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我是胡白，我是你妈。”


    “你好。”胡茗有些尴尬地伸出来了手回握了对面的她妈，“不好意思，第一次有妈，有些不适应。”


    胡茗还是第一次有妈妈，怎么说，心理感觉有一些不适应，很奇怪的变扭感。


    没妈的时候迫切想要一个妈，有妈了，倒有些不适应了。胡茗唾弃了一下现在尴尬的自己。


    “没关系，没关系。”胡白连忙摆摆手，“我也是第一次看见那么大的女儿，心情有些复杂。”


    严锦看着眼前两个人莫名其妙的对话，嘴角微微勾起，真的有些好笑。


    “呃，胡夫人既然你还活着，那我……你丈夫呢？”胡茗还是无法张嘴叫出那声爸。


    胡白挠了挠头，憨憨地笑着回复：“你问你生父吗？我也不知道，当时我就是看见了一个帅哥，见色起意，然后他一针见血，我在他没醒就丢了500，结果你一举夺魁。”


    胡茗：……从来没想到成语会那么用，她妈还挺厉害的。


    胡白看了眼赵一，像是想起来了什么，“啊”了一声：“当时赵一看见的你爸是实验员，我懒得纠正你了，就让他当你爸了，正好上户口也方便。”


    胡茗觉得她妈的经历要是能写成一本小说，那绝对是带球跑类型的？不对，她没有带球跑。


    “咳咳。”严锦清了清嗓子，打断了胡茗她们的母子相聚，“首先，不好意思，打断了你们的相聚，但是现在情况紧急，能不能先做正事。”


    “啊对，正事要紧。”胡白重复了一遍，她带着抱歉的眼神看向了胡茗，“我这边已经准备好了，胡……小胡，可以吗？”


    胡茗愣了一下，还没有人那么叫过她，有些不适应：“我不知道我要做什么？”


    “蒂娜，没和你讲吗？啊，我就知道她这个笨小孩肯定理解不了我的意思。”胡白笑盈盈地开口，语气中是数不尽的熟悉。


    她们应该在一起很久了。


    胡茗摇了摇自己的脑袋，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间。


    胡白拉着胡茗走到培养舱前，指尖在舱壁上轻轻一点，透明的舱体瞬间映出无数绿色的基因链。


    “这是我们通过几百年的时光，才厘清的虫化基因序列。”


    “几百年？那可不是一代人能做到的事情。”胡茗突然间意识到自己的出生可能不是一个意外，或许是蓄谋已久的事情。


    “是，你的出生是必须的事情。”胡白的声音沉了下来，“抱歉，遇见他是意外，但是我必须要生一个女孩。”


    这样说，显得她有点像个工具人。但意外的是，胡茗对此也没有多大的排斥，或许说习惯了。


    “胡茗。抱歉，你不是从爱里生长的，也不在爱里成长。”胡白的声音中带着歉意，“我那个时候并不成熟。我甚至带着恨意去生的你，因为你是我必须要做的事情。我当时真的，我没有其他的选择。”


    胡茗揪了揪赵一衣服的下摆，毫不犹豫：“你不是给我留下了她吗？这就足够了。”


    “胡夫人，继续吧。”


    “你知道的，你的身体里面拥有着‘虫母基因’，一旦你是个男性，它们之间的基因融合就会破坏其中的‘虫母基因’，所以说，我们必须生一个女性。但这并不意味着，只要是个女性就能完全显现‘虫母基因’。”


    胡白又重新打开了一个基因数据，“很遗憾的是，我并没有显现这项基因。要不然这种诅咒，结束在我这一代就好了。”


    “所以，我需要做什么？”胡茗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超乎年龄的平静，组织了一下语句开口询问，“胡夫人，蒂娜说虫化可以‘定向进化’，不是变成怪物，而是拥有虫族的力量却保持人形，做到这点我需要做什么？”


    “你的精神体能量和它们同源，就像……”胡白想了想，突然打了个响指，“就像钥匙和锁孔！它能认出哪些基因该待在什么位置，你要做的，就是让它‘缝’回去。”


    “将基因片段‘缝合’到它本来应该在的地方。这就是你要做的。”


    胡茗越听越糊涂，实验室里面的人简直说着莫名其妙的话，她说实话，什么也没有听懂……


    “说到底还是近几十年的风气不对，教学生将精神体放置体外，精神体本来最适合的地方就是脑子，这是脑子之间斗争。”胡白点了点之间的脑袋，开始碎碎念，“也不知道哪个专家倡导的往体外召唤，纯靠肉搏……”


