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不该故意动手，外公你打我吧！”


    女孩一脸自责，生平第一次主动弯下膝盖跪在地上。


    “你这是干什么，起来。”


    黎明诀一愣，当即伸手将小姑娘强行从地上拉起来到床边坐下。


    老人暖和的手掌抚向女孩的额头，语重心长道，“你做的没错，那些人的确该打，但你不该在大庭广众之下动手。”


    黎明诀看到女孩那不解的目光，顿了顿继续解释道：“你可知昨天的事若是被有心人拍成视频传到网上后你会面对怎样的流言蜚语。”


    教师这个职业比较特殊，哪怕黎语有理在先，可网络上根本不会在乎真相到底如何。


    “只是流言蜚语而已。”


    黎语满不在乎道，她面对的流言蜚语多的去了，再多一些也无妨。


    “说什么傻话。”


    黎明诀瞪了女孩一眼。


    “没有什么是拳头解决不了的事。”


    小姑娘低头小声道，话里还有一丝不服气的意味。


    “小辰，网上的事交给你了。”


    提起这件事，黎明诀赶紧说道。


    裴司辰点头应答，“我已经让人去做了。”


    裴司辰一向让人放心，黎明诀闻言便没有过多关注网络这一方面。


    “扣扣。”


    房间内的爷孙三人正在其乐融融，门外传来敲门声。


    守在门口的祁白从外面进来，“春城中学的校长正提着水果门外。”


    “要让他进来吗？”


    裴司辰问道。


    “想留在这里还是回京都？”


    黎明诀看着小姑娘问道。


    “那我是不是可以在校园里横行霸道？”


    黎语问道，就这样离开春城中学，黎语心里总觉得不痛快。


    “嗯，但别太过分，记得注意影响。”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玩可以，但不准荒废学业。”


    黎明诀宠溺的笑了笑，自己的孙女，只能宠着呗。


    黎语“啊”了一声，面露苦恼之色，她只想做个坏人，横行霸道虐渣渣，那些书本上的知识实在让人头疼的很。


    “啊什么啊，此事没有商量的余地。”


    黎明诀道。


    小孩露出讨好的笑，往老人身边凑了凑，“我可以答应外公，但我也有条件。”


    “说来听听。”


    黎明诀道。


    “外公以后不准在课堂上提问我。”


    黎语道，只有老天知道她每次上黎明诀的课是压力有多大，哪怕是极力缩小存在感，也会被精准的点到名字。


    “可以啊，只要你能保持数学在一百三十分以上。”


    黎明诀道。


    小姑娘惊讶的瞪大眼睛，一百三，对于她这个只能考三十分的学渣是想都不敢想分数。


    “低一点。”


    黎语讨好道。


    “不行。”


    黎明诀冷冰冰的拒绝，其他事都可以让步，但唯独在学习这一方面必须保持原则。


    “你不是要为自己报仇吗？想想把满分的试卷甩在最讨厌的人脸上，那感觉。”


    裴司辰在一边插话道。


    原本还面带犹豫之色的小姑娘听到这话脸上瞬间变得坚定。


    “成交。”


    “让他进来吧！”


    黎明诀道，很快祁白领着一位穿着得体、脸上挂有笑容的老者进来。


    校长满脸堆笑，笑容谄媚，一进来便直奔老人诀双手握住黎明诀的右手，“黎老现在感到怎么样，身体还有哪里不舒服。”


    “无碍。”


    黎明诀将自己的右手抽回来不动声色道，“张校长有什么事直说吧。”


    校长闻言，抹一把眼泪，狠狠扇了自己一个耳光自责道，“是我鬼迷心窍，不该被眼前的利益蒙蔽了双眼，以至于违背了身为教育工作者准则。”


    “针对丁老师和周同学的行为，我已经让取消丁老师以后五年评优评先的资格，并且让周同学回家反省一周。”


    “四班和八班的孩子们明年要参加高考，一时间换个老师肯定会不适应，黎老要不再带他们一年，而且那些孩子们也很想你，听说你生病了，换吵闹着要来看你呢？”


    张校长亮眼期待道。


    老人的目光落在祁白准备好的午餐上面，“我饿了。”


    黎明诀看着小姑娘，这一刻到像个期待喂饭的老小孩。


    黎语将饭盒打开，里面准备的是清淡的粥饭，搭配有几个韭菜饼。


    她舀出一小碗递到老者跟前，乖巧的喊了句，“外公。”


    黎明诀伸手接过，低头一口一口吃着小姑娘亲自给她盛出来的粥饭，自顾自的说道，“我孙女。”


    “真不愧是黎老的孙女，一看就是个懂礼貌的孩子。”


    “听说你在四班，想不想去八班。”


    “以后在学校里遇到什么困难一定要告诉张伯伯，张伯伯给你做主。”


    张校长浑浊的眼睛一亮，脸上笑魇如花，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叫外公一个说是孙女，不过他却搞明白黎明诀离开的原因。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一个丁书媛和周怀圭与黎家的小公主相比同样也可以成为被抛弃的对象。


    在搞清黎明诀离开真相的一瞬，张校长心中重新做了选择。


    各种夸赞的话脱口而出，没有一句重样的。


    张校长莫不是忘记一件事了，就在昨天你亲口说不接收有问题的学生。”


    “你们学校名气大，我们家高攀不起，我们还是回京都上学比较好。”


    裴司辰阴阳怪气道。


    张校长脸上闪过一丝尴尬，问道，“恕老朽眼拙，不知你是？”


    “她问我叫爸爸。”


