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他的和平一个孩子的幻想，是一个没有地基的房间，那么绯希的理想是华丽的宫殿，里面涵括着大大小小的人，无论贫穷富贵，无论年幼年老。


    柱间松开手，用大拇指擦拭绯希的眼泪，粗糙的手指划过粉红的脸颊，让这一片的皮肤都变得通红。


    “大哥……我心口好痛……”


    绯希还在哭，她本以为自己已经不会随意哭泣了，她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可是当知道从小看着长大的瓦间死亡时，她的心脏还是一阵抽痛。


    好像有什么东西碎掉了，无法发泄的痛苦在心脏中旋转，将里面的/血/肉/搅乱，鲜艳的红在内心深处积攒，填满心脏的缺口，绯希不想哭，因为那是弱小的象征，她又控制不住想哭，因为哭是最简便的发泄情绪的方式。


    红色的液体从心口倒出，顺着眼泪流满脸颊，拇指划过，也带着那份红涂满了脸，也染红了手。


    柱间没有言语，他将绯希抱在怀里，十二岁的少年已经开始发育，肌肉逐渐填充在少年的骨骼上，他环住绯希，绯希堪称小巧的身体被完全笼罩住。


    这时他才注意到绯希的脚上，看着五黑一片的袜底，柱间难得的黑了脸。


    “绯希你怎么没穿鞋！”


    哭了一会绯希早停了，现在只是有些哽咽，她被柱间的声音吓到，顺着对方的视线看到了自己脚底的黝黑。


    看到柱间好似生气的脸色，她略带几分委屈的说：“因为父亲不允许我来，但我想来看你，木屐的声音太大，所以我脱了。”


    柱间觉得眼前一黑，“你可以穿忍鞋啊？”


    “我忘了。”


    “你……”不知是气的还是闷的，柱间的脸红红的，他好像佯装生气的样子让绯希长点记性，但他气不起来。


    绯希着从他的怀抱中挣脱出来，之前还好，大家都是小孩，受了委屈，到哥哥怀里哭也没什么问题，但刚刚她感受到了柱间已经开始发育的身体肌肉，他的体型才在大，以后会越来越大。


    这代表了柱间已经不是小孩了，绯希觉得自己应该保持距离，至少不应该再随便跑到哥哥怀里撒娇了。


    低着头，绯希声音有些闷，“我还不是因为担心你嘛，你知不知道我听到你顶撞父亲的时候，我心里有多慌，大哥你胆子怎么这么大？”


    “……父亲说瓦间的死是忍者荣耀，是忍者的宿命……”


    绯希沉默了，过了良久，她双腿并拢坐在蒲团上将头埋在腿间，闷声低喃：“父亲好过分……”


    “对啊，父亲好过分的。”


    两人挤在宽敞的祠堂里，周围是一层又一层的木头排位，被围在中心的他们像是孤独的小鸟，拥挤着向彼此取暖。


    之后柱间帮绯希脱去脏掉的白袜，然后不顾绯希的挣扎将白嫩脚丫塞到自己的肚子上捂热。


    绯希报复性的踹了几下他柔软的腹部，感受到大力控制住脚踝的手，和脚上的冰凉渐渐褪去，她歪头不在反抗。


    “冰死你算了。”


    “嗯嗯。”


    两人又聊了一会，期间默契的避开了瓦间的话题，直到绯希累了，靠在柱间肩膀上睡着后，柱间才开口。


    “扉间，把绯希带回去吧。”


    一道白色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扉间手里还拿着干净的白袜，他走进去，帮绯希套上袜子后向柱间点头，然后背起绯希离开。


    柱间端正跪姿，重新跪坐祠堂中央。


    柱间跪了三天才被佛间放出来，两人当时站在祠堂门口，相对而立，谁也没有说话，佛间背着光，巨大的阴影笼罩在柱间的身上，柱间对着光，正在褪去稚嫩的脸迎着光，连细微的毛发都在发光。


    扉间带着绯希从一侧走来时，两人才转过头看向他们，双生子特有的相似脸庞也随着时间逐渐展露出不同，扉间已经初显少男特征了，绯希还是稚气未脱的小孩样。


    “父亲？”


    两人看向千手佛间，而佛间看了柱间一眼便离开了。


    绯希探出头，望着佛间离开的背影问：“大哥你和父亲说了什么吗？感觉父亲好像挺……嗯，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柱间恢复了日常的傻样，他一脸天真的看着绯希，仿佛没有听懂她在说什么。


    “没有啊，我们刚刚什么都没说哦。”


    绯希认真的看着他，两人就这样眼都不眨的对视，直到绯希放弃，她移开视线，“大哥好狡猾，又叫你赢了。”


    “唉，没有吧，大概是因为我年龄比绯希大吧，所以绯希下次要加油。”


