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尚书周府(沐雯篇)

作品:《嫣飞光不度,鱼跃水成文

    “诏曰,苏府苏舟,化名何周,立下赫赫战功,欺君之罪,罪不可恕,然战功显著,功大于过,故封为正五品中郎将,即日统禁卫军,收回赏赐金银布匹,以示惩戒。”


    传旨的宫人离开,苏府仍是一片寂静。


    良久,苏群“哼”了一声,转头看向苏舟:“你当真是那何周?”


    “是。”


    “我苏家祖上都是文官,你倒好,去做那粗俗的武夫,丢尽我们苏家的脸!”苏群言罢,愤怒离去。


    晨嫣扯扯嘴角,果然,无论出不出息,父亲都不会满意。


    她的眼神也越发坚定,必须改变这一切。


    沐雯走上前对苏舟礼貌地祝贺道:“大哥哥,您可真厉害啊。”


    “是七妹妹?”苏舟温和道:“几年不见,长大了。”


    “在军中很累吧,战场上最是凶险,有没有受伤?”苏舟被老夫人拉到慈安堂嘘寒问暖。


    “祖母,我没事。”苏舟宽慰她。


    沐雯回了屋子,秋草便有些激动:“姑娘,没承想大郎君真的回来了,还受了圣旨,这下苏府有个年少成名的将军郎君,姑娘便可嫁个更好的夫家了。”


    言罢又有些难过:“只是大郎君回来了,老夫人恐怕便不那么在乎姑娘了……”


    “别这样想。”沐雯又在刺绣,听了秋草的话很是淡定地道。


    “姑娘!”秋草恨其不争。


    绣着绣着,天便黑了。


    “姑娘,老夫人叫您一块儿去用晚膳。”外面传来声音。


    “知道了。我收拾一下便去。”沐雯应声。


    等沐雯到时,菜已经上齐了。


    老夫人一个人坐在桌旁。


    “雯儿,快过来坐。”老夫人冲沐雯招了招手。


    沐雯往左右看了看。


    “你大哥哥刚回来,劳累得紧,我让他先回去休息了。”老夫人看出沐雯的疑惑,解释说。


    “嗯。”沐雯点头,坐下替老夫人布菜。


    “你吃你自个儿的,周围有的是人布菜。”老夫人给沐雯夹了一筷子菜,说道。


    沐雯便收回了手,自己慢慢地吃了起来。


    老夫人也吃了一会儿,又放下筷子,对沐雯说:“明日我要到你周家舅舅那儿去,你大哥哥刚回来,总要去见见的。”


    “嗯,应该的。”沐雯应答。


    老夫人深深地看了沐雯一眼,才道:“明日你同我一块儿去。”


    沐雯这下有些惊讶了:“祖母,雯儿怎么能去?这于理不合。”


    “你是我的孙女,你大哥哥的舅舅也是你的舅舅,哪里于理不合了?秋草,明日给姑娘挑件好看体面的衣裳。”老夫人直接做了决定。


    “是!”秋草兴奋道。


    第二日,沐雯被秋草好好打扮了一番,换了身好衣服,便同老夫人一起出了苏府。


    晨嫣在马车上见到她时,也有些惊讶:“七妹妹也要去?”


    “是啊,你七妹妹也去。”老夫人笑着说:“嫣儿,今日你可要照顾着你七妹妹。”


    “这是自然。”晨嫣点头自然应道。


    因有两个妹妹同行,苏舟便单独乘一辆马车。


    “娘。”此时苏府内,苏羽溪对着周蓉抱怨:“连苏沐雯一个庶女都去了外祖父家,娘,我们凭什么不能去?”


