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宣华殿失窃了

作品:《宁陵青箫声

    这厢萧徽径自出宫,也是有自己的想法,于私,她先前因为容成青而没有赴容成殷的生辰宴,心中对容成殷着实有愧,亲自去一趟哪怕只是好好解释一番都能免去许多误会,她也好表明自己并非故意不去,实在是脱不开身。


    宁陵城内几乎没有什么认识她的人,因此活动也自如方便,恐怕像郑南仙那样名动宁陵城的人物就要每天戴着面纱了,还颇有些麻烦呢。从太初宫到珹王府实际上不过半个时辰便到了,她乘着马车前去,可惜先前为了容成殷生日宴特意准备的百花曳地裙在那天慌乱之中沾染上了密道里的灰尘,只得送去淘洗,换了一身官缎素雪丝绢裙,也称得上清新自然,天然去雕饰,冰雪成肌骨。


    见到了容成殷,她自然是先道歉,再表明自己实在是有急事才脱不开身,“得了空闲我便马上来了,也算给王爷补过生辰,还盼王爷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原谅我这一次。”


    这话说得俏皮,不过容成殷本来也没有责怪她的心思,看到她来更是欣喜万分,直称这条衣裙衬她,“前日里在西市云锦楼看到了云纹银丝外衫,配这裙子正好,早知那日就该买了好送你的。”


    萧徽莞尔一笑道,“明明是你过生日,我怎的收起礼物来了?”随后让人将她准备的生辰贺礼从马车上卸下来,“我初来宁陵,也不甚清楚这里生辰礼物的规矩都送些什么好,只能都买了送来一些,有新月环佩和琉璃杯一类的小物件,还有掐丝绣锦屏风和我家乡汀州这月新茶摘烘出来的茶饼,不知道合不合王爷的心意。”


    “你送的就都是好的。”容成殷嘴上这样说,但眼神一点都没有打量那些名贵礼物,反而一直看向萧徽。


    萧徽被他盯得有些莫名,“也没太多时日不见难不成还能变样了?这么看我做什么?”


    “没什么……”容成殷眼神难得地躲闪了一瞬,没有那么自如的感觉了,反而有些难得的羞涩,“就是觉得,仿佛很久不见了一样。”


    萧徽对这样的容成殷莫名觉得新奇,与往常她看到的游刃有余的他不同,此刻就像是换了一个人,笑着说:“你往日可不是这样的。”


    容成殷却问道:“那你觉得我往日是怎样的?”


    萧徽不动声色地飞速思考,然后抬眼轻轻开口:“不愧国姓容成,既有贵胄的威严,亦不失倜傥风流。”


    容成殷笑道:“也就你会这样夸赞我。”


    又聊了片刻,萧徽见把人哄得差不多了便起身出门,硬是拒绝了容成殷执意要留她用午膳的邀请,“出宫来还有事未办,这样,下次我再出宫,与王爷在醉香楼一聚可好?”


    容成殷应了下来,这时候身上的气场又犹如雾凇一般泛着清凉了,青翠深绿色枝头处裹满的小小绒毛雪花,轻轻在寒风中摇曳着,送来萧徽鼻尖一阵凌冽的清香。


    萧徽在马车里端坐,眉头微微蹙起。现在需要弄明白的事有几个,其一是哥哥军营内抓到的那几个人,这是谁派来的势力?其二是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萧徽沉思片刻想出一策:佯搜宣华殿。


    如果这些细作够厉害,那哥哥身边有信使,自己身边没道理没有;再者说来,如果他们因为自己在宫中便没能安插人手,那这伙乱党也就不足为惧了。


    萧徽先前同容成青讨论过,此事必须在宫中严查才能查出结果,因此她想了又想,觉得还是把宣华殿中严严实实地搜一遍比较好,毕竟不知道哪里就会冒出个探子来。


    回到宣华殿换好一身更利落的衣裙,她就着手准备这件事。


    先是以怀疑宫中有人盗窃了皇上御赐给她的簪子,把皇上搬出来寻借口,让莲燕清点所有下人,齐刷刷都在宣华殿厅堂前跪下。


    萧徽纤细莹白的脖颈紧绷着,在主位上坐得极端正。她假意怀柔,实则恐吓:“毕竟自从我进宫开始你们就服侍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要是对月钱有什么不满足的可以向我提,本县主自认也不是什么嚣张跋扈不通人情的主子;可偷窃御赐的首饰这件事可是杀头之罪,把你们扭送到官府,非但杀头,还要株连九族经由大理寺极刑下狱,烙印刻字后五马分尸都是轻的,你们可想好了?”


