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离了队伍，晚上的食物便有些简陋，只有热水泡的压缩饼干。


    秦凡吃得就更粗糙了，嘴里还含着压缩饼干，就急忙往嘴里灌水。


    他胸前和地上洒落一地的碎屑，都是他不小心掉下来的。


    秋朝皱了皱眉，一时间没了胃口。


    “早点休息吧。”墨白重新将防护服穿好，起身走进卧室。


    三人依旧是一人一个房间。


    秋朝轻轻应了一声，也丢下秦凡回自己的房间休息。


    秦凡咽下口中的食物，一点也不在意，在火前烤了一会儿，才拍拍裤腿去了最后一个的房间。


    “年轻人就是矫情。”走到秋朝卧室门口的时候，他低声咕哝了一句。


    声音不算小，墨白也听到了。


    今天赶路的时候，秦凡提议两人不洗澡，还说长期不洗澡，身上会产生一层防护层，可以极大避免污染物入侵。


    墨白当场拒绝，觉得防护服挺好的。


    客厅的火渐渐熄灭。


    就在这个时候，她突然收到队长姜维的消息。


    这条消息是昨天晚上发出的。荒芜区信号不好，直到现在才收到。


    “不要告诉别人你觉醒了异能。”


    墨白念着这句话，一时间有些难以入眠。


    队长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拥有异能是什么异类吗？


    可惜没有人给她解答，不知道过了多久，睡意渐渐袭来。


    “砰！”


    突如其来的声音惊醒了她，她猛地站起来，握着大砍刀打开门。


    只见一群黑色变异物悄然出现，它们体型巨大，数量众多，已经完全占领了客厅。


    “我的天呐，它们是什么时候出现的？”秦凡打开门，被这一幕吓了一大跳。


    墨白眉心一皱，看样子今晚是睡不成了。


    她拿着大砍刀冲进变异物群，每个变异物都有狗那么大，客厅里乌泱泱挤了几十来只。


    杀了半天，变异物丝毫不见少，还在源源不断出现。


    她瞥了眼秋朝的房间，动静这么大，他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知道这是什么变异物了。”秦凡大声说道，“这是变异黑蚁，它们一般成群出现。”


    墨白一边砍一边数，数了一百个，客厅还有几十个。


    慢慢的，她来到客厅中间，在这里终于发现了不对劲。这些变异黑蚁不是从外面进来的，而是刚刚变异的。


    客厅中央有很多正常大小的黑蚁，它们正在搬运地上的食物，整个过程很正常，然而下一秒，几只黑蚁突然变异。


    变异的速度很快，几乎赶上她杀的速度。


    “你在看什么？”秦凡挤了进来，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发现了地上的一群黑蚁，以及掉在地上的饼干碎屑。


    他挪开视线，尴尬地咳了一下，“那个，它们变异可不关我的事啊。”


    “先把正常黑蚁消灭掉，否则它们还会源源不断地产生变异黑蚁。”墨白沉着脸说。


    她一刀砍死几只刚变异的黑蚁，一只脚上前踩死一片正常黑蚁。


    但总有几只在她刚落脚的时候变异，这让她不得不分心对付它。


    “要不我们用火烧吧？”秦凡拿着枪靠了过来，开口提议道。


    墨白瞄了眼秋朝的房间，“火势太大，会引起巨灵研究所的注意。”


    “也是。”秦凡点了点头。


    两人加快手中的动作，经过一番苦干，变异黑蚁终于被消灭干净。


    墨白迈过变异黑蚁的尸体，大步走向紧闭的房间。


    还有一步之遥的时候，门从里面打开了。


    “你怎么了？”墨白问他。


    秋朝揉了揉太阳穴，神色疲倦地说道：“房间出现了几只变异黑蚁。”


    他看向客厅，哑声问：“你们没事儿吧？”


    “没事。”墨白的目光从他的脸转移到房间，地板上躺着五只变异黑蚁的尸体，伤口都是由匕首造成的。


    她顿了顿，问，“你的枪呢？”


    “不好意思，我忘了。”秋朝歉意一笑。


    “你又失控了。”秦凡抱着胸靠在墙上，“这些变异黑蚁都是才变异的。上百只变异黑蚁，有晶核的只有少数。”


    秋朝垂下眼帘，睫毛轻颤，他已经想不起他来这里是干什么的了。


    只知道体内的东西翻滚得厉害，血肉被破坏又被重组，刺骨的疼痛几乎让他说不出话来。


    然而他的脸色只是苍白了些，从外表根本看不出来内里伤成什么样子。


    “抱歉。”过了许久，他才吐两个字。


    墨白抓住他的手腕，他的手纤瘦苍白，以为是冰冷的，结果却像火一样滚烫。


    皮肤下的肌肉缓慢跳动，像沸腾的水一样跳动，一个泡一个泡地跳动，跳动此起彼伏，有东西迫不及待要跳出来。


    “你——”


