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布满泪痕，他的脸一如初见时纯净，或许有些人天生纯净，似月如风，纯白无暇，而自己总是陷入各种挣扎，如泥里窒息的鱼，沾满污泥，憔悴不堪。


    “祈祷了太多次，会不会上帝都厌倦我？”


    安夕哽咽着问，低头浅叹，连自己都厌倦了，一次次打碎，一次次破烂不堪中重新拼凑。


    最可笑的是，当自己一脸风霜地站起来时，却发现世界是如此平静，一切都在正常运转，刚刚的巨浪绝境，似乎只是一场梦境，只有自己在溺水。


    “如果是这样，我一定比你更先被厌倦。”


    他的眼里汹涌着更多的无力。


    “我曾经无数次祈祷，渴望有一个公正的舞台，成全努力的人，可如今心中有了另一层看法，安夕始终是安夕，不应该被外界的声音定义，舞台的明灯应该从心里亮起，你是照亮自己的光。


    如果上帝不爱你，你就是爱自己的上帝。”


    许翊辰温柔的问，“如果再向上帝许一次愿望，你想许什么愿？”


    安夕想了想，脑中竟一片空白，已经不知道该许什么愿了。在这片空白的牢笼里，原来身心已经被抽空，连想要什么都已经不知道。


    “公主殿下。”


    “什么？”


    许翊辰笑了笑，温柔抹去安夕眼角的泪，“自信来源于对自己的绝对满意，不爱自己的公主怎么自信呢？不要忘记爱自己。”


    霁月如华，月色似乎有了力道，推开了心间那扇太沉重的门，吱呀一声，心尘四起，温柔的光静静流淌，恐惧的阴霾缓缓后退，百转千回，明辉不灭。


    纯净的珍爱，撑起第一万次月升。


    “至于我……”


    许翊辰低头哽咽。


    “廊桥下不服输的你，练习室里日日夜夜的你，舞台上亦步亦趋的你，你的每一步我都看在眼里，我觉得很美，安夕......”


    低头掩饰泪的翻涌，似是鼓起很大的勇气，再抬头时眼里晶亮中透着坚定。


    “我爱你。”


    三个字在唇间变得模糊，小心又诚恳，轻轻地贴上，因为太过留恋而久久地徘徊，他的气息由远及近直至浓烈，炙热的，压抑的，似有无尽的言语在唇间辗转。


    心底的恐惧与不安，被庞大的爱意包裹直至无力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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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嚣，曾经无数次设想的那条苦难的证明之路，变得不再重要，像是在阴暗的水牢中被人打捞起，又像是突然拉开厚重的窗帘，光在一瞬间照入，世界便明亮了，底气来得简单而突然。


    微弱的喘息之间，他的眼神逐渐凝聚，轻轻舒展她皱起的眉头。


    “也许还有无数个平庸到窒息的日子，也许离那个高台还有很长很长的路，我想陪你一起，可以吗？”


    往事的点滴化成一个个零碎的片段，安夕想起那日扭伤了脚，趴在他背上问：


    “如果还是很害怕怎么办？如果从未看到希望是不是应该放弃？坚持真的就是对的吗？”


    他停滞了一瞬说了句什么，呼啸而过的车流掩盖了他的声音，当时的安夕没有听清他说得是什么。如今，那声音拨开迷雾，从层层的低谷与混乱中清晰传来。


    “我陪你一起。”


    巨大的惶恐与不安之中，如果能找到熟悉感，那是一种幸运，时间仿若回到了刚开始的时候，一切都是崭新的，关于未来全是美好的幻想。再次感受到悸动竟是满腹心酸，兜兜转转走了很久，原来最想得到的一开始就已经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