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报应

作品:《古代童养媳的发家日常

    李蜜的房间里,烛灯亮了一夜,她指尖捻起半片未燃尽的油纸,在灯光下细看。


    “二哥,你怎么看?”她将残纸浸入茶汤,上好的油纸在水面舒展,滴水不透。


    “总不会是村子里有人眼红咱们赚钱放的火吧?”肖河强压着怒火,这是自上次族长带人偷药后又一次明晃晃的算计,真当他们肖家人都是软柿子呢。


    “二丫,你怎么想?”李蜜脸上看不出喜怒。


    二丫如今虽得了历练,但她的性子总不愿把人往坏处想,“村里人刚得了咱家的好,都知道跟着我们能赚钱,总不至于搬起石头砸自己脚。”


    这话也有些道理,大哥人沉稳一下,他沉吟半晌才道,“咱们刚出了炸窑的事情,这几日巡察的人都格外尽心,连只野兔都难钻进来。”他压低嗓音,“如果真是有人放的火,那必然十分熟悉附近地形,才能不被人察觉。”


    今日闹了半晌,长辈都去休息了,李蜜只留了几个年轻人在此处讨论,大家说起话来也没什么顾忌。


    李蜜看栓住欲言又止的,便点了他说话,“栓住哥有话直说,咱们这里不用拘着。”


    “我前几日听村里的王二说大庄总是在背地里骂咱们姓肖的,上次也是他带头找里正闹事……”栓住不知道自己说的对不对,尴尬的挠了挠头。


    “蜜姐,大庄就是隔壁大妮的弟弟,上次闹事的时候确实是他拱火,而且这几日大妮盯咱们屋里盯的更紧了。昨儿晌午我还瞧见她在药田那张望。”三丫平日里细心,有些事都看在眼里。


    李蜜听大家说罢心里头了然,“栓住,明日让族长他老人家,带着稽查队的人查查咱们坊里谁家近日多了银钱,或是有没有外头眼生的人进村里。”


    ***


    月过中天,大妮望着隔壁院子里的烛光久久不能入眠。


    大妮的男人躺在被窝里,借着月光数着这个月的月钱。之前给丈母娘的药钱已经还清,如今他也从初级班毕业,这个月刚升了等,月钱竟比之前多了近10文。听着铜钱叮当的声响,他心里头一片火热。


    回头瞧见自家婆娘面上毫无喜色,翻来覆去的模样,他心下一紧:“自打白日从你娘家回来,一整日都跟掉了魂似的!”


    他突然翻身一把篡住她腕子,“前日娘说看见你跟你弟在墙角嘀嘀咕咕,是不是他又来要钱了?你没给他吧。”


    “没有!”大妮猛地抽手,动作太大,怀里的银簪“当啷”掉在地上,月光下反射出零零冷光。


    “这是啥?哪里来的银簪子!”


    大妮一把将东西揣进怀里,“哪里来的银簪子,你发癔症呢,不过是货郎担上的便宜玩意罢了。”


    两人的吵嚷声,扰了上屋老两口的夜梦,“做什么呢?不睡觉起来挑水去。”


    老爷子的吼声还是有威慑,大妮家的夜终于静了下来。


    ***


    “你是蠢货吗?做什么不和我商量就去烧肖家药田!”周掌柜看着缩在德义堂后罩房的李老大,气不打一出来。


    “这不是你暗示我的吗?你说府城要收千斤防疫药材,青岗林那边药田种的可都是防风,若是遭了山火……”李老大暗恨这姓周的翻脸不认人。


    “我烧了他的药有什么用?你的好外甥不是愿意跟我合作吗?只是赚多赚少的问题,有什么不能谈的?有出这昏招的功夫,不如好好笼络笼络你姑娘的心。”周掌柜知道盯着他的人不少,实在后悔和这蠢人合作,如今骑虎难下。


    ***


    郑宅暖阁里,老夫人摩挲着小巧的紫金手炉。她一到冬日就腿脚不便,今年底下人孝敬了这药炭,放在膝头烘腿,确实能松快几分。


    姑娘小姐们比起家里供应的竹炭,更悄摸用私房钱买了香炭来熏屋子,不仅没有烟气,燃一晚上屋子里还有股花香味,如今在女眷里极流行。


    老太太听着孙女们歪缠着让把家里头的炭换成香炭,她戳戳小丫头的脑袋,“当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咱们家烧的竹炭县令后宅都没有,只有府城的老爷们才舍得花银子采买,你们倒不知道珍惜了。”


    看花骨朵一样的姑娘耷拉着脑袋,她又心疼道,“好了好了,祖宗。嘴巴都能挂油壶了,晚上我和你老子说,让咱们炭坊里头的管事,也学着烧几窑带花香的炭出来好给你们使。”


    等哄好了孙女,一家子女眷才热热闹闹的谈起县里的新鲜事,左右绕不开这新来的英俊县令。


    ***


    李银梅正在院子里熬安神汤,忽然听到柴扉轻响,“今日谁来的这般早,还没到上工的时候呢。”


    门打开,只见大妮丈夫缩在门边,李银梅心里奇怪,“德才,怎么这么早过来,可是有事?”


