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苏阑的愿望(下)

作品:《手语美人捡到哑巴将军后

    老将军并不在意后辈的面子,直接挑明了苏更阑和万尧清之间的另类关系。


    此次万尧清北上的时间是他私自更改的,即使理由听起来挑不出错,但真实原因又怎能瞒得过慧眼如炬的亲爹?


    老将军十分清楚至少有三成原因与苏更阑有关。


    三成,已经很多了。


    对于一个需要在战场上全神贯注的将领而言,三成杂念已足够自我毁灭。万氏绝不容许这种情况出现,所以老将军找准时机派人把苏更阑请过来。


    “待战事有了定论,再议其他。”老将军的眸中滚动着平稳而深沉的警告之意,苏更阑无话可说,他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


    “听闻苏东家不仅擅长经商和手语,还喜欢练字,此处有万卷书和取用不尽的笔墨纸砚,足够您修身养性了。”把苏更阑骗来的那个小士兵已经换了套衣服,现在看起来像是老将军的侍卫,“我会定期来给您送消息的。”


    苏更阑紧紧盯着侍卫的脸,脑海中幻想着自己打爆他狗头的场景,可现实是他只能眼睁睁看着下人们恭顺的离开,看着书楼的门重新阖上,然后无能为力。


    他烦躁地挠挠头,谁能想到他有朝一日还得面临“婆媳关系”性质的难题?


    虽然烦,但他没有丧失思考能力---他们肯定会发现自己不见了,然后来找老将军周旋,那现在就没必要焦虑。


    望着桌上摆放整齐的笔墨纸砚,苏更阑忽然之间还真产生了修身养性的想法。他自己都觉得这想法荒唐。


    苏更阑想起自己曾经在北街的独栋小宅子里疯狂练字的日子,怀揣着某种感慨之情,他写下了


    【尧天舜日】


    【海晏河清】


    现在和那时的想法一样,希望聋哑人免遭歧视、希望可怜人衣食无忧,希望世间少一些战火。所有的希望都汇聚成了这八个字,汇聚成了万尧清的名字。


    苏更阑就在思绪翻飞的状态下练字,足足练了半个多时辰,直到手腕感到酸痛时才不舍得地搁下毛笔。但是没搁好,毛笔掉在地上咕噜噜滚走,来到一排书架前停住了。


    墨汁在地上滑出了一条弯曲但清晰的线,指引着苏更阑走过去。


    俯身捡起毛笔时,苏更阑的余光忽然被一个沾了灰的卷轴给吸引住。


    这是什么……


    在一众干净整齐的书卷中,脏脏的卷轴格外突出,而且它的长相和形状都有点眼熟。


    苏更阑不由自主的睁大眼睛、屏息凝神,“不会吧......”小心翼翼地将卷轴抽出来,再万分谨慎地打开它,结果和他预判的一样---居然是他二次穿越时自焚了的银杏古画!


    -


    小津很快查到了宁谦的下落,着急地跑回来找苏先生汇报时,却发现院子里不见人影,喊住侍女一问,得知苏先生一早就去了军营大帐且至今未归。


    小津没有多想便抬步动身,忽然被屋内传来的一道声音给叫住了。


    “你要去哪?”


    小津的第一反应不是回话,而是:“师父,您怎么能私自进苏先生的卧房呢?”


    阿炎面色沉静,“苏先生近日是不会回来了,劝你别白费功夫。”


    “什么?!”小津预感不好,“苏先生出什么事了?”


    “没出事。” 阿炎迈下台阶,来到徒弟面前,“苏先生在老将军那里,在主城内最安全的地方,没人敢害他。”


    在听到“没人敢害他”这几个字时,小津瞬间意识到什么,“老将军为何要软禁苏先生?”


    阿炎拧眉,厉声斥责:“注意你的言辞!”


    “小津,自从你跟着苏先生以来,言谈举止是越来越没规矩了。”


    小津愤愤道:“师父!”


    师徒二人似乎都有话说,因为他们同时想起了一桩往事,但谁都不敢先揭开。


    小津深呼吸了两次,攥紧拳头,默默按捺心中不平,“自打苏先生入府之后,他就不让我守那些繁文缛节的规矩,要我想说什么便说什么。在师父口中的我是没规矩,但在先生看来,我这叫自在。”


    “那你在我面前就得守规矩!”


    “我不守!”小津义正言辞道:“先生说了,在亲近信任的人面前可以不用守规矩,因为他们不会害你的。”


    一句话把阿炎直接怼了个没脾气,指着小津的脑门狠狠点了好几下但反驳不了。


    “苏先生人好,我喜欢苏先生,所以讨厌一切为难先生的人。哪怕这个人是老将军。”小津把一根筋贯彻到底。气得阿炎的手握成拳头,猛捶了一把小津胸膛,“把你这口无遮拦的毛病给我改掉!你这话要是被老将军听见了就是掉脑袋的结果知不知道?!”


    “我不管,掉脑袋就掉脑袋!用我的脑袋换苏先生活着出来有什么不好?”小津眼眶憋红了,“师父,我们辅佐将军府这么多年,我们太了解老将军了,他根本就没打算留苏先生全尸!”


