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花未谢
作品:《今天也要努力种田!》 昨夜春雨来了又走,忽然又短暂,今日风和日丽,又是一个晴天。
柳易清坐在院子中的小竹亭里,颇为懒散地,来躲避这过分灿烂的阳光。
竹椅吱呀,手中方才还被爱不释手的游记此刻被人放在了一旁。
石桌上的茶水早已由温变凉,柳易清拿起茶杯轻呷了一口,转移的视线自然就投到了,院子里的另一个人。
只一看,他就忍不住叹气。
托着粉腮的少女坐在,院子里原本用来托花的小矮凳上,此刻她黑而圆的眼眸正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们几天前一起种下的那棵桃花树。
那张绷得紧紧的小脸上,竟还能窥得到几分,不知从何而来的严肃……
已经盯了这么多天了,她到底在看什么?柳易清颇为疑惑地想着。
可问她也是一副支支吾吾的眼神躲闪的心虚样子。
好像她真的对那棵“可怜”的小桃树,做了什么一样……
但这也并不是不可能的,他想。
柳易清摇摇头,最终还是缓缓收回了视线。
苍白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又从石桌上,拿起了那本书籍。
过度使用的眼睛睁得都有些酸痛,白秋眨眨眼,总算感觉瞪得干燥的眼睛,又重新湿润了起来。
眼前这棵有她手腕粗细的小桃树,此时显然还没有像外面那些老树一样,表皮皲皱,且枝杈歪歪扭扭。
不过几天,生长期的小树,原本蔫蔫的细叶就已经挺直,一小片绿荫被它笼了起来。
小桃花树向上窜了许多,而且据她目测,它绝对又长粗了零点一毫米!!
跟其他的小树都不一样,明显看得出来,它就是比它们长得都快。
但当时帮他们的采买那人还推测说,说这棵小树大概还得适应一段时间,才能好好生长。
所以其中要是说没有自己异能的原因,那根本就是不可能。
连续几天都在观察,生怕自己跟柳易清,一起种的第一棵小树出什么问题的白秋,十分肯定的想着。
那么现在几乎就可以断定了,她的异能不像前几天自己担心的那样,会对生长期的植物有影响,甚至还是负面影响。
想到这,白秋默默松了口气。
这几天里她也并不是只盯着这个。
院子里小角落里堆着的,一毛不发的小花盆,就是最好的证明。
这几个小花盆,在她期待的目光下,在柳易清偶尔投来的探究视线里,里面被她埋进去的良好种子,还是一个都没有发出芽……
白秋:……
想到这她不禁叹了一口气,但也正因如此,也让她慢慢明白了自己异能的大概情况。
从前基地里,初觉醒的异能者,都会被老练的前辈带着学习,但现在她也只能自己摸索。
不过她也并不讨厌这样,一点点抽丝剥茧的感觉就是了。
饱满优良的种子大概不太能承受得住,自己从外部注入的,过多的强烈生命力,反而是那些坏种,修复了它们后,这部分能量显然还有残余。
而正是这些残余的部分,就足够让它们生长得很好了。
白秋抬起眼,又想起了眼前的桃树,刚送过来的时候看着还有些蔫吧,关二娘也说这东西看着是比一般的桃树大点,实则却是不好成活。
不过自己当时用的异能也不少……
只能说是误打误撞吧,她颇为庆幸地想着。
不过至少,白秋现在也能确定,自己控制着量地对不同植物使用异能,大概也能在很大程度上,促进它们的生长。
撑着头的胳膊被放了下来,原本老老实实坐在矮凳上的少女眼睛一亮,就开始了自己鬼鬼祟祟的行动。
她转头,仿佛十分不经意地,向后瞥了一眼。
修长的手指又翻过了一面微黄的纸页。
余光扫过不远处正“专心致志”看书的人,白秋显而易见地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上次买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书,显然还是非常有用的。
纤细的手掌伸了出来,白皙指尖慢慢触及到了,被晒得温热的薄薄树皮。
白秋轻轻闭上眼,聚精会神地感受着体内异能的涌动,随后十分精妙地掌握着分寸,控制着让它涌出指尖。
不同于从前自己力量系异能的横冲直撞,植物系异能显然温和的多。
使用它的时候,她自己也仿佛感受到了一股淡淡的暖意。
但是后背,怎么突然感觉凉凉的……
一道长长的阴影不知何时已经盖住了她的半个身子,随之而来的,还有柳易清幽幽的问话:
“在做什么?”
