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第六十七章

作品:《当漫画给路人甲加了反派滤镜

    轰隆——


    温怔长前倾的动作与窗外的闪电精准同步,闪电冷冽惨白的光透过玻璃窗,直直的打在了温怔长的脸上。


    明三的眼睛缓缓睁大,他的瞳孔微缩,放在桌面上握笔的手指曲起,微微张开的嘴唇不由自主的轻颤。


    明三哥,你也为我的正义而感到震撼吗!太好了,看来已经初见成效了。温怔长欣慰的笑了。


    此时审讯室外面死寂,直到蒋文兵因为刺激而变得声音尖锐的质问:“死了?”


    刚找到点线索的案子被一刀切断,刀尖刚冒出来,就伴随着温怔长掷地有声的话刺入在场所有警察的心里。


    那警员被蒋文兵扯着,吓了一跳,抖了一下才说道:“对,死了,已经让人把现场围了。”


    “死了……全死了……没有罪犯…”蒋文兵声音低了下来,断断续续的呢喃了两三句,突然转头看向还用犬齿叼着一根烟的路宏厚。"毛子晋不是自杀的,那有可能这个人也不是自杀的,而是温……犯罪嫌疑人找来顶包的。"


    警员被重案组紧张的气氛弄得有些不知所措:“额,那个……”


    路宏厚转头看向了那个传讯的警员:“怎么?”


    嗡嗡嗡——


    身后办事区传真机工作的声音发出了墨水在上面留下痕迹的声音。刚才传话的警察赶忙跑了过去,因为自己手上有水,他拿了纸垫着,递到了路宏厚的面前。“那边的民警在保护现场的同时,先把遗书传回来了,您看看这个,就明白了。”


    作案动机,作案手法,具体细节….


    死者很了解公安机关的习惯。简洁易懂,文笔卓越,最后还有他带有个人风格的签名。


    这不像是遗书,更像一份重案组的结案报告。


    “专门写给我们看的。”路宏厚打眼一看就说:“这遗书写的比我的报告都写得好。”


    蒋文兵最近跟路宏厚处的多,没敢直接从他手里将遗书抢过来看,只凑过去,探着脑袋看:“也就那样吧,我写案件详情写的比这个好。”


    路宏厚扭头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嘴里叼着的烟掉在了地上,烟头在地上滚了一圈,才被路宏厚那因为奔波沾满泥浆的皮鞋踩住碾了碾后踢到了旁边的簸箕里。所有人都在等他们的队长说出一点建设性的话题。


    但路宏厚没有说话,只是将视线落在了面前的监控上。


    温怔长仰起头,勾起了一个诡谲可怕的笑。


    艳丽的脸在笑的时候像是在蛊惑着对话前面的道路平坦安全,其实在你踏上的时候,就已经深陷他的陷阱之中了。


    "我说的每一句话都发自真心。"


    "明三哥,现在,”温怔长在说到这里的时候,没吹干的头发导致太阳穴有点疼,他双手交叠放成塔状放到了下巴的位置托住了脑袋:“还有其他的问题吗?"他说话的声音缓慢:“我一定知无不言。”


    温怔长停顿的那两秒,声音尾调变得缥缈讥诮,像是早就知道这封遗书的到来,将会让他马上就从这间审讯室里出去。


    雨下的更大了。


    风撞开没关紧的窗户,直直的砸到了所有重案组的警察面门上。


    喻册起身往外面走“我去现场看看有没有强迫的痕迹,顺便去鉴定科对笔记……”“不用。”路宏厚说道:“我就说温怔长怎么突然提起我也对犯罪心理学有所了解。”


    蒋文兵看着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突然沉默下来的喻册,他企图也参悟,但没成功,只能老老实实的问路宏厚:“什么意思?”路宏厚拿起了那份传真过来的遗书挥了挥,纸张在空中破空发出了悲鸣:“这个遗书从犯罪心理学的角度分析,绝无可能是被强迫的。”得到结论的路宏厚感觉刚才抽的烟带走了他肺部的全部空气:“连这个……他都算到了。”


    轰——


    雷声轰鸣,雨下的更大了。寒意撞开没关紧的窗户闯入重案组,直直的砸到了所有重案组的警察面门上,随即钻入衣服。


    蒋文兵说道:“可是路队….…”


    “不用说了。”路宏厚抬手,将旁边凳子上的衣服扯着甩到了自己的肩膀上,他转身走向了审讯室,打开了门:“明三,放人。”