    裴司辰主动搂住小姑娘的脖子抬起头一脸骄傲。


    爸爸，外公，孙女。


    张校长在心里分析三人的关系，很快得出一个结论。


    黎家在京都的实力不容小觑，身为黎家的女婿，四舍五入，眼前这位看起来不显山露水的中年男人大概率也是京里的人。


    “原来是裴小姐的父亲，幸会幸会。”


    张校长伸出手，被裴司辰轻飘飘的避开。


    “我留下可以，但我要自己建班。”


    黎明诀从裴司辰身边抢过小姑娘道。


    “可以。”


    张校长立即开口同意。


    “新班的学生和老师都必须我自己挑，假期时间，作息时间都必须我自己定，任何人都不能干涉。”


    黎明诀继续道。


    张校长咬牙，把所有的要求答应下来。


    “你回去吧，明天我会去学校。”


    黎明诀让裴司辰送客，张校长尽管有许多话想说，见面对方有赶人的意味，也只好不情愿的退出房间。


    “吃饭了吗？”


    老者问道，女孩摇摇头。


    黎明诀笑着将剩下的午餐递到黎语面前，“粥有些清淡，估计你吃不惯，不过这韭菜饼不错，你尝尝。”


    “不想吃。”


    “不吃饭怎么行。”


    黎明诀故作严肃道。


    黎语拗不过，只好把未动过的韭菜饼尽数消化掉。


    “来我的班级，当我的小助手如何？”


    黎明诀拉着小姑娘问道。


    建班的事前几天他已经有了方案，原本是打算昨天跟张校长说的，只是突发意外状况，也没有开口的兴致。


    “我还是不去了吧！”


    黎语推辞道。


    黎明诀闻言露出一副悲痛伤心的样子，“连帮外公个小忙都不愿意吗？”


    “不是，我没有这个意思。”


    黎语慌忙摆手解释道。


    “你有这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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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没有。”


    “那当小助手的事你看。”黎明诀说道。


    “好吧！”


    黎明声若蚊蝇，在黎明诀的攻势下被迫答应下来。


    “新成立的班级是文科班，学生总计三十人，回去后我给你三十分请柬，你替我在高三所有文科生中选出三十人如何？”


    黎明诀吩咐下来第一个任务。


    “有什么要求吗？”


    女孩问道。


    “成绩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一颗勤奋刻苦、踏实好学的心。”


    “好，我现在去办。”


    黎语说完，转身要走向外面。


    “不急，明天再办也不迟。”


    黎明诀拉住小姑娘的胳膊，从床头柜里拿出一张A4纸和一根黑笔低头写着什么。


    五分钟后，老者将纸币递给女孩，“都是些基础知识，今天下午写一下吧，要求全对，不能有任何错误。”


    黎语：……，嗯…嗯，她可以拒绝吗。


    女孩坐在椅子上，生无可恋的看向面前的题目，做完容易，可若是做全对并不容易。


    黎语扭头偷瞄一眼黎明诀，对方眼睛微闭，明显是在睡梦中。


    她余光暼到桌上的手机，眼睛一转，顿时计上心来，伸手去抓桌上的手机。


    一双大手牢牢的按在她的手上，黎语抬头，只见裴司辰朝她摇摇头。


    他家的崽崽怎么净往老爷子的枪口上撞。


    女孩两眼泪汪汪的看着裴司辰，男人禁不住小姑娘的哀求，回头看一眼正在熟睡的老人，一咬牙将手收了回去。


    “咔嚓，咔嚓。”


    下载小猿搜题，对题目一顿狂拍，十五道题目顿时被完成大半。


    女孩开心的露出笑容，全然忘记身后的老人已经悄悄醒来。


    “咳、咳。”


    看到老者醒来，裴司辰咳嗽两声提醒道。


    “小声点，还有一题，要是把外公吵醒你我吃不了兜着走。”


    黎语一边奋笔疾书一边说道。


    身后出现一双手搭在小姑娘的肩膀上，“别闹，我在干正事。”


    黎语正欲转身扒拉掉身后的手，刚转过身子当即停在原地头皮发麻。


    “啪嗒。”


    手中的手机掉落在地上，黎明诀弯腰捡起来，上面是最后一题的答案。


    “外公，你听我解释。”


    女孩站起身子硬着头皮撑起笑容道。


    “解释吧！”


    黎明诀拉过小姑娘的椅子坐下扬了扬手中的手机道。


    “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


    女孩伸出一根手指弱弱道。


    黎明诀拿出一张空白的A4纸重新写好一张卷子，并且将小丫头的手机没收。


    “第一，这几道题三十分钟内写完，一题都不能错，错一题今晚回去后错一罚三；第二，今天晚上睡觉前来我书房全文默写《离骚》，同样一处都不能错，错一罚三；负第三，卷子写完后靠墙去面壁思过一个小时，并且家族群里提出通报批评。”


    黎明诀一字一句道。


    “我接受处罚，可裴叔叔也同意我用手机了。”


    在一边看好戏的裴司辰猝不及防被叫到，打开门飞快的溜向外面。


    “站住。”


    黎明诀冷声道。


    裴司辰转过身子，被老者逼退在墙边。


    “你这个父亲是怎么当的，不阻止也就算了，还帮忙作弊是不是。”


    黎明诀从上到下打量裴司辰一眼，忍不住批评道。


    “我可以将功赎罪的。”


    裴司辰用不善的目光看了黎语一眼咬牙道。


    “监考完后你也跟她一起面壁思过一个小时，并且在家族群里提出通报批评。”


    话毕，黎明诀不再管两人，回到床上躺下休息，只是偶尔抬头关注一下两人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