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第三十八章
作品:《宁寰是如何变成白发病娇的》 王室的确和寻常百姓家不一样,在闲话家常中,兵不血刃地重组了关乎数万人生死的格局。现在的千润只有一个念头:混沌世,真的好混沌啊。
熟悉一条规则后便可尝试删字省略,这句话就会变成:混沌世,真好混啊!
无论怎么跳出常理,到头来还是会照着宁寰的预想中的发展,他只需保存最低的体力、划最小的舟,风平浪静地路过这些稀松平常;就像提前在史官那儿看过一遍流程似的,衣袖还未来得及沾上一滴水,就顺风顺水地漂流进下一条河道了。这是怎么做到的?陈和靖替大家呐喊过了——因为他从一出生就是被选中的人。
澄王显然接受不了这个事实,问清楚了所有疑点,还不肯下令撤兵,看样子是不打算放过他们了。千润暗自盘算,她一人尚可脱身,带上宁寰必定会暴露身份,好在影响范围还可以控制在见不得光的地下,要命的是,现在两人都是赤手空拳,真要打起来的话……总不能拔下宁寰的鱿鱼当匕首用吧?
还是别了。为避免悲剧重复上演,换主谋来做决定比较好,既然宁寰比在场任何一个人都要成竹在胸,作为他——限定在这个场景下的——同伙,千润放弃挑拣趁手武器的环节,在敌人开口前问:“你想怎样?”
宁寰耐心等她结束了这段沉默,敛神垂眸,看向试图爬去搀扶国王、却被道士逼退的圣女,笑道:“苍梧国不愿再被有心登天的异族借道,便打定主意要来分割邻国成果,都是住在虞山脚下的人,本来‘那一位’也该多关照关照他们,只叹终日沉迷鹑起鹊落的大都狠不下心,对外称得上手腕的只有交易人口——随便在大街上绑来个老百姓,安上一大堆头衔,打个蝴蝶结送过来、看着进洞房,然后就万事大吉了,可真会做买卖啊,弥罗国好歹还知道送公主过来呢!如今计划也失败了,使臣差不多也该走到神佑门了,一场恼羞成怒导致的恶战不可避免咯……王叔预备如何应对呢?难不成要继续躲在这里,扎小人、找说书先生散布谣言、舞剑、摆北斗七星阵?”
他不想把伪装出的担忧延续太久,转眼间换上一张嘻嘻哈哈的脸,指着澄王对千润说:“所以我叫他别应对了。”
千润原本不怎么接触人,没有立即理解他人的意图、尤其是男人意图的本事,只是在混沌世待了这么些时候,竟不知不觉间有了长进——也证明她刚才果然没猜错。
那□□道士也反应过来,手腕发抖地举剑逼近,不惮在宁寰脖子上留下一道威胁九族的血痕:“殿下慎言!”
“啊好痛。”宁寰面无表情地陈述了感受,“你们没说错,看来‘破局’确实得流点血,这不,我还没干什么呢,身上已经添了三道伤了。”
看目光的指向就知道这句责怪是冲着主犯去的。千润不自在地舔舔嘴皮,用眼神暗示他不要对血亲做得太过火,否则就是当了魔尊,天道也会用以暴制暴之外的标准惩罚他的。
长进是双向的,宁寰很快理解了她的意思,安抚道:“我心里有数,王叔自然也是,其实直接派人过来暗杀我就可以了,但他在紧要关头还愿意听我讲两句话,可见顾念亲情。啊对了,这帮前些日子还频繁邀我论道的叔叔伯伯们呢,一见到我就武装压制,还割我个口子,很正常啊,就是担心我在外面布防罢了,根本没到剑拔弩张不可挽回的地步,是吧是吧。”
越过他的肩头,千润迷惑地看向正在毫不回避地和手下商量对策的澄王:不好意思,她和澄王待在一块的时间太少了,实在没看出来这层深意。
“你是不知道,在汤虞国,王室子弟不得入仙门,这还是我的曾祖父定下的规矩。”宁寰背后没长眼睛,可能也忘了带耳朵来,自顾自地继续跟千润分析着:“当年王叔送我上山,不仅是弥补他青年时的遗憾,更是在革新这些陈规旧矩,劳苦功高如此,就是念及这一点,我们也不能随意决定他的末路。”
他就直接把“末路”两个字说出口了?不光千润警醒起来,就连澄王也停下了商议,看向这个分明在剑下动弹不得的“俘虏”。
“本来我的想法还很天真。”回过头,宁寰用带了些悲伤的语调对澄王说,“王叔从未主动害过我娘,或者埋下灾祸的源头、把我这个脏东西带来世上,可他实在太着急了——师弟们一路平平安安找上门来,归根结底,还是得感谢王叔保驾护航,不过这里有一件事你做得不好:想出借王后的名头这一招,只因为我当初诱自家暗卫上山时借的也是她的名头,完全不查证一件事的蹊跷之处就要欢天喜地利用起来,说明你——”
慢着,一句话里的信息太多,容千润反应一会:谁诱暗卫上山、借谁的名头?
时间不等人。宁寰深吸一口气,对澄王做出最后的定论:“没脑子!”
