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星河寥寥月不归
作品:《讹上仙界少主后被反讹了》 弥迦要回北原了。
她是北原的圣女,要回去延续北原独有的祝神傩仪,而且据夜绮兰所言,北原似乎出了什么事。
对于后者,千玦其实并不惊讶,那什么祝神仪式她也未曾听闻。只是早在发现迟忌对弥迦额外重视时,她就敏锐猜到弥迦多半是有来历的。否则迟忌不会特意抓走她,并执着于从失忆的弥迦口中撬出所谓北原神迹的事。
所以她一定有什么非同寻常的身份。
先前弥迦不说,千玦便也揣着明白装糊涂。何况她自己身上也藏了不少秘密,是以更为默契地对弥迦的过往闭口不谈。
真正让千玦震惊焦急的,是弥迦可以现在就回北原这件事。
这和夕桀说的不一样!
她带着满心重又燃起的希望,将殷切目光投在来辞行的弥迦身上,结果对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我能回去,是因为北原的门无法阻拦圣女,所以我当年才能轻易溜了出来。”弥迦有些心虚地摸了下鼻子,“外人想进去,只能等来年元日了。”
千玦不到黄河心不死,一手指向旁边的夜绮兰:“他总不能也是圣女吧?你既然能带他回去,也顺带捎上我吧!”
她满脸诚恳的哀求,反倒让弥迦越发为难起来,只得耐心解释因为夜绮兰也是北原人,在门开时不会被排斥,才能取巧一同进去。若是捎上千玦这个外人,无疑会在第一时间被门卡住然后丢出去。而且夜绮兰只身出来寻她时,也是硬生生等到了元日门才开的。
最关键的是,夜绮兰也没料到连心蛊会被人双双夺了,所以他离开北原时根本没想着带解药。
好说歹说,千玦终于是掐灭了最后的念头。
她心如死灰地接受了要和夕桀待半年的事实。
和夕桀相处,总得时时警觉、刻刻周旋,以免不留神就上了这个眯眯眼的当。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可不好受。
垂头丧气之际,千玦连心感应到夕桀似乎此时心绪竟也颇有些低落,甚至苦恼。
这倒是很少见。
饭后也不知他去了何处,半天没看到个影。眼下这股莫名升起的失落,倒显得好似他也在嫌弃要和自己牵扯下去一般。
千玦撇撇嘴,压下心中这份霸王强占地的失意,脑中又开始飞速转动。
她想了想,弥迦此刻赶回北原倒也是好事。上仙界早晚会理清来龙去脉,届时怕是也要寻弥迦。在外寻不得,也要老老实实等个半载再去北原。与其这期间在外同自己躲躲藏藏,倒不如提前回去来得安心。
至于连心蛊?哼,咬咬牙也就撑过去了。
眼下就千玦在场,弥迦本想再去寻嗔兔告个别,但她与贪鼠都各自窝在屋里迟迟不出来,更不支声,弥迦也只得隔在屋外嘱咐一阵便作罢。
值此将走不走,夜绮兰等得烦躁,没好气地一催再催,剔透清浅的琉璃眸子里满是骇人的凌光。
千玦见状,便倏尔想起,他在银杏寺挨弥迦巴掌那事儿来。前一瞬还凶戾得似要吃人,挨了一掌后却敢怒不敢言。他究竟是如何在挨巴掌前后判若两人的,千玦至今不解。
加之八卦作祟,千玦将弥迦拉到角落小声询问。现在不问,下次可就是半年后了,她等不了。
弥迦听完,脸上现出些得意之色,总算回复了点曾经张扬明媚的影子。
她道:“这个呀,其实夜绮兰是我捡来养大的,自然听我的话。但他大了后,多少有些叛逆,我便唬他说,他命格不好,又厄运当头,只有至亲之人的巴掌才能替他扇除厄运。但被扇后不能顶嘴,否则便是顶撞了北原之神,反而会给那至亲之人招来灾厄。”
“这么好骗?”千玦俨然不信。
“当然不是,可我是北原的圣女,行的就是通神问天之责,他便信了几分。”弥迦拍拍胸脯,轻昂下巴:“这就是权威。”
“那剩下的几分……”
弥迦琉璃瞳轻转,迸出更浓黠意:“有次我掴了他,他不服气,我就假装是受他牵连反噬从雪山上摔了下来,装了半月的瘸子,躺在床上看他边服侍我边哭鼻子。那之后,夜小狗就深信不疑,长大了也没变过。”
她叹了口气,似惊异道:“哎,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这招还是很管用。”
千玦心中感叹,这就是驯狗文学吗?不愧是白切黑姐姐的千层套路!
