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章29
作品:《夫君死遁后追悔莫及》 “阿榆。”男人灼热的气息顷刻间覆下来,带着比以往更为浓厚的情绪堵住了她的呼吸,唇齿相依。
时榆想退,然闻祁大手捏着她的后脖颈迫她仰头,退无可退。她望着闻祁泛红的眼角,恍然大悟。
是她的血!
她的血可以百毒不侵,而闻祁体内就有她的血,她那点血虽然不能让闻祁和她一样百毒不侵,但会让他没那么容易被迷晕。
“……”
时榆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如今再想逃可就太明显了,为了不让闻祁起疑,她只好被动回应着。
在得到她的回应之后,他的吻不再像之前那样野蛮霸道,开始变得温柔克制,继而缠绵悱恻,像极了阿初的吻。
而阿初的吻,最是让人忍不住沉沦。
也不知过了多久,闻祁终于松开了她。
时榆软软地靠在他的臂弯里。
闻祁粗粝的指腹轻轻地摩挲着她的脸颊,似乎并不打算进行下一步。
时榆红着脸,心情一时间变得有些复杂。
她一直以为自己是他的玩物,可以随意狎弄,没想到他竟会克制自己,也要等到给她名义那日,虽然那日不会到来。
这是不是说明,他对自己尚有几分真心?
不然当初两次刺杀他,他却两次放过自己。
哪怕后来逃跑被抓了回来,他也并没有怎么真的追究她。
可这几分真心到底是阿初的,还是他闻祁的?
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因为她不想被这几分似是而非的真心困死在这里。
她伸手触摸闻祁的脸,看他深深凝望着的眼,一时之间竟分不清楚他是闻祈还是阿初。
闻祁顿时察觉到她的情绪,捂住她的手问:“怎么了?”
就一次。
就放纵这一次,反正以后也不会相见。
她心中涌起几分酸涩,几分不舍,忽然坐起身来主动吻上闻祁的唇。
闻祁震惊地瞪大眼睛,不明白一向抗拒躲闪的女人,怎么突然间变得如此主动,错愕之际更多的是浓烈的欢喜。
原来之前的亲密都不算什么,只需要时榆一个动作,就能将他彻底点燃。
他托住时榆的后脑勺深吻回去。
一盏茶后,他喘着气将时榆微微推开,欲念深染的眸子低低地看着怀里的女人,声音沙哑,“不可以继续了。”
时榆不想停,伸手环住他的脖颈,迷蒙的水眸勾着他,低低唤了一声“闻祁”。
闻祁如遭电击,脑袋“嗡”地一下,理智土崩瓦解。
这是她第一次如此胆大妄为地直呼他的名字,可却让他竟然产生一种发自骨髓里震动,好似有火星溅落进荒原。
只一瞬,便燎燃了他浑身的血液。
他将时榆抱起放在榻上,覆身压下,一向清冷的眸子此刻嫣红的吓人,“阿榆,你是我的。你逃不掉了。”
时榆抿了抿唇,目色潋滟地看着他慢慢靠近,主动抱住了他。
暗室生幽,风拂栏窗。
低低切切,缠缠绵绵。
“阿榆。”
一声低唤,融在纠缠而起的熏香里,最后直入梁中,又散落在屋子里的角角落落。
一个时辰后,时榆撑着酸软的腰起身,看了一眼身旁沉沉睡去的俊美容颜,庆幸这药效总算是起来了,不然她怕是天亮都脱不了身。
她赤脚下榻,捡起散落在地上的衣裙匆匆穿上。
随后径直走到一面多宝阁前,打开其中一个匣子,对着里面玉貔貅机关拧了下。
多宝阁后面的暗门迅速打开,露出一方别有洞天的密室。
这书房她此前来过一次,闻祁还当着她的面打开过密室,她当时无意间记下了。
她猜测,宣王要的名单应该就藏在里面。
一通翻找,果然让她找到了心腹名单,只不过有三份,一份闻祁自己的,一份康王的,还有一份是宣王的。
她想了想,立即将三个名单摊开放在桌案上,拿起狼毫蘸墨,对着三份的名单的名字挑了一些重新抄写了一份,其中以康王的心腹居多。
从密室出来,闻祁依旧无知无觉地睡在榻上,时榆小心翼翼地关上密室的暗门,重新走回塌边坐下。
这一别,将是永别。
她终是忍不住深深看了一眼榻上沉睡的容颜。
他静静地躺在那里,像一尊精致的玉雕像,呼吸平和,薄唇微勾,显示着他入睡前的极致愉悦。
她伸出手刚想要碰触,最终在半道上收回,目光决然起身。
闻祁醒来时已是天光大亮,身旁空落落的。
他坐起身来,发现被褥里还是暖烘烘的。
探手一摸,摸出了一个汤婆子,汤婆子外面的锦套上,针脚歪歪扭扭,一看就知道出自谁之手。
他摸了摸熟悉的针脚,嘴角浮起一抹浅笑,心里暖暖的。
想起昨夜的缠绵,闻祁嘴角的弧度不由得加深,他闭上眼睛,空气里似乎还残留着时榆身上的气息,淡淡的皂角,若有若无的香草气,像那山间里雨后初晴下的雏菊。
他忽然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她,下床穿鞋的动作都急切了几分。
正要出门,却发现密室的机关盒上有一点墨印,似是谁的指痕。
他正要走过去细看,忽然,门上响起急促地敲门声。
崔七隔门喊道:“王爷,出事了,宫里来人说陛下病重,宣所有皇子进宫侍疾。”
闻祁动作一顿,眸色沉下来。
崔伯也等候在门外,见闻祁开门,忙上前忧心忡忡地劝:“王爷,这宫不能进啊,宫里怕是有变,这一去只怕凶多吉少。”
外人不清楚他们父子之间的关系,但崔伯却是门清的很,皇帝一直是忌惮王爷的,恨不得除之而后快,不然当初也不会下那么狠的手……
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王爷再次陷入险境。
闻祁看了一眼徐徐升起的朝阳,面色无波无澜。
“我自有分寸,崔伯不必担心,”他扫了一眼崔七,“备马,立即进宫。”
“王爷!”
