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5.第 145 章

作品:《[原神]是博士!我没救了

    【女士】死了。


    我从来没想到过,在我漫长无极的人生中,将见证一位同样拥有无限生命的朋友的死亡。


    我从未想过,终有一日会听闻到【女士】的死讯。


    为什么会是【女士】?


    为什么,死的人会是【女士】?!


    此刻,或许稍稍地,我与目睹哲平死去的旅行者产生了一点共鸣。


    我凝视着旅行者手里递过来的白色信封,一时间竟然有些胆怯,不敢去伸手。


    我沉默了好一会儿,最终才接过那个信封,从封口打开,一支干瘪的樱花从信封里掉出来。


    轻飘飘的,用了制作植物样本的方式烘干保存,不过看得出来制作的人是新手,技艺不精,花瓣烘得过于干燥,轻薄易碎。


    信封里还有一张小纸片:


    “因论派的学生总喜欢的东西,文邹邹的,不过,听说你以前是因论派的学生,所以路过折了一支,觉得冒犯的话丢掉就好。”


    简单两句话只占领了整个纸片最上面的一点空间,下面还有大片的空白,笔墨未断,似乎是制造者还未完成就被临时叫走,也可能是暂且搁置,等想出要写的话后再动笔。


    我攥紧手里的信封。


    “是,那位雷电将军出的手吗?”


    “算,算是吧,等等,塔德纳,你要去干什么?”


    我无视派蒙焦急的喊声,愤怒和悲伤攫取我的理智,我越过旅行者。旅行者一把抓住我的手腕,用力地拉住我。


    “冷静点,塔德纳!先回答我你要去哪里?”


    “……自然是天守阁。”


    “去了天守阁,然后呢?”


    “然后……”我驻足下来。


    对啊,然后呢?


    质问雷神为何要杀死【女士】?答案不是已经很明显了吗,嚣张跋扈的反派在小说结尾潦草死去不是注定的结局吗?


    旅行者既已见到了雷神,又成功出现在这里,那就说明愚人众在稻妻的计谋已经完全被揭发了。


    若是换作任何一个人杀害了愚人众的执行官,都要面临严厉的谴责。可惜,偏偏对面是神明。


    一国的神明。


    即便毫无理由地杀死一人,也不会有任何人对神明的行为提出异议。


    更遑论,被杀死的还是一名作恶多端的愚人众执行官。【女士】的人际关系不太好,死时大抵连半句的惋惜都接受不到。


    就只能如此了吗?


    到头来,就算是最初便相识的朋友死去,我除了安慰自己接受事实也再别无他法了吗?


    巨大的悲伤宛如潮水一般席卷了我,我只能无力地在翻涌的潮水中一上一下地挣扎。


    我感到茫然,如同被突然敲碎了背上又厚又重的壳的蜗牛,不得已坦诚地面对这世界的风雨,既为空旷冰冷的世界而感到无所适从,也为己身感到迷茫。


    【女士】死了。


    【女士】怎么可能死呢?


    ……


    【女士】怎么可以死呢?


    我听到熟悉的声音呼唤我的名字。


    “塔德纳。”


    熟悉的,平静的,仿佛抛出的船锚,一下子稳住我激荡的心神。


    “旅……旅行者,那个人好像是……是绫人说过的……”


    旅行者语气凝重:“执行官第二席,【博士】……”


    多托雷站立在我身后的不远处,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


    他看着我,鸟嘴面具下唯一显露出来的嘴角带着一点向上的弧度。


    “似乎打扰到了你和朋友的寒暄。”多托雷淡淡地看了一眼旅行者和派蒙,轻轻地一瞥,又很快凝聚回我的身上。


    “我们该回去了,塔德纳。”


    我下意识地循着多托雷的方向迈出脚步。


    “塔德纳!”这是派蒙的声音。


    我迷茫地看了看多托雷,又转头看了看派蒙和旅行者,在两人的脸上看到担忧和警惕的神色,又看了看多托雷。


    “我……”


    “塔德纳,别过去!”旅行者抓住我的手腕。


    一只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多托雷不知道何时来到了我的身边。


    他低着头,我能注意到他的视线直勾勾地盯着我被拉住的手腕。


    “异邦的旅者,”多托雷笑着,笑声却没几分温度,“虽然这不是我们之间的第一次见面了,但你大概还不太了解我的行事风格。”


    “把手拿开,旅者。我不喜欢别的人触碰我的东西。”


    旅行者惊疑不定地紧盯着多托雷。她咬着牙,额头上布满了一层细密的汗。旅行者敏锐地察觉到面前之人的危险,那是她从未有过的、汗毛倒竖的惊悚。


    但是旅行者没有后退。


    少女金色的瞳孔迎上冰冷巡视的目光。


    “塔德纳不是什么‘东西’!”少女的声音铿锵。


    “呵,天真的想法。异邦的旅者,不要插足我们之间的事情。这是我的忠告,看在你的身份的份上。”


    “如果我偏要‘插足’进来呢?”


