我们双方的时间，我就不饶弯子了。以后请你离她远一点，只要你能遵守承诺，价钱好商量。”


    像李文轩这样的大学生傅斯深根本懒得花心思去算计，这个年纪的男生无非就是要钱要名，名他还够不上资格，给点钱就足够了。


    李文轩被傅斯深轻描淡写说出来的话惊到了，他努力理解完他话里的意思，愤怒一股脑地冲上脑门，令他气血翻涌。


    他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椅子差点被掀翻，发出“哐当”的声响。


    “你是在侮辱我吗？凭什么这么高高在上地命令我？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南棠是你的附属品吗？！”他气得浑身都开始发颤。


    他虽然刚刚有怀疑过傅斯深请他过来吃饭的用意却没想到他竟然如此直截了当地以金钱为筹码让他与南棠划清界线。


    虽然他和南棠之间除了他难以言表的情愫以外并有别的什么，但他那种高高在上、以为所有人都会为金钱所臣服的姿态却令人作呕。


    他更为南棠感到愤怒，她居然在为这样的人工作！


    刚刚他对南棠颐指气使的样子他已经感到很不适了，但毕竟是南棠选择的工作，他不好多说什么。


    没想到他竟然还对南棠起了别的心思，南棠怎么能呆在这样豺狼虎豹一样的人身边？


    傅斯深并不惊讶于他的反应，只是觉得有些遗憾，偏偏选了最糟糕的选项。


    无用的自尊心。


    他微眯了下眼，并未被李文轩的气愤所恼，而是心平气和地说：“李先生，我只是提出了一份你情我愿的交易而已。你可以先回去冷静一下，想一想，不要被一时的冲动影响了判断，我随时愿意等待你的回复。看在你还是学生的份上，我提醒你一句。如果还想在这座城市立足，审时度势是你要学的第一课。如果你实在不想接受这个交易，那我们还有别的谈法。当然，那恐怕就不是以这种……和平的方式了。”


    看着面前气定神闲的男人，李文轩感受到一种强烈的无力和窒息感，像被一双无形的手一下按进了深海里，强迫他去喝咸腥的海水。


    虽然理智告诉他和眼前的男人作对就是蚍蜉撼树，但一想到南棠他便鼓起了勇气。


    “现在是法制社会，你难道还想要威胁我吗？我会让南棠离开你的，你根本不配让她给你工作。”他义正言辞地说。


    傅斯深轻笑，用指尖轻弹了几下桌面，“天真是个不错的品质，可惜不适应于现在这个社会。我还是那句话，李先生可以好好考虑一下，我会让助理给你我的联系方式，想通了就联系我。慢走，不送。”


    李文轩见傅斯深赶客了，也不多作纠缠，推门而出。


    _


    另一边南棠被黎叔带到了商场的VIP专属休息室里。


    眼前是一排衣架，衣架上挂着好几件精致漂亮的礼服裙，有些裙子她一眼就认出了品牌，还有一看就很昂贵的毛皮外套。


    底下是一排和礼服搭配好颜色的高跟鞋。


    南棠有些惊讶地看下黎叔：“这是？”


    “是少爷让我准备的衣服，时间仓促了一点，南小姐挑一挑有没有喜欢的？”黎叔笑着答。


    傅斯深怎么突然这么好心，还给她准备衣服鞋子，她现在可买不起这些行头。


    “他送的？”


    “是。”


    那他怎么早点不送，这是什么“恋人”之间的小surprise吗？他也不像是有这种浪漫细胞的人。


    南棠也顾不上研究他是什么心理了，时间紧迫，先换上吧。


    衣服鞋子居然都是她的尺码，她选了一件正红色丝绒长裙，搭配黑色红底高跟。


    快过年了还是穿得喜庆一点比较好。


    从更衣间里出来，黎叔发出了真心的赞叹：“南小姐，你穿这身裙子很有气质。”


    南棠看着落地镜，确实也很满意。


    她平时穿衣风格以清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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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洁为主，不太穿艳色的衣服。


    这身鱼尾礼服彰显了她凹凸有致的身材，高级的丝绒红又很抬气色。


    王姐在门外敲门：“南小姐，准备好了吗？要去候场了。”


    “好了，这就来。”


    南棠提起裙子，就跟着王姐下了楼，一路上迎接了很多路人的注目礼，还有不少人举起手机对着她拍照。


    走到室外，一股寒风吹来，南棠才想起来她刚刚走得急，把学长给她的暖宝宝忘在餐厅的椅子上了。


    还好身上的毛皮外套够保暖，稍微能抵御一下寒风。


    随着主持的介绍词响起，南棠登上了舞台。


    在学校里南棠也大大小小参加了不少活动，再加上每天直播，她丝毫也不怯场。


    音乐响起，熟悉的《心动便利店》，虽然演出设备没有很专业，但南棠还是出色地完成了演唱。


    一曲唱尽，台下围着的观众热情地鼓掌。


    “谢谢大家，祝大家新年快乐，蛇年大吉！”南棠送完祝福就下了台。


    一下台南棠就看到了等在台下的学长，不过他看着脸色有些苍白，不知道是不是冻到了。


    “学长，你是不是冻坏了？”南棠关切地问。


    李文轩严肃地说：“南棠，我有话要对你说。”


    “发生什么事了吗？”南棠不明所以。


    难道钱经理那里不满意？


    “小姐姐，你唱歌好好听，我们一起拍个照吧。”


    有一个女生凑近了插话，有些围观的观众见南棠走下台来，有拍照的，还有要求合影的。


    “好啊。”


    南棠微笑着和那个女生拍了合影。


    这时，黎叔走了上来：“南小姐，外面冷，我带你回去换衣服吧。”


    “好。”南棠点头，“学长，要不你跟我去休息室吧，我们在那聊。”


    李文轩犹豫了一下，随后点头。


    南棠太显眼了，周围的人越聚越多，不是说话的好时机。


    来到VIP休息室门口，傅斯深已经斯斯文文地坐在了沙发上，似乎是在等她。


    身后跟着的李文轩立刻停下了脚步，看着傅斯深的神情十分复杂。


    他们刚才怎么了？吵架了？


    “我在外面等你。”李文轩在门口停住了脚步。


    怎么一会儿不见，学长就对傅斯深避如蛇蝎的。


    “那学长你在外面等我吧，我马上好。”


    “好，不急。”


    南棠走进休息室里和傅斯深打招呼：“傅先生，我回来了。”


    “嗯。”他的坐姿丝毫没动。


    南棠走进换衣间脱下高跟鞋，正准备换下礼服裙的时候却发现拉链拉到一半的时候卡住了。


    不是她说，某些高档礼服裙的设计只为了好看却不太实用，穿起来还真是有些遭罪。


    南棠试了好几次都没有拉下背后的拉链，她又怕太用力把衣服弄坏了。


    她心情越来越烦躁起来。


    “怎么了？”傅斯深似乎听到了动静，在外面问。


    “拉链拉不下来。”南棠如实说，“你能帮我叫个工作人员来吗？”


    一般这种VIP休息室都会有专门的经理招待的，刚刚进来的时候没看到，应该是傅斯深喜欢安静，把人遣走了。


    过了一会儿，南棠听到脚步声和手杖的声音迫近。


    “我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