崔伯还想再劝。闻祁错身而过,去意坚决。
崔伯叹了口气。
时榆站在转角处,目送着闻祁他们离开。
这次进宫,崔七召集了大批暗卫相送,只留长丰在府上,还没来得及吩咐照看她,所以离开的机会就是现在。
鸡鸣寺。
时榆勒马停下,浓阴下的土黄寺墙安静幽深,一个人也没有。
难道接头的人还没来?
时榆翻身下马,将马拴在桩子上,一回身,宣王带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身后。
时榆吓了一大跳,宫中不是宣所有皇子进宫吗?他怎么没去?
不管了,时榆捂着胸口柳眉倒竖地瞪着宣王,“手实带来了吗?”
“名单呢?”
时榆从荷包里取出名单夹在指缝递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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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宣王抬手欲取,时榆收指避开,“手实先给我。”
宣王一笑,从随侍手里拿起信封交给时榆。
二人同时交换,时榆赶紧打开手实仔细看了一眼,确定是真的才松下一口气。
宣王打开名单看了一眼,只见名单上一团团小黑点,皱了皱眉。
时榆悄悄觑着宣王,见宣王面色凝重,也不知道有没有瞧出什么破绽,名单上面大部分是康王的人,为了以假乱真,有一小部分是闻祁的人,还有几个是宣王自己的。
他这人疑心重,放几个自己人在名单里,让他使劲怀疑去。
只是时榆并不知道,宣王根本看不清名单上的字。
宣王收起名单,忽然探究地盯着她。
时榆被他盯地莫名其妙,“看什么?”
“老三有什么不好?你就这么想离开他?甚至为了离开他,不惜背叛他。”
这是怀疑名单的真实性了,在故意试探她呢。
时榆冷哼:“谁说是我背叛他,我与他之间从来不是盟友,只有仇恨。”
“哦?”
时榆阴着脸道:“王爷有所不知,闻祁他贪图我的美色,暗中杀了我夫君,还将我囚禁在他身边,我恨不得他赶紧去死。”
宣王听得目瞪口呆。
大概是没想到,他那个看似光风霁月的三哥,竟然会做出强抢民女这等事。他还以为像他那样人,天下女子只会巴巴地投怀送抱。
不过,这跟之前查到的一些消息倒是对得上,看她神色也不像在说谎。
见宣王半信半疑,时榆又加了把火,咬牙切齿道:“王爷若是能搬到他,请一定不要顾念什么兄弟之情,务必一击必中,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宣王脸色僵住,看她的眼神多了几分一言难尽。
“王爷?”
宣王敛神,目光“落”在她头顶上的桃木流云簪上,笑了笑,“你头上的这根簪子倒是挺别致的。”
别致?
时榆眼珠子一动,难不成宣王想要她头上的簪子?
簪子是阿初做给她的,这件事情只有极少数的人知晓,宣王应该不知道簪子的来处。那宣王此言到底是在试探她,还是另有所图?
不管什么意图,决不能让他怀疑她和闻祁之间的关系。
她随手将桃木簪取下递给宣王,“王爷若是喜欢的话就拿去。”
宣王笑笑,坦然接过,“那本王就不客气了。”
时榆:“……”是挺不客气的。
她最后看了一眼桃木簪。
宣王道:“我已安排了人护送姑娘出城,姑娘就坐我的马车出发吧。”
时榆眸光微沉,笑道:“不必了,我自己有马。”
“姑娘有所不知,最近长安不太平,城门查得格外得严,虽然手实和路引是真的,但姑娘的身份毕竟是假的,我已经在城门那里安排了人,姑娘坐我的马车出城,他们看见了自然会放行。”
时榆迟疑了一瞬,最终点头,“那就有劳王爷了。”
目送时榆坐上马车远去,随从对宣王道:“王爷,您真的相信那个女人说的话?”
宣王捏紧指尖的名单,看着街道尽头的车尾冷笑道:“信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名单到手了,那个女人的性命,也到手了。”
至少有一点他可以确定:闻祁是在乎那个女人的,不然也不会杀了人家的夫君,还将人强留在身边。
就冲这点,就不怕闻祁他不上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