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的直播是系统7601的一次暗箱操作，却也成功地为闻殊的直播稳定了节奏。


    系统7601觉得这个头开得非常好，决定“大肆封赏”自家主播。


    【系统提示：本次福袋分为三次直播，积分分别为97，82，100，最后获得商城可用积分取平均值93。


    以下是完成本次直播任务的奖励：额外商城积分20、明朝舆图*1】


    闻殊静坐。


    闻殊疑惑。


    闻殊张嘴：“没了？”


    给他明朝的地图干嘛？


    闻殊瞳孔地震。


    先不说这地图跟现在的地形有没有区别，他又不下山，拿了要做什么？！


    系统7601：别急，我有我的节奏。


    “除此之外，开启系统商城还需要200积分，主播目前的积分为113，还请宿主再接再厉！”


    闻殊：。


    他的表情难得地有点失态，扶额艰难开口：“我现在还不能开启商城？”


    下播之后他就已经在考虑系统这边的物价问题了，结果它居然抠门到连摊位费也要他来给吗！！！


    “没错。”


    系统7601对他的猜测给予了肯定答复。


    闻殊当机立断——思考了一下自己连夜学种田的可能性。


    不行。


    因为一篇小说最多只能带六个有关标签，再带一个种田文的就超额了。


    闻殊无力地沉默了。


    系统7601回想了一下后台记录的那几个对闻殊尤为感兴趣的几个朝代，意有所指：“你先研究一下明朝舆图吧，说不定会派上用场。”


    闻殊不明所以。


    他到现在还没看过系统这份21世纪出版的明朝舆图——其实就算他看了也看不出哪不对劲。


    实际上，系统7601这个奖励看着给的抠搜，一个舆图而已，但若是前缀是“明朝”，那就另当别论了。


    网络戏称的那句“日月所照，皆为大明”可不是开玩笑的。


    系统7601给出的不是洪武十五年时的大明国土地图，而是明朝全盛时期的国土范围，再加上现代的明朝粉丝深扒和吹嘘（划掉）出来的一个巨无霸版本。


    总计将近两百个藩属国，约两千平方公里的国土面积。


    给闻殊看得一愣一愣的。


    再没常识他也知道数字的意义，粗略估算了一下，他突然感觉自己还是小瞧了朱元璋。


    子孙这么能打，不会是他之前哪个同事投胎了吧？


    看着那些闻所未闻的地名和国家，闻殊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也许明朝就是他所在的这片土地上管辖范围最大的一个朝代。


    这就是这份奖励的特殊所在。


    系统7601看似只送了一个朝代的地图，实则将五千年国土范围都送到了他的眼前。


    这份奖励于闻殊无用，对其他朝代的古人却有着巨大的吸引力。


    闻殊一会点一下“电子版”，一会戳一下“纸质版”，直到把这份全彩详略地形图看完并记在脑子里，才心情复杂地关闭了水幕。


    “我不会……还要教他们打仗吧？”


    闻殊眼神放空。


    舆图有什么作用？


    拜托，那不就是最早的军事武器吗？


    闻殊头疼。


    闻殊想罢工。


    “好……那就先这样吧。下次直播记得提前一天告诉我。”


    “好嘞！主播晚安~”


    有点神志但不多的人工智障把奖励一撇，也不管主播死活就忙着去收集直播观众的反馈。


    闻殊独自一人在原地站了一会，直到晚风吹开了竹窗，盈盈的月光洒满他的肩头，他才意识到系统真的离开了。


    这里又只有他了。


    闻殊心情复杂地起身走到窗前，却被莫名的闪光刺到，抬头一看——


    很好，看起来今晚不用点灯了。


    哦不，是后面很长一段时间都不必了。


    漫天的耀眼的星辰近在咫尺，闻殊的家就在山顶，他甚至有一种伸手就能触碰到那些帝王将星的错觉。


    ……也可能不是错觉。


    闻殊心情沉重地点开水幕。


    能同时联通多界，还能让他看到那些人的……这是法器？


    闻殊伸手一探，却是直接穿过了水幕，黏糊糊又潮湿的触感包裹着他的手指，触感微凉。


    闻殊：“……”


    谁设计的这么个鬼东西。


    小山顶洞人思索了一下，始终没想到那个合适的却不能出现在晋江的形容词，于是开始摸索水幕的后台功能。


    关闭了直播后的水幕很简洁，只保留了三个按键：私信，礼物，积分，以及一个灰色的“商城”。


    脑海内静悄悄的，系统7601似乎还没回来。


    闻殊端详了几息，试着点了一下“私信”，水幕立刻跳转到了后台。


    一长溜的人名排列下去，闻殊看了一下，大部分都在弹幕上见过，除了朱元璋。


    这倒没什么奇怪的，他确实表明了自己对直播间的排斥。


    闻殊慢慢下滑，心中默默数着。


    五十。


    一百。


    二百八……？


    意识到旁边缓缓移动了不到半寸的条状物是进度条后，闻殊终于认命地停下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有种继承了陌生人族谱的荒谬感。


