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沈儇的命和运

作品:《反派总想逃离“自己”〔水仙〕

    “本王从为听说过什么破咒人,让我们去南蛮找人,你说的轻巧。”谢凌逼近,沉声说:“我凭什么相信你,你怎么证明这些不是你搞出来的?”


    无缘无故出现在这儿,还意图靠近,除了懂一些胡说八道的言论,根本毫无公信力。


    老道摸了摸自己的白须,同样盯着谢凌,半晌突然对沈儇开口:“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吧。”


    沈儇猛地看向他。


    那老道神秘地说:“我还知道,‘沈儇’其实已经死了。”


    “多余的贫僧不能多说,天机不可泄露,但我相信你有需要找我的时候。”老道摊摊手:“这下可以相信我的本事了?”


    “靠,你他妈胡说什么?”谢凌听见第一句就不屑了,又听他诅咒沈儇短命,说着冲上去就要揍他,却被扯住衣襟,沈儇淡定自若:“可以了,我们相信你。”


    两人出了门,队伍整装待发。


    谢凌站在树荫底下,满脸写着不高兴。“你脑袋里到底装的是什么?他说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儿,万一是骗我们呢,师姐一个人还在那屋里。”


    沈儇耳边受到冲击,却也被提醒了——师姐的死因,不对,他上辈子从没联系上过师姐,说不定就是被困在了这里。


    一直到死。


    “殿下,可以出发了。”祁承道。


    沈儇往马车上走,身后的谢凌的不满声滔滔不绝:“我的生活你根本不关心是吗,因为是我的师姐,不是你的亲人,所以就算出事了你也不会在乎,那我在你心里算什么……”


    沈儇不理解为什么会扯出这么多话,扭头打断道:“我没有亲人。”


    父亲不疼母亲不爱,确实跟孤儿没有区别。


    “……”谢凌闭嘴了。


    路上沈儇开始捕捉醒来后所有与前世异样的人和事,还有老头那句,等他需要的时候?他能帮助我回去?可是回去也是干尸一具。


    迷茫间,忽然深呼吸几下,沈儇微微一笑:“你到底要干嘛?”


    谢凌一会儿靠近他一下,不是拿毯子就是拿各种小玩意,实在没得拿了就开始挨个放回去,在他眼前闪来闪去。


    又一次放回毯子被说,谢凌停顿一下,反问道:“舟车劳顿,我娇气点怎么了?”


    沈儇大人大量不予计较,闭上眼小憩,耳侧忽然被舔了一下,湿热的触感使他顿时弹了起来,“你又干嘛!”


    对方正欲狡辩,沈儇忍无可忍:“你到底是有什么毛病,闲不住吗,没看到我在想事情吗!”


    “什么叫我闲不住?我看是你想找事吧!”谢凌几乎要被气笑了:“糙都糙过了还不让亲!真不知道你一天天疑神疑鬼什么,这么久了还不适应。还思考?是,你倒是有雄心大志,有什么用,离了我你什么都不是。”


    这话正戳到沈儇痛处,也不予废话,抬手就是一个“捕风拳”,打出去的瞬间才意识到坏了,但是也来不及了,白皙的纂成拳头的手,一拳打在谢凌的坚硬的护腕上。


    外头祁承正驱车而行,忽地就听见马车内一声痛叫。


    “什么声音。”祁承心中警铃大作了,立刻拉动缰绳勒马,马蹄哒哒地停下来,周围安静的能听见风声。


    刚才是沈儇的声音吧?不会是又吵架了吧?难不成这次动手了?


    每次主子跟沈公子吵完,看起来是他赢了,实际上只有祁承他们才知道,接下来就是连续几天的不要命的工作,谢凌倒是转移了注意力,但累的是他们啊,时不时还能抽到跟谢凌对打的盲盒“惊喜”,简直枉为人伦。


    左侧一个卫兵体察主子,凑上来说:“大人,应该没事的。”


    “嗯?”


    “这、这动静有点像,在那啥。”


    祁承这下也转过头:“……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家、那个就这么叫的。”卫兵有些腼腆。


    寂静一瞬,祁承嫉妒地心里扭曲,接着下令:“你去跟前面探路的换班。”


    卫兵一脸你竟然是这种人的表情,不可思议地去换班了。探路虽然没危险,但架不住长时间骑马后的屁股酸疼啊。


    祁承重新策马,可心里还是不放心,于是找了个能汇报路况的机会,下马掀帘汇报。他小心翼翼的掀开门帘,轻声唤:“大人……”


    映入眼帘的是再次刷新他认知的一幕:谢凌蹲在桌前,桌上放着一堆已经被用过的膏药和纱布,沈儇一截藕似手臂被谢凌圈在怀里,仔细看,那只手腕正往外冒着血丝,谢凌像是揪心,拧着眉,乖顺地垂着脑袋在包扎,而那受伤的手的主人却半点不慌,甚至有点不耐烦,嘟囔着:“好了没。”


    谢凌低头轻吻了一下碗上的纱布,柔声说:“好了。”


    沈儇收回手,注意到了祁承,问:“怎么了?”


