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白跟着秦凡东钻西蹿，终于到达一个偏僻的小镇。


    “位置就在这儿，也不知道我们赶不赶得上。”秦凡指着前方入口说道。


    “或许。”墨白从头上扯下一根绿藤扔在地上，又拍掉秋朝背上的枯叶，才进入了无人迹的小镇。


    小镇有许多成排的独栋别墅，外表看上去几乎一模一样。


    找了好一会儿，才确定巨灵研究所是哪一栋，就是他们眼前这栋更脏更乱的别墅。


    走进别墅，内里倒干净整洁，就是地上散落着许多空白纸张。


    别墅上下四层找遍了，却没有与变异物研究相关的东西。


    “正真的巨灵研究所，或许在地下。“墨白提醒道。


    早上那场战斗，不一定是阻止黑鹰队带走变异黑鱼，也可能是为盐湖市巨灵研究所转移拖延时间。


    过去这么长时间了，资料恐怕早已被转移了。


    “入口在这儿。”秋朝挪开金钟摆件，墙上露出一个按钮，按下按钮，墙壁朝两侧打开，里面露出一个电梯。


    “下去瞧瞧，转移时间太紧，可能会遗漏什么东西。”秦凡率先走进电梯。


    墨白和秋朝也紧跟着走进去，电梯一共有四层，全部是在地下。


    秦凡按下负一层，负一层光线很亮，显然走得急，连电源都没有关掉。


    这一层楼是数据分析层，没有变异物存在。


    每个研究室都很凌乱，显示屏、数据线到处摆放，墙上的巨大屏幕也被破坏了，留下长长的划痕。


    “数据被清空了，没有找到重要信息。”秋朝打开一台主机说道。


    “所有的研究数据都没有？”秦凡靠了过来。


    秋朝屏住呼吸，沉默地点头。


    味道过于刺鼻了。


    但秦凡一点都没有感觉到，反而更加靠近一步，将脑袋杵在主机上。


    “这都怪黑鹰队，不搞清楚就杀鱼，杀什么鱼吗？又不能吃。”秦凡哼了一声，不满地说道。


    眼看就要抓住巨灵研究所的秘密了，结果被黑鹰队横插一脚，一切都得重新来了。


    “去负二层看看。”墨白没理会，按下负二层按钮。


    负二层是研究层，研究室有很多玻璃器皿，有一些变异物的残肢还摆在研究台上。


    “这是变异蛞蝓的触角。”秦凡用镊子夹起一块灰白的软肉说道。


    墨白看了一眼，收回视线走进隔壁房间，几件白大褂被随意扔在地上，上面有几个明显的脚印。


    来晚了。


    早上直接来这里，说不定能赶上。


    靠墙的工作台上，放着几块碎肉和几瓶溶液，碎肉看着像人的肉，上面的肌肉还在微微跳动，旁边的溶液则写着生长药水。


    墨白敛下眼中的神色，走出房间，只看到秦凡一个人拿着一瓶生长药水看。


    她问：“秋朝呢？”


    “下去了。”秦凡头也不抬地说。


    “这一层只剩下一些不重要的研究项目，我下负三层看看。”墨白说着走进电梯。


    秦凡点点头，他对这些溶液很感兴趣。


    负三层关着一些变异物，其中还有一条变异黑鱼，只是这条变异黑鱼很小，只有盐湖那条的十分之一。


    墨白略过它，目光看向其它地方，却并没有看到秋朝的身影。


    她有些担心，转身去了负四层。


    负四层光线很暗很安静，看不出是做什么的。


    墨白拿出能源灯，走廊瞬间明亮起来，她谨慎的往前走去。


    “秋朝？”


    “秋朝，你在哪儿？”


    没人回应。


    看着空荡荡的走廊，她眉心拧成一股绳。


    在走廊角落，秋朝头痛欲裂，体内血肉翻涌，有什么东西想要破体而出。


    他掏出匕首，在手臂上划开一道口子，伤口以极快的速度愈合。


    “休想出来！”他咬牙切齿，额上汗如雨下。


    “秋朝！”


    有人在唤他。


    他知道是谁的声音，却不敢回应。


    他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模样，但是被污染的人类，面容总是可怖的。


    “秋朝！”


    有脚步在靠近。


    秋朝从地上爬起来，摇摇晃晃的从另一边离开。


    泪水从他的眼角滑落。


    不能让她看到他现在的模样。


    他离开没多久，墨白就找到了这里。


    角落有一滴血吸引了她的注意，这滴血还没有凝固，显然是刚刚滴落的。


    她猛地站起来，快速跑向电梯，那里刚传来机械启动的声音。


    “秋朝！”


    然而还是晚了，电梯门已经合上，楼层数在往上爬，最后在三楼停下。


    停了！


    墨白还没来得及高兴，电梯又启动了，负二楼，负一楼，最后在一楼停下。


    地下四层没有楼梯间，她只好疯狂的按电梯按钮。


    短短四层，时间好像放缓了一样，过了很久，电梯才下到四楼。


    她进入电梯，按下一楼，电梯却在负三楼停下。


    秦凡捂着眼睛，怒视道：“他打我！”