从手心里涌出的微弱光点,在如此明亮的天光里显然并不显眼,甚至说得上是根本就无法看清。
何况在听到声音的一瞬间,她就下意识地暂停了动作,迅速收回了手。
但她还是心虚。
“!”
像是从前在基地培育院里偷偷干坏事,然后被严厉的教师发现。
“没…没干什么。”白秋缩了缩脖子,眼睛闪烁,很明显的不敢对上他的视线。
柳易清淡笑着,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但还是悄然眯了眯眼。
——
距离上次她跟柳易清一起种下的那片不会发芽的田,已经很久了。
小菜地里的种子几乎都已经腐烂,变成养分散在地里,此时就算是她的异能,显然也并没有什么用了。
所以上次她跟柳易清一同又去买的种子,还是非常有用的。
今日趁着昨晚又下了小雨,土地还很湿润,白秋就非常迅速地,将小菜地又播种了一遍。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一片有他们房子一半长的菜地里,白秋眯着眼数了数,白菜、番茄、辣椒……甚至角落里,还有一小片甜瓜。
白秋直起腰,非常有成就感地,用眼睛巡视着自己的这片“领土”。
偏僻的小村落里,并不太为生计发愁的两人,虽是日日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但亏得两人效率高,磨磨蹭蹭地,也干成了不少事。
不过今天,他们显然没有太多需要忙碌的东西。
收拾好了外面的菜地,白秋理所应当地,就应该拿着工具回家。
然后躺在柳易清的竹椅上,摇摇晃晃地打个小盹,或者去“视察”一下厨房,猜测一下今晚他会给自己做什么好吃的……
但……
美丽的想象到此结束,锄头被轻轻放在门口,白秋悄悄从敞开的院门旁,偷偷地探出了半个脑袋。
明明是她一直住着的家,可此时她却像一个不速之客一样,“狗狗祟祟”地趴在门口,十分小心地观察着里面的动静。
而她眼中的重点观察对象,此刻还在院子里。
上午还爱不释手的书册早已被他自己放到了一边,青年漆黑如墨的眸子没有聚焦地向前望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过显然,此时自己要进去,必然要惊动他的。
从前屏息凝神的蹲守,是为了对凶残的变异种一击必杀,现在她聚精会神,是为了找准时机,从院子里迅速跑到自己的屋里。
这巨大的变化,也是让白秋颇为多愁善感地,无声叹了口气。
但她也不想这么做的。
只是刚才,柳易清看似含笑地温声问她,但那神情,不知是否是因为自己心里有鬼,白秋总觉得,有种皮笑肉不笑的意味。
让她莫名背后发凉……
所以当时她脑袋一抽,说自己要去外面菜地忙,就扛着锄头,一溜烟地跑出去了。
那时依稀还能听见自己身后,柳易清的一声仿若无奈的短叹。
出来容易,可现在要进去,她总觉得尴尬。
而且,不管方才他是否真的看到了……
但她真的能一直瞒着他吗?况且,他真的一点都没怀疑过自己吗?
她抿抿唇,神情未免有些黯淡。
要是白秋真是只可怜小狗,怕是此刻耳朵都要耷拉下来了。
两种截然相反的声音,一直回响在她的耳边。
【为什么不能让他知道呢,他对你这么好,给你住给你吃,你担心他会害你吗?】
【可是万一,他觉得自己是怪物,是妖精呢,他会不会把自己赶走?自己的事,会不会有别人知道,这样他们是不是就要把自己烧死了?】
白秋的眉尖紧紧蹙着,虽然神思烦扰,但她还是老老实实地站在门口角落,不肯往里面挪动一步。
但院子里的人,显然不如她这般安分。
白秋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追着那道深色的身影。
今日他少见地穿了一件玄色的衣衫,有些沉重的黑色,倒衬得对她一向温和的人,莫名有些冷厉。
不过看着再庄严肃穆的人,来了这里,也要被动或者主动地,沉溺到这些乡野琐事中来。
将那日买的花苗花种都拿了出来,一一分好,各式各样的空的花盆也都从重叠中分开,由于从前不加关注,而死掉的花草,也都被挑了出来。
他显然又起了些闲情,决定把家中的“存货”都好好整理安置起来。
不过干到一半,柳易清忽地又拿起了井旁的水瓢,莫名其妙地,从角落开始,一个一个地浇起了这座小院里本来就有的花草。
他难道忘了吗,明明昨晚才下过小雨。
虽然下的不大,但是浇灌这些露天植物,也是绰绰有余的。
白秋弯了弯眼睛,对他明显随性而为的动作,蓦地觉得有些好笑。
她也忘了不知何时,自己已经从站立着的姿势,默默蹲了下来。
白秋的手肘支着膝盖,撑着头,默不作声地看着。
焦急纷乱的情绪,仿佛也都在他这看似心血来潮,却又有条不紊的动作间,被安抚了许多。
但所有的淡定和默不作声,都结束在了,白秋看到自己大开着的窗台上,那盆显眼异常的小植,明显吸引到了来人目光的时候。
凭借着自己极为优秀的眼力,她都已经看到了!那棵植物颤颤的、几欲摇晃的短短枝条!
