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8.活在当下
作品:《她都不会修仙,怎么是成仙第一人》 “你知不知道我为了回家吃了多少惊吓和苦头?!”
昏沉沉的夜晚,长生公主府府邸内,双手抓着被子盖至下巴之下的少女蓦然睁开一双黑漆漆的眼眸,眼眸中时而愤怒时而绝望。
她在黑暗中不由露出一脸悲痛,今夜第不知道多少回,心里咬牙切齿地说着同样的话语。
脑海中话音一落,江景鸢又猛地深呼吸、稳住心神……然而又是半晌,她一脸幽怨地推开被子,起身,走到外边儿的一张床旁。
江景鸢也不说话,就那样披着头发、一身白衣,幽幽地盯着床上呼呼大睡的红毛狐狸。
睡梦中的笙凉忽然背脊一寒,浑身一抖,又砸砸嘴,抓着被子翻了个身,将自己裹得更紧。
江景鸢撇撇嘴角,伸出右手一个食指,戳了戳红毛狐狸的脑门儿。
笙凉闭着眼睛,皱了皱眉,又砸吧两下嘴,眉头舒展,继续呼呼大睡。
江景鸢撇着嘴角,又伸手戳了戳它。
笙凉终于是皱着眉头、眼睛睁开一条缝,迷迷糊糊往旁边一瞥,昏暗里,白影如鬼魅站在自己身旁,披头散发看不清脸。
笙凉“哇!”地吓了一大跳,整个狐狸瞬间抱着被子从床上弹跳起来。它红白长毛根根炸起,瞪圆眼睛盯着那白影。
“笙凉……”
那白衣身影慢慢抬头,幽幽呼唤道。
江景鸢!!
笙凉顿时落下泪来,又是气又是悲地叫道:“大晚上的你干什么……你都回家了,也别逮着我一个闹啊!”
江景鸢安静了一下,慢慢说道:“我睡不着……”
“你跟我说有什么用啊?!”笙凉悲愤,“你睡不着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干嘛闹得狐都不能休息。”
江景鸢默默抬手揪了揪狐狸的耳朵长毛,顿时惹得笙凉耳朵一阵痒,耳朵动了动,它皱眉甩头、又一爪子将她的手拍开。
“这不一样……”江景鸢语气幽怨,“我上山之前的一段时间,那时候我的睡眠都养好了的。”
江景鸢回忆着自己在山上夜夜辗转反侧、几乎到天明才昏睡过去,心中思忖着,她本以为是自己换了地方不习惯,但现在回来了,自己还是睡不着……
“你想怎样?”笙凉抱着被子说,“我也没法给你解决啊。”它不由后悔道:“早知道我就自己去一屋了。”
江景鸢沉默了一下,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我感觉头……”
“你终于明白你脑子有问题了?!”笙凉喜极而泣,满是欣慰。
江景鸢:“……”
江景鸢扬手拍了它一下,说:“头疼,感觉脑子太用力了,所以困意都没有了。”一顿,她又补充道:“我都失眠几个月了。”
狐狸瞅了她一眼,侧头思考了一阵,忽然恍然大悟,“我知道了。”重新看向她,说:“你是在内观是不是?”
江景鸢“嗯”一声。
笙凉“啧啧”嫌弃道:“我怎么感觉你修仙这一路上什么坑都能往里边儿踩一踩呢?什么大众小众、再稀少的坑,你都能踩。”
它道:“你看着的时候别用力啊,你就轻轻松松地看着,你要放松,让困意上涌——让你困了,也让你淡淡看着你困了、你入梦了、你醒了。”
江景鸢若有所思地转身走回去了。
笙凉瞪着她的背影,“真是的,闹得狐都没困意了。”又倒下盖好被子。
江景鸢倒回去,闭上眼睛。
放松,放松……放松,连“放松”都放松地看着。
肩颈放松,脑袋放松……整个人都放松。
浅浮的意识恍惚模糊、下沉进黑暗,更后的意识淡淡看着。
漆黑,满片无光的漆黑,耳边响起微弱的声音,手上感知到有人碰了碰她,与她交谈什么……她的脑海中好像也涌入了大片记忆,记忆在流动,她在与身旁的人交谈。
江景鸢淡淡看着面前的景象,好像只是一瞬、又好像是过了好半晌,她如梦惊醒一般猛地回神。
江景鸢慌张了一下,瞬间,她又恢复平静淡然,心中明悟。
她睡着了,她入梦了。
这就是从清醒到入梦的感觉吗?
江景鸢有些高兴——她成功了,她又更进一步了。但更后方的意识又仍然淡淡地看着她高兴,看着她所思所想。
“可……”江景鸢冷静下来,看着四周的黑暗,明明耳边有话语,她脑海中有相应的记忆在流动,甚至手上也有被碰到的感觉。
她却奇怪又疑惑心想,“为什么是一片黑?为什么没有画面?”
