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修渠
作品:《我王万年》 火食营跟着民工队伍,都在汜阴丹山口凿石建坝,齐恕被分到火食营后,就被送到了汜阴丹山口营地。
火食营来了个娃子,大家伙都很新奇,咋还兴收十六岁以下的娃娃呢?
听这娃娃可怜巴巴地说自己犯了错,爹娘把自己赶出来了,无处可去,听说这儿修渠能有吃住,就来了,郡守大人心善,让她留下来帮个忙打个杂。
问她到底是犯了什么错,齐恕想了想,说是自己闯了大祸,得罪了人,爹只能把自己赶出来给人一个交代。
烙饼的老伯听了,拍着她的头,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多可怜的娃,闯祸就闯祸吧,咱错了改正就好,爹娘怎么舍得赶出来。”
“就是,”煮汤的大娘也跟着心疼,“谁家娃不犯错,我家娃溺死了我十几只鸡我也没舍得把他赶出去。”
齐恕很惭愧,然而又无从下口解释,只好默认了他们的同情和怜悯。
靠着这份怜悯,火食营竟还对她相当关照,过得还可以。
但是她一不会烙饼二不会煮汤,每天就只是帮忙舂米、送饼上工地、给人分舀汤水。
如此帮了一个月忙,终于还是摊上了麻烦。
几个民工趁放饭的间隙聚在一起,目光望着齐恕的方向,窃窃私语。
“是她不?”一个人端着粥问。
“错不了,就是她,她脑门上那颗痣我可记得清楚,她就是长安君,就是她在白下城杀了我兄长,我不会记错。”另一个人咬牙恨恨地回答。
“听说她又在泠都杀了人,还是老贵胄,王上为了给老贵族一个交代,把她废为庶民赶来修渠了,齐国征民力不征十六岁以下的,只有她一个年纪小的。”又另一人道。
“年纪小,胆子可不小,可算落到我们手里了。”
几人一边吃,一边商议如何对付齐恕,等吃完饭后,几人便相继装肚子痛,向工队长请假去林子里一趟,工队长刚吃完饭,就被这几个懒驴上磨屎尿多的隔应到了,嫌恶地挥挥手:“去去去,快去快回。”
几人一边道谢,一边捂着肚子快速钻进林子里。
火食营放饭结束,收拾东西准备回营地,齐恕抬着一箩筐土碗跟在众人后面,走得气喘吁吁。
前面的烙饼老伯和煮汤大娘喊道:“张殊,你要跟不上,就歇一会儿,我们先回营地等你。”
“嗳——”齐恕远远地应了一声,眼看前面的人已经走远,她也累得不行,干脆停下来歇会儿喘口气。
她刚停下歇了一会儿,前面的人走远后,山道上空旷安静下来,隐隐听见两旁灌木林中有窸窸窣窣的动静。
齐恕心声警惕,认真听着动静,忽然呵道:“出来!”
山道两旁灌木丛中忽然扑出四个大汉,手握木棍,将她团团围住。
齐恕眼睑微缩,质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何再此拦我?”
“死在你手上亡魂的亲人。”一男子呵道。
“长安君,可还记得你白下城刑杀二百六十四条人命?!今日我们便是为他们报仇来了。”
“跟她废什么话,上!”
说着,四人扑身而上,手举木棍朝齐恕打去,齐恕侧身让开迎面而来的一棍,随即一个旋身,踹向左边冲来的人,又后仰下腰躲开横扫而来的木棍,弹身起来后,扫堂一脚,将右边大汉撂倒。紧接着,又一大汉抡棍劈头盖脸,齐恕躲闪不及,只能迎头双手接住。
就算她学过剑术,但体格和力量上的悬殊还是无法逾越的鸿沟,齐恕双手顶着那大汉的手和棍子,身后便被人趁虚而上,在她腿上重重打了一棍,齐恕顿时腿上失力单膝跪倒在地上。
眼见其他三人目眦尽裂举棍打来,齐恕寡不敌众,咽了下口水,左手顶住头顶大汉的手和棍子,右手并拢四指朝其手腕处重重砍去,左手配合往上折,近乎将其手腕生生折断。
大汉松开手上木棍,齐恕立即夺走木棍,如剑在手,回扫挡下其他三人的进攻,齐恕力量比不上几个强壮的大汉,但其机敏灵巧远胜,当被她折断手骨的大汉恼羞成怒扑过来时,她则绕至其背后补上一击,借力打力,使其与对面的大汉打个迎面。
接着,又如使剑一般,飞身一跃一棍打在一人肩膀上,又回身击打手中棍,将木棍击飞出去,正中另一人要害。
四个大汉东倒西歪哀嚎一片,齐恕却像没事人一样,除了神情冷肃与当日在白下城行刑时一样,稳稳地站在地上只轻轻故呼了口气,还没刚才搬着一箩筐土碗费力。
她从腰怀中抽出一直随身携带的匕首,在指上转了两圈,蹲下身抓起一人的衣襟。
匕首的锋锐抵在他眼前,那人顿时吓得放大瞳孔,胸膛砰砰地跳,不敢动弹分毫。
“长安君……”被匕首抵到眼前那人发出恐惧的哀声。
只要再进一寸,一寸,就能此瞎他的眼睛。
齐恕举着匕首忽近忽远,顺着他的鼻梁,移动到他的脖子,只要扎一刀,他就立即鲜血四溅而死。