    多托雷:“……”


    多托雷的气压冷了下来:“看来我有必要提醒你一下,塔德纳是我的副官,我最亲近的从者。”


    “那又如何?难道塔德纳是你的副官就要被视作是一件‘东西’吗?塔德纳有自己的思想,也应该有自己的自由,他和你不一样!”


    “不一样?”


    多托雷嗤笑。


    “真是有意思。”多托雷拉长着自己的感叹:“那么,异邦的旅者,你又是在以什么样的身份来对我说出这样的话的呢?是什么导致你产生了一种错觉,认为你会比与塔德纳相识了五百年的我更了解塔德纳?”


    “你……”


    “呵。”多托雷满不在意地笑出来。在他看来,旅行者的“谴责”如此可笑,偏离事实,没有丝毫的意义。


    “塔德纳。”多托雷呼唤着。这一次,带上了一点不容违逆的强迫。


    我抬头。下一刻,被多托雷拽进怀里。旅行者不得已松开了我,那点还残余着温度的手腕被另一只手用力地捏在手心里。


    即使是隔着皮质手套,那力度也让我差点以为自己的手骨都要被捏碎。


    “疼……”我下意识地想要把手抽出来。


    旅行者警惕:“【博士】,放开塔德纳……你在干什么?!!!”


    多托雷抬起我的下颌,熟练地闯进我的口腔里。我的一声疼被多托雷的舌头压回了去,只能被动地接受多托雷突然的亲吻,身体比意识先一步地找到合适的姿态,柔软地倚靠在多托雷的怀里。


    这副身体讨好多托雷的本能压过了我内心的迷茫和悲伤,甚至让我短暂地忘记了旅行者和派蒙还在的事。


    我张着嘴,任由多托雷疯狂地攫取着,多托雷拦在腰间的手臂箍得很紧,像是恨不得把我压作一团血肉融进胸腔里。


    旅行者脸色大变。


    少女的脸上一瞬间闪过好几种颜色,白的黑的青的,最终凝聚成绯红的颜色。


    “你你你你你……你这个混蛋!玩弄塔德纳感情的渣男!”


    派蒙在一旁尖叫:“啊啊啊,旅行者,快蒙住我的眼睛啊!!!”


    “我也很想有人能够蒙住我的眼睛啊!谁来救救我?!!!”


    旅行者和派蒙落荒而逃了。


    或许连她们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没头没尾地逃跑,但是,发生在她们面前,被两人亲眼目睹的景象,若要她们自己形容,大概是比岩神在送仙典仪上当场复活并跳了一段游标卡尺舞还要惊悚的东西。


    塔德纳是愚人众执行官【博士】的副官。


    这一点她们早在从神里绫人那里知道【博士】的身份之后就一起得知了。


    但是,神里绫人也没告诉过旅行者,两个人之间的关系竟然是这样的啊?!


    旅行者想起方才看到的柔软的青年被危险的男人禁锢着,强硬地打开口腔,青年温和的、湖水一样的绿眸茫然且空洞地放大,明明是一幅还没反应过来的神色,但却也没有任何反抗地接受臣服。


    甚至于,旅行者感受到,在那个危险的执行官出现的一瞬间,塔德纳原本在听说【女士】之死后破损出来的巨洞似乎被什么东西填满了。


    仿若海面上飘摇不定的船只被投入海底的船锚定下。


    这怎么可能?那个危险的执行官明明是在强迫塔德纳,而且,【博士】是制造了邪眼的坏人,塔德纳却帮助过她很多次。这种情况下,塔德纳怎么可能真的是心甘情愿地与那个【博士】保持那种关系?


