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章23
作品:《夫君死遁后追悔莫及》 她在床上一直等到后半夜,整个客栈陷入一片酣眠中,才悄悄地打开一个门缝向外瞄了一眼,走廊上果然没有崔七他们。
这些天她已经摸清楚了闻祈暗卫的藏身规律,一部分住在闻祈四周的房间,一部分在闻祈房间的梁上,还有一部分在客栈之外。
只要她顺利溜出客栈大门,外面的那些暗卫未必会追她,毕竟他们的任务是保护闻祈。
而且就算他们追她,只要让她溜进夜色里,以她多年在山里与野兽打交道的本事,再厉害的暗卫也找不到她。
她蹑手蹑脚地从门缝里挤出来,转身轻轻带上门,看了一眼隔壁黑暗紧闭的房门,轻手轻脚下楼。
谁知下到一半,吱呀一声,客栈大门开了。
闻祈穿着一身玄色衣袍,披星戴月地和长丰他们一前一后走进来,与她迎面撞了个正着。
时榆僵住,呆若木鸡地看着闻祈,心止不住地狂跳。
闻祈蹙眉,目光沉沉地盯着她问:“大半夜的,这是要去哪儿?”
时榆眨了眨眼,心念一阵电转后,立马伸手指了指楼下道:“渴了,想下来找点水喝!”
“房里没水?”
时榆摇摇头。
闻祈走上来。
时榆立马转身往栏杆上靠了靠,让出道来,眼帘心虚地垂下,生怕被闻祈瞧出端倪来。
闻祈错身而上,见她还靠在那里,转头催她:“上来。”
时榆闷闷低头,沮丧地跟上去。
正要回屋,闻祈拉住她道:“房里不是没水吗?”
时榆呆了下,愣愣点头,“是。”
闻祈没说话,而是拉着她进了他的房间,冲桌上的茶具努了努下巴,面上没什么表情,“倒水。”
时榆哦了一声,拧起执壶倒了一杯水递给他。
闻祈没接,而是看着她,“喝吧。”
“?”他叫她进来,就是让她喝水?
时榆抱着茶杯心虚地抿了几口。
闻祈不知从哪里拧来一个包东西丢在她面前,“长丰在街上随便买的,我吃不下,你吃了吧。”
时榆只看了一眼包装的封皮,便知道里面装着的是镇东徐记的百果糕,那是她以前最爱吃的点心。
当年阿初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发现的她爱吃镇东徐记的百果糕,就悄悄地雕刻了许多小物件去镇上卖。
最后用卖来的钱去买了一份徐记的百果糕回去……那是她人生中吃过的最好吃的百果糕。
自那之后,每逢她从山里采药回来,桌上总会有一份镇东徐记的百果糕等着她。
她看着眼前的百果糕,心里微微一酸。
是偶然吗?
还是施舍?
“王爷。”崔七站在门外喊了一声。
闻祈目光一闪,低头对她道:“你先吃,我很快回来。”
时榆抿唇点头,一副乖顺的样子。
她见闻祈出门后还特意带上了门,便知道崔七汇报的事情一定很重大。
之前在沁园时,闻祈有什么事情从不避着她,来云来镇了反而开始避着她,看来他还是对她有所防备。
“钦天监已经卜算好了几个吉日送到王府,陛下让王爷自己定个日子。”崔七将一个小卷轴递给闻祈。
闻祈皱眉看了一眼,没接。
崔七立即打开卷轴念了起来。
最近的是半年后,最久的明年入秋。
闻祈脑海里忽然浮现出时榆上回楚楚可怜的面容,心里没来由的一阵抽搐。
“选最久的那个。”既然她那么怕别人嫁进来,那就先拖着。反正联姻也只是为了麻痹老东西,至于同谁联姻都无所谓,毕竟只是一个棋子,他从不会在乎一个棋子的死活。
崔七点头,准备退下。
闻祈又吩咐道:“你再去做一件事。”
闻祈回屋后,见时榆趴在桌上睡着了。
他放轻脚步走过去,见盘子里的糕点一块没动,长眉蹙了蹙。
柔柔灯光下,少女呼吸匀称,睡颜恬静美丽,细嫩的脸蛋像剥了壳的鸡蛋,一如记忆深处的模样。
他忍不住抬手碰了一下,微微勾唇,弯腰将时榆抱起放在床上,躺在外侧支着头看着她。
因为郭老爹的事情她清瘦了不少,圆润的脸颊凹陷了一些,看来回头得让她好好补补。
时榆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翻了个身将他紧紧抱住,柔软的脑袋埋在他怀中还蹭了蹭。
闻祈目光微动,正要去摸时榆的脑袋。
忽听时榆嘟嘴呢喃了一声“阿初”。
闻祈的手僵住,旋即脸色冷下去。
她为什么总是忘不掉那个阿初?除了对她言听计从之外有什么好的,他对她难道还不够好吗?
