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玻璃，许琢玉一眼就看见了令她进医院的罪魁祸首，黑色的液体顺着对面街铺的墙壁飞速飘过。


    没想到除了别墅里有他的身影之外，它也在外面活动，怪不得这几天都没有看见。


    眼里的兴味一闪而过，许琢玉对那个男人说：“看来今天的谈话可以结束了。”


    说罢她站起身，买了单便走。


    “许小姐，哎！”男人好像还有话要说。


    ……


    许琢玉担心那个怪物跑得太快，所以先走一步。


    来到街道上，她已经看不见那怪物的影子，不过她大致能感觉到那个怪物的方向。


    明珠市是商业贸易发达的地方，这周围是一个商业群，人流量很大，看起来结构复杂，这个怪物突然跑过来这里，总不能是为了逛街吧。


    ……


    “我现在在明珠市，淮水区。”一个身姿挺拔的男人正在商业大楼前打电话。


    “是，必须参加，你们不用过来。”


    男人打着电话，身后一团无影无形的东西正在朝他靠近。


    “等等。”


    他好像发现了什么，警惕地转过头。


    一只黑色的小猫正蹲在他的身后。


    男人似乎心有疑虑，蹲下身和这只猫对视，不过猫猫高冷得很，头一扭就跳到了旁边的石墩子上舔起了爪子。


    看起来的确是猫。


    男人又皱着眉打量了一会儿，但是实在没有什么收获，况且又有事情要办，只能挂了电话转身进了商场。


    如果他再回头一次，或许就能看到，有一个女人出现在了小猫的背后，并且用一种意味不明的目光打量他。


    ……


    许琢玉伸出手一把抓住……空气。


    她看着灵敏地化作毒液奔逃的怪物，心里也有了一番计较。


    几天过去，这个怪物不再是化作四不像的样子了，现在模仿一只猫简直绰绰有余。


    这个怪物果然是在找什么人，而且那个男人可能就是目标。


    事情变得有趣了。


    许琢玉继续跟踪。


    那个男人行动的大楼是基点，怪物的气息一直在大楼附近。


    目前的情况和许琢玉的猜想有些符合了。


    如果能知道它的行动目的，或许也能查清它为什么会在别墅出现。


    许琢玉正要往商场里面走，忽然，她眼前一花，那个怪物猛然改变了方向，黑色的影子猛然窜了出来。


    而这一次，不仅许琢玉有所察觉，其他路人也好像看见了一样，纷纷侧目。


    “什么东西，你看见了吗？”


    “不知道啊，看错了吧。”


    ……


    许琢玉改变了方向。


    这怪物这一次掉头未免也有点随心所欲，打乱了她的计划，就仿佛知道了她在跟踪要将她摆脱一样。


    这就令人疑惑了，经过第一次交锋，怪物不可能没有发现，她的力量还不足以跟它抗衡。


    ……


    在几个拐弯后的地方，黑色的液体重新组合。


    金色的竖瞳转动落在旁边街道的动物广告上，一只白色的猫。


    不多时，黑色毛发的猫配上一双黄金的瞳孔出现在了街头，比先前的要更肥硕一些。


    “嗒嗒。”散漫的脚步在此停顿。


    一个青年顿下脚步，琥珀一样的眼睛向下俯视，与那只幻化的小猫对上视线。


    一阵风迎面而来，吹散他额前的发丝。


    谢祀抬起头望向风来处，他蓦然后退了几步。


    黑色的小猫弹跳力及其恐怖，倏然从地上越起超过他的肩膀，然而另一位不速之客也不像是什么善茬。


    纤长白皙的手腕从眼前闪过，紧接着满眼的蓝色，天地旋转，谢祀失去了重心。


    “啧。”他不满地发出声音。


    许琢玉一边伸手揽住了他的腰，一边另一只手抓住了那只猫。


    她盯着那只猫，注意点全在那上面。


    嗯，居然不跑了。她想，这就抓住了？


    “许琢玉。”头顶怒气冲冲的声音让许琢玉回过神。


    她抬起头，看见了自家便宜老公清秀可口的脸。


    “抱歉。”许琢玉松开了抱着他的手。


    “你怎么在这里？”


    “嗯，我也想问，对了，你腰挺细的。”许琢玉拎着小猫的后脖颈，非常平静地评价了一句。


    谢祀脸刷一下红了，支支吾吾的，没说出来话，不过他第一个反应居然不是反驳，而是扭头看后面。


    ……


    “你们在干什么？”一个带着怒气的声音响起。


    许琢玉抬起头，只见一个男人从不远处过来，西装革履，头发也一丝不苟地打理过，跟谢祀看起来是两种人。


    “你朋友？长得也不错。”许琢玉评价道。


    谢祀：“……你闭嘴。”


    “嗯，还是你比较好……”