    “谁说我们不能去?过年的时候,我不是带你回去过吗?再说,这次是你大哥哥回来了,要去见你舅舅,我们跟着去做什么?”周蓉劝解道。


    “讨厌讨厌,苏寻都金榜题名做官了,苏舟也风光得紧,哥哥为什么就不能长进些,弄得我丢脸死了!”苏羽溪连连抱怨。


    “没礼貌,那是你大哥哥和二哥哥!”周蓉训斥道。


    马车行得很快,晨嫣一行人马上到了周尚书府。


    周家现任家主是吏部尚书周修。


    才刚到,便有人迎了出来。


    “老夫人,大人已经久等了,快请进来。”婢女很是殷勤。


    “姑母。”见到苏老夫人,周修连忙迎了上来。


    “修儿,等久了吧?”老夫人笑得眼睛眯起来。


    “姑母说得哪儿话啊?”周修笑道:“等姑母哪里能说久不久的。”


    “呀,嫣嫣呀,这才几个月不见,更漂亮了。”跟周修一起候在大厅的周修的夫人也拉起晨嫣的手,寒暄不停。


    “姑母,这就是舟儿吗?”周修看着立在一旁的苏舟,有些不敢认了。


    “是啊,这就是舟儿,认不出来了吧?”老夫人笑道。


    “真是认不出来了!长那么大了啊,”周修快步走到苏舟面前,拍着他的肩膀:“好!好样的!昨日苏府接的圣旨都传遍京城了,你还化名何周?我们周家的周?”


    苏舟笑道:“正是舅舅的周!”


    “好啊!好啊!”我们的尚书大人笑得很是开怀:“姑母,我们快去见我父亲母亲吧,他们昨日听说舟儿回来了,开心得不知说什么了!”


    “好,”苏老夫人也很是激动:“倒是忘记了要去见哥哥和嫂子了!”


    “走,随舅舅去见你外祖父外祖母!”周修拉着苏舟笑道。


    “好。”苏舟温和笑道。


    周修的夫人拉着晨嫣,苏老夫人拉着沐雯,一道去了。


    路上,苏老夫人拉过沐雯的手,递了一个安抚的眼神。


    几人行至尚书府正堂内。


    “这,真是舟儿!官人,您瞧瞧这俏模样,与欢儿一模一样!”周老夫人拉着苏舟的手,对一旁也很是激动的周老大人道。


    周老大人曾为朝中正三品大官,如今为朝中正议大夫。


    周老夫人转过头对着苏舟又笑又哭:“这战场凶险万分,你这孩子真是任性。好在是平安回来,欢儿泉下有知的话,也该是放心了。”


    “夫人,这高兴的日子,说这做什么?”周老大人有些无奈道。


    “是啊,外祖母,哥哥回来,您该开心才是,怎么还掉眼泪了呢?”晨嫣走上前扶着周老夫人笑道。


    苏舟也柔声劝慰。


    两个亲亲外孙一左一右地哄自己,周老夫人拭去眼泪,笑道:“是是,都是外祖母不好。”


    这时,周老大人瞧见沐雯,笑道:“这女娃娃是谁,怎么有些眼生?”


    周老夫人回神在一旁拉他,示意他别问。


    但话一出口,苏老夫人便介绍起沐雯:“这是雯儿,嫣儿和舟儿的七妹妹,今日跟着我出来认识认识,见见世面,”言罢又转头对沐雯道:“刚才还未正式见过你周家外祖父、外祖母、舅舅和舅母,还不快问安。”


    沐雯在心中皱眉,但还是一一行礼:“雯儿见过周家外祖父、外祖母、舅舅、舅母。”


    可是除了周老大人回的一句:“小姑娘好啊,”再没人回应她。


    “这,”周老大人疑惑片刻,才反应过来,轻声咳了咳:“不如,让几个小辈先出去逛逛,嫣儿你们去瞧瞧你们的表兄表姐们……”


    晨嫣往苏老夫人那边看了一眼,带着沐雯退了出去。


    苏舟自然也离开了。


    “修儿,你和你夫人也先出去。”周老夫人冷声道。


    周修神情复杂地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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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苏老夫人,与周夫人一同离开。


    “官人,”周夫人走在路上,对沉默的周修道:“您说苏家姑母这是什么意思?带个苏家庶女过来。”


    周修摇摇头,叹了口气。


    “苏家小姑,你这是什么意思?”周老夫人脸色有些难看地道:“带个苏家庶女来喊官人和我外祖父外祖母,是想打我欢儿的脸吗?”


