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的气息夹杂着血腥味靠近，泉奈的心跳也随着脚步加快，一步两步，心脏都仿佛跳到了嗓子眼。


    他浑身僵硬，盖着头的外袍在地上留出长长的阴影，室内唯一存留的蜡烛立在他的旁边，他垂眸，他看到绯希的忍鞋了。


    圆润饱满的粉嫩脚趾在深色的忍鞋下给外显眼，指甲被修剪的浑圆，看得出主人平时很注重细节。


    想到这，泉奈都忍不住给自己一巴掌，这种时候他在想什么？


    长刀挑起染血的外袍，泉奈抬头，顺着刀，见到了绯希。


    女孩的外貌是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精致，让泉奈想到话本里从天而降的辉夜姬，也许是刚刚的打斗，让红色的发绳散开，雪白圣洁的发丝静静的垂落在两侧，女孩的红眸俯视着他，圆润的瞳仁中载满了好奇。


    两人刚刚打的上头，泉奈情绪激动之下，根本没有注意对方的外貌，后来被盖上头更是只能听见声音。


    绯希的见对方呆呆的仰望着自己不由觉得好笑，上一次被人这样注视还是和瓦间一起玩的时候，刀一横，外袍翻飞。


    “抱歉，弄脏了你的外袍。”


    泉奈回神，他知道对方对他没有杀意，不然她不可能还和他聊天。


    看着被染红的白色外袍，他低声回：“没事，那也不是我的。”


    “附近村民的？”


    “对。”


    绯希感到有些无趣，她用刀划开束缚对方的绳子，“封印术在过一会就会消散，我先走了。”


    看着对方摆摆手，随后消失在原地，泉奈微微张着嘴，想说什么却说不出口，又等了一会儿，在地上的血快干时他感受到自己的查克拉回来了。


    看着一片狼藉的地面，泉奈心想：该回家了，不然斑哥该担心了。


    从房间的角落翻出之前藏着的简便衣物，泉奈换好后便离开了房间，又逛了半响，他返回房间，拿起了那件被染脏的外袍。


    泉奈回到自己在镇上租的旅馆里，回忆今晚发生的事情，发现绯希比自己强太多了，其实在一开始她便可以杀了他，但她没有，为什么？因为他没有杀意吗？


    可是没有杀意不代表他就很安全，翻来覆去的半个晚上，泉奈想到了斑，这时候他突然明白了为什么。


    因为她比他强，所以只要他没有杀意她便放过他，因为哪怕他想要杀她，她也可以制服自己，那是一种对自身的自信与傲慢。


    泉奈想杀她吗？


    其实是想的，只是担心血腥味会打草惊蛇影响他完成任务，所以才没有这样。


    缩在被窝里，泉奈回顾之前，明白自己完全是和死神擦肩而过时，抱着那件外袍惊起一身冷汗。


    而绯希，她注意到天色太暗了，就近找了个的镇子，翻出记忆中青锡之前安排的火之国各地情报基地地址，前往镇子上的基地内，亮出青锡给的令牌后在基地里睡觉。


    至于这个基地，是青锡为了加强对火之国的掌控特意在各地还安置的，可以说只要是一个大点的，称得上是小镇的地方就有她的情报基地。


    第二日黄昏，绯希才匆匆刚到家，见族内气氛低沉，绯希便清楚外出打仗的族人回来了，她跑回家想见大哥二哥，却发现家里没人。


    她做好饭食等候，过了许久才见到千手佛间带着扉间回来。


    “父亲！你们回来。”


    “嗯。”


    佛间点头，见到桌上还微微带着热气的饭菜后坐下吃饭。


    等所有人落座，绯希注意到瓦间和柱间不在。


    “大哥和瓦间呢，他们不来吃饭吗？”


    空气中一片沉默，扉间和板间同时看向坐在上首的佛间，见对方放下碗筷后才低头。


    佛间注视着绯希，深沉的眼神让绯希有些害怕，他咽下口中的食物后开口：“瓦间在任务途中被羽衣和宇智波的忍者围攻战死。”


    “什么？！”


    绯希手中的碗筷掉落，被手疾眼快的扉间抓住，但她来不及反应，她吃惊的望着自己的父亲，看着对方严肃的脸。


    绯希红了眼眶，她的语气中带着微弱的哽咽，“那……大哥呢？”


    “柱间目无尊长顶撞我，被我罚跪祠堂了。”


    佛间的表情不变，仿佛只是一个不足为道的小事。旁边的扉间和板间低着头吃饭，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绯希盯着父亲的脸，她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什么，却什么也没有。


    “我……我去给大哥带饭。”


    “不用给他带，让他长点记性。”


    “可是……”


    磅的一声，佛间将筷子摔在桌上，“怎么，绯希你也打算和他一起跪在哪里吗？”


