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第四十一章
作品:《一桩风流韵事[先婚后爱]》 姜绮玉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在本月的评比中获得“最温柔志愿者”的称号。
这是福利院举办的评比活动,每个月都会由小朋友们投票选出。不仅有“最温柔”,还会有“最可爱”“最沉稳”等其他的头衔。
“绮玉是第一次获得这个称号吧。”院长笑眯眯地说,“孩子们都很喜欢你。”
姜绮玉说:“这……这是搞错了吧?”
院长摇摇头:“孩子们是不会错的。”
姜绮玉仍然不可置信。
“我温柔吗?”她指了指自己,“我觉得最温柔的应该是林老师。”
林老师是位身材娇小的女性,负责院里12岁以下小朋友的卫生保健工作。她说话轻声细语,像只小鸟,性格温和,几乎没有人见过她生气的样子。
林老师站在一旁,笑道:“这个月我是‘最可爱’的老师哦。”
姜绮玉仍然认为自己和“温柔”这种词不搭边。她觉得,如果要形容自己,最好的形容词应该坚硬一些。何况从小到大,几乎所有的同学在谈及她时,都会不可避免地说:姜绮玉看起来有点冷淡,还有点古怪……不像是很好说话的样子。
姜绮玉习惯了这样的评价。
不如说,她也是这么认知自己的。
怎么也算不上温柔。
但得到小朋友们这样的“投票”,她又莫名地很高兴。
下午,陪孩子们做游戏。等过了一阵子,拍拍手叫他们休息,随后分发下午茶的餐点。有时是小面包,有时是水果。
有些孩子玩得很起劲,身上出汗了。姜绮玉给他们细致地擦汗,然后换上干净的衣服。现在的气温并不高,出汗了不及时更衣,容易感冒发烧。小孩子的免疫力还是相对低下的。
一个小女孩吃完手上的茶点,跑过来,抓住姜绮玉的衣角:“姐姐,我还能再吃一个吗?”
姜绮玉说:“不可以。大家的份量都是固定的。”
小女孩低下头很不高兴。
“每次评选我都投了你一票。”小女孩扭扭捏捏,“真的不能再给我一块吗?”
姜绮玉依旧冷酷地拒绝了。
“好吧。”小女孩说,“之前和你一起来的那个哥哥呢?他什么时候会再来呢?”
姜绮玉愣了愣。
小女孩继续说:“我之前问他,下次还会来吗?他没有回答我。所以是真的不会再来了吗?”
在姜绮玉刚开始做社工时,负责带她的志愿者就曾很严肃地跟姜绮玉说过,不要跟福利院的孩子们承诺任何事情,不管你做不做得到。
因为“承诺”有时候其实是个很伤人的东西。
“为什么那么想见他呢?”姜绮玉问。
小女孩不假思索:“因为他很帅。”
小女孩列举了好多明星。中日韩都有,她以此表示那位哥哥到底在她心目中有多帅。
姜绮玉笑着揉揉对方的脑袋:“这么颜控啊,没看出来。”
“所以哥哥是不会来了吗?”小女孩还是很执着。
“或许吧。”姜绮玉说,“你问我呢,我也不知道。”
“他去哪了?”
姜绮玉想起范铭礼的短信。他已经结束了广州的行程,于一早出发北京。
他在短信里说:「广州的花市很好。木棉花也准备要开了。」
他说:「在这边同这位老板交谈很顺利。但我不知道北京之行会不会如此。」
他还说:「我看了天气预报,明天你那边会下很大的雨。务必注意保暖。」
姜绮玉对小女孩说:“他啊……出差了。”
小女孩耸耸肩:“大人的世界真的好忙啊。我不想长大了。”
“但会有很多乐趣的。”姜绮玉笑了笑,“你会遇见不同的人,体验不同的人生,拥有不同的心境……这些都前所未有。”
“那也会有很难过的时候吧。”小女孩说,“在福利院我就不会很难过,因为有很多人和我玩。”
姜绮玉没法对小女孩说:这是不一样的。他们的世界终究有很大的区别。
“是的。”姜绮玉说,“但也会有更多种多样的快乐。过好当下的每一天就可以。”
小女孩歪着头,像是不明白她说的话。过了一阵,她就跑走了,加入一群嬉笑打闹的队伍中去。
姜绮玉结束了下午的工作,乘地铁回到了家。
在等车间隙,她拿起手机,点开天气预报:明天是“暴雨预警”,预示着或许要下一场倾盆大雨。
她给范铭礼发过去一句:「谢谢。」
顿了顿,又敲了一条:「会顺利的。」
就这样怀着很微妙的心情,她看着和范铭礼的聊天框。没有等到他的及时回复——是了,或许在参加晚宴,又或许在做什么别的事情。手机当然没办法及时查看。
姜绮玉这天睡得格外早。或许是因为天气阴沉,带给人不断的困倦和昏沉之感。洗漱完,她就躺在床上,眼睛一闭,没过几分钟就睡着了。等第二天早上醒来——
她的手机里跳出未读消息。对方发过来的时间是昨晚十一点半:
「谢谢,只是……你和我不用这么客套的。」
窗外天光大亮,一点下雨的迹象也没有。天气反而好极了,天空湛蓝,太阳明晃晃挂在天上。这是许久没有见过的好太阳,温暖却不刺眼。适合出门散步的好天气。
——天气预报一点也不准啊。姜绮玉想。
……
等从酒吧回来,已经是深夜了。
这期间,乔雅琳来过,和她短暂地见了一面。
乔雅琳很匆忙,拿了自己的存酒就开始喝。姜绮玉没问她生意场上的事情,乔雅琳也没说。她沉默地喝酒,随后给了姜绮玉三倍的小费。这里不兴小费文化,况且姜绮玉也自觉没有做什么事,只是给她拿了瓶酒而已。但乔雅琳很执着:
“我给出去了,就不收回来。”她将散乱的头发捋了捋,“谢谢你听我吐苦水。”
姜绮玉笑了:“你明明一句话也没有说。”
“是吗?”乔雅琳挑眉,“有时候沉默也是一种语言,很多东西都沉浸在这里面了。我喝酒的姿态怎么样,够美够豪放吧?”
