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直在酒吧里待到深更半夜。一来二去，两人都有些醉了。


    苏阔玉道：“把你送回去我再回家天都要亮了。要不干脆找个酒店凑合一晚？”


    谢扬喉结滚了滚，道：“都行。”


    出了巷子就有一家连锁商务酒店，办理入住手续的时候，苏阔玉眼睛都对不上焦了。还是谢扬清醒一点，付了钱，拿了房卡。


    两人就这么互相搀扶着，走向电梯。


    按了个“9”，谢扬一手搭在苏阔玉肩膀上，一手扶着他的腰将他带进电梯。电梯半天没个动静，谢扬这才意识到自己忘了刷房卡了。


    电梯缓慢上升期间，苏阔玉的脑袋已经垂了下来，垂到谢扬的肩膀上。谢扬抿了抿唇，尽量将人抱紧了些。


    电梯很快到达9楼。谢扬抱着人，艰难地找到相应的房间，刷卡，进门。


    苏阔玉还没完全睡着，迷迷糊糊地被谢扬带着上了床，一头栽了上去。


    谢扬气息微喘，忍着倦意将门关上，上锁。


    回到床边时，苏阔玉已经面朝下睡着了。


    谢扬发现他这人睡觉姿势永远都是面朝下，于是执着地将人翻了过来。


    看着这男人温和无害的睡颜，谢扬意识到，他不知不觉，已经深陷其中了。


    第二天，苏阔玉干脆睡到了中午。照例被连续几通催命的电话吵醒，苏阔玉手摸索着找手机，紧接着一只手替他将手机递了过来。起初没什么，反应过来之后苏阔玉吓了一跳：“谁啊！”


    他昨晚虽然喝断片了，但他没记得叫过人啊。


    他狐疑地掀开被子，入眼的却是谢扬紧闭的双眼。


    这小孩儿显然是醉得不轻，纵使苏阔玉动静那么大，现在依然闭着眼睛睡得很沉。


    看见他，苏阔玉昨晚的记忆才丝丝缕缕地钻入他的脑子。


    他跟谢扬，昨晚其实都喝高了。两人借着酒精，干了很多平时不会干的事儿，也说了很多平时不会说的话。苏阔玉了解谢扬，这小孩儿天塌下来性子都是稳的，能做出主动吻他这种事儿来，定然是醉了。


    苏阔玉觉得有必要等他清醒之后，再拿昨晚这事儿逗逗他。


    为了不吵醒他，苏阔玉拿着手机，去浴室里接电话。休息了一个上午，他的精神恢复一些了，工作上的事处理起来算是得心应手。他让杜哲帮他理清接下来的工作安排，随后道：“这周给我安排两天，我要再飞一次衡港。”


    他嘴上说这衡港这单生意算是彻底黄了，可是他内心深处觉得还可以再拯救一下。只要在上面查下来之前拿到该地段的开发书，那就不算前功尽弃。


    当初找人是徐子时负责的，苏阔玉从来不怀疑徐子时，所以尽管那两人看上去面生，话里话外也有些露怯，苏阔玉都没有过问。这一次，他要亲自去找衡港那边的领导谈。


    哪怕再花一笔钱去疏通，都不亏。


    他打电话时，没有意识到身后有个人走了进来。


    等他反应过来，谢扬温热的手已经环住了他的腰，整个身子贴了上来：“你在干什么？”


    他这举动让苏阔玉惊了一下，手机差点掉进洗脸池里：“你怎么起来了？”


    谢扬揉了揉眼睛，宿醉让他到现在脑子还不清醒，整个人昏昏沉沉的：“起来学车。”


    苏阔玉忙不迭摁掉电话，有点儿好笑地看着他：“都快吃午饭了你才起来学车？”


    谢扬滞了一下，道：“我以为才八点。”


    他很少一觉睡到中午的，不过昨晚他俩睡得实在太晚了，尤其是谢扬，天快亮了才躺下，睡到中午也不奇怪。


    苏阔玉见他好像还不清醒，问道：“你变性了？你不是挺讨厌我么？怎么一大早黏我这么紧？酒还没醒？”


    他一下子问了太多的问题，谢扬反应慢了半拍，一时不知道回答哪一个。他只好挑了最后一个问题回答：“好像还有点晕。”


    他后半夜觉得酒劲上来了，晕得不行，只好去厕所吐了，吐完冲了个澡洗漱了一番才入睡。可是现在，他还是觉得胃里还残存着酒精。


    不停地翻搅着。


    苏阔玉好笑地拍了拍他的脸：“小谢，你这样不行啊，还得再历练。”


    谢扬的脑袋无力地埋在苏阔玉的脖子里，苏阔玉的话断断续续地进入他的脑子，凑不成一句完整的话。他张了张嘴，道：“哥，我才多大，我挺行的。”


    苏阔玉：“……”