    “夫人,你冷静些,”周老大人为难地转头对苏老夫人道:“妹妹,你嫂嫂一直对欢儿的离开难以释怀,说话不免尖利了些。”


    “哥哥,”苏老夫人对他摇了摇头,周老大人立刻不说话了。


    “嫂嫂,你误会我了,”苏老夫人走上前对周老夫人道:“欢儿与我亲近,我怎么可能会去打她的脸,只是欢儿性子一向善良,雯儿生母是难产去了的,欢儿生前对雯儿也是很好的,常照顾雯儿……”


    此时大院里也热闹着。


    “七妹妹,这是周家大哥哥,这是周家三姐姐,”说了照顾沐雯,晨嫣很尽责地带着沐雯认识了周府的郎君和姑娘。


    周家嫡长子周健对沐雯笑道:“你是晨嫣表妹的妹妹?那也算是我的表妹了,以后便叫你沐雯表妹可好?”


    沐雯大方地点头:“当然可以,周大哥哥。”


    周健笑了:“沐雯表妹妆安。”


    “海蓝,怎么一直不说话?”周修转头对一直沉默的妹妹道,却见妹妹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前面。


    顺着看去,周修先愣了一下,马上上前:“是苏舟表哥吗?”


    苏舟本一直在回顾这周府的景象,所以脚步比晨嫣慢上一些,见周健来打招呼,一思索便笑道:“周表弟?”


    “是,苏舟表哥,”周健很热情:“真的许久未见表哥,上次见面我的年纪还小呢。昨日还听祖父夸奖表哥少年有为……”


    “周表弟过誉了。”苏舟很温和,这时周三姑娘周海蓝回神也走上前来:“苏舟表哥。”


    苏舟依旧笑着打了招呼。


    等晨嫣几人和几个周府小辈回来见周老夫人时,周老夫人和苏老夫人已经是一片欢声笑语。


    “周健见过姑奶奶。”


    “姑奶奶慈安。”


    ……


    几个周府小辈都很知礼数地向苏老夫人行礼。


    等天色不早了,苏老夫人一行人离开,周老夫人笑问周海蓝:“怎么?刚才眼睛都要贴到你苏舟表哥身上去了?”


    周海蓝红了脸:“祖母,海蓝只是钦佩苏舟表哥。”


    周老夫人瞧了她好半晌,点头:“马上要及笄的姑娘了,有些心思也是正常,何况你苏舟表哥生的俊俏极了。”


    “祖母!”周海蓝喊道。


    等小辈们都离开,周老夫人才有些担忧对周老大人道:“舟儿确实是出息,只是这么小的年纪,任这么高的职位,会不会太辛苦?”


    “不会,中郎将而已,品级虽高,不过就是统禁卫军,平日没什么事情的。”周老大人安慰道。


    苏府慈安堂里,苏老夫人把沐雯叫到身边:“雯儿,这是你周家外祖父外祖母给的,这是你周家舅舅和舅母给的见面礼……”


    沐雯抱着整盒漂亮首饰:“祖母?”


    “哎,”苏老夫人笑着应声:“你大哥哥回来了,祖母高兴,但祖母依旧疼你,今日去周府,可寻到如意郎君了?没有不要紧,你周家舅舅认可了你,不怕寻不到人家,再过十日是你十三岁生辰,就当是给你的生辰礼……”


    沐雯听着苏老夫人的喋喋不休,觉得自己好像确实是占了苏沐雯大大的便宜,一时竟有些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