白秋:!!!
所有的想法一瞬间都被清零,她的脑袋里此刻是全然的空白。
门口人忽然地站起,行动间仿佛都带起了风声,白秋眼睛睁大,慌不择路地急忙想上前去阻止。
可蹲在地上的不小一会,明显让她的腿都发了麻,还不太能使得上劲的腿趔趄两下,又非常不走运地绊上了被她放在了一旁的锄头……
不过也幸亏她身手矫捷,一阵突然响起的噼里啪啦后,白秋还是稳稳地站在了院子里。
四目相对。
白秋:……
柳易清:……
好想捂脸,白秋内心尖叫。
“还好吗?”柳易清明显顿了顿,开口问。
“没…没事。”白秋的手背到了身后,低着头,一副不想交流的样子。
但其实,她只是觉得好尴尬而已……
她低头不说话,柳易清也只能看得到,她毛茸茸脑袋上的黑色发旋。
心里略感无奈。
还有一丝的苦闷轻悔。
他那时也许并不该问她的。
两个都怀揣着秘密的人,或许装聋作哑默不作声才是最好的相处方法。
他默了默,长长的鸦色羽睫轻轻扇动。
他决定自己先退一步,最好是退到一个,不会让她觉得不自在的距离。
于是柳易清轻叹了一口气:“是累了吗?去屋里歇一会罢。”
她抬头小心翼翼地抬头瞧了他一眼,但看到他轻蹙着眉头投来的目光,很快就又有些惊慌地收回了视线。
她低着头讷讷开口:“……我不累……你不是要把这些都收拾出来吗,我想跟你一起……”
明明上一刻还说要自己偷偷溜进房间,可……被他主动一提,白秋又有些别扭地不想去了。
柳易清眉眼轻弯,笑了声开口:“那好,把院子里原来的这些,都先浇浇水怎么样?”
“好。”她点点头,没来得及多想什么,就自觉地跑去井旁,去拿另一个水瓢。
但……
白秋总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对了她刚才突然跑进来是为了什么呢?
脑里的想法千回百转,白秋的眼睛蓦地睁大。
她忽地转头。
但还是来不急了。
尽管内心已经阻止千百遍,但回头时,白秋还是恰好看到了……
正在给自己的小花盆浇水的柳易清,还有那棵活跃的,主动伸出枝条在小瓢里“牛饮”的小植物。
白秋:!!!
柳易清:……
也像是没想到白秋突然的动作,柳易清默了默,垂下的头仿佛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若无其事地将那几条过分活跃的枝条拂过了去。
白秋的第一反应自然是松了一口气,但在那慢慢的回想中,那股还未舒完的气,就立马被哽在了咽喉里。
那盆她总是忘记浇水的小植物,泥土却一直都是湿润的,而且他波澜不惊的样子,一看就知并不是今日,它才被发现。
他知道了。
他早已经就知道了。
就算是再迟钝的人,此刻也该明白这样的道理了。
可是他为什么从来没问过自己呢?她又不是……一定就不告诉他的……
而在他眼里,自己又会是怎样一个样子的呢?
柳易清看着眼前的少女,神情从原本的庆幸,到后来仿佛忽然明白了什么似得,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就黯淡了下来。
脑海里千回百转,但白秋最后的问题,还是回到了最初。
他为什么从来不过问自己,轻易地留下了一个背景成谜的陌生人,还总是对她这么好……
是因为,像收留了一个小宠物一样的不甚在意?
还是,因为喜欢戏耍着她的感觉?
莫名的委屈,和仿若被故意戏弄的羞恼感觉,一股脑地冲上了心头。
“你一直都知道的……是不是?”
