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二十一章
作品:《宁寰是如何变成白发病娇的》 赴约的路上,千润心中还有万般忐忑,最怕看到紫白的人在马厩前面站成一排,每人手里提一柄凶神恶煞的鸡毛掸,预备算完了屁股的旧账再开新盘。
等眼耳口鼻都确认了对面只有息言一人,她才彻底放下心来:既然一行人中他是打架最不行的,那就一切好商量了。
不用问也知道,之所以把约见地点选在万枝驿,还不是因为穹隆的东边缘就在这里;穹隆的唯一职责是保护汤虞国国民不受侵害,魔族、凡人中的牛鬼蛇神被它一视同仁地忌惮着——魔族大抵是闻到浑浊的妖血就捏着鼻子飞走了,凡人嘛,踏入城门倒不受限制,可一露凶相就会被两拳打出来,身上还沾着几片鸡毛。
千润再次仰望苍穹,它被漏风的茅草顶分割得支离破碎,此处没有汤虞国民引以为傲的“结界”,星宿却仍旧看不分明。
无暇思考背后的原因,她手里还捏着妖族和三界的未来,亟待未来的魔尊帮她撒开。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也只有从无量峰弟子这里,她才能打听到之前一直很好奇的事。
然而得到的答案却不尽如人意:“我们是后上山的嘛,宁寰的师尊早就死了,谁也没见过——除了宁宵。宁宵和宁寰是同年拜入师门的,可他也从未提起过那位真人,想必也不是什么重要人物吧。”
千润的火气直往上蹿:这帮贵族子弟凭家族背景占了常人不敢想象的优势,入得仙门既不练武,也不修心,甚至都不四处打听打听增加谈资,一天到晚干啥去了都?就只是找个没有长辈管教的地方尽情地胡作非为吗?今后也请无量峰提一提收徒门槛吧,对大家都好。
有一说一,息言好歹是无壳笋中相对用脑更多的那位,收下了迟来的赔罪——足够擦遍一匹野马全身的消肿止痛散——也能勉强送来一点新鲜消息:“听人说,那个师尊很可能就是宁寰杀的。”
想想他在一干长辈面前为舅舅“剃头”的样子,传言多半是空穴来风,可道听途说又降低了它的可信度,千润对此事暂持保留态度。话又说回来,这帮人上山再晚,近十年发生的事总该知道一点吧?
“他说他在山上差点死了又是怎么回事?”
“哦,这我倒是知道。”息言收起了惊惧的视线,坐直了身子道:“有一天晚上,宁寰在后山竹林中洗澡,后山不在主峰嘛,防御就有些薄弱,一群黑衣人就这么闯进去了……”
“‘一群’黑衣人?你亲眼看见的?”
“当然不是,那天宁宥……他就跟在宁寰身后,看得真真切切。那群黑衣人手里都握有兵器,行踪极其鬼魅,潜入竹林深处都没触发警报,一看就是有备而来。”
且不论宁宥偷看师兄洗澡、发现他有危险也不出声提醒的问题——“除了穿黑衣,他们还有别的特征吗?”
“有的。宁宥说,那群人的面罩很特别,像是用什么半透明的胶质做成的;打头的几个剑鞘还很花哨,都打上了朱槿花状的螺钿,老大一朵,生怕别人认不出来似的……”
朱槿吗?千润眉头一皱,总觉得最近在哪见过。
“宁寰么,你也知道的,花架子一个,能打得过谁?”息言仿佛在自我介绍,“宁宥说,那群人也不是为了抓他走,纯粹就是想要他的命,出的全是杀招,还把他的□□切下来丢了……最后,宁寰受了很重的伤,长老们都以为他活不成了,就把他埋进花圃里,只待战争结束后把衣冠送回家乡,谁知没过两天,他自己又从泥土里爬了出来,非但如此,身上的伤还痊愈了——要么,他碰上了多管闲事的神仙,要么,他真是个怪物!”
千润腹痛得分不出精力往深了思考,敲着桌子打断他的发散:“怪不怪物日后再谈,我问你,你们来汤虞国的目的就是抓宁寰回去换出那个宁宵,对吧?”
息言咽口唾沫:“不是换他出来,这不宁宵是蒙冤下狱的么,我们想翻案,眼下也只有这条路了……”
“那死无对证岂不是更行得通?”千润怕他听不懂,凑近了道,“没说非得抓活的吧?”
息言一下子站了起来:“我可没这个意思!”
