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最终，与幸吉也并没有捅破那层窗户纸。


    尽管他和三轮霞两个人对彼此都有情谊，可是他觉得自己不配。


    他太自卑了，作为天与咒缚，强大的咒力输出和广大的术式范围，所带来的是天生的身体残缺。


    没有右手和膝盖以下的身体，腰部以下也没有丝毫知觉，皮肤脆弱到不仅连一点月光也无法承受，还要时常忍受蚂蚁啃噬的痛楚。日常只能靠操纵机械丸出门，共享它的视野。


    他像一只生长在阴暗潮湿环境中的蘑菇，只配生活在腐烂角落的枯树上。


    ‘只要三轮能得到幸福，就等于我实现了愿望。’


    看着群聊里这句话，丹恒想了想，还是敲了敲与幸吉，给他发去私信。


    [枪破层云]‘我或许有办法解决你身体的痛楚。’


    [机械丸]‘！你说的是真的吗？’


    没有人比他更渴望拥有一副健全的身体了，为此他甚至愿意用所有的术式去交换。


    与幸吉的身体和江户川柯南的情况不同。柯南的身体，‘黑塔’空间站的科研人员或许就有解决的办法。与幸吉的□□或许要借助丰饶的力量。


    寿瘟祸祖有关于长生的代价，实在是太大，但只是这种程度的治疗而已，完全不需要担心。等联系到列车，就拜托姬子小姐和杨叔帮忙寻找医者。


    [枪破层云]‘是。不过我与朋友们失联了，你需要再等一等。’


    [机械丸]‘……我可以等，你能保证真的有效果吗？需要什么代价？’


    天上不会掉馅饼，与幸吉比谁都清楚。


    [枪破层云]‘放心，我能保证。代价是我希望你站在五条悟这边。’


    和一个没有受到过上天眷顾的人，说没有代价，他不会相信，甚至会怀疑。想到五条悟要做的事，丹恒想如果能把与幸吉拉进己方，那样也不错。


    [机械丸]‘你果然聪明，我知道该怎么做了。记得你说过的话。以及，无论如何，还是谢谢你。’


    总觉得，与幸吉好像误解了什么。


    “丹……丹恒！”吉野顺平推开门，气喘吁吁，“快，紧急任务！”


    *


    东京秋叶原。


    这里是电子产品的天下，是二次元的天堂，是“宅民的圣地”。


    最初，人们只以为是高科技新电子产品和cosplay扮演，直到有人被利刃斩断的头颅滚落在地，滚烫的鲜血泼洒上其他人的脸颊，人们最原始的恐惧被唤醒，这才恐慌惊惧起来。


    现场有很多目击证人，但奇怪的是，没有丝毫咒力的痕迹。


    “今日在附近的只有二位了，祝君武运昌隆。”辅助监督小姐弯腰鞠躬，这次‘窗’的人也没有办法从咒力上分析出咒灵等级，而且高专其他人都不在，只能让他们来了。


    已经提前设置了防止咒灵跑出来的“帐”，现在只祈祷实力到特级的丹恒君能顺利祓除咒灵。


    黑色透明的“帐”下，宛如人间炼狱。空气中弥漫着尘土和血腥味，建筑倒塌，坚固的墙体脆弱到一触即倒。未倒塌的墙壁上满是裂痕，废墟下是人类的残肢断臂。和“帐”外一如既往的安静平和形成鲜明对比。


    废墟上，徘徊着试图突破结界的两颗紫蓝色球状物和一个人形生物。


    发现有人闯进来，球状物迅速漂浮贴近。


    !


    丹恒定睛一看，怪不得没有咒力的人可以看见，这几个对于此世界过于陌生的物种居然是【反物质军团】！


    反物质军团是毁灭星神【纳努克】的爪牙，祂认为文明即是癌症，致力于为万千世界带去纷争和涂炭。


    祂的卒子为什么会在这里？


    眼前这几个中，【虚卒】是毁灭意志的具象化，攻击力极强。两个球状物是【重子】和【反重子】，会接受虚卒的召唤，是它们的先锋，为它们开辟道路。


    既然，“帐”能困住它们，那说明咒力对它们是有作用的。


    “吉野，小的两个交给你了！”丹恒说。


    吉野顺平眼神坚定：“没问题。”


    虚卒的力量大概和一级咒术师差不多，它们是反物质军团的主要作战单元。


    丹恒对上这些还算容易，但吉野顺平实战经验太少，对上重子和反重子还有些捉襟见肘。


    好在它们虽然速度快了些，但作战形式单一，只会喷射造成一些虚数伤害的光束。


    “淀月”的触手伸长，似密不透风的海藻，紧紧包裹住它们。细密的触手注入毒素，滞缓了它们的速度。吉野顺平趁机将太刀刺入。


    在“淀月”的辅助下，吉野顺平成功消灭它们。


    被消灭的虚卒化为残烬，湮灭于空气之中。


    “怎么感觉，这些和咒灵不太一样?”吉野顺平有些疑惑。


    “你的感觉没有错。”丹恒说。


    他没有解释太多，纳努克的爪牙不可能只来了这么一点。毁灭的旗下都是一群脑海中只有厮杀的疯子，必须得和五条悟先商量一下对策了。


    “啊~难得给我打电话，小丹恒想我了吗？”电话那边是嘈杂的建筑物倒塌的声音。


    忽略五条悟油腔滑调的闲话，丹恒直接进入正题：“有很重要的事商量，五条先生。”


