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毕业，伯纳和埃米莉牵头，计划来场毕业旅行，热情询问其他人的意见。奥雅无可无不可地应了，郑曦翻了翻日程表，也欣然答应。


    埃米莉：“太好了，你同意的话，我就不用再去问王子了。”


    伯纳一脸牙疼的表情。


    曾经的他是不懂这些弯弯绕绕的，但某人非要天天在他面前炫耀，导致他现在已经能秒懂了。


    毕业旅行计划全票通过，埃米莉高高兴兴地去订票了。郑曦准备加入，和她一起筹备计划和分担费用，却被埃米莉拦住了。


    郑曦茫然地看着她：“我不能看吗？”


    埃米莉握着手机，紧张地说：“不能——不，能看，但——”


    郑曦：“？”


    旁观的奥雅忽然笑了下，看明白似的，解围道：“在回谁的消息吧，所以暂时不方便分享手机屏幕。”


    埃米莉立刻点头：“对对对，就是这样！”


    郑曦还是觉得有点奇怪：“那你直说就好了呀。”


    埃米莉有些僵硬地点了点头：“……嗯，刚刚太紧张，脑子宕机了。”


    好在郑曦没有追问。


    埃米莉偷偷松了口气，给王子发了个ok手势。


    第一步，搞定。


    --


    埃米莉定下的游玩地点在欧国偏北方的一座城市。郑曦兴致勃勃地上网查了它的资料，发现在它附近还有一个很著名的跳伞基地。


    她立刻兴致勃勃把相关资料转发在群里。


    【勤劳致富：[链接]】


    【勤劳致富：要不要一起去玩？】


    伯纳第一个回应。


    【赛车好迷人：当然！我已经在看票了】


    【赛车好迷人：@谁看到我空闲时间了，埃米莉，你怎么都不说这里还有个跳伞基地？还是我自己发现的】


    埃米莉没有回复，奥雅先出声了。


    【平心静气：反正结果都一样。】


    埃米莉其实看见群消息了，但她没心情回，她还在私聊王子。


    【谁看到我空闲时间了：怎么办怎么办，被提前发现了】


    【谁看到我空闲时间了：要想办法拖延吗？】


    本来准备旅行快结束的时候再提的，没想到被提前发现了，还这么直接地在群里提了出来。


    并且因为是当事人直接提的，她甚至不能撤回消息装作无事发生。


    埃米莉十分头秃。


    王子回得很快：【不用。】


    很快，埃米莉就看见王子也在群聊冒了泡。


    【实干兴家：嗯，一起去】


    埃米莉放下了心，看来王子那边应该已经准备好了。


    那接下来就是安静的等待了。


    ……


    跳伞的那天天气很明媚，灿烂的阳光从高处洒落，天地都被笼罩在热烈的光束中，细小的尘埃在空气中漂浮，像暖融融的绒毛。


    郑曦穿戴好装备，深吸了一口气。


    亚历克斯在旁边关切地看着她，用力握了握她的手。


    郑曦再次检查了一遍装备，对他笑了笑：“别担心。”


    埃米莉和伯纳隔着一段距离看着这一幕，小声地交头接耳。


    埃米莉：“和你说的，都记住了吧？”


    伯纳：“记住了记住了，你什么时候这么啰嗦了。”


    埃米莉：“还不是怕你掉链子，这可是一生一次的重要场合！”


    伯纳：“我知道，昨晚我还在对着镜子排练呢，你就放一百个心吧。”


    埃米莉：“……倒也不用对着镜子排练。”


    另一边，郑曦终于做好了心理建设。


    她松开了亚历克斯的手，眼神慢慢变得坚定，纵身一跃，投入了那束笼罩天地的灿烂阳光中。


    风声在耳边鼓噪，急速下坠的失重感刺激着感官，心脏在胸腔中跳得越来越快，头脑紧张到近乎空白，只有眼前的景象是鲜明的。


    在真实的景象中，紧张的心情慢慢得到平复，初期的急速坠落结束后，剩下的便是相对平稳的降落。


    然而就在这时，她听见了什么逼近的声音。


    郑曦心中慌了一瞬，以为是某种猛禽正在迫近，扭头的瞬间已经在思考该怎么躲开，却没想到正向她靠近的是一个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人。