    “……”


    沉默良久，佛间带着怒气的看向绯希，呵声道：“说话！”


    “没有。”


    “那就吃饭。”


    绯希从扉间手接过饭碗低头沉默的进食，她终究是没有柱间的胆量敢直面千手佛间的厉色，简单的扒拉几下，将碗里的米饭扫空后绯希退出房内。


    扉间和板间面面相觑，佛间保持自己的动作不变。


    天色昏暗，宅院里的树笼罩住了大半的月光，走道处没有蜡烛，绯希只得从偏房里拿一盏灯，控制住查克拉，用微弱的火遁点燃烛火。


    绯希提着把手处，她要去看大哥，木屐行走会有声响，所以她脱下木屐，踩着洁白的袜子向祠堂走。


    她带了饭，因为灯光昏沉便也没有加热，只是用查克拉维护着原始的温，放入菜笼便带走了。


    夜间的温度低，穿着单薄白袜的脚踩在木制的地板上，那股刺人的冰直直冲上脚心，让脚底一片冰凉。


    祠堂的蜡烛很多，柱间就这样跪在正中央处，周围有家忍在点蜡烛，绯希只能看到他单薄的背影，她心疼的皱眉，抿唇等待家忍离开才进入祠堂。


    高大的祠堂内摆放着千手先祖的排位，满满当当的成梯形环绕住中间的柱间，他低着头，黑色的短发遮住视线。


    绯希快步上前轻拍柱间脊背，柱间猛的抬头，眼神是绯希从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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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过的冷漠狠厉，见到是绯希他松下身子，一贯的傻笑挂在脸上。


    “是绯希啊，你怎么来了？”


    绯希被吓到，她手忙脚乱的将菜笼里的饭端出来，“我听说大哥被罚跪祠堂了，所以给你带了饭。”


    “呜呜，绯希果然是我最好的妹妹了！”


    柱间接过，发现不是蘑菇杂烩饭后失落的说：“怎么不是蘑菇杂烩饭啊。”


    “有的吃就不错了，大哥你还挑三拣四。”


    简单的聊了一会，绯希重新放松下来，无论如何柱间都是她的大哥，大哥又不会害自己，她为什么要怕。


    她坐在柱间旁边的蒲团上，看着高高的牌位思考，过了良久，估摸着柱间吃完了她才开口：


    “大哥，瓦间死了……”


    “我知道。”


    “你说，生命这么就怎么脆弱？”


    绯希的声音难得带上哭腔，柱间有些慌乱，他低着头扯着嘴角，想让自己露出笑容安慰绯希，却发现平日笑得肆意的自己现在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绯希没有等他，只是自顾自的说。


    “我只是出去了一天，他也接了很久的任务了，这么就死在这一次了……有时候我真的会想我们的命算什么？工具的折损吗？”


    “大哥你知道吗，我前一天才放过一个和我一样大的忍者，她才怎么点大，我干掉目标后去看她，她差点就哭出来了……我放过了她……”


    柱间张嘴想制止绯希，却发现自己开不了口，因为他也是这样想的。


    “我以为我已经习惯了，我已经是一名合格的忍者了，但在知道瓦间出事的那一刻我才明白，我没有放弃，不是那种平时和你聊天的发泄，而是我想改变，联合所有人改变未来。”


    “我想让忍者成为人，成为一个完整的生命，而不是当一把锋利的刀，一把随时可以折损的刀。我想让我的家人朋友幼有所依老有所靠，我想让这个世界的普通人能免受压迫，我想……”


    “不要再说了！”柱间捂住绯希的嘴，粗糙的大手捂在脸上，绯希在眼眶打转的眼泪就这样顺势掉落，一颗颗砸在柱间手背上。


    柱间看自己妹妹通红的眼眶，他的手在抖，他的身体也抖，甚至连他的心脏都在抖动。


    他不受控制的被绯希的描述所吸引，像是黑暗中的烛光吸引蛾子，像是沙漠中的绿洲吸引旅人，下次找到了希望的探险者，他的心跳加速，肾上腺素飙升，柱间觉得自己的脸一定很红，像绯希种的番茄一样红。


    他的目光锁定在绯希的脸上，那张精致雪白的小脸蛋现在变得粉红，不知是被捂的还是气的。


    绯希眼眶通红，连那双绯红色的眸中都含着水光，眼眶中藏着的泪水试不停歇的小溪般滑落，从一滴滴到一条线，两条线，它们湿润了柱间的手心，也湿润了柱间心脏。


    有什么东西在不受控制的从心口钻出，下次突破岩石从中生长起的嫩芽，它顶开坚固的石头，从石块的缝隙处发芽，生长，伸出翠绿的叶子，长出茂盛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