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 少年志11

作品:《华京迷案录(探案)

    “可是二娘?”


    谢汐楼想得出神,没注意到有人靠近。抬起眼来打量来者,见是一位四五十岁,脊背微微弯曲的男人。


    男人手中拿着花铲,双手和鞋子沾了不少泥土,穿着简朴,像是府中的花匠。


    谢汐楼确认她并未见过此人,疑惑道:“许是前些日子生了场病,忘记了些事,有些不记人了。敢问阁下是——”


    那人将手中的铲子放到一旁,躬身行礼:“老朽名唤张岩,一直帮谢宅打理花草。二娘不认得我是应当的,我们从未见过。”


    “……”


    从未见过你来打什么招呼?谢汐楼微笑着问他:“不知张伯何事寻我?”


    张岩道:“倒没什么事,只是听说二娘来了,想到了郭姨娘,总想着见二娘一面,问问郭姨娘是否还好……”


    这难道是郭姨娘的旧友?郭姨娘曾在谢宅中住过一段时间,这倒也不是不可能……


    谢汐楼继续微笑:“张伯可是认识姨娘?”


    “那倒也不是……”


    “……”


    张岩似也觉得他的行为唐突,颇有些手足无措:“是这样的,我曾在这院子中见过郭姨娘,当时她哭得几乎晕过去,说是二娘你快要死了,求夫人将家中珍藏的丹药赠她……我家中也有个小儿子,当时恰好也在生病,郭姨娘知道了此事,赠予我银钱为犬子治病,可惜犬子没有二娘的福分,最后没能挺过去……”


    在这个院子里?谢汐楼拧眉:“这可是两年前的事?为何我听说,当年姨娘来谢宅求药,被拒之门外,并没能进入这宅子呢?”


    谢汐楼记得很清楚,那时原本的谢汐楼病重,郭姨娘来谢宅求药,她和虚无老和尚在庄子中陪着快要不行的小姑娘。


    小姑娘纤细瘦弱,临终前还在惦念着附近无家可归的老妪,想要求母亲在她走后,为那可怜人在庄子里安排个活计。后来,郭姨娘在她咽气前赶回,只说没能进门,没能求到药,其他的并没多说。


    难道郭姨娘口中所说没能进门,是指没能进谢夫人的房间门?


    谢家二娘死后没几日,郭姨娘便失了神志,此事再无人提及,直到后来——


    谢汐楼恍然发觉,后来的一切,都是谢夫人说的,她说门卫因为不认识郭姨娘,未放她进宅子,但其实郭姨娘进了她的院子。


    张岩不知谢汐楼的心思,自顾自往下说:“郭姨娘来了两次,第一次确实没进谢宅,郭姨娘见进不了门,就离开了。但过了一个月后,郭姨娘又来了一次,这次她硬闯进谢宅,门口的护卫倒也不敢真的拦她。偏巧那日夫人的院子也没人守着,竟被郭姨娘直接闯入院中,到了夫人的房前。”


    谢汐楼心中有些奇怪:“你是如何得知?”


    “那日我恰在前院修剪花草,看到郭姨娘向院子里冲,出于好奇,便跟了进去。但我没敢进夫人的院子,只站在院门外看。我瞧见郭姨娘冲到夫人房门前拍门哭喊,声音越来越大,最终夫人将门打开,让郭姨娘入内。再之后,我便回前院继续干活。我回到前院后没多久,郭姨娘便离开,我看她表情颇为古怪,以为她拿到了药,便与她聊了几句,说起犬子的事,郭姨娘便是这时赠我买药钱。”


    原来竟是这样。


    谢汐楼看着面前老实淳朴的花匠,犹豫片刻,还是将郭姨娘的事告诉了她:“姨娘自两年前生了疯病,如今已经认不得人了。”


    张岩面露惊诧:“竟是这样……看这可真是太可惜了……”


    张岩絮絮叨叨又开始说陈年往事,谢汐楼想要打断他却一直没成功,正叫苦不迭时,堂木的声音由远及近传来。


    “谢姑娘,可找到你了,殿下一直在找你。”


    这才是真正的天降甘露啊!谢汐楼露出个感激的神情,接着转头看向张岩,面带歉意:“张伯,殿下找我,我就先走了,咱们下次再聊。”


    说完,她拽着堂木的胳膊,飞快向堂木来时的方向走去,直到看不到张岩的影子,方才停下来松了口气。


    “多谢啦,不然我还不知道要何时才能脱身。”


    堂木面色奇怪:“我没开玩笑,王爷真的在找你,案件有了新的情况。”


    谢汐楼一顿:“他在哪?”


