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作品:《京圈少爷的公用狗腿

    陆灼年的思绪还停留在陈则眠对智能马桶的控诉上,一时没反应过来,下意识问:“放哪里?


    陈则眠把头扭了回去,不说话了。


    陆灼年忖度片刻,觉得怎么也不能是放在马桶旁边吧,他尝试着发散了下思维,想陈则眠或许是想要一张洗浴中心的那种按摩床,放在浴室里躺着洗澡