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九魂镜

作品:《成为妖族公主后

    周最双手被缚于身后,跪在地上。


    他面色惨白,嘴唇毫无血色,浑身止不住的发抖。因刚刚沐浴过,额前碎发湿漉漉地黏在脸上,还滴着水。


    下人们给他换了一身干净衣裳,素白色长衫更衬得他皮肤白净,也显得裸露在外面的伤疤更加狰狞。


    虞照侧身歪在美人塌上,修长的手指有节奏的敲打着塌边。她目光在周最不断冒出冷汗的面上转了一圈,又看向他极其别扭的跪姿,问道:“腿上有伤?”


    周最嘴唇颤抖着,他艰难开口:“……是,郡主。”


    虞照看着他,道:“你知道我是谁?”


    周最苦笑一声,道:“郡主大名,谁人不知。”


    虞照懒懒应了一声,她端起旁侧小案上的瓷杯,轻轻抿了一口,眼神漫不经心地落在周最身上。


    她淡声开口:“既有伤,便别跪着了,赐座。”


    “……是。”


    周最挣扎着想要起身,却都狼狈地跌回地上。一旁有侍卫一把把他薅起来,拎到旁侧搬来的椅子上。周最额间冷汗直流,却咬着牙没吭一声。


    鉴于他现在被束缚着,身上还有伤,浑身上下没有一点攻击力,虞照摆摆手,示意所有人出去。


    最后一位出去的侍女还贴心地把门轻轻阖上。


    虞照道:“你最好解释一下你的出现。”


    她修长的手指慢条斯理地摩挲着瓷杯,瓷杯为青白色,更衬得指尖莹白如玉。


    周最看着瓷杯,怔怔出了神。


    他常年身居山野,对朝中政事不甚了解,但也知道当今大晋王朝有三分之二的国土都是虞平虞将军打下来的,虞平只有一个掌上明珠——长宁郡主,被全大晋宠着。


    听闻这位郡主性子骄纵脾气大,还有很多奇怪的癖好,为不少京城中人不喜,但碍于她身份,也只敢背后嚼嚼。如今虞平将军凯旋而归,长宁郡主更是风光无限。


    周最不得不感叹,有些人真是天生好命。


    虞照却是不耐烦了,她手指搭在瓷杯上,重敲了两下。


    周最倏然回神,抬眸望向她。


    她面若白瓷,身着价值昂贵的锦缎,举手投足之间皆是上位者的贵气,但整个人看起来却没有贵女的端庄,反而眉眼中一股凌厉。


    周最垂下眸。


    上位者往往见惯了人心险恶,也最不喜欢被人欺瞒。


    于是他说了实话,


    “我……草民家里人全部枉死,想讨个公道,可家乡那边官员和地主相护,于是打算上京来,却在路上被歹人抢光了盘缠,只好一路流落到京城。草民去衙门讨公道,被人打断了腿赶出来,在街上流浪两日,正好撞上郡主的马车。”


    他声音沙哑,低低沉沉的,却声调平稳,平淡地诉说着自己的经历。


    虞照看了他一眼。他现在冷静极了,和之前的竭斯底里仿佛不是同一个人。


    虞照笑了。


    她不能说自己是信或者不信,她只是忽然觉得,他这幅冷静坚韧的模样很对自己胃口。


    她“啪嗒”一声把瓷杯放回小案上,站起身来,裙摆贴在塌边,发出“簌簌”声响。


    虞照轻挪莲步,走到周最面前,伸出一只手挑起他的下颌。


    周最顺着她的力度抬首,他浑身是伤,还在兀自忍着痛苦,毫无血色的嘴唇不住颤抖。


    虞照看到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


    澄澈的,不染尘埃,氤氲着水雾。


    虞照轻笑一声,道:“是哪些人,你回头写个名字,我替你做主了。”


    周最浓密的睫毛颤动两下,却没有吭声。


    虞照道:“怎么,不乐意?”


    周最犹豫一会,还是道:“草民何德何能,劳郡主这般……”


    虞照转着他的脸仔细看着,闻言笑道:“无妨,仅凭你这张脸,我看上了。”


    周最微微睁大双眼。


    虞照又道:“我虽不是什么善人,但既然我知道了这件事——我给你两个选择。一,留在府中陪着本郡主,我保证你下半辈子衣食无忧,至于那几个杂碎,都扔进大牢处死。二,我听说你以前是读书人,文采斐然却次次落榜,如今吏部少几名录事,我可以保你去,至于以后如何,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虞照笑了笑,“不过我可得提醒你,吏部那几个老狐狸可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不比我郡主府好多少。”


    周最看着她不怀好意的笑容,后背细细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他哪里不懂她的意思,她虽说给了他两个选择,可心里想让他选什么,周最还是一清二楚的。


    他垂下眸子,轻声道:“郡主此番帮助,草民无以为报。”


    虞照看他这副可可怜怜的样子,嘴角勾起,“你还没说你选什么呢?”


    虞照看他紧抿着唇,慢慢思索的样子,松开了手,“你不想留下来?”