    “上来！”墨白喊他。


    见他幽怨地看着她，没有动的意思，她只好一把把他拉进来。


    电梯到达一楼，墨白飞快地冲出去，可秋朝早已经不知所终。


    别墅外面有很多脚印，分辨不出是从哪里离开的。找了许久，终于从一群脚印中发现了不同的脚印，这个脚印不稳，虚浮，与其他脚印方向不一致，是往东面走的。


    墨白一路向东跑，找到秋朝的时候，他神志不清地躺在地上，四周都是变异物的尸体。


    他的衣服被撕扯得凌乱不堪，苍白的脸上还残留着几道血迹，看起来非常狼狈。


    墨白快步上前，蹲下身子搂住他，声音里带着一丝急切：“秋朝，醒醒！”


    秋朝缓缓睁开眼睛，眼神迷离而脆弱。


    他看清墨白的脸，眼泪再次流下来，可怜巴巴地喊道：“姐姐，救我。”


    墨白担忧地握紧他的手，“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为什么突然离开？”


    秋朝抬起头，眼眶微微泛红，眼神迷离地望着她，嘴唇动了动，却什么都没有说。


    墨白的心跳忽然在这一刻变得有些快，她低下头，两人的距离近得几乎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这一瞬间，空气似乎凝固了。


    “他快成污染源了。”秦凡的声音突然从后面传来。


    墨白回过神来，扶着秋朝站起来，认真地说道：“他现在还没有被污染。”


    秦凡盯着变异物尸体不说话，这些都是因为他才变成变异物的。


    “我怎么在这儿？我不应该在巨灵研究所吗？”秋朝抬起头，疑惑地问道。


    墨白眉心一皱，秋朝的记忆又错乱了。


    空气一阵沉默，他摸着手腕，似乎明白了，不再继续追问。


    “巨灵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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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究所转移得很彻底。”秦凡望着天际说道，“没有人看到他们的悬浮车，他们很可能走的是陆路。”


    走空路被发现的风险很大，巨灵研究所可以先走陆路，再走空路，完美避开黑鹰队的巡查。


    可惜他们不知道是，黑鹰队根本不清楚盐湖巨灵研究所的事儿。


    “有方向吗？”墨白问。


    “你们俩先商量好，不要动不动搞消失，更不要动不动打人。”秦凡蹲在地上讽刺道。


    秋朝看了眼自己狼狈的样子，指着自己问：“我打人了？”


    “不是你还是谁。”秦凡嘀咕道，“真是不识好人心。”


    “抱歉。”秋朝眼里划过一丝苦闷。


    秦凡抬起头看了他一眼，扭捏道：“没事儿，下次情况不对，你跟我们说一声就行。”


    另一条道路上有很多车轮驶过的印子，这些印子压得很密集，是在短时间内重复压上去产生的。


    秦凡站起来，指着前方道：“方向就在前面咯，沿着这条路就能找到他们，但他们中途可能会改变行驶方向，或者更换运输工具。”


    “飞行摩托车的能源不够，我们先补充资源了再出发。”墨白平静地说。


    “速度得快点，要是天气变化，下起雨来，我们会彻底失去他们的踪迹。”秦凡挠了挠头皮说，头皮屑都被挠出来黏在头发上。


    想到以后这样的画面还会经常出现，墨白叹了一口气，起身返回巨灵研究所。


    他们运气很好，在研究所找到了几枚能源，另外还发现几箱食物。


    秦凡骑一辆飞行摩托车，车上带着食物和一些被遗弃的数据。


    墨白带着秋朝骑另一辆飞行摩托车。秋朝状态不稳定，她可不敢让他骑车。


    三人吃过午饭后，沿着道路向前出发。


    飞行摩托车飞的不高，这样可以减少被发现的风险。


    到了晚上，他们出了盐湖市的范围。


    “今晚就在这里休息吧。”秦凡将飞行摩托车停在一边，“不过我得提醒你们，别玩失踪那一套。”


    秋朝撇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墨白打开能源灯，好心地问秦凡：“你不穿防护服，确定没有问题吗？我记得巨灵研究所有几件防护服，你为什么不拿？”


    秦凡哼了几声，大步走进路边的房子，“我有物理防护层，不怕污染物。”


    墨白：“……你睡觉用瞪眼丸堵住鼻孔？”


    秦凡顿了顿，转身走过来，“算了，我还是穿上吧。”


    他接过墨白手里的防护服，发现大小刚好合适。


    看到他穿上防护服，墨白在心里点了点头，空气总算清新了几个度。


    秋朝提着食物从旁边走过，墨白看着他孤寂的背影，默默跟上。


    让秦凡穿上防护服，其实也是担心秋朝的能力不稳定，万一把污染物放进来，他们就被团灭了。


    “你们两个又不等我，给我点光啊，我看不见路了。”秦凡在后面大声喊道。


    墨白把亮度调高，空间顿时亮如白昼。


    下一秒，她又把亮度调低。


    “砰！”


    光源突然消失，秦凡一头撞在院子里的一棵大树上。


    “喂！你干什么？故意的是吧？”他大声质问道，语气十分不悦。


    “亮度太高了，我怕引起巨灵研究所的注意。”墨白真诚地说道。


    秦凡捂着额头，审视了她几秒，最后摆手道：“行吧，行吧，算你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