“嗯,十分富有美感。”
“那就好。”乔雅琳将酒杯放在木质桌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我走了,祝你天天开心。”
乔雅琳是很有人格魅力的那一种人。初次见她,或许会震惊,或许会感叹,再或许会嫌弃。但假以时日,一定会被她的魅力所征服。
姜绮玉回到房间。第二天是周末,她计划去购物,或者去看场电影。旁边“火热购票中”的莫奈画展被她自动无视了。姜绮玉觉得自己并不高雅,也不具有什么特别的艺术细胞,看这类东西不仅看不懂,还会犯困。
她给自己倒了杯饮料,一饮而尽。与此同时,她忽然听见楼下的书房内,传来一声不大的惊呼。
她推开门,走下楼。
“怎么了?”姜绮玉问。
书房门打开着,暖光从大开的缝隙中溜出,给寒冷的天气带来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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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上的暖意。
一位保洁走出来,满怀歉意地说,自己将范先生放在书桌边缘上的书本给不小心碰掉了。刚刚捡起来,擦拭干净了灰尘,所幸,书籍的八个角倒也没被撞坏。
保洁一叠声地道着不好意思,姜绮玉拍拍她的肩膀,安抚她。
“应该没关系的。”姜绮玉走过去,将那本书细致检查了一番,确实没有损伤——或许是因为书房的地毯够柔软厚实的缘故。
在目光触及这本书的封面时,她忽然一怔。
《白夜》。作者:陀思妥耶夫斯基。
保洁已经退出去了,轻轻地带上了门,不发出一点声音。
姜绮玉的记忆忽然就一点一点如潮汐一般,弥漫上了银白色的沙滩。
她抚摸着这本书的封皮——范铭礼将它保存得很好,可还是架不住有翻阅多次的痕迹。
这是放在书桌上的,并没有放回到书架。
范铭礼不是一个会随手放东西的人。他的“强迫症”令初次进到他书房里的姜绮玉记忆犹新。
那么,或许这能够说明,在临走之前,他还在看这本书。
有那么好看吗?
过了许久,姜绮玉早已不记得书中的各种情节。何况她当时在看书的时候,并不很专心,只是走马观花,浏览而过,自然也记不清楚,仅仅记得几个迷糊的人名。
脑海中的话语催促着她将这本书原模原样放回原处,可潜意识却让她伸出手,不由自主地翻阅起来。
她发现书页上的笔记变多了。
与先前看的时候不同,这时候,书页上的红色笔记增多了不少,和黑色的印刷字体放在一起,显出几分密密麻麻。
她很轻易地就翻到了某一页。
在这一页,有范铭礼的折角。当然很容易就能翻到了。
她的目光落在书页上。
随后,怔住。
她想起了那一个晚上。
那天,他们在瑞吉酒店吃完了晚饭,遇见了某些人——造成了不愉快。只是所有人都保有一种奇怪的不言的默契,只是走到海边去,看着深冬时的海洋,宽广而沉默,刺骨寒冷却又温柔。她问范铭礼,你不开心吗?而范铭礼却问她,你有没有去过圣彼得堡?
而这本小巧精致的故事书上是这么写的:
“在圣彼得堡的白夜,太阳似乎并不完全落下,天空始终保持着一种淡淡的光亮。街道上,房屋的轮廓在微弱的光线中若隐若现,仿佛被一层神秘的薄雾笼罩。
“运河的水面泛着银色的波光,倒映着两岸的建筑,像是梦幻中的景象。人们在这样的夜晚漫步街头,仿佛置身于一个既真实又虚幻的世界,时间似乎也变得模糊不清。”
而这个时候,娜斯津卡出现了,幻想家出现了。他们被卷入爱情的漩涡里——就像白夜一样,美丽的景象,或许总免不了消逝的命运。
姜绮玉的手指不知为什么,颤抖起来。
她快速地翻到最后一页。
那里存在这样的一句话:Loveisthedevil.
那是范铭礼用钢笔写的,很细小的一串英文。
只是这句话的末尾,不知何时,加了一个问号。
随后,句子连带着这问号,一起被涂画掉了。
替代它的是另一句。同样是范铭礼的字迹,只不过字体更大了一些,也更凌乱:
“Loveisnotwrong,butIamthedevil.”
很深的笔迹,仿佛要永远刻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