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嘉树和瞿静谈话时，全然没料到杨雪就在门外，她显然听到不少。他看向杨雪，“你在这干嘛？”随后又用眼神询问钱宝怎么没提前通知自己。


    杨雪偷笑着进屋，眼里闪烁着兴奋的八卦之光，明知故问道：“你跟瞿静闹矛盾啦？她是不是拿亲子鉴定书给你老婆啦，我跟你说那是假的。”


    栾嘉树看着信誓旦旦的杨雪，眼中闪过一丝怀疑：“你怎么知道是假的？难不成你也给我做过鉴定？”


    杨雪双手叉腰，脱口而出，“我什么都知道！”说完后又有些心虚，谄谄一笑，“我是来报告上次提到的栾三爷的事，有个内幕漏掉了。”杨雪将急事速速报告完后，还俏皮地举手欢送栾嘉树。


    结果栾嘉树这会却不急着走了，在他颇具压迫感的注视下，杨雪的手机突然收到了转账一千万的信息。她猛地捂住嘴巴，眼里满是震惊，随后恭敬地看着栾嘉树，“老板，你有什么要问的？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于是栾嘉树从杨雪口中得知了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秘密—他生活在一本追妻火葬场的小说中。


    他是那个让老婆伤心又疯狂追妻的总裁，她老婆是郁郁寡欢离婚后逐渐成长的画家，对了，还有个贴心暖心献殷勤的男二程昊然。


    听到程昊然这个名字，栾嘉树眉头紧皱，脸上想要揍人的表情怎么也掩盖不住。


    当听到他们真的会离婚的消息时，比杨雪说他们生活在一本小说里还要令他震惊。他在心里不断地问自己：他们怎么会走到离婚这一步呢？


    听着杨雪述说着从章书语角度出发的故事，栾嘉树的眼神中自然而然流露出心疼的神色，回忆起过往自己无意的忽视，此刻如潮水般涌上心头，让他懊悔不已。他发誓他们一定不会走到离婚的结局。


    “你相信我说的吗？”杨雪说完后，目光灼灼地问栾嘉树。


    栾嘉树郑重地点头应是，“如果你一开始跟我说的话，我肯定不会相信。但是我查过你，你之前空口无凭就交代了栾三爷的事，所以现在，我相信你。”


    栾嘉树听完了杨雪的故事后，心急如焚，恨不得立刻就出发去找章书语，两个人好好聊一聊，把一切都解释清楚。


    钱宝拦住栾嘉树，满脸震惊道：“你就这样？”他看老板两手空空，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


    栾嘉树满脸不解地看着钱宝。


    钱宝仰天长叹，为栾嘉树糟糕的情商感到无奈，意有所指道：“道歉总要带点什么有诚意的礼物吧？送花？送珠宝？”


    栾嘉树的脑海中浮现出章书语收到那些礼物时礼貌的笑容，摇了摇头，认真地说：“这些东西我以前送过，书语并不会为此开心。我觉得现在更重要的，是我想早一点见到她，亲口去告诉我的心意。”


    此刻他的心早已飘向章书语。他只知道，自己现在要立刻找到她。


    —


    章书语离开别墅的时候，眼睛红红的，像是刚刚哭过。她告别了满脸担忧的陆妈，提着一些礼品，前往舅舅家。


    雨已经停了一会，但是天空依旧阴沉沉的，路边的树木无精打采地低垂着树叶。


    章书语上门时，开门的是王蓉。“舅妈。”她轻轻喊了一声，见着王蓉脸上稍瞬即逝的惊讶神色，有些尴尬的疲惫笑笑。


    因为她向来是二个月来一次舅舅家，这一次提前了。


    “快进来！”王蓉热情地拿出章书语专用的拖鞋给她，从她手中拎过礼品袋。


    章书语进门后发现房屋中的设施有些变化，王蓉注意到她的目光后，笑着说道：“晓宁啊，谈了个男朋友，下周到家里来做客。正好我也给家里换换家具。”


    “真好。”章书语嘴角微微上扬，有些羡慕地笑着说。


    “你先坐着，我去市场买几个菜回来。”尽管章书语再三劝阻，说待会出去吃，但是王蓉还是客气地出门买菜了。


    章书语独自一人坐在客厅，打开了电视机。电视上播报的新闻从她耳边匆匆掠过，她完全没有听进去。再低头一看，衣角被自己无意识地揪出了褶皱，她将之抚平整理。


    她在那里坐着，每隔一会就会忍不住看向手机，屏幕暗了又亮，亮了又暗。她既期待着有栾嘉树的消息，又害怕等来的消息不是自己想要的。每次手机屏幕亮起，她的心都会猛地一紧。