    她声音冷了许多。


    周最斟酌着开口:“郡主美意,草民本不该婉拒,只是——”


    虞照冷冷哼了一声,拂袖侧身,随即耳边就传来周最的声音,


    “只是草民身有隐疾,实在是不敢亵渎郡主。”


    虞照倏地转身看他。


    他看起来白白净净,但是骨瘦如柴,面颊两侧凹下去,毫无精神,萎靡不振,看起来确实……


    虞照一噎,她难得思量一下,道:“你在与我说笑吗?”


    周最苦笑一声,道:“草民哪里敢啊。”


    虞照深深看了他两眼,不说话了。


    *


    三日后。


    虞照从虞平房中出来,便有早已候着的婢女为她披上挡风的斗篷。


    如今已是深秋,夜里的风凉飕飕的。


    虞照裹紧斗篷,抬头看了一眼漆黑的夜空。


    大片乌云压顶,夜空呈现灰黑色交加,大团大团乌云涌动着,好像下一秒就要掉下来,让人瞧着十分压抑。


    一旁婢女浣儿轻声道:“郡主,要变天了,还是赶紧回屋,别冻坏了身子。”


    虞照“嗯”了一声。


    几名婢女拥着虞照回屋了。


    虞照进屋解下斗篷,靠着暖炉坐着,驱了一身寒气。


    浣儿把一块暖玉递给虞照。虞照握着暖玉,听她道:“上次郡主吩咐的已经完成,周最明日就去吏部赴任。”


    虞照颔首,眼睛看着手里的暖玉。浣儿又问:“那周最不过一个乡野书生,郡主何必帮他?”


    虞照微微侧首,一缕头发顺着肩膀滑下,“他身世可怜,我比较善良吧。”


    浣儿不再说话。


    烛火笼罩着虞照半身,给她镀上一层温柔。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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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照垂眸,眉眼尽掩在灯光下,她眼底清醒的近乎冷漠,温柔不过是一片假象。


    虞照原本怀疑周最是朝中一派的人,尽管从他的履历上查不出端倪,但她还是疑虑重重,决定试探一下。


    于是给了他两个选择。


    只要他心思不纯,或是说想要一辈子富足,就会选择留在郡主府,或是打探底细,或是为自己谋一条好出路。


    可他偏偏选择去那吃人的朝堂闯荡。还是以吏部最低职位的录事。


    虞照轻轻眨了下眼,记起他用的那个借口。


    如今朝中政局千变万化,人人自危,也不知道他能活多久。


    虞照叹口气,对一旁婢女道:“明日抓点药送去吏部给周最,不用遮掩,就说是我长宁郡主送的。”


    *


    秋去冬来,时间过得也是很快。


    虞平在京城休整了一个月。虽说是休整,但也几乎日日都在拜访他人和被同僚官员拜访,很少有休息的时候。偶尔空闲,虞平也不回将军府,他嫌将军府地段不好,地方还小,一般都住在郡主府。


    虞照在府中专门建了个清乐阁侍养父亲。


    这天虞照照常来给父亲请安,却被父亲拦住,屏退其余人,他招手,让虞照近前来。


    虞照听话地走上前:“父亲。”


    虞平看着她,她今日穿了一身白色长裙,外套桃粉色褙子,面上泛粉,姿容绝绝。虞平叹了口气,伸手指了指案上匣子,示意她打开。


    虞照一愣,虞平却不再看她。虞照只好上前,伸出手打开匣子。


    这匣子为金丝楠木所制,雕刻精美,“啪嗒”一声,虞照掀起盖子。


    里面是一卷明晃晃的黄色卷轴。


    虞照眼睛微微睁大,看向虞平,语气中有些慌乱:“父亲?”


    虞平道:“圣旨。打开瞧瞧。”


    虞照深吸一口气,修长手指拿出圣旨,打开。


    她一目十行的看完,屏住了呼吸。


    接着轻轻把圣旨合上,安稳的放回匣子里。


    虞平叹口气,“……他这个老狐狸。”


    虞照只说了五个字:“父亲,你看呢?”


    圣旨上舍去夸虞照的一堆华藻词语,就一个意思,要给虞照安排一门亲事,对方是当今圣上第二子。


    说白了,就是虞平功高震主,圣上怕了。


    平常百姓害怕什么,顶多避开就行了。皇帝可不一样,作为一国之君,他避无可避,就只能选择他最擅长的制衡之术。


    虞平打仗十仗胜九仗,被誉为当代常胜将军。可如果一个人老是成功,那就必然会有人看不惯。


    姜恒就是其中一位。他是文人,写的一手好文章,言辞激烈,曾经就因为虞平好色写文抨击过。


    哦忘了说,虞平好战能战,不止在沙场上,还在红罗帐里。虞平好色是出了名的。


    当时看到这篇文章,虞平大怒,他想着自己为国家拼死拼活,好个色怎么了,于是去找皇帝理论。皇上先是说爱卿别急朕会处理,把姜恒大力批评了一番。却在虞平离开京城,奔赴前线的时候,转首把姜恒提拔为吏部尚书。


    虞平不敢找皇帝算账,但自此虞平就和姜恒的梁子结下了。


    而姜恒有一女儿入宫为妃,诞下一位龙子。


    正是二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