    而除了才跟他联系过的赵恒，每一个对话框点开后里面都是一片空白，很多甚至连信息栏都是空白。


    傻子都能一眼看出有问题。


    有点棘手，但是难得系统7601不在，闻殊只能硬着头皮往下翻找。


    奇怪的是，越往后这些古人的信息会更加全面，甚至有的还有职业头衔、正面照头像和生卒日期，看起来很高级的样子。


    闻殊试着点开头像看了看，很快确认这些头像就是他们本人，生卒都对的上。


    “……”


    一目十行，闻殊快速记下这些讯息。


    但即便他过目不忘，翻看名单的速度也没有很快，不知过了多久闻殊才看到那个熟悉的名字。


    朱文正。


    他的私信框在很靠后，大概一千名开外，就连信息也只有名字和生卒。


    看起来轻飘飘的。


    他没有照片，头像是一片空白，闻殊就这样盯着他的名字看了一会。


    “明朝，朱文正……”


    洪都威名震，铁骑敌胆惶。*


    要是系统下次奖励能送一本史书就好了，他觉得朱文正这样的人不该被时间忘记。


    系统7601默默记笔记，然后在后面打了个叉。


    这个不行，但送点纸笔给你倒是可以。


    *


    这头的闻殊开始酝酿睡意，那边的无数时空已经乱作一团。


    ——闻殊带来的消息对古人们来说还是太超前了。


    且不说老朱刚治好了儿子孙子，又开始愁是哪个儿子吃了熊心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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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胆敢觊觎皇位。


    唐朝君臣捕捉到了关键消息，也是心头大震。


    李世民失声惊叫：“比干和我们交易的消息有误？？！”


    这个推测完全出人预料。


    没有人会想到高高在上的神仙会欺骗他们，甚至以往的无数次交易都没有破绽表明“比干在愚弄世人”。


    朱文正的事情，若是没有闻殊的出现，在任何人看来比干都算是做了件好事。


    但闻殊的轻描淡写却给了他们一个猜测——


    比干不敢做的，闻殊无所顾忌。


    比干不敢说的，闻殊直言不讳。


    闻殊就这样莫名出现，又莫名取代比干，仅仅在两个时辰内就轻易将权威之柄夺到自己手中。


    李世民突然意识到闻殊身上有一种奇怪的超脱感。


    多奇怪呢。


    能够腾云驾雾，出入仙府，身伴灵兽的比干总能让他们想起他也曾为人臣，而闻殊只是身着粗麻布衣，徒步于山林之间，你在看见他的第一眼就意识到——


    他同你们不一样。


    他是仙。


    凡人羽化成仙与仙人转世为人，其中最大的差别可能就是这一丝神性。


    咚。


    李世民突然意识到自己心中竟第一次对这仙神之说有了敬畏。


    但眼下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朕在去年和比干交易的最后一次……”


    李世民眉头越皱越紧，众臣也反应过来他的担忧。


    “比干此举是蒙蔽了朱元璋，那他有没有……蒙蔽过朕？”


    诚然，他们唐朝受比干之益良多，但这最后一次交易的兑现时间实在太长了，长到令人起疑——


    比干说，唐朝会出一名女皇帝。


    李世民纠结一下自己哪个女儿孙女这么争气，勉强认了。


    比干又说，这个女人就出生在本朝，姓武，名瞾（zhao，第四声）。


    李世民红温了。


    公元前623年年末，贞观君臣开始寻找武则天。


    所有武姓氏族都被单独记录在册，但直到排查行动进行到第二周，贞观君臣才发现，任何书籍上都没有“瞾”这个字。


    原本只以为是个生僻字，临到场了却发现连个会念的都没有。


    就这样，找人这件事一拖再拖，拖到一年之后的现在，直播间易主，闻殊到来。


    唐朝这群不仅没有姓朱的，还没有姓武的心腹大臣们立刻献计：“不若问问闻殊？”


    有人的心思活络了。


    虽然上一次还没看见“福袋”在哪就被那朱国瑞捷足先登，但那贫家子都能被选中，他们为何不能争上一争？


    李世民也是这样想的。


    闻殊既然能通晓世间，必然能道出李氏王朝的命数如何，又何愁找不到这武曌？


    至于代价……


    目前无论比干提出了什么交易条件，李世民都做出了完美的回复。


    思及此，他心下大定，提笔开始斟酌如何撰写给闻殊的第一次私信。


    与闻仙的第一次通讯，合该如此郑重。


    ……


    叮。


    闻殊一觉起来就看到私信一框冒红，在系统7601古怪的憋笑声里点开了那个没有标注姓名的对话框。


    …奇怪，为什么会没有名字？


    头像空白，姓名空白，生卒空白，一个处处透露着怪异的观众。


    来人的私信内容如下：


    “闻仙，可否帮我寻一名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