“哎呀怕什么,你坐下,听我说。”
腹痛让千润失了理智,只剩下应激的思考方式。她当然没想着杀人越货,就算是为捍卫天道,她也不想让来之不易的仙印沾染上肮脏。
为了更快达成目的,她的计划是,首先联合多方力量让宁寰在政斗中落败,回到天上用药园泥土塑一具……或半具“遗体”,造成他以庶人身份殒命的假象骗过世人,再把他本人关在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灌输一些优秀魔尊应该牢记在心的道理——比如说,对天道的虔敬,等时机差不多了,就一脚把他踹去浊冥地,暗中送点法宝秘籍助他在魔族大炼蛊中拔得头筹,最后的最后,新魔尊诞生了,战祸平息了,三界住民终于可以松口气了,皆大欢喜!
这当中唯一需要慢下来思考的,就是如何安顿好无念,一个除了钓鱼什么都不会的无念。在宗祠中,千润得知了一件事:被“送”给宁寰,相当于无条件成为了他的从犯,宁寰落败了,无念当然跑不掉,加上她了解法阵之事还频频露出马脚,更是罪加一等,若不出手干预,她的下场怎样,几乎可以预想到。
自然,扶桑宫的几个传话小厮也难保性命,但无念说过男人是半神,生死关头,他们总能找到不为半人提供的门路,干预就免了吧。此外,到了那时候,旸羲王后的寿数恐怕也……
千润这时有种如梦初醒的烦躁:还好她来混沌世才没几天,认识的人就那么几个,不然未来的烂摊子还不知道要怎么收拾。
想得再清楚,也架不住盟友的退缩。只见息言一副看到牝鹿忽然露出獠牙的样子,下唇发抖,迟疑着反复确认:“……你是认真的吗?确定不是在套我的话?”
“我对天发誓!”带着冲天的怨气,千润抽出一只筷子,斩钉截铁地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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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桌子里:“如果我还对宁寰存着好心思,就让一道天雷劈死我!”
筷子就像青钢剑一样,钉在木头上震动不止,息言还没坐稳就又蹦得三尺高:“你干嘛一惊一乍的!究竟是什么深仇大恨啊!”
平复了心情,他仍旧保持谨慎:“知道这个计划的只有我们吗?”
千润叹了口气:“我来想办法联络澄王,万一他真和表面上一样不中用,那就只能另寻他路了。”
“你这不是八字完全没一撇吗……”
他说得没错。算起来,那个妖族少主似乎正在筹备复仇计划,可等了这么久他也没付出行动,千润一是不喜欢在被动中等待,二则担心对方另有图谋反坏了大计,只得放弃这个潜在的同盟了。
至于这群和泼皮无异的无量峰弟子嘛,虽说本事不大,不露凶相便不会被结界弹飞,千润日常行动受限,此刻正需要他们闲散的一双腿。
“我不能在这里待太久,接下来我要说的话,你最好给我听仔细了。”
说着,千润把捂着肚子的那只手探进怀里,逆着息言惊恐又起的视线,把一只小药壶放在了桌上。
“你们仙门都有考核,基本的法阵总该了解吧?汤虞国的这个结界,阵眼很可能就在虞山玄鹤观。我想知道的是,这个法阵是怎么运作的、以什么为养料、有没有方法让它暂时不起效。你们乔装上山,替我探得一二,把消息写成纸条放进这个药壶里,再随便塞到哪个蒲团下面,剩下的事我来安排。”
——无念一天到晚吵着要上虞山,昏晓分割了这么些天,结合她定远侯义妹的身份,千润再迟钝,也早该得出这个结论了。
只是陈和靖似乎没把法阵的全部真相告诉无念,否则她也不会总是扑个空。也不知道她探究这个是为了什么,仅仅是满足好奇心吗?嘶,又是一阵绞痛,罢了罢了,和宁寰怪物论一起扫进墙角里,日后再说。
息言大为震惊:“你的意思是,为了报复宁寰一人,你不顾一国百姓的安危,宁愿把他们暴露在战火中?”
千润摇摇手指:“正相反,我是要把这条消息打上扶桑宫的烙印散播出去,钓出有胆子利用法阵达成目的的人,这样既抹黑了宁寰的名声,又能暗中壮大澄王的力量:想想看,太子是正统,明面上不方便沾上这类邪事,有志之士自会投入和玄鹤观最有关联的人麾下,澄王要是聪明,还能和定远侯联起手来反告他一状,消息从太子宫里出来,他才是第一个对结界图谋不轨的人!到时候,兵不血刃地,宁寰就陷入两难的境地了。”
息言持怀疑态度:“是吗?然后他就完蛋啦?真有这么简单?”
当然没有。千润搜肠刮肚地寻遍了所有她听过的夺权故事,已经拿不出更多手段了,又不想露怯,别开视线道:“要是……真造成了不可收拾的局面,那我也没办法了,宁寰毕竟是太子,想在老巢里拿下他,总得闹出点大动静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