    “啊……”祁承问:“前方地形颠簸,提、提醒一下。”说完一溜烟走了。


    过关隘有太师钧令,无人阻拦,他们成功到了三城境内,由当地太守亲自重新备好了快马亲兵和马车,一路上没有歇着。


    半夜,沈儇还在睡觉时,忽然被推醒,谢凌或许也是刚清醒,声音带着清晨初醒的鼻音,微微哑:“阿儇,到了。”


    两人下了马车才发现,现在已经不是半夜了,天边一轮圆日缓缓抬升,大片的野草地被风吹的簌簌响,沈儇缩了缩脖子,问:“现在什么时辰?”


    “卯时。”谢凌给他披了一层大袄,“走吧,我们先进去。”


    这个地方地处三城与南蛮交界处,经济眼中落后、能用的土地匮乏,强盗居多,也从来没人管,整个地方看起来像是被遗落的孤岛。除了来往的商队会途径此处,就连南蛮人也很少过来,究其原因都是懒得管,费时费力不说,还净是些让人生气的事。


    队伍分批进去,前方有队朝他们驶来,马车里的人出来,赫然是一张熟悉的脸,唐居的声音随风吹:“嗨。美人儿,还记得我吗?”


    沈儇看了谢凌一眼,扯唇一笑,果然还是发现了他的身份。


    唐居穿着南蛮人的服饰,头上挂着点点珠宝,身上的土色开肩大氅看起来十分窒息。身后是驴队,一行人都是这个打扮,看他们的样子应该是唐居的仆从。


    沈儇上去扒拉了他的裙子似的裤子,绒毛的手感软软的,“你这……”


    唐居嘿嘿一笑,故意往前一倔腿,下一秒沈儇就被谢凌拽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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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意识到自己情不自禁做了什么的唐居尴尬地低头,讪笑,谢凌眸色晦深,冷道:“墨迹什么,还不带路。”


    “诶好嘞好嘞!”唐居给他们让开位子。


    马车里,谢凌左等又等,忍不住问:“你为什么不问我们去哪?”


    “废话…”沈儇道:“当然是去南蛮了,不是去救师姐吗。”


    谢凌:……有道理。


    唐居在这荒地有房子,是特殊的他们没听过的基地技术,很安全,巨大的圆形商徽挂在门牌上,十分显眼。


    几人进了屋子,唐居给他们都安排好了才出门,谢凌和沈儇先去洗了个热水澡,穿上了当地的服饰,一起来到大厅用膳,只有他们三个人。


    谢凌在看见沈儇扎着麻花辫的时候愣了一瞬,接着勾唇,心情好的凑过去,特意伺候他吃饭。


    因为是早上,大家都没喝酒,唐居也是倒了茶意思意思,举杯推展:“殿下,我心向您啊!之后,还有什么用得到我、不,臣的地方,尽管开口。”


    谢凌眼皮都没抬,象征性地抿了一口。


    沈儇瞥了眼还在絮叨的唐居,意味不明地问:“你收了他归朝?”


    谢凌点头:“看他挺想来的。”


    沈儇嗤笑:“是你‘请’过来的吧。”


    “诶殿下,您说您怎么这么好呢!我们秦国有您这样伟大的人物,体贴百姓,还、还做出政绩、能文能武的。”唐居马匹拍在马腿上,嘿嘿一笑:“等您这次凯旋,臣就把唐氏的极品美人送您博个彩头!”


    话落,谢凌急不可察一丝紧张,偷偷瞥了眼沈儇,又意识到自己不该慌,慌的应该是沈儇。


    也听奇怪的,与师姐见面的时候,他都想过那种事,反而这种口头的却有些心虚。


    “行了,我交代的事都办好了?”


    “已经全部就绪。”


    *


    吃饱喝足,谢凌和沈儇回去补觉,他们出发的时间在傍晚。


    唐居是生意人,自然也做和南蛮之间的生意,他们只需要假扮成仆从潜入就行,为此唐居还特意带了许多值钱的东西献宝给南蛮的王子。


    这地方干燥,卧室却贴心地放着吐水兽,沈儇安静地躺着小憩,被附近一阵衣料摩擦声吸引注意,不用猜就知道是谁,沈儇没睁眼装睡,骤然贴在耳边的嘴唇,轻声说:“别装,快醒醒。”


    沈儇没理,谢凌继续说:“再不醒我就脱.你衣服了。”


    “……”感受到对方的手,沈儇立刻清醒。


    谢凌自然地就要拖鞋上床,进去前看了一圈,解释道:“你这屋子比我那边大,还舒服,什么都有。”


    “谁问了。”沈儇怼道:“还不是你威逼利诱人,对你有好感才怪。”


    谢凌默认了,他爬进去,搂上沈儇的腰闭眼睡觉。


    沈儇有些无语,但还是跟着躺下,一路上没这么睡好,确实有些困。


    滚烫的热气打在沈儇后脖子,谢凌的绵长的呼吸安静可闻,二人挨得极近,以一个汤勺式的睡姿,谢凌只要稍稍低头就能亲到他的发丝,感受着沈儇均匀地呼吸和起伏的胸膛,温热的触觉令他无比安心,很快入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