齐恕望着他的眼睛淡漠地说:“国府新律,私斗者,徒三年,至人伤者,依伤情判罪,致人死亡者,罪在死,连坐家人。”
“第一次。”她道。
她松开那人的衣襟,拍拍袖子起来,将匕首收回腰怀里,重新搬起那一箩筐土碗,弯着腰走一会儿歇一会儿。
那四人躺在地上慢慢撑起来,见她走远了,却还心有余悸,相互间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地谁也没有说话,各自爬起来,拿起木棍回去。
齐恕终于带着那一箩筐土碗回到营地,烙饼老伯笑她:“小张殊还是不行啊,这点东西搬这么久。”
齐恕撑着腰站起来擦了把额头上的汉,气喘吁吁道:“还是比不上老伯。”
烙饼老伯上来,轻轻松松抬起她那一筐土碗,朝她笑道:“快回去歇歇。”凑近了挤眉弄眼地说,“厨营里屠夫贾给你留了碗肉,快去。”
齐恕笑开了花,道了一声“好嘞。”拖着她被打伤的那条腿一瘸一拐地往做菜的厨营去。
齐恕吃了肉,出去帮忙刷碗,煮汤大娘笑她:“小张殊,吃了肉,快长大,长大替你寻个俏儿郎,生一窝乖娃娃。”
其他几个一起刷碗的炊妇听了这话一齐哈哈大笑。
“我们小张殊兴许不爱生娃娃呢,我瞧她每天天不亮就到营地后头把木枝当剑耍,保不齐以后要当个大将军哩。”
“当了大将军好,那满军营的好儿郎都挑回家去当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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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
说完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这些炊妇说话不讲什么礼仪,说来说去,总归是男女那档子事,她到这儿一个多月,都听了好几起男女间的闲案了,有时还拿她来打趣。
起初齐恕面皮薄,一逢上她们说荤话,就躲得远远的,混得熟了,她脸皮也厚了,渐也会打趣起来。
“苗大娘,你自己想可别扯上我,我可是听说,昨晚上梦里你还喊谁的名字呢。”
被叫住的苗大娘脸红了一下,反驳道:“你听她们瞎编排,你又没和我住一帐,你咋晓得?”
随即又有人反驳道:“这怎么是瞎编排,你自己梦里喊了话,自己倒忘了,当心你情哥哥不饶你。”
随即又是一阵哄笑。
煮汤大娘见齐恕走路一瘸一拐,忙问道:“哟,小张殊,你这腿咋回事,咋还高低不齐了?”
齐恕苦笑:“山道上摔了一跤,摔的。”
苗大娘道:“快去找营医看看,可别摔坏了。”
齐恕“嗳”了一声,拖着腿去找营中医者给她看看,好在没有伤到骨头,医者给她涂了点黑漆漆的臭水在上面,又揉了揉,等臭水揉干,就像一块腌透的黑肉,难看归难看,感觉倒是好了很多。
到了夜间,民工回营地,晚饭就在营地里吃,他们也不用再把饭菜搬过去。
齐恕照旧负责给人舀汤,一伙人排队排到她面前,齐恕握着长柄勺给他们打汤。
一男子嚷道:“肉呢,怎么没有肉,别人都有肉,到我就没有了,小崽子,你他娘的故意的吧?”
齐恕看了他一眼,冷淡道:“你碗里有肉,而且大家都是这样打的。”她看向后面的人,“下一个。”
男人被忽视,更加找到了发泄的理由,“哐”地把碗一砸:“你他娘的没听到老子的话是吗?老子要吃肉!”
土碗砸在地上,碗片碎得四分五裂,汤水全洒了,洇在地里,碗里的肉不多不少,和其他人的分量一样。
齐恕看了眼地上的肉,紧紧盯着面前的男人,眼睑微收,露出一点发狠的表情,但她很快闭上眼睛,极快地强压下这不快的情绪,随即重新睁开眼睛,无视面前的男人,对后面的人道:“下一个。”
后面的人端着碗上来,却被前面的男人大手拦在后面,嚣张道:“小崽子,还当自己是一呼百应的长安君呢,瞧瞧清楚,你现在身上穿的,和我们一样,都是粗布麻衣,你和我们一样,都是庶民,你他娘的还耍什么威风?”
后面的人听到长安君的名号,瞬间议论纷纷起来。
长安君怎么到这儿来打汤了?
长安君不是应该在泠都王宫里吗?
她身上穿的和咱们一样,都是粗布麻衣哎。
嗐,你们还不知道,长安君在泠都杀了人,还是老贵胄,被王上废为庶人,赶来修渠了。
竟然是这样,她也太胆大了吧。
前面的男人指着齐恕高喊:“各位,还记得在白下城杀了二百六十四人,在小丛山山谷里下令抽咱们百鞭,把咱都赶来修渠的长安君吗?她现在就在这儿,她在泠都杀了人,被王上废为庶人,赶来修渠了,你们说这种罪大恶极的小崽子,咱们能不能放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