白秋蓦然抬头,有些尖锐的质询,和故作凶狠的表情同时出现在了她的脸上。
柳易清一愣,并未预料到她突然地发难。
浓黑水墨般的眼眸轻闪,向来就事论事的人,此刻还是决定“装傻”。
“知道什么?”他轻轻蹙了蹙眉,一副不太理解的样子。
柳易清无意加深他们之间的矛盾,而且白秋之前也是一副并不想让他发现的样子。
所以他现在也只想缓和着,如她所愿,将今日露出的马脚,轻轻地盖过去。
但是,在场的另一个人显然已经钻进了牛角尖。
“你们救我的时候我还穿着奇怪的衣服……我……关于这里的很多东西,我都不知道……那天我写的东西你看到了对吗,那时候我在车上的胡言乱语你也听到了……那些被我种死的种子,还有我屋子里这盆你总你浇水的花……”
未经组织的话语,一股脑地被吐了出来,但当发生过的那么多事,一点点地被自己说出时,白秋才恍然醒悟,像今天这样熟练地掩饰,与他而言,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较真气恼的神情与语气,随着她最后一句话的尾音落下,而慢慢变得和缓,而又底气不足。
白秋低下头。
她有时候也觉得自己,被纵容得有些坏了……
明明他还什么都没说,而且他一直都对自己很好,可刚才自己还很激烈地指责他……
她垂着头,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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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是显而易见的伤心愧疚。
柳易清抿抿唇,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但他着实不想让她过分难过。
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向来明白这个道理的柳易清,也在日复一日莫名踌躇中,失去了解释了的最好时机。
但还不等他说什么,白秋就已经有了新的动作。
本来放在一旁的,明显不再有生机,且要被收拾收拾扔掉的不知名植物,被她拿了起来。
她唇角下压,黑圆,却又因为泛着水光而格外亮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的眼睛。
角落的的阴凉地里,从她手心里冒出来,随后慢慢涌进土盆的点点荧光,一时便格外显眼。
强烈又悲伤的表现欲,让白秋今日的“表演”,明显顺利了许多。
在柳易清略有诧异的神色间,那棵原本已经完全干枯了的小绿植,以一种极快的速度返黄、变绿,然后一片新叶冒了出来。
这是一盆小月季,亲眼看着这神奇一幕的柳易清,莫名想到。
但他的注意力,很快就回到了另一个人身上。
展示过后,那盆方才还被白秋捧在怀里的花盆,就被随手放在了一旁。
她的脸皱皱巴巴,自暴自弃般不再掩饰的动作,仿佛就是在说……
你看,这就是我的全部了,我已经什么都告诉你了……
他眸光轻闪。
但……
说实话,与他而言,这所有的一切,仿佛都只是生命接近尽头时的一场,充斥着琦思与愉悦的幻梦。
或许从前的自己是真的不在意,但慢慢地,他现在只是单纯的不想让她为难、纠结。
他心头一酸,蓦地有些心疼。
从前一点点的排斥的情绪都能把她吓跑,此刻她眼角泛红,神色是不用故作,就显而易见的可怜。
所以他应该做些什么呢,他想。
“很厉害。”
他忽然展眉一笑,仿佛她身上的异常,根本算不得是什么奇怪的东西。
白秋盯着地面的脑袋悄悄抬起,只一眼就撞上了他温和而包容的眼睛。
她被他的视线带着抬起头,就听见他含笑开口:
“那这些枯死的花草,可全都要麻烦你了。”
“一会要跟我一起,把我们家里的花花草草,都好好收拾一下吗?”