    许琢玉的嘴被一把捂住，她瞄了一眼谢祀。


    “放开她，让她说。”来的那个男语气冰冷地说。


    ……


    过了一会儿，餐厅包间。


    全场三个人，那么大的桌子只有许琢玉一个人面色平静地拿着菜单点单。


    “这个，这个，还有那个……”


    谢沐霖看着许琢玉，菜单是外文，许琢玉能看懂吗？


    他自然是知道有这么个人，毕竟先前这个女人的目标可不是谢祀，而是他跟谢沐泽两个人中的一个。她这样的人，足够肤浅，足够无聊，闯祸的本事却不少。


    被不胜其烦地骚扰后，还惊动了老爷子，最后可怜了谢祀。


    “你能看懂吗？”谢祀小声问她。


    许琢玉道：“点的都是你爱吃的。”


    “什么？”


    “放心，在你口味之外的，我都点了常规的，而且我不挑食。”


    ……


    他们俩咬耳朵的样子落在谢沐霖眼中又是另一种感受。


    “许小姐。”他开口。


    许琢玉抬起头，看了过去：“你要点餐吗？”


    他意味不明地哼了一声。


    是个要脸面的人。


    许琢玉微微一笑，这种人很好对付。


    谢祀沉默了下来。


    菜慢慢上齐，饭桌沉默得落针可闻。


    许琢玉忽然开口：“能动筷子了吗？”


    谢沐霖掀起眼皮睨了她一眼：“许小姐请便。”


    “这称呼过于生分了吧。”许琢玉拿起筷子，笑容加深，“大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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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可以明显听得见吸气的声音。


    谢沐霖嘴都要抿成直线了。


    “许小姐说笑了，我以为你们应该马上离婚——你应该清楚这一点吧，我弟弟他现在可没有什么价值值得你大动干戈地谋划什么。”


    许琢玉道：“你误会了，我是真心爱他的。”


    谢祀：“……”


    他伸手扶额。


    “你爱他？你爱他什么？你爱他天天一分钱也不挣，光躺在家里还是一点也不体贴，一年到头也不会主动关心你一句？”谢沐霖高声道。


    “我哪里……”见他转移矛头，谢祀忍不住开口想反驳一下，但是一时半会没找到什么词汇。


    看这个表情，他们之间肯定有私怨。


    许琢玉只觉得有趣。


    “这有什么，在家里养个花瓶，我负责保养就可以了，你们男人不是应该最明白吗？”许琢玉道。


    什么虎狼之词？


    谢祀深深蹙起眉，为什么感觉自己出卖了色相。


    “什么保养？他是你养活的吗?你……”谢沐霖说着，忽然感觉不对，他中途看向了自家废物但是美丽的弟弟，然后看向了此刻被配角光环笼罩，满脸炮灰样的许琢玉。


    一团无名火开始熊熊燃烧。


    这怎么不像是黄毛诱拐妹妹的性转版呢？


    谢沐霖深吸一口气：“做人还是要给自己留一条后路，许小姐，有一张脸并不意味着一切，据我所知，你并没有工作，也没有高学历，一个人生活恐怕有些困难，你先前做的我都不计较，如果你们离婚，我可以给你一笔足够后半生衣食无忧的资金。”


    后半生？这倒是提醒她了。她可没有什么后半生，也不用承担什么后果。


    许琢玉挑眉，随后她一把搂过旁边的谢祀，当着他的面，扭过头亲了上去。


    “吧唧”一下，动作幅度足够引起剩下两个人瞳孔地震。


    “嗯，这就是我的态度，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您觉得呢？大哥？”许琢玉微笑问。


    谢沐霖：“……”


    他睁大了眼睛，眼睁睁看着他们之间暧昧的动作，气到额头青筋暴起。


    谢祀懵了，脸上泛起红晕，眨巴着眼睛不知道应该先解释，还是推开许琢玉。


    “不是，我，这，大哥……”


    “你给我过来！”谢沐霖看他这个样子更生气了，居然能被一个女人这么压制着，真的跟欲拒还迎没两样了。


    “大哥别生气，我老公呢，他就是太年轻了，你要骂还是骂我吧，我呢，皮厚，经得起磋磨。”许琢玉拽住谢祀的手。


    “你先放开。”谢祀嗫嚅道，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他已经有点口齿不清了。


    “你要跟谁走？”谢沐霖黑着脸问。


    “那我肯定是跟……”


    许琢玉眉眼含笑，神态从容：“我就知道你不会选择我，不过这不重要，这并不是我们之间最后一次选择，对吗？”


    谢祀：“……”


    他低头看向许琢玉，她眼睛雾蒙蒙的，很难被一眼看透，表情看似玩世不恭，实则是个较真的人。她是真的不想离婚。


    谢祀不知为何后半句话莫名没有说出口。


    “你们两个都消停点，好好吃饭。”谢祀皱眉拍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