于是自这一日过后,皇都城内不久便兴起了个时新话本,叫《姐姐再扇我一次》,一度爆卖畅销,看过者无不为带感的白切黑姐姐与受虐小狗人设拊掌拍案。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而且看过的人里,并不包含两位主角的原型。
因为那时他们正关在闭塞冰冷的雪原中,世事难闻。
-
是夜无月,遍天昧星垂野。
已是夜深时分,灯火皆息,整片都城都浸在安详睡梦中。
但也有人哈欠连天,睡眼惺忪地跑出卧房如厕。他本是随意抬头,却遥遥望到黑沉夜幕上,似乎有什么长条生物在飞动。这人将睡眼揉开,再定睛看去,黑漆漆一片,哪里有什么动静?
“一定是白天干活累着了,都出现幻觉了。”
这人摇头自我安慰一声,提好裤子,便匆匆回房重新睡去。
与此同时,天幕的另一边,一条森白长龙无声掠过,飞向远处。说它是龙又不十分贴切,因为它全身毫无铁鳞,通体皆由一节节白骨拼成。在灵活游动时,关节处能听到咔咔脆响。
这是魔君楼螭沿的骨龙。
楼螭沿正静坐于龙首处,一手搭在屈起的膝上,身影伟岸。他这个动作从坐在后边的千玦看来,就一个字,装。
旧址匆忙一别,千玦今晚趁着夜色,总算和他碰上了头,并将这几日发生的事都碎碎念同他说了。结果这位魔君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仍目视前方。
切,骨龙坐着已经够凉的了,他还成日里只有一张冰块脸,加在一起,直接把这夏日的温度都褪了个干净。千玦啧啧嘴,掏出个晶亮的东西丢过去。
楼螭沿稳稳接住,并将身子侧了侧,终于看向千玦的方向,但视线却只落在了她衣裙上。
“喏,你要的护魂草,”千玦坐在后边,两腿凌空晃荡,“虽然只有个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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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出所料,楼螭沿果然又只回了个“嗯”。
“我说你该不会早就知道渡心留了这个吧,所以慢悠悠等着我替你跑这一趟?”
楼螭沿手里摩挲着种子,盯着身后少女的裙边,道:“我不知。”
惜字如金,这天完全聊不起来。千玦索性屈起几个手指,随意敲叩着骨龙的身体,听它发出的叮呤声音来打发时间,同时提醒道:“记得要用异子的血去浇养啊,不然没有用。”
对方却恍若未闻,抬起眼皮看向她……的头发:“你还不走么?”
好吧,楼螭沿从来不会正视自己。或者更准确点的说,他好像是个斜视。
这是千玦早早观察出来的。她发现每次和自己说话,楼螭沿总做不到面对面平视自己的脸,看的无非就是脚、裙子,再努力近点,便最多是头发了。每次一想到楼螭沿总是对着空气讲话她就忍不住想笑。
但为了顾及对方的面子,她便权当不知道。毕竟赫赫有名的现任魔君,传出去竟是个斜视眼,面上实在挂不住。
千玦装作继续在玩骨龙叩音,头也不抬地回道:“催什么,我好不容易才溜出来,再让我玩一会你的骨龙。”
若骨龙有意识,怕是脸都要黑了。但它只是由楼螭沿抽骨炼化的一具坐骑,并无自主的思想。硬说的话,它甚至是楼螭沿身体的一部分。
千玦才不管这个,她只是不想回去。
楼螭沿打算放任她自己去华津国着手调查,对于仙界少主夕桀执意要加入一事倒并无异议,只提醒她不要放松警惕,最好能摸一摸他叔父也就是仙帝的情报。
千玦自然也是这么盘算的,只是和夕桀憋了几日,她实在需要透透气。楼螭沿虽然是个话闷子,却可以向他畅所欲言,轻松自在。于是她便谈南说北絮絮叨了许久,楼螭沿很少接话,但也会回应,大多时候还是“嗯”几声。
最后还是夜太深了,千玦遭不住困意来袭,遂告别了楼螭沿回醉金楼去了。
这样静谧的夜晚,无风无月。有人匆忙倒头入睡,有人却在星群下继续漫无目的地遨游。
骨龙仍旧驰骋夜空,楼螭沿却换了个位置,坐到了龙颈背处。原先被他独占的龙首处,此刻已变了个人。
那是个曼妙娇小的少女,正懒懒趴着,唇似点红莲,明眸胜过满天星闪,却又流露出一种天成的妩媚。这份风情在她俏丽的脸上融合得刚刚好,衬得她像是初绽未绽的红莲。
“那个叫迟忌的家伙,父君不曾向我提起过,应当是他同上仙界的个人恩怨,”娇俏少女叹了口气,“反倒连累了我们又背锅。”
楼螭沿同样没有直视她的眉眼,只凝神望着她翻飞的裙角,认真思索道:“仙族很快会有行动,你得尽快使用护魂草。”
“别催,阿沿,”少女慢慢凑近端坐的楼螭沿,伸手抚上他飞扬的发丝,“我知道的。”
一股独特的花香似有若无地一并缠上楼螭沿的发丝,砌香婉婉,便绵延十顷明星外。
楼螭沿下意识地别开脸,望向本该高悬明月的位置。
那里漆黑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