    阿炎同样情绪激动,呼吸变得很重,但第二拳迟迟没有落下。


    是啊,此时此刻是软禁,表面上说等战局明朗了再放人出来,但这说法实际上就是个谎言,只不过是为了暂时稳住小将军罢了。


    小津迫切而祈求的望着师父,“别人不知道,但你我二人知道,当年的苏军师就是这么被无辜牺牲的呀。”


    “为何孟将军身边的苏阑军师忽然被派到了小将军身边,不就是老将军安排的吗?


    为何他们在雪山中被困住后,老将军口中说着派援军过去但援军却迟迟不到?”


    阿炎后背紧绷僵直,咬着牙驳斥:“那是因为队伍里有叛徒,宁可错杀也不能放过!”


    “不是的。”小津冷笑,语速忽然变得慢下来,“那是因为老将军察觉了苏军师能影响小将军的心,所以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解救他们。”


    往事迷乱,隐瞒至今,阿炎和小津在苏阑军师命丧雪山这事里都难辞其咎,他们虽非自愿,但间接当过帮凶,所以一直以来内心都有愧疚。


    阿炎握紧了的拳头松开,握紧,又松开...恨不得把小津这张嘴给缝上,但又感恩这世界上好歹有一个陪自己共同分担愧疚的人。


    那时万尧清还不够成熟,阿炎本是老将军的得力手下,被委派过去辅佐万尧清。小津是从暗卫营里被万尧清挑中的杀手,带出来后就让阿炎调教着。在一段时间里,他们同时效忠父子二人,但归根结底,他们更听老将军的。


    他们都知道雪山奇袭之战的结果在最初就设计好了---将士们浴血奋战后全部牺牲,敌方阵营被摧毁,两败俱伤。


    队伍里早就穿插着举世无双的玉骨死侍们,他们会全力保障万尧清脱身。而剩下的人,则都是必死的结局。但他们没有告诉小将军,更没有给苏军师透露过一个字。


    他们效忠于心狠手辣的老将军,就没有资格违逆他的任何指令。


    可是,苏军师真的对他们很好,没有把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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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下人当蝼蚁看待,反而对所有人照顾有加,甚至会亲自给新入营的小士兵送上一床新打的衾被,用手语告诉他们:


    【不要害怕】


    【将军会带你们回家】


    这样一个人,他们无法眼睁睁看他去死。于是阿炎和小津商量之后,做了一件事。


    阿炎找到苏军师,求他在临行前与将军互换甲胄。苏阑不解,阿炎便说:“小将军是万氏唯一的后代,他不能出事。求苏先生与将军换甲胄,若遇意外,可保小将军脱身。”


    阿炎做了一次天大的恶人。他说这话和直接求苏阑去死没任何区别,可他心里却并不这么想---如遇险情,相信小将军靠自己就能脱身,而暗卫们则会保护穿着将军甲胄之人,这么一来,大家就都能活下来了。


    苏阑真的这么做了,他可以为了万尧清去死,这让当时的阿炎感动不已。


    可谁能想到阴差阳错、功亏一篑。


    阿炎忽然有些颓败,想起当年老将军说过这么一句话:“我军最不缺的就是军师,少他一个哑巴算得了什么?”


    老将军语气不屑,但阿炎知道他忌惮苏阑,否则不会让他去死。


    因为苏阑对万尧清产生的的影响太大了。


    大到什么程度呢?


    那时万尧清经常去找苏阑,可每次都热脸贴冷屁股。后来有一回,苏阑被惹急了,居然把堂堂将军给扇了一巴掌。


    那一巴掌多么响亮啊,帐外的阿炎光听声音都吓得心脏疼。


    可是紧接着,他又听见将军讨好调戏的声音,好像是笑呵呵地凑上去问苏军师手疼不疼。


    阿炎从未在背后告密,但防不住老将军还安插了其他眼线。


    苏阑不能留了,于是雪山之战就变成了一个顺水推舟的局。


    兜兜转转到今日,相似的故事重演,老将军又一次出手了,而这次的对象换成了苏更阑。


    小津说:“我也曾是暗卫营里的一员,为了活下去,被摧残的人不人鬼不鬼...后来是小将军把我从那可怕的地方带走;再后来我跟着苏先生,他告诉我众生平等,让我凡事多想想自己,他把好饭好菜好酒都给我留一份,把我当友人当亲人看待。”


    “师父...我不忍心看苏先生最后也死在老将军手里。”小津人生中头一次掉泪,就那么一滴泪,但怎么都控制不住。


    “我又何尝不是?”阿炎恨自己无能为力,“你我二人若真去求情,老将军只会更加笃定苏先生的地位不一般,只会更想弄死他……到那是可真就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那咱们求小将军去找——”都不用说完后面的话,小津就自己闭嘴了。


    “还算你有点脑子,若小将军亲自去,那你可亲可敬的苏先生连今晚恐怕都活不过去。”阿炎眼神冰冷。


    阿炎问:“你今日去查宁谦的下落,查出什么了?”


    小津说:“我曾给宁谦留下过我的腰牌,以便他来主城找我。巫奇朵并未伤害宁谦,而是挟持他通关进入主城。城门守卫认出腰牌后便禀告于我,已经派人追踪他们的落脚处了。”


    “小津,去找巫奇朵,把苏先生的处境告诉他。”阿炎目光沉沉,“现在巫奇朵恐怕是最想找到苏先生的人。”


    他们话音刚落,外面就传来一阵急促的拍门声:“报------”


    紧接着,巨大的刺耳的号角声响起,阿炎和小津身躯均是一震!


    “开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