    堂木指着不远处的竹林。


    谢汐楼整了整衣衫,正了正帷帽,不再耽搁,揣着袖子向林子中走。


    竹林中颇为凉爽,竹叶相互摩擦,“沙沙”轻响不绝于耳。稀薄日光穿透竹叶,在地上落下斑驳光点,地面潮湿,泥土的腥气和竹子的清香融合在一起,令人心旷神怡。


    前些日子在谢宅中住时,她曾来过这片竹林,知晓竹林中有个小亭子,可供人歇息。她又走了十几步,果然看到了亭子的影子,以及亭子中坐的那人。


    谢汐楼脚步放缓,突然觉得有几分好笑,死了三个人,案件破朔迷离,他与她探讨案情,还要找这么个风流雅致的地方。


    不愧是富贵窝里养出来的没吃苦过苦的贵人。


    陆回早听到她的脚步声,抬眼间眸光流转:“可累了?”


    谢汐楼一个没站稳差点摔了,她扶着亭外竹子站稳身体,面带疑惑:“你这是怎么了?你第一句话不该问我有没有新的发现吗?”


    陆回哑了一瞬,似有无奈,只能掩饰似的解释:“你定是有发现的。”


    微风拂面,吹开面前薄纱,谢汐楼脸颊笑意浮现,鬓边碎发随动作晃动,颇为自得:“那当然。”她坐到陆回对面,刚准备将刚刚的事简略说给陆回听,眼神一转,计上心头,“堂木说你有新的发现,你先说。”


    “是堂木有新的发现。”陆回淡淡纠正。


    陆回的话音落下,堂木将两张纸摆到谢汐楼面前:“属下找到了谢白杨少时的墨宝,与昨日发现的遗书比对,发现虽然两者字迹很像,但细节处完全不同,可以认定这封遗书是他人伪造。”


    谢汐楼细细比对,确认谢白杨有很大可能是他杀后,松了口气:“谢白杨的验尸结果呢?”


    “梧州的仵作颇为迂腐,不肯开膛破腹,只能确认谢白杨周身无外伤,舌骨断裂,是悬挂而死。死者身周的酒气是身体所散发的,并非有酒水撒在衣服上,可断定死者生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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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量饮酒。之后,下官去了庄子的仓库,询问了那里的管事,得知近一个月,庄子里大部分人都在忙秋收,只有隋管家在案发前后,去仓库取了三坛酒。”


    谢汐楼撑着下巴,手指随意敲打着桌面:“倒也不能因此而推定,隋管家就是那个与谢白杨喝酒的人。隋管家的妻子呢?可有消息?”


    堂木表情凝重:“此事颇有些蹊跷,根据在下所查,隋管家从未结果亲。他多年前来到梧州,在谢家庄子中帮工,后来一步一步做到管事的位置,一直未娶。不过,他虽未成亲,但有一个表姐,五年前来到梧州投奔他。阿福说的那个与‘隋管家妻子相似的乞丐’,兴许是‘与隋管家表姐相似的乞丐’。”


    谢汐楼挑眉,表姐和表弟不正是画本子中最常提到的鸳鸯吗?两小无猜青梅竹马,父母之命两情相悦,最后修成正果。


    隋管家和他这个表姐,莫不也是这种关系吧?


    谢汐楼继续问:“这个表姐现在在哪里?”


    “三年前离开梧州,不知去了哪里。”


    “可查到这人的姓名?”


    “梧州官府中未寻到记录。隋管家表姐来到梧州后,并不常出门,偶尔外出与街坊照面,也不怎么说话。邻里间对她的评价很好,说她虽不善言辞,心肠却好,时常做些小点心分给众人。她在梧州隋管家的宅子里住了两年后,突然不见了踪影,隋管家对外只说这个表姐回了老家,之后再无音讯。”


    听到堂木的话,谢汐楼心念一动:“这个表姐的外貌可有什么特点?”


    “相貌清秀,皮肤不算白。”


    这算什么特点?谢汐楼扶额:“寻一个画师,带他去往隋管家住处附近,根据邻里间的描述,为表姐画出画像。”


    堂木点头,略有些不解:“隋管家与此事是否有关还未可知,谢姑娘确定这个表姐与此案有关?”


    “不确定啊。”谢汐楼理所应当,“查案不都是这样,不放过蛛丝马迹。在将所有线索串联起来之前,谁都不知道哪一条是有用的,哪条是没用的。不是吗?还有一事,堂木大人,劳烦你替我寻一人的墨宝,另外还需要请殿下派人查一下最近半个月,城中各药铺医馆中是否有人购买了草乌头。”


    “好。”陆回并不多问,看着谢汐楼,语气肯定,“你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


    谢汐楼双眸闪烁,活灵活现,像只俏皮的猫儿:“殿下,咱们打个赌吧。”


    陆回看着她的模样,心情莫名得好,只觉得她想要什么都不是问题:“赌什么?”


    “我若能在两日内寻到凶手,殿下答应我一个要求如何?”


    “若你输了呢?”


    谢汐楼笑眯眯的:“那我也答应你一个要求。”


    堂木和纸镇在一旁听得瞠目结舌,只觉得王爷一定不会答应这种离谱的赌注。


    王爷可以助谢姑娘完成所有的事,但谢汐楼又能帮王爷什么?帮她花钱还是帮他啃人参?


    纸镇正要开口讥讽谢汐楼几句,便听到他们王爷含着笑意,柔声道:“成交。”


    ……真是见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