    阳光般的短发，森林般的眼眸，雕像般的面容，这张脸，这个人，看到的瞬间，她的脑子会比眼睛先认出来。


    ——是亚历克斯。


    他如鹰般滑近，在两人即将落到地面时，不知用了什么方法，先郑曦一步落到地面上，刹那间，地面颤动了下，如融化的冰面一般，翠绿的草坪展开，露出下面一片粉红的蔷薇花海。


    她足足愣了五秒，才反应过来，原来刚刚视野中见到的草地是人为构造的假象，其实它只是铺在地面上掩盖视线的一种手段。


    现在，如同任务完成，这片草坪功成身退，离开这里，露出它想隐藏的惊喜——那片盛开的、正随着微风摇曳的金粉花海。


    花朵本身是渐变的粉，但在阳光的晕染下，竟也染上一丝迷人的金。


    用肉眼去看，这抹金就像是漫画里才会出现的高光。


    双脚终于踩到了地面，小腿旁都是亲昵蹭着她的蔷薇。


    手忽然被拉住了，一股熟悉的力道牵扯着她。郑曦不受控地踉跄一下，原以为要摔在地上了，却有人用自己接住了她。


    无人机在高空拍摄，奥雅、埃米莉和伯纳也降落在地，正在朝这边跑来。


    郑曦心中一跳，望着近在咫尺的那双绿眸，心中隐隐有了猜测。


    眼前出现一只展开的精美戒指盒，红色的绒布间，静静躺着两枚做工精美的戒指。


    温和的声音穿过空气，穿过血肉，穿过骨骼，点在最敏感的那瓣心尖上。


    “曦曦，你愿意嫁给我吗？”


    “成为我的妻子，我的王妃，我的王后。”


    “我永久的爱人。”


    “你在我身边时，爱才有了具体的模样。你是爱的意义。”


    “我想问一问——我可以成为你的意义吗？”


    郑曦凝望着这双眼睛，像是触及了这份真心。


    唇瓣不自觉地弯起，她忽然起身，用半跪的姿势拉住亚历克斯的手，用力一拉——像往常一样，他对她从来不设防，就算她没用什么力气，他也会很自然地顺着她的力道起身。


    郑曦站直，把亚历克斯也拉起来，面对面站着，这才郑重地点头，笑着望着他。


    “我愿意嫁给你——以平等伴侣的身份。”


    不需要区分上下，只是最自然的平等。


    正如他爱着她那样，她也在爱他。


    平等地相爱，平等的相爱。


    周边立刻响起喷彩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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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声音。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连续八声同时响起，让郑曦吓了一大跳。


    她转头看去，见到埃米莉、奥雅、伯纳一手拿着一个礼花筒，正满脸笑容地看着这边。


    甚至，还有凯瑟琳。


    凯瑟琳竟然也来了，站在埃米莉旁边，手里也拿着两个礼花筒，笑意盈然地看着她。


    四个人一起对着天放礼花，对着她和亚历克斯高高兴兴地大喊：“你们的幸福，我们也看见了！我们都记住了！”


    “要一直这样幸福下去！要永远幸福啊！！”


    郑曦怔住了，直到手被握住。


    “我想，你应该会愿意接受朋友们的祝福。”亚历克斯含笑看着她。


    空中的无人机还在正常运转，把拍摄的画面进行实时转播。


    遥远的异国他乡，卡罗尔看着手机上被特意发送的实况转播，静默着一动不动。


    良久，他才发送。


    “祝幸福。”


    他想，他还是没办法打出“百年好合”、“永结同心”这种话。


    但他的确是真心希望她能一直幸福下去的。


    就这样一直幸福下去吧，不要给我有机可乘的机会。


    这样……也很好。


    礼花在空中盛开，而后又和着无人机洒下的花瓣纷纷扬扬地拥向大地。


    在清甜的花香，暖融的阳光中，朋友们开怀的笑声中，亚历克斯终于牵住了郑曦的手，与她十指相扣。


    多年前，在第一次一起吃饺子时的遗憾也终于得到了圆满。


    他终于可以在笑声中光明正大地与她手牵手了。


    放完礼花，奥雅等人又用手打着节拍，用笑容和歌声填满此刻的时光。


    亚历克斯小心翼翼地为郑曦戴上戒指，然后乖巧等着郑曦也为自己戴上戒指。


    戒托上的钻石在阳光下流光溢彩，郑曦好奇地转着看来看去，看见中间有个爱心，从材质上来看……像是用头发做的？金和黑纠缠在一起，亲密到似乎原本就是一体。


    她看向亚历克斯，问：“这是？”


    亚历克斯的脸庞有些红，他轻咳一声，低声说：“嗯，是我们的头发。”


    他悄悄收集了两个人的头发，缠成爱心，让工匠放进了钻石里。因为听说在华国的习俗里，有“结发永同心，恩爱两不疑”的说法，他喜欢这个古老的祝福。


    郑曦若有所思，想转动戒指细看，却觉得戒托内侧似乎有些凹凸不平。


    难道是刚刚戴上的时候不小心卡住什么了吗？还是……其实是戒指内侧刻字了？


    郑曦好奇地转下戒指，低头，看到了内侧刻着的一行小字：亚历克斯·费约永远热爱郑曦。


    甚至还是模仿的他的字迹。


    ……果然是熟悉的风格，亚历克斯总是会用各种奇妙的创意填满细节。


    郑曦拉起亚历克斯的手，心想他的戒指应该也刻了字？那应该是“郑曦永远热爱亚历克斯·费约”这种吧。


    不过虽然能猜到刻了什么，但还是想看看——


    看清那行字的瞬间，郑曦愣住了。


    先前产生的所有想法在此刻消失了，只有视野中的那行字依然清晰，清晰到像一个亘久不变的承诺，也是他一直在做的事。


    戒指里面刻的是:


    郑曦永远被亚历克斯·费约所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