    “我需要再休息会儿。”秋朝挣脱手，转身走进房间，关上门，打断了墨白想要说的话。


    墨白站在门外，思绪翻飞。


    直到秦凡咳了一声，她才动了一下，看着他，低声问：“他身上携带污染物这事儿，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半年前。”秦凡简洁地说。


    半年前正处于基地大清理，基地的污染物仿佛一夜之间全部消失。


    “我还有一个问题。”墨白抬脚向外面走去，“我们找个安静点的地方，谈谈吧。”


    秦凡默默跟上来，站在门口的台阶上，“你问吧，能说的，我一定说。”


    “你带着我们寻找巨灵研究所，真正的目的是什么？”墨白直白地问。


    从她的视线中可以看到秦凡身后成堆的变异黑蚁，有一半的变异黑蚁是他解决的，手段干脆利落，不愧是猎物组织的前队员。


    “你调查基地变异物，我一点也不好奇，但是你愿意带着随时失控的秋朝一同调查，我就有些不解了。”墨白看着他，“据我所知，你们之前并没有过交集。”


    秦凡深深吐出一口气，“我其实认识他很久了，那是十年前。”


    墨白一愣，十年前，秋朝才八岁。


    “那年我十八岁，刚从福利院出来，为了找口饭吃，去猎物组织中心应聘，没想到应聘上了。记得那是我第一次出任务，任务地点在梦城，那时候还不叫梦城，叫月城。”


    “月城出现了一只变异狗，中心派我前去猎杀。我就是在那里遇到了他，他站在院子中间，变异狗对着他呲牙咧嘴，他却丝毫不怕，搁那儿抓空气，我觉得好笑，就多看了几眼。”


    墨白默默地听着，这还是她第一次听秋朝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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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候的事儿。


    秦凡望着天空，继续说道：“我没想到有一天会被他救。我不记得那是第几次出任务，任务结束后，我感到冷和痛，开始出现幻觉，我知道我被污染了，我拿着枪准备自杀，他突然出现，伸手在我身上一抓，那些不适的症状突然消失了。”


    看得见污染物，还能空手抓污染物，这能力很强很实用，几乎没有人不眼馋。


    但是墨白知道，秋朝的能力不是天生的。


    “只是那以后，我再也没有见过他。”秦凡的语气开始变得低落，“直到半年前，基地的污染物全部消失，我才再次遇到他，那时候我才知道污染物消失全是他的功劳。”


    墨白替秋朝难过。


    十年了，竟然只有秦凡知道他的付出。现在，他还要一个人承受污染物附身的痛苦。


    “你可能不知道，消灭污染物是要付出代价的，而代价已经在他身上显现。他之所以能消灭污染物，是因为他父亲拿他做了实验，他身上的污染物也是他父亲故意放进去的。”秦凡咬牙切齿地说道，他不知道小恩人竟有这样悲惨的遭遇。


    “可恨的是，他还被埋在鼓里。”他几乎要指着天骂出来。


    墨白转头看向秋朝的房间，“所以你调查基地变异物事件，是因为秋朝？你想找到压制他体内污染物的药？”


    “是。”秦凡说，“他已经等不及了，所以我必须带着他去巨灵研究所，那里一定有他需要的药水。”


    墨白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她要是晚一点杀变异黑鱼，盐湖的巨灵研究所可能不会这么早转移。


    秦凡看出她的心思，哼了一声，道：“可惜那么好的机会都被你们黑鹰队毁了。”


    “抱歉，我会找到巨灵研究所的。”墨白歉意地说道。想到秋朝身上的污染物，她心中忧虑更甚。


    “就是你们这黑鹰队不行嘛。”秦凡见她退让，越说越来劲，“想当初，我当队长的时候，那可是……”


    “冒昧的问一句。”墨白突然开口问，打断了他的话，“请问你以前是哪个队的？”


    秦凡揉了揉鼻子，不自然地看向别处，“哈哈，那都是以前的事儿了。我们还是早点休息，明天早起赶路。”


    说着他走进客厅，绕开变异黑蚁，推开最后面的一扇门，快步进去把门拧紧。


    客厅里，变异黑蚁堆积如山，可惜时间不早，来不及换房子，今晚只好将就。


    墨白心事重重地踏上石梯。


    黑暗里，一条体型庞大的变异巨蛇突然爬过来，嘴巴大得能吞下两个人。


    墨白反应迅速，闪身退到大门口。


    巨蛇一击未中，尾巴竟绕过房屋，从后方发起攻击。


    墨白心情本来就不好，现在又出现一条变异巨蛇来打扰她休息，心情更添了几分烦躁。


    她握着大砍刀，开启精神干扰，变异巨蛇的尾巴直接摔在墙上，大脑袋也摇摇晃晃，几乎要掉在地上。


    就是这个时候！


    她借助墙壁一跃而上，一刀砍在变异巨蛇的七寸上。


    轰的一声。


    变异巨蛇倒在地上，一时间尘土飞扬，杂草飞溅。


    “我的天呐！”


    秦凡趴在变异黑蚁尸体上，震惊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黑鹰队的实力什么时候这么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