    胆子小的面对这一番指控早就跪地求饶连连磕头说自己无辜、不敢逾矩,求县主饶他们一命,偶有几个比较镇定的,也只是强打着精神罢了。


    萧徽便顺理成章地叫述怀和莲燕去搜,原本没想到第一个在自己寝殿里就有所收获的,毕竟自己在宁陵城一是称不上什么大人物,二成天又只是吃吃喝喝玩玩乐乐罢了,没做什么值得令人起疑的事;可这一搜还真有意外收获,莫须有的簪子当然不可能搜到了——那玩意被她自己锁在八宝玲珑匣里待得好好的,只是一个看上去极其平常的太监,哭得屁滚尿流地磕头求人,其衣物中竟然就藏着和之前哥哥给她的符一模一样的黄铜符。


    有了目标一切就都好办,萧徽遣散了下人,只独独审问他,问他这东西哪来的,怎么从前在宁陵城也没有见过。


    那太监仍然是一副被吓坏的模样,表面上看不出什么异常,被问道倒是老实回答说这不过是同乡会的纪念物罢了。


    萧徽心想你这是骗谁,本县主虽是外地来的但又不是外星来的,还能不知晓同乡会常见的信物都是何模样?你个太监倒是会唬人,以为我不熟悉宁陵,就想趁机浑水摸鱼?


    但是表面上她也没多难为这太监,反倒是恍然大悟地:“哦……原来是这样,你别紧张,本县主不过是见此符别致小巧、做工精细才想问问你,那簪子的事,你当真不知?”


    太监更是演技大爆发,连连发誓说自己绝没有偷东西,“倘若小人有一句话撒谎,愿……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您饶了小的吧!——”


    萧徽点点头,这就算放过他了,暗地里还派清言盯着,一边心想能不能问问容成青有没有什么私牢,把人一关施以刑罚了事,还方便许多。


    萧徽搜查自己宫殿闹出来的动静,很快就在宫里传开了,太贵妃元玉容听到此事还颇为奇怪,加之她与这个被容成青特别下诏住入宫中的少女还未曾谋面,因此带着贴身侍婢前往宣华殿。


    萧徽那边即将迎来元玉容的“问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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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此刻却还毫不知情,容成青这边亦得来一个大消息。


    病体初愈,他便如常批阅奏折、恢复早朝,与此同时中书省来急信,容成青匆匆拆开,明白该是紧急事件,一打开信,上面写道:原定举办本届朝会的昌黎国老皇帝驾崩,刚登基的太子请求让大梁先行举办。


    此外,此届朝会五国都会正常参加,而西戎太子并不会前来,将要来的是西戎长公主的一双儿女——论少玄与论珠陵姐弟。


    坤灵大陆分为五国——大梁、元玉容的母国魏国、西戎、北境昆仑国、东境昌黎国。


    五个国家每四年便会举行一次五国朝会,通常各国派遣太子到场,洽谈贸易往来,或为结束战争签订条款。不过这些并不是容成青现在最在意的。


    论珠陵。


    看到这个名字的一瞬间,大量的回忆一瞬间涌现在容成青的脑海,其中最鲜明的部分便是论珠陵拿过刀割了自己的喉咙,又杀了萧延昭,攻进宁陵烧毁太初宫、杀掉容成忻,最后的西戎更是连带着吞并了大梁。


    被寒凉的刀刃抵住脖颈的感觉仿佛还近在眼前,论珠陵那阴柔的相貌、凌冽的目光和矫健的身姿也仿佛才刚刚见过一般清晰,前一世是他低估了西戎和论珠陵的实力,这一世绝对不可能再犯这样的错……这样间接害死萧延昭与容成忻,甚至整个大梁都被吞并的后果……回顾上一世的种种,他的确走了许多步错棋,导致一错再错无可挽回,整个国家都尽显倾颓之势,最后不得不迎来悲剧的灭亡和同化,整个王朝就此覆灭。


    这固然令人悲伤,因此对于论珠陵,容成青自然是没什么好印象的,此人人情交往间直言不讳且没什么心眼,不过在沙场征战的过程中可谓是算无遗策激进莽撞,且十分好战……自己或许可以利用这一点。


    五国之间一直都有这种朝会的旧俗,正常这届轮到昌黎来办,但是此国最近皇帝新丧,所以不适宜主场举办朝会,便提议让梁国先来,事出紧急,如若是这样替代先举行,梁国也就二十日的准备时间,十分紧凑。


    此次朝会又会发生什么不可预料的事情吗?前一世的朝会是昌黎国来办,容成忻前往的,并没有发生什么差错,希望如今也能顺利……


    但对于论珠陵还有他的姐姐论少玄,不得不特别提防,来日论珠陵会成长为一个难以应付的对手,他的姐姐更是在西戎朝堂上叱咤风云。如果能在这时就除掉他,那再好不过,可如若论珠陵在大梁国境上死去,西戎必定会以此为由引发祸端,从而让边境动荡不安、战争说不定会提前开始,这可不是容成青想要的。


    总而言之,还是谨慎观察每个国家的动向和往来,同时尽量不得罪所有人去牟利,这是所有国家都正在做的事。容成青的手捏了捏眉心,仅仅几天就感到前所未有的憔悴与不安,这两天休息得实在是不好,内忧外患一齐袭来,难免让他有些招架不住。


    不过昌黎国老皇帝驾崩这件事在前世并未发生……


    容成青眼睫颤了颤,这仿佛是对他的昭告,这一次他想改变的,都将任由他以利剑雕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