    “真是的。”绯希憋着气，她跑到柱间面前认真的看着他，却因为身高差让柱间下意识的低头看。


    绯希觉得大哥这觉得是在挑衅她，更过分了。


    所以她选择跑掉。


    看着妹妹离开的背影，柱间有些无奈的笑了，一边看完全程的扉间翻了个白眼，他说：“大哥你也是，别太逗过了，绯希的脾气很大的。”


    眼睛看向自己的弟弟，柱间保持着一贯的笑容：“没关系啦，反正有扉间不是吗？”


    “知道了，知道了，又是我来。我在厨房给大哥你留了饭，记得吃掉。”


    “是蘑菇杂烩饭吗？是吗是吗？”


    扉间无语的走开：“不是。”


    “唉——好难过。”


    绯希跑到了南贺川，这里的人不多，因为是两族的交界处，族人还是很惜命的。


    当然曾经的她也是如此，只是在定下那一个一个傲慢又伟大的理想后，在知道自己还有一条第二条命后那一种惜命感便消失了。


    如果想要理想变成现实，那她就必须勇敢。


    南贺川很长，但是不算宽，只是下游有个瀑布。


    看着河水中自己的模样，绯希忍不住开始自恋，她最喜欢的是青锡眼中的自己，也许是自带滤镜的原因，在青锡的眼中绯希就像一款美丽的玩偶。


    精致漂亮，让她每次都忍不住买不同风格的衣服，然后看着绯希换装，又或者抱住绯希不撒手，甚至在夏日炎热时，只要看着绯希，青锡便感觉心都静下来了。


    她捧着自己的脸笑得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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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怀，连眼尾都因为兴奋染上淡淡的红色。


    我，千手绯希，超级好看！


    “喂，你到底还要看多久啊？”


    一道陌生的男声让绯希吓了一跳，她摆出防御的姿势，朝着声源看去。


    是河对面的人，男孩穿着高领的长衫，头发尖尖的炸起，像刺猬一样。


    是小时候救她的人。


    绯希放松下来，好奇的望着对方。


    男孩高抬着头，见她这样有些无语的说：“你还真是跟小时候一模一样。”像个傻子，这么容易就放松警惕了。


    他来得比绯希早，原先只是在旁边打水漂放松一下心情，在感知到有人靠近后便躲在旁边的树上。


    他就这样看着绯希走到河边，然后照了好久的镜子，期间还一直在傻乎乎的笑。


    第一眼他没有认出来，但是盯久了就愈发觉得眼熟，然后在绯希傻乎乎的笑起来时他认出来了，是他小时候心软救下来的傻丫头，当年也就这呆呆傻傻的模样，看着可爱，加上看着同泉奈同岁的样子就救了她。


    绯希也没有反驳，她笑眯眯的看着他，问：“喂，你叫什么名字？我叫绯希哦！感谢你之前救了我。”


    “哈，可能告诉你，哪有第二次见面就告诉别人名字的。”


    “欸——不可以吗？”


    绯希瞪大眼，她学着柱间的模样低头画圈圈，一脸灰白的看向男孩，“求你了嘛，我真的很好奇。”


    “喂喂，好奇也不能直接问啊，这种事情难道不应该再相处一段时间后顺其自然的说出来吗，这家伙超级过分的。”


    男孩大声的吼道，他简直要被这家伙无语死了，她到底知不知道他是忍者啊，哪有忍者会随便把自己的名字告诉别人啊。


    是的，哪怕道现在男孩有没有怀疑绯希是忍者，毕竟她看着娇娇弱弱的，手指上也没有明显的茧子，身上虽然穿着简单的便装，但是那布料也是贵族才用得起的，更何况哪个忍者会随随便便把自己的名字曝出去啊。


    绯希显然也猜到了，但她也没有说出来，毕竟她可从没说过自己不是忍者，这些只是对方的猜想而已，只要她不说，那就没关系。


    等到时候关系好了，就算被曝出来了也已经无所谓了。


    “欸，那你的意思是要和我相处一段时间在告诉我吗？”


    男孩语气中带着些许气急败坏的慌张感，“我才不是！”


    绯希已经恢复了原本的样子，她双手环胸，一脸骄傲的说：


    “你明明就是，你都说了名字这东西要相处一段时间好再告诉彼此啊，你又没说不告诉我，所以你肯定就是想跟我相处一段时间后再告诉我名字！”


    “才没有，你这家伙真的很让人无语。”


    “看吧，你又没有拒绝，肯定也是想认识我的啊，正好我也对你超级感兴趣的说，果然是上天给的缘分吧！”


    男孩气急了脸，让他本来就红润的脸颊变得更红，“这种话不要随便乱说，而且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想认识你啊，不要这么喜欢自作多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