    另一边，王蓉在菜市场挑菜，顺便打电话通知丈夫章书语今天来家里的消息。


    “书语来啦，那晚上在家吃。”唐华接到电话后说道。


    王蓉一边挑着菜，一边小声嘟囔道：“也不知道是不是跟她那老公吵架啦。”


    她在鱼摊挑选活蹦乱跳的鲫鱼，边聊天：“你说她这命有点不大好吧，但也找了个有钱老公。你说好吧，这姑爷也不跟她一块来这多坐坐客，到现在还没孩子呢。不过也不能多求什么，就她这个父母双亡的情况，有钱人家愿意要都是烧高香啦。”


    唐华在电话那头连忙制止，“说啥呢，你!”一提起这些陈年烂谷子之事，他就有些生气，“怎么说话的呢？就是个孩子，也不想想，要是咱们晓宁碰到这种事呢？”


    一听这话，王蓉气就上来了，“呸，乌鸦嘴。你要是出轨，我可不会杀你这个老头子，你给我净身出户，我带着女儿开开心心的过。老娘又不是养不起孩子。”


    “行行行。”唐华赶紧认错。


    唐华不说，王蓉反而偏要说，“她要学画画我也让她去了，家里两间房，对吧，我也让她跟晓宁一块住，衣服嘛，晓宁有两件，她总有一件吧。我还不够好？”


    “好好好，这谁不知道王蓉女士是我们十里八乡的大善人。人家不也知恩图报，不然你现在这房子哪来的。”


    提及送来的房子，王蓉的音量小了，同唐华哼唧两声，便带着买好的菜回家去。到家后，章书语过来帮忙，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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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起忙碌起来，在厨房边干活边聊天。


    这时，章书语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尖锐的声音把正在准备饭菜的两人都惊了一跳。


    “谁呀？”王蓉接过章书语摘菜的篮子，好奇问道。


    章书语擦了擦手，打开手机就看到栾嘉树的来电。她的心跳瞬间加快，接通了电话。


    在电话接通后，漫长的沉默在两人之间弥漫，静得都能够听得见彼此的呼吸声。章书语靠在墙边，紧紧握着手机，听筒里传来的每一声呼吸，都敲打着她的心脏。


    她不知道栾嘉树为什么打来电话，猜测是不是他已经看到了她留给他的信，紧张地等待对方先开口。


    “书语，你在哪？我们现在就见面吧。”栾嘉树的声音轻而易举地让章书语鼻子一酸，她轻声说道：“我在舅舅家。”


    “好，我现在就过来。”


    挂断电话后，王蓉一脸关切地问：“咋啦？你老公？”


    章书语默默回到厨房帮忙收拾食材，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青菜的叶片，心思却早已飘远了。栾嘉树来找她是要说什么呢……


    不多时，门铃声响起，章书语匆匆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快步走去开门。门开的瞬间，栾嘉树的身影撞入眼帘，他的眼神里满是焦急心疼，两人视线交汇的刹那，时间仿佛凝固。


    栾嘉树上前一步，抬手轻轻地抚过她的发丝，“书语。”仅仅是两个字，却好像藏了待说的未说的千言万语。


    王蓉从厨房探出头，满脸笑意，热情地招呼道：“嘉树，你也来了。今天晚上就在这吃了奥！尝尝我的手艺。”


    饭桌上，王蓉和唐华你一言我一语，和栾嘉树热情地聊天。栾嘉树应答自如，可章书语却敏锐地察觉到，他和以往不同，从前他虽然一样也能聊得很开心，但是现在却好像是卸下了一层伪装，多了几分真诚。


    “你们什么时候打算要孩子呀？”王蓉随意的一句话，章书语夹菜的动作一滞，她刚想说些什么打个哈哈略过这个话题。


    这时，栾嘉树放下筷子，神色郑重地说：“之前是我擅自做主，从医生那儿得知书语身体有些亚健康后，我就一直采取避孕的措施，我是想着等我们双方身体都调养好了，再考虑孩子的事。”说完，栾嘉树看向了有些意外的章书语。


    栾嘉树从杨雪那里得到了很多信息，包括书语和他之间的一些误会。这就是其中之一。


    【我只是因此才一直没有决定要小孩。】


    “那是那是。”王蓉和唐华笑得有些尴尬。


    回去的路上，两人并排走在昏暗的楼梯间，昏黄的灯光将两人的影子投影到阶梯上。随着两人的走动，影子在黑暗与光明的交界处拉伸缩小。


    栾嘉树开口打破了沉默：“书语，我们好好的、认真的聊一聊吧。”


    【把那些、我们从一开始就有意或者无意隐瞒了彼此的内容，通通说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