    肖德才搓了把脸,从怀里掏出一块红布:“嫂子,我真是臊得张不开嘴,这……这是我从她身上翻出来的。”


    李银梅这才觉过味来,这估摸着和昨天的大火脱不开干系。打开红布只见里头裹着一枚有些年头的旧簪子。


    看着簪头上的梅花,李银梅瞳孔骤缩。


    当年她嫂子嫁进李家带的东西不多,这根簪子是她娘给的陪嫁,一直被她珍藏着,日子再艰难也没舍得当掉,怎么会出现在大妮身上?


    她不是傻子,只一转念就意识到,这场祸事约莫和她哥哥扯不开关系。


    李银梅慌乱间打翻了地上的药炉,一阵兵荒马乱中,李蜜快步跑来,“姑姑,没烫着吧,出什么事了?”


    “蜜娘,你瞧,是你娘的簪子……”李银梅哽咽着艰难开口。


    李蜜盯着掌心里的梅花赞,怔愣在原地。


    祠堂供桌上的长明灯突然爆出灯花,大妮瘫坐在祖宗牌位前。


    以前祠堂不许女人进来,可自从李蜜这丫头来了,什么规矩都能破,不仅把外姓人的牌位抬了进来,还把个祠堂搞的像戏台,每日里男女老少进进出出。


    她没工作左右闲着无事,就每日都跑来上课,这祠堂里头的一砖一瓦她闭着眼睛都知道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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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往日热闹的祠堂终于恢复了他原本森然的面貌,大妮跪在青石板上,看着族老们逆光而立。恐惧的情绪方才涌上心头,她第一次为自己做的事情感到后悔,可如今说什么都晚了。


    族长要动私刑,李蜜劝住了,“报官吧,咱们手里头不能沾血。”


    大妮盯着供桌上的牌位,看着丈夫一言不发的脸,突然嘶声力竭的朝着李蜜吼道,“是尤寡妇!是你爹娘要我做的,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我给你们肖家生了两个孩子,你们不能这么对我……”


    李蜜看了大妮扭曲的脸,淡声道,“想毁了咱们家生意的,一个都别想放过。你也不用大喊大叫,咱们都是守法的人,断不会在这里要了你的命。”


    李蜜将娘的簪子紧紧捏在袖中,没有看见姑姑的欲言又止,大步走出祠堂。


    ***


    这次事情李蜜虽然是苦主,但她身份敏感,古人以孝治天下,父母在礼法面前永远处于不败之地。所以余下的事情都是由族长和里正出面。


    她只有一条要求,只要官府严查纵火案,青林坊愿献上千斤炭火。


    公堂上,县令大人近日微服出巡,由新提拔的县丞代为审案。


    惊堂木拍的震天响,沈淮安举荐的师爷将证人证物一一呈上:未燃尽的火折子、梅花银簪、嫌犯大妮以及曾经跟着秦氏的丫鬟小蝶。


    沈淮安一直盯着李老大,可惜他做事谨慎,没拿住把柄,幸好之前为了打探秦氏的事情,找到了她旧日的丫头,这梅花簪的由来她再清楚不过。


    人证物证俱在,李老大却拒不认罪,“大人明鉴,那药田是我闺女的基业,我再昏头也不会去损毁。”


    他回头指着尤氏,“是她,这毒妇,她见不得我的蜜丫头好,还未成亲就想将她送去冲喜,我怜惜自小养大的孩子,就将她送到妹妹家寄养。如今她瞧见孩子日子好过,又起了歹心,竟伙同这乡野村妇害人,我当真是不知情呀大人。”


    确实,所有证据都指向了尤寡妇,李老大片叶不沾身。


    眼见的县丞要掷下令签,尤寡妇六神无主,突然发疯似的扑向李老大:“明明是你让我去烧的,你好狠的心。”


    李老大轻轻说了两个字,尤寡妇仿佛被泄了全身力气,瘫软在地上。


    “按《大梁律》,故意纵火毁林者,杖八十,徒三年,并赔偿对方财物损失。”令签掷下,大妮早已吓晕过去,尤寡妇呆呆傻傻的坐着。


    等官差过来押解时,她恶狠狠的看向李老大,“你当她会放过你,做梦吧!”


    “秦丽娘索命来了!”尤寡妇癫狂的哭喊着,“你别过来,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是我害死了你和你的孩子,放过我吧,别杀我。”


    “相公,她来了,她真的来了!大师,快来救救我……”


    尤寡妇状若疯癫,可言谈中有涉及两条人命,县丞让差役将人看押,他需上报县令细细追查此案。


    李蜜立在堂外轻笑,“娘,你再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