“……”
一小段的沉默后,他如愿地听见了她轻轻开口说“好”。
柳易清脸上的笑意加深,转身准备去屋子里,拿一会要用的东西,也为她留下空间和时间,让她自己好好消化掉,这些纷杂错乱的情绪。
薄薄的云层被风吹开,不知何时已经西斜了的落日变得更加的明亮。
依旧灿烂的光线跃过他的肩膀,在小院里投出了一道拉长了的阴影。
温暖柔软的身体,却突然从背后覆了上来。
柳易清的漆黑眼眸微微睁大,脸上一贯的笑意,此刻也消失了踪影。
微微泛着粉意的侧脸半露着,她眉眼低垂,但手臂却从后面紧紧搂着这副日益消瘦的身体。
“你就不怕……我是妖怪,专门来这就是为了吃掉你。”她闷闷开口,但随后又习惯性地补充道,“大头说,他最害怕的,就是半夜被林子里的妖怪抓到。”
背后少女声带轻微的震动,由于过近的距离,他的胸腔仿佛也跟着一起跳动了起来。
“我这一身病,除了你,谁会专门来吃我呢。”他轻轻说。
“况且……”
白秋好像听见了一声,来自头顶处,短暂又清浅的哼笑。
“你会吃掉我吗?”他低头问。
她侧过脑袋,把整张脸都埋进了他宽阔的后背。
“我才不会。”
更加沉闷的声音,从他的背后悄然响起。
因为知道她看不倒,柳易清勾起唇角,此刻的笑容分外明显。
手臂再一次微微收紧,白秋闭着眼睛抱着他,在熟悉的浅淡香气中,她又慢慢恢复了往日的活力,用着可怜的语气,对他说着强势的话:
“你以后……不许再把我赶走,也不许你告诉其他人,他们会把我给烧死的!”
“好,除了你我,别人谁也不会知道的。”他悄声承诺。
“那要是他们都来抓我呢?”
白秋倒是有些不依不饶了。
“我会拦着他们,然后把他们都赶走的。”他说。
“……知道了。”
她呼吸间淡淡的湿热,从肩胛下方蔓延开来,在她的絮絮叨叨的话语间,他今日新穿上的玄色衣衫,都浸/湿了一小片。
……
他说这是月季,不甚粗壮的枝蔓上,还带着尖锐且密集的硬刺。
他还说,要是它长大了,除了很冷的冬天,几乎每个季节,它都会开花。
白秋想着这些,眨了眨眼睛。
细白的指尖伸出,偷偷地在它能承受的范围内,又稍稍的加上了“几颗光点”。
“又在做什么?”
冷不丁的声音从背后响起,白秋手一抖,好险没把手里的东西害死。
“你怎么走路都没有声音,还总在我背后说话。”她抱怨道。
他都没有收敛脚步,明明是她一心只关注着自己手里的东西,此刻反而恶人先告状了。
柳易清无奈地笑。
方才的那番谈话,匆匆地开始,又莫名地结束了。
但她好像终于在今日卸下了那块,沉甸甸地揣在心中已久的巨石,从刚才跟他一起整理家中原有的,和他们新买的花草,一直到现在基本安置完,白秋都瞧着活跃开心极了。
看着她脸上的笑容,柳易清也不禁微笑起来。
刚才忙着撒种,种植,此刻彻底地把手洗干净后,白秋也终于找到了时机,开始满足起了自己的好奇心。
“这是什么?”她指着手边的另一个六方的花盆问。
“是栀子花,花白味香,结出的种子还能泡茶或调味。”
这株是他们自己新买的,盆里低矮植株深绿色的叶子,看着还是极为的生机勃勃。
白秋的眼睛一亮:“那它真好啊,这个呢?”
“这是君子兰,那个是茉莉和牡丹……门口洒的是凤仙花的种子……”
新的花草与生活气息,已经悄悄地充斥了在了,他们的小院子里了。
廊下院中,甚至是院外,都有绿色的小苗,或是还乖巧趴/伏在花盆里的低矮枝条。
不过它们还小,长成花团锦簇的样子,又需要多久呢?
他将自己突然冒出来的疑问缓缓压在了心底,眼神微闪,又不厌其烦地,继续对眼前什么都好奇的少女一一解释着。
柳易清呷了一口茶,忽然问一旁还在东看看西瞧瞧的白秋:
“你屋子里种的那个,是什么?”
“我不知道诶,那是别人送我的。”白秋拧了拧眉,但很快她就眼睛一亮地开口:“要不我们给它起个名字吧?”
末世里乱七八糟的植物多得很,很多都是他们随便取的名。
柳易清也纵着她:“好,你想叫什么?”
“嗯……叫‘小要’怎么样?”白秋有些期待地问。
他淡笑颔首,但又问:“那你的那头小马呢,不给它也起个名字吗?”
名字是牵绊,是束缚,过去的白秋从来没有尝试过给自己制造这些,但是现在,她心甘情愿地,用这些枷锁把自己约束。
“肯定要啊!它叫小枣怎么样?”
“为什么叫这个名字?”他方才就想问了。
“你看它不就是枣红色的吗?”
她撇撇嘴,像是他问出的这个问题,有多么不聪明似得。
柳易清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