    旅行者惊疑不定地想着。


    旅行者的大脑飞速旋转。


    旅行者放弃了思考。


    ……


    有多托雷在的时候,在场的人若还有其他与我关系比较好的人的话,就会莫名变成雄竞现场,我或许早该认识到这点。


    但究竟是未来避开多托雷来和其他人见面呢,还是为了不然多托雷做一些奇怪的事情而减少与其他人接触的频率,我暂时没并没有这个闲心思考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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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接手了收殓【女士】尸骸的工作。


    尽管据天守阁的人说,当时【女士】在雷神的刀光下直接被劈成了粉末,一丝一毫都未曾剩下。


    我依然去了天守阁,不是质问稻妻的神明为何一定要杀死【女士】,这样的问题没有意义,对于神明而言,“杀死一个人”或许和“踩死一只蚂蚁”没有区别。


    我只是去凭吊,在【女士】死去的同一个空间静静站立。


    空气内的雷元素格外强烈,其中还夹杂着并不纯净的火系元素力。


    “真是难得。听说现在愚人众的人一听到要来天守阁,都吓得恨不得跳进海里立刻游回去至冬。没想到,最终来这里的人会是你。又见面了,运气不太好的副官先生。”


    八重神子悠悠地从大门走进来。


    “我还以为走进来的会是稻妻的神明。”


    八重神子轻笑:“哎呀,竟然对我的到来如此冷淡吗?不过,要是进来的是影的话,恐怕你今天可轻易出不了天守阁的门了。同意放你进来的事可还是我私自拍板决定的哦。”


    “听起来我的处境很危险的样子。”


    “哎呀呀,何出此言?现在,站在你身后的可是集美貌与智慧于一体的八重宫司大人,要多一点信任才对。”


    “那么,是为什么呢?”


    “什么为什么?”八重神子佯装不懂。


    我沉了沉声:“……为什么要帮我。”


    八重神子愣了一下。随即她笑起来,笑声里意味深远。


    “硬是要说的话,是因为有一个不得了的人请我帮忙了呢。无论如何也要让朋友了却一桩终身的遗恨。哼哼,现在,旅行者应该在街上陪影逛街吧。真好呢,无论如何都会在背后默默关注支持的朋友。副官先生觉得呢?”


    听到旅行者的名字时我慌张了一下,选择直接忽视了八重神子的问题。


    “……宫司大人和雷之神也是朋友?”我问道。


    “你对神明的不满都快要溢出来了哦。稍微在我这个神明眷属的面前收敛一点吧。”八重神子如是警告,单看语气,倒更像只是随口一说。


    我没有回答,冷漠地看着墙壁。


    不过好在八重神子根本不在意这点。她叹了口气,语气变得有些缱绻。


    “当然。我是影的朋友。不过,想要以此来套取我的同情心的话可是行不通的哦。无论如何,愚人众都对稻妻造成了不可挽回的损失和影响。神明的怒火之下,只是牺牲一名低席位的执行官,已经很合算了。”


    “合算?”我忍不住笑了一声。


    “你不赞同我的说法?”


    “不,当然不是。”我摇了摇头,“只是突然想到我的一个身体不好,还总是很仇视贵族的朋友说过,‘人与人的命是不等价的’。我以前找不到话来反驳,现在倒是有了。”


    “如果人的命是不等价的,执行官的命天生就要比其他人更有价值的话,为何在逝去的时候,同样如此潦草,如此短暂?最后,连半分的水花也没有留下。”


    我:“说起来,我倒是有一个问题,本来想着如果有机会能遇到雷之神的话,可以询问一下。现在,恐怕要拜托宫司大人替我解答了。”


    八重神子来了点兴趣,问我:“什么问题?”


    “对神明而言,‘杀死一个人’,与‘杀死一只蚂蚁’相比,有任何区别吗?”


    八重神子刚升起的兴趣一下子退的干干净净。


    “还真是可怕的问题啊。如果现在站在这里的不是我而是影的话,你说不定会死哦。”


    八重神子的语气里多了几分疏远,我听出来这位稻妻的宫司大人,雷之神的挚友,其实并不想解答我的这个问题。


    我转头,视线从空荡荡的墙壁上转移,与八重神子对上目光。


    这位眷属也正光明正大地打量着我,似乎是在思索我问出这个问题的目的。


    “……如果能死的话,对我而言说不定算是一件好事。”


    “真是可怕的话。听起来,你似乎更需要一个心理医生呢。需要我给你介绍一位吗?”


    “……不用了。宫司大人还没解答我的疑惑呢。”


    “别心急啊,副官先生。年龄虽然不小,但却是年轻人心态,容易害羞,喜欢着急呢。”


    八重神子像是在打趣一般说着。


    “这个问题,不如再还给副官先生好了。作为【博士】的副官,你觉得,‘杀死一个人’,和‘杀死一只蚂蚁’之间,有区别吗?”


    我张了张嘴,竟然哑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