    “我有些没明白。”胡茗老老实实地说出来了自己的疑问。


    “哪里没明白？”


    “哪里都不明白。”


    话音刚落，严锦将通讯器的声音外放，通讯器里传来姜虞的声音，带着点杂音：“严锦，我们到帝国外围了，被帝国的巡逻队拦了，说要‘身份核验’。你们能不能来接一下？”


    她拍了拍蒋飞燕的肩膀，笑着说道：“麻烦你啦——”


    “……你是不是不想和她们解释？”蒋飞燕看着严锦想当甩手掌柜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联邦的没有一个好人。


    “怎么可能？”严锦捂住嘴巴，夸张地开口。


    胡白挑眉，从抽屉里摸出枚银质徽章，丢给了严锦：“这个应该挺管用的。”


    胡白挠了挠头，不知道该从何解释，因为这是理论可行，而她也没有尝试过这种事情，我有一个尝试过“基因缝合”的还是她的老祖宗，大概千年以前就死了吧。


    也就留下来了史书上的记载，和一定要生个闺女的祖训。


    “前几天你尝试过精神力绞杀虫化者，就是那种感觉，进入人的脑部，开始在她们的脑子里面进行‘基因缝合’，你体内的‘虫母基因’会带着你找到她的同族基因，你要做的就是将它们理顺再缝合，剩下的就是靠天命。”


    “这不是，百分百能成功的，是吗？”胡茗皱紧眉头，开始询问。


    “如果，她的意志力不足够强大，就会被虫子吞噬意志，成为虫化者。”胡白认真地回复道，“胡茗，没有一种强大是没有代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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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特别是这种突如其来的力量，是有代价的。”


    “我们必须做这件事吗？或许我们的能力足够解决这些虫子。”胡茗不死心想要挣扎一下。


    “‘虫族基因’在一代代的传承下逐渐变得温和，甚至开始不显现了。这种是无法真正杀死A级往上的虫子，只有通过精神力将它们的脑部核心绞杀，它们才会真正的死亡。”


    胡白她的声音很轻，却重重地砸在了胡茗的心上，“特别是虫化者，就更加没有办法杀死它们了。”


    “好，那我的第一个实验体是谁？”胡茗认命的开口。


    “赵一。”


    “她不行。”胡茗想都没有想，一口拒绝，“只有她，我不想失去。”


    “她是最好的实验体，即使失败了，她也不会攻击你，只会保护你。”胡白轻声解释，“因为她的精神力来源于你，哪怕变成了怪物也不会伤害你。”


    赵一突然按住胡茗的肩膀，盯着胡茗的眼睛，只说了一句话：“我信你。”


    胡茗在内心默默哀叹：你信我？我都不相信我自己。


    “我知道了，我会成功的。”虽然胡茗的内心充斥着不安和不确定，但是依旧很坚定地说出来了这句话，也不知道是在安慰赵一还是在安慰自己，“你要是变成了虫子，我第一个就丢掉你。”


    “我可舍不得你。”赵一笑了笑，指着面前的一个营养仓，“我要躺在这里吗？”


    胡白点点头，解释道：“我们要在你们虫化的过程中为你们提供所需要的物质和能量，以及收集数据，为了下一次的实验。”


    “还真是专业。我需要做什么吗？”


    “你只需要放松心情就足够了。”胡白交代道，“你必须放松心情，不要排斥胡茗的侵入，不过你应该很难排斥她，毕竟你就是她的。”


    “嗯……我想也是。”赵一麻利地躺在了营养仓里面，闭上了眼睛，开始回忆起和胡茗的点点滴滴。


    胡茗按了一个按钮，将赵一的身体整个都罩住了：“接下来我会在里面放绝神草粉末，而你只需要侵入她的脑子，进行‘基因缝合’就好。到时候注意听我的声音就好。”


    胡茗郑重其事地点点头。


    绝神草粉末像淡紫色的雾，从营养仓顶部的细孔飘进去，落在赵一的手腕上。接触皮肤的瞬间，粉末化作细小的红丝，顺着血管往上爬，所过之处，皮肤泛起淡青。


    “那是虫化基因被激活的征兆。”胡白解释道，“胡茗，要开始了……”


    胡茗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将精神力四散，尝试着感知赵一的精神力。


    冰冷，温暖……


    找到了。


    赵一没有丝毫抗拒，就这样接受着胡茗的精神力侵入她的脑海开始凝结成精神体。


    意识沉入脑海的瞬间，她“看见”了无数条红色的基因链，正往赵一的精神核心钻。


    而在那片红色风暴中心，有团淡金色的光，裹着无数细碎的绿点，那个就是虫化基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