    刚发表完洗白宣言,就获得了审讯室提前出去的好消息。温怔长顿时露出了胜利者的笑容。


    脑袋也不疼了,腰不酸腿不疼了,温怔长感觉现在参加体测的话,他能跟体育队的跑个你来我回。


    路宏厚目光沉沉,温怔长虽然头发已经干了,但是领子上沾上的水渍还没有消失,将几根头发沾在了他脸侧,增添了一丝凌乱的美感。他连头发都没有吹干就来重案组了,简直就是生怕错过乐子。


    “案子有眉目了?”温怔长笑了起来,露出了可爱的小虎牙。


    一句‘你不是都知道了还问什么问!''在嘴边被咽了回去,路宏厚维持着冷漠的态度说道:“无可奉告。”


    “明白。”温怔长也没打算真问,他只是客气一下,反正过段时间他就会从漫画里面知道的一清二楚。


    在温怔长走到门口跟路宏厚错肩而过的时候,路宏厚开口了:“温怔长,你说希望这个世界上没有罪犯,这一点你觉得要怎么才能做到?”


    “大多数犯罪都是一念而起,没有杜绝的可能性,从某些研究看来,有些罪犯甚至是遗传,所以我只是希望而已,就跟大多数人都希望世界和平一样。”温怔长错身而过,语气中饱含深情:“要是谁真的能做到,那不成神了?路队,我是无神论者。”


    “路队还有其他的问题吗?”


    路宏厚感觉一股森寒顺着脊梁骨往上窜到脑袋里,但他只说了一句:“没了,你走吧。”


    温怔长没看到每次都跟路宏厚一起出现的喻册,他打招呼说道:“那路队再见,帮我跟喻哥问好。”说完这话,他一摆手,兔子一般的溜走了。


    温怔长将自己的包从警方寄存的地方拿走背到了背上,才走到了门口。面对着大雨,他将自己侧边常备的雨伞拿了出来,打开,透色的雨伞瞬间笼罩了温怔长的半边身子。


    心情很不错的温怔长哼着‘杀死比尔’的调子,闲庭信步的从警察局走了出去,褐色的头发一晃一晃。温怔长的嗓子好,他的愉悦让重案组的气氛比外面下雨的时候更冷了点,每一个音符都像是冰雹一样砸了下来。


    蒋文兵不甘心的走到了路宏厚旁边:“虽然我是来督查段固的案子的,但毛子晋的这案子不查了吗?”“查。”路宏厚咬着后槽牙,那一刻他有了当初在面对老张案子的时候的激情:“但我们要换个方向查。”“说吧,需要我干什么?”蒋文兵也来了兴趣。


    路宏厚转头看向了蒋文兵,就看见了他下巴上的两层纱布,这让他整个人显得很滑稽:“你不是说你报告写得好吗?帮我把这两次的报告写了。”蒋文兵:“?”


    “还有我的。”喻册关上了窗户,听到路宏厚的话趁机把法医报告也塞给了蒋文兵。


    蒋文兵:“….…”


    其他警察也蠢蠢欲动,蒋文兵瞪了周围一眼,倒是消停了。


    雨还在下。


    温怔长回到实验室就困得两个眼皮打架,怕感冒,他赶忙换了干衣服,拿毛巾将自己的头发擦干就躺到了熟悉的沙发。闻到了不喜欢的味道,想起屠成化,他爬起来缩回了另外的一边才睡了过去。


    等醒来的时候雨依旧没停,不过小了一点,稀稀拉拉的下着。给在重案组慢慢没电的手机充上电,温怔长才发现两个未接来电。习景教授的。


    他赶忙回了过去,电话刚接通就赶紧跟‘两百万′交代:


    “抱歉老师,实在不好意思,我才看见,之前去配合重案组之前的案子了,回来了之后有点受凉就睡了,所以没接到您的电话。”


    习景早就知道所有发生的事情了,所以他笑着问温怔长对于他的完成度:“怎么样?”


    温怔长趁机还没忘了也给自己的教授表示自己的无辜:“很好,提前出来了,重案组发现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习景想到路宏厚的那张脸上浮现的无措,已经很多年没有出手的习景感受到了当时的热情,唇角也压不住:“那就好。”


    温怔长想到他进去的时候,教授还在外面担忧他,他感动的说道:“谢谢老师。”


    鸡同鸭讲的两个人对彼此的回答都很满意。


    “不用跟我这么客气。听起来心情不错?”习景挑了挑眉,端着茶看着外面还在下的雨。


    温怔长得意的说道:“习老师不瞒你说,我之前交上去的课题已经有作用了,对,就是那个洗白的……”


    实验室的电视机里到点开始播放今天的新闻联播,熟悉的青城主持人在电视机的框框里认真且严肃的播报:“今天早上在郊区又发现了一具剥皮尸体,凶手这次留言说自己是被神明指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