翌日醒来,时榆发现自己在闻祈怀里时,并没有多大惊讶,因为她一开始并未睡沉,只是想临别在即,最后再抱一下她的阿初,后来才不知不觉睡着了。
“醒了?”觉察到她的动静,头顶上传来闻祈的声音。
时榆“嗯”了一声,撑着坐起来。
闻祈也起了身,并下床道:“这两日你在客栈里好好休息,之后我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儿?”
“到时你自会知晓。”
时榆撇了撇嘴,她才不敢兴趣,不过他并未提及动身回长安的事情,看来还不急着走,她稍稍松了口气。
昨晚跑路险些被闻祈抓了个现行,她怕引起闻祈的怀疑,乖乖地在客栈里呆了两日。
闻祈似乎开始忙起来了,整整两日不见人影。
到了第三日还是不见闻祈,时榆眼珠子一转,抓了一把瓜子出了客栈,果然没见长丰跟着。
看来闻祈最近确实有要事。
为了以防万一,她一边嗑着瓜子,一边沿着繁华的街市逛起来。
一会儿东看看,一会儿西瞧瞧,确定身后没人跟着,这才将瓜子飞快一扔,准备跑去不远处的马肆,那里有云来镇最快的马。
就在这时,前方忽然有人喊道:“时榆。”
这声音……
时榆顿住脚步,一抬头,果然见闻祈停在不远处看着她。
她心弦一绷,手下意识攥成拳,脸上扯了个僵硬的笑容出来,心里飞快地思索着该怎么解释她出现在这里。
闻祈已经大步走过来,一把拉起她的手道:“我带你去个地方。”
“什,什么地方?”时榆心中忐忑万分,手心里都沁出了一层薄汗。
“去了就知道了。”
他忽然皱起眉头,低头看了一眼她的手,“手里怎么全是汗?”
时榆心里咯噔一下,连忙解释:“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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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逛云来镇的街市了,看到那个也想买,这个也想买,光顾着跑了,不知不觉竟出了一身汗。”
她干笑着将手从闻祁手里抽出来,在衣摆上擦了擦。
闻祁看了一眼她布满细汗的额头,抿了抿唇,拿出帕子替她擦干净。
“逛这么急做什么?又不是马上就要回去。”
时榆目光闪了闪,乖巧道:“知道了,那我后面慢慢逛。”
“走吧。”闻祁重新拉起她的手。
时榆也不知道闻祁到底有没有起疑,只好提心吊胆地跟着他走。
半个时辰后,他们来到一座豪华的大宅子门前,时榆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
这里曾是她的小茅屋的旧址。
闻祈竟然让人在这里重新盖了一座大宅子,可能因宅子太过豪华,引得李家村的村民纷纷结伴前来围观。
这两日闻祈忙得不见人影,竟是在盖这座宅子?
闻祁勾唇看着她,“喜欢吗?”
记得当初她经常同他说,‘等我有钱了,一定要盖座大房子,你喜欢看书,我就把天底下的书都买来,给你装满满一阁楼当书房,我就在下面开个铺子卖药赚钱,日子过得逍遥又快活,想想都能笑醒。’
如今大宅子的愿望已经帮她实现了。
然而,时榆却一脸木然地回答道:“不喜欢。”
闻祈怔了下,疑惑道:“是不够好?”
可这样的民宅就是放在云来镇上,也是数一数二的才对。
时榆叹了口气,然后转头盯着他道:“不是不够好,而是太好了,好得它应该出现在长安,而不是在这样的穷乡僻壤,就像野花天生就该生长在山里,村里就该盖陋屋茅屋,这才是彼此正确的位置。”
话里有话。
闻祈皱起眉头,想起方才在街上遇到时榆时,她好像正准备去马肆。
马肆……
难道她是想买马离开?
想到这里,闻祈气息骤冷,漆黑的眸子紧紧锁住她,“在本王这里,没什么对与错,只有想与不想,只要本王想,它可以在长安,也可以在乡野,可以在任何位置。”
多么狂妄的口气!
可是时榆知道,闻祈说的是真的,他的野心在她面前从未隐藏过。
这样的闻祈冷酷如神明,带着独属上位者的睥睨,高高在上地俯视着她,慑人的气场在他们二人之间划开一条难以跨越的鸿沟。
时榆忽然无比清醒地认识到,原来他们的身份如此悬殊。
悬殊到他们本不该有什么交集。
时榆目光平静,平静得过于冷静,就好像顷刻间做了一件非常重要的决定,闻祁心里没来由的一慌。
他立即提步逼近,掐住她的下颌抬起,冷声警告道:“但不管它在哪个位置,只要本王想要得到,它就只能在我手中。所以……你最好不要有什么不该有的心思。”
他果然猜到自己想要逃。
时榆只觉得如坠冰窖,血液都要凝固了。
她嘴角颤抖着挤出一丝笑意,“我哪里敢有什么心思,只是觉得在这里建这么大一座豪宅,我们又不住进去,白白地糟蹋那么多钱。”
闻祈沉默地审视着她。
时榆强迫自己坦荡地迎视他。
半晌后,闻祈终于松开她的下颌,“谁说我们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