    “我马上赶回来。” 不问缘由，五条悟十分信任丹恒。


    挂断电话，五条悟掰掰手指:“啊，没有兴趣再跟你玩下去了。”


    被反复戏耍折磨的咒灵迎来最后一击。


    刚结束五条悟那边的通话，辅助监督新田明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她载着虎杖悠仁他们三个去了埼玉县出任务。


    现在打来这个时间怎么会给他打来电话？


    “是他们出了什么事吗？”丹恒直接开门见山。


    “啊，是的。”新田明没想到自己还没开口，就被猜到了意图。


    五条悟出差地点太远，他们三个已经算是一级术师，他们也解决不了的，只能更棘手。


    丹恒说：“定位发来，我马上到。”


    旁边听见的吉野顺平立刻说：“让我也一起去吧，我不会拖后腿的。”


    丹恒看了他一眼：“好。”


    虽然很着急，下午接到电话就立刻动身，但赶到埼玉县浦见东附近时，还是到了夜晚。


    新田明见到他们，立刻上前，看起来很生气:“那三个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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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好了任务比预估危险，要先等你来的，结果都跑去擅自行动。”


    从辅助监督一大堆愤怒的碎碎念中，不难听出，最先离开的是伏黑惠。


    伏黑惠性格内敛，不喜欢和别人吐露自己的内心。他的最强式神魔虚罗，难以调服，召唤出来需要以性命为代价，等同于是自杀式的最强一击。


    或许是默认只要召唤它，咒灵会被消灭的同时自己一定会死，所以伏黑惠面对强于自己的敌人，总有一种消极的想要同归于尽的想法。


    他心里憋着事，想要把所有危险的事独自解决。担心他一个人出事，虎杖悠仁和钉崎野蔷薇偷偷跟了上去。


    根据新田明的说法，丹恒和吉野顺平来到了鲤之口峡谷，八十八桥。


    这次虎杖他们的任务，就是有关八十八桥试胆活动产生的诅咒。


    丹恒他们到八十八桥附近时，虎杖悠仁正和钉崎野蔷薇对战两个特级咒灵。


    “又来人了，以多欺少可不好。”脑门上一簇头发，袒胸露乳装扮猎奇的坏相摊手。


    虎杖悠仁和钉崎野蔷薇的身体表面，是盛开的大片黑色蔷薇花状咒纹，这是坏相的术式，具有极强的毒素。


    “别插手，我可以自己解决！”钉崎野蔷薇制止前来支援的丹恒二人，“老娘的术式可是天生克你啊。”


    这位铁娘子对疼痛的忍耐力相当强悍，直接用钉子扎穿自己的手腕，借用体内坏相注入的毒血为媒介，使出“刍灵咒法”的共鸣。


    坏相的确是个好哥哥，为了有相同血脉的弟弟不被术式影响，解除了毒素。但弟弟还是被钉崎野蔷薇的技能“簪”祓除。


    坏相趁机跳上过路的小卡车上逃命。


    可惜的是，他被虎杖悠仁斩断的胳膊还残留在现场。钉崎借助手臂使用术式，虎杖则直接凭借强悍的肉身力量，追上坏相。


    在两个人的配合下，坏相也被祓除。


    “好厉害！”围观的吉野顺平惊叹。


    丹恒也夸赞：“配合的很好，进步很大。”


    听到夸奖，虎杖和钉崎的嘴角压都压不下去，撩撩头发，摆出造型：“没办法，这就是实力啊。”


    “对了，伏黑呢？”丹恒问。


    “……”摆造型的二人成功僵住。糟糕，差点把伏黑忘记了。


    顺着原路走回八十八桥底下。新月高悬，远远地，就看见伏黑惠满身是血，躺倒在干涸的河床上，生死不明。


    “咩咕咪！”


    “好吵。”伏黑惠顶着满脸血坐起来，捂着头，“头好疼。”


    “你还活着，我们还以为你死了。”


    “你这家伙别再擅自行动了，下次记得信任我们啊。”


    虎杖悠仁和钉崎野蔷薇叽叽喳喳对伏黑惠吐槽。


    伏黑惠认真道歉：“抱歉。”


    他原本是不打算把自己的事告诉其他人的。


    “事关我姐姐，我有些急躁了。”他的姐姐津美纪，很可能就是因为八十八桥这个诅咒昏迷的。只有被诅咒者才能见到咒灵，他不清楚咒灵什么时候会对姐姐下手，只能先动手。


    “现在看来，这件事跟姐姐的诅咒关系不大。”他落寞地自嘲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