    苏阔玉听后心里很不是滋味。一大早上，他被一个比他小了将近十岁的毛头小子给内涵了。


    这样可不行，一生要强的苏阔玉暗暗将健身安排进日程。


    由于临时安排了衡港之行，他的工作安排变得紧凑起来，还有一系列准备工作要做，所以苏阔玉洗漱之后，就要去公司。


    但是谢扬还在睡觉，苏阔玉不放心他：“你要不跟我一块儿去公司睡？我办公室有单独的休息室。你一个人在这儿万一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我顾不上你。”


    谢扬朦朦胧胧，听话地点点头。


    苏阔玉带他退了房，在附近找了家早餐店吃了点儿东西。


    谢扬没什么精神，也没什么食欲，只觉得困。


    但是他不想浪费，还是逼自己吃了点儿。


    事实证明有温热的东西垫着，要好得多。谢扬坐上苏阔玉的车后，虽然困，但胃已经不那么难受了。


    苏阔玉很快就将车开到盛世。


    这还是谢扬头一回来盛世总部。虽然他在Y城这些年多次见过它，可是近距离一看，还是觉得震撼。


    这里，就像是睥睨天下的商业帝国。


    苏阔玉带着他往公司里走，一路上从保安到前台到路过的白领们都跟他打招呼：“苏总好。”


    苏阔玉人模狗样地朝他们笑了笑：“你们好。”


    随即拽着谢扬的胳膊进了电梯。


    他的办公室在9楼，属于这栋楼的中间楼层，视野最好。


    苏阔玉一进办公室，就看见杜哲守在他办公桌旁，抱了一堆文件。


    看见这些文件苏阔玉就头大，皱眉道：“又要签字？”


    杜哲“嗯”了一声，却好奇地把目光落在苏阔玉身后的谢扬身上，似乎是在好奇这人怎么过来了。


    杜哲记得之前在衡港的时候，俩人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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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系谈不上多坏，但也绝对谈不上多好。没想到几天一过，还能看见两人同进办公室。


    也是稀奇。


    苏阔玉顺着他的目光才想起身后还跟着谢扬，于是冲杜哲道：“对了，把我休息室收拾出来。让他睡会儿。”


    杜哲道了一声：“好。”


    苏阔玉说完就坐下处理文件，让谢扬自己随便找个沙发坐着休息。


    谢扬挑了个离他最近的位置坐了下来，安静地看苏阔玉处理工作。


    看了一会儿，谢扬还是觉得困，但他不想在苏阔玉工作的时候睡觉，于是就把眼睛抬起来，环顾四周。苏阔玉的办公室很大，而且一看就是找设计师精心设计过的，整个空间呈现不规则的形状，不仅视觉上扩大了一倍，还极佳地呈现出最好的视野。


    “收拾好了。”杜哲道。


    “嗯。”苏阔玉眼都没抬，道，“这两份文件拿给小丁让她再审审，其他我都签好字了。”


    杜哲接过文件，说：“下午三点还要和顶峰那边派来的律师交涉，苏总你别忘了。”


    “知道了，”苏阔玉揉了揉眉心，摘下眼镜，“你出去吧，他们来了再叫我。”


    杜哲走后，苏阔玉起身，冲谢扬道：“走，去休息室睡会儿。”


    谢扬乖乖站了起来。


    休息室不大，十几平的样子，四周都装了隔音材料。而且不透光，门一关跟晚上一样。谢扬看见好大一张床，简直比他自己的床还要大。


    他不由地用怀疑地目光看向苏阔玉：“你自己午休用得着这么大一张床么？”


    苏阔玉见状立刻解释道：“当初设计的时候留的休息室，可后来我一直要往外跑，所以休息室是搁置的，你别乱想啊。”


    不然他刚才也不会让杜哲把它收拾出来。


    谢扬听后放下目光。感觉心里好受了点儿。


    苏阔玉也没怎么休息好，这会儿想睡一个小时。他挨着谢扬躺了下来，这才意识到，两人现在都是清醒的状态。


    苏阔玉忍不住瞥了一眼规规整整躺在旁边的谢扬。


    如果说昨夜的吻完全是因为酒精在作祟，那现在清醒的谢扬，又会是什么反应呢？


    想到这儿，他忍不住往谢扬那边移了移，再移了移。


    身边的人感受到他的动作，但是，没有反应。似乎是默认了他的靠近。


    苏阔玉强忍着做贼心虚，将人搂在怀里。


    妈的，苏阔玉心里骂自己不争气，纵横情场这么多年了到头来在这里玩纯情。抱一下都紧张得跟什么似的。


    谢扬显然也很紧张。


    昨天一系列冲动的行为今天想来格外尴尬。他清楚地记得自己是如何舔舐着苏阔玉的脖颈和锁骨，并在上面成功留下数个吻痕的。


    就像一只充满野性的狼，在宣誓自己的领地。


    但是现在，梦醒了。谢扬意识到，苏阔玉不是他的。他无法占有。


    可是，被苏阔玉抱住的时候，他没有拒绝。


    两人就这么闭着眼，安静地躺着。


    如果不是两人的耳根都红透了的话，任何人都会相信他们早已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