她从前不是没有在梦中醒来,那时也分明有看到画面啊,甚至太过骇人的梦,她慌慌张张也能按耐心绪将梦变换——
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完全漆黑的梦。
几乎是下意识,江景鸢就控制着脑海要将眼前的黑暗变换。
她费劲地试了三两次,眼前还是一片无光漆黑。甚至在她的有心推动下,耳边的声音没了,手上的感觉也没有了,就连脑海中的记忆也变得模模糊糊、只剩片段。
江景鸢一顿,猛地记起了什么,当即收敛心绪,自言自语地嘱咐自己:
“不要试图改变梦境,不要试图改变一切,我只需要静静地看着岁月流逝、看着时代变迁、看着一切的变化——不要想着去改变,无求。”
江景鸢平和了下来,轻轻淡淡,看着前方无边黑暗。
好像只是短暂的片刻,又好像是过了许久许久,江景鸢忽然又像是惊醒一般,没什么耐心,不由心中怀疑:
“我这真的是在梦中吗?为什么梦境没有画面?是不是……其实我只是闭着眼睛,还没有入梦?”
想着,江景鸢就要试着睁开眼睛……
睁眼。
啊,睁不开?
明明闭着眼睛的时候,轻轻松松平平淡淡,什么感觉都没有。可为什么……
江景鸢努力睁开眼睛,眼皮子却像是被黏住了一般,反复拉扯着,怎么也睁不开,一丝一毫都睁不开。
突然的变故之下,江景鸢瞬间忘了自己本来只是为了看一看这是否是梦境,执着地非要睁开眼睛不可。
就如某种诡异的压迫一般,哪怕心知它们无害,自己也像是陷入了某种执着迷惘般非得将它们踹开不可,否则心中憋闷烦躁不安。
终于,在她的坚持不懈下,江景鸢终于将左眼睁开了一条缝。
呼……她霎时轻松了。
心中的那一口憋闷郁气终于烟消云散,疲惫上涌,江景鸢满心平和,任由自己慢慢闭上眼睛。
眼眸还未闭上,唰地,眼前昏暗又一次……睁开了眼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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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短促得只有一瞬的画面,深深印在脑海——
震撼,深刻。
为什么?
因为她不知道自己仍然在虚假的梦中啊!江景鸢以为自己睁开了眼睛就是醒来了,可自己认为的“醒来”……又一次醒来了。
江景鸢愣愣地睁着眼睛。
她平躺在被褥间,听着自己的呼吸和心跳,眼前画面一下一下慢慢眨动。
她脑子一片空白,不是吓懵了的空白,而是无杂念的平和的空白。
她看着外在和自己,她看着她看着外在和自己。
似恍惚又不恍惚的迷蒙又清醒中,江景鸢平躺着一动不动,虽然四肢没有传来不适之感,但她心里……一种根深蒂固的,感觉?让她心里感知到了自己的四肢强烈发酸、催促着她换一换、挪一挪。
可她知道自己的手脚其实并没有这么不适,是以,江景鸢不想顺应心里那不妙之感——因为一旦顺应,之后就难改了。
但又只是三两瞬,她像是终于抵抗不住了般,将手伸出被子,伸展了一番又缩回被窝里。
到底只是刚醒,意识仍然模模糊糊、昏昏沉沉,江景鸢没再多想,甚至也没什么力气再想观梦的事,安心地要沉沉睡去。
迷迷糊糊、又没有彻底睡着,江景鸢忽然脸上一痒,迷蒙着眼,不悦地慢慢抿抿嘴,又太困倦了,一点儿也不想理会。
小痛可忍,痒意难耐……江景鸢到底还是不高兴地抬手将脸上的发丝拨了拨,手一落,又蠕动进被窝里,放回原本的位置。
然而好像只是过了三两瞬,脸颊又一痒,江景鸢轻得几乎没有地“啧”一声,抬手将脸颊上的头发拨开,手落下,又回到了被窝里原本的位置。
江景鸢迷迷糊糊,好像边睡着了、又边看着外界的昏暗景象,好像边熟睡了、又边脑海中思考着……
“如此……我真的有改变过动作吗?”她迷迷糊糊,梦呓般心想,“我怎么知道,方才,从前,是我真的经历过……还是,只是一段记忆?”
“所以……”
她断断续续地想。
“过去是记忆,未来是过去记忆的推演和期盼……我,从来都只有一瞬……”
“当下的一瞬。”
“我只能知道,当下的一瞬是绝对的真实……不,甚至要比瞬间还短,感知传送到脑也是需要时间和过程的过去啊……”
“活在当下。”
不知为何,可能是太平和了,被平和喜乐拥抱,江景鸢迷迷糊糊竟然莫名笑了一声。
“我是基于过去,才会期盼过去期盼的未来,可过去只是一段不知是否是我的记忆,那我……那我……”
“那我何必对过去耿耿于怀,对未来无比期盼又倍感痛苦?”
“我只有当下啊,当下才是我。”
“不被过去裹挟,不被未来牵制,我能保证的所有只有当下。”
江景鸢想哈哈大笑,事实上,她也身形颤抖,真的低笑出了声。
“……我明白了。”
“你看……”右上方,响起熟悉的声音:
“不管是书中是其他人还是我,我们可以尽可能清晰地告诉你一切,可……真正的明悟是要你自己实实在在悟来的,那才真正是你的。”
“这是一份,独属于你的机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