无端喊完这么一嗓子,他又挺直了背,声音陡然恢复平静:“功过相抵,我们的王宫还是干干净净的一个家,只是治理国家不能太干净,不然老百姓就要喝西北风了。你们都忽略了一件事,由于我父王已经在王位上坐着了,那个可流动的王位是我的东西,想要得到它,应该直接从我手上抢,不要就知道欺负父王嘛!抢着抢着,看在你还记得提前转移观中老弱鳏寡的份上,说不定我还愿意拱手相让呢?没机会了,无论从远近亲疏还是道德圆满上,我都找不出更合适的人来接手了,就论谋划和钻营的本事,从矮子里面拔高个儿吧……锦衣玉食的笨人显然不是最高的高个儿,没办法了王叔,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你就安心炼丹修道寻求长生好了,王位这东西,最好是传给那些会死的人。”
他看向地宫的天花板,像是透过孔洞看到了微弱的天光,脸上浮现出笑意:“考虑到这个,连找上门来寻仇的人都会放他一马,咱们的天牢在阻拦逃犯上一直做得很好,现在是整个汤虞国最安全的地方……唉,一想到好处都归这种獐头鼠目的家伙了,我就恨得牙痒痒,见了他就想上去踹两脚解气,等他登基可就没这机会了。哦对,以后汤虞国便是陈家天下了,我也是半个陈家人,定远侯念我的好,肯定不会亏待姬氏一族的,父王、王叔,你们就放心在软牢中安度晚年吧!”
被下了禁言咒的国王挣扎着发出无声的嘶喊,宁寰再也不看他,拍拍手道:“墨斗,可以下来咬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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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宫的天花板应声破裂,伴着一声尖锐的长啸,两道蛇头状的白影迅疾地闪出,袭向二位姬氏王侯的……等等,为什么是下|体啊!
惨叫声自不必赘述,道士们乱了阵脚,挥剑驱逐蛇影,屡屡砍了个空,互相撞到一起,地宫又狭窄,躲避不开,跌成一片的几近半数。
趁此机会,宁寰抓着千润的胳膊往后一跳脱了身。一阵夺目的光华闪过,林少主飘逸登场——真的很飘逸,满头顺滑的白发随风势而起,糊了千润一脸——拦在二人身前,肩上还扛着哇哇大叫的无念,看来他在当宠物的这段时间也磨练了隐藏气息的技艺,多待几天都能有长进,混沌世可真是好地方!
天光透下来,明明刚下过一场雨,不知为何泛着红,宁寰的笑容也被映照得神鬼莫测,冲他最尊贵的长辈说:“二位莫要怪我,父亲老当益壮,很难保证将来不会有第三子,我这是未雨绸缪,从根源上杜绝又一个弟弟惨遭那疯子的毒手;至于王叔么,正好借此断了俗念,改修无情道,正所谓欲练神功……咳,总之,用决心弥补天赋的不足,指不定哪日就得道成仙了呢,哈哈!”
与他的兴高采烈相比,林少主身后的蛇头——因为咬过一般情况下不该进嘴的东西——表情痛苦万分,这就是妖类心软的弊端了……但报仇嘛,不讲路数,有用就行。
咦?仔细一看,两颗毒牙不是还好端端地在它嘴里吗?……
这白蛇的一对红眼原来也不是摆设,与千润对上视线,有亮光闪过,甚至还能眯起来,千润来不及遮住脸,林少主回过头来看她,惊讶道:“怎么又是你?”
“嗯?”
宁寰狐疑地打量二人,正巧无念离蛇头最近,看到它,又嚷嚷起来:“什么东西,好恶心!本来长在雪貂身上已经够恶心了,如今出现在人的屁股后面,还放大了十倍,更恶心了!!林栖老贼,速速放你姑奶奶下来,不然我就、我就拔光你的头发!”
那工程量会很大吧?不得已,林少主只好满口道歉地把她放下来,无念连连倒腾两条腿,扑进千润怀里哭起来,被她揉了好一会头发才冷静下来。
宁寰看到这一幕,鄙夷地移开视线,对林少主道:“墨斗,不,你大名叫林栖对吧?林栖公子,吸你族人血的法阵就在那里,如何处置,随你心意。”
林栖默然伫立片刻,终是下定了决心。雪貂一族再怎么不擅武艺,这位少主好歹是一名用入魔的法门将近得道的大妖,收拾一帮气虚体疲的道士还不是如砍瓜切菜一般,只看他三两步走入法阵中央,随手拾起一柄剑,划开手腕,把自己的血滴在法阵上,因凝神运功驱动不知名的法术,一张清俊的脸上浮现出狰狞的笑意。
在南威圣女绝望的视线中,法阵的微光熄灭了。沉寂不过须臾,忽地,符咒和图案密密麻麻的线条上红光迸射,比天光更是刺眼,顺着地面镌刻的痕迹逐步扩大,徐徐波动,最终将它们吞噬殆尽。
红光闪了闪,“倏”地消失不见。陈和靖多年的心血、苍梧国垂涎已久的秘术、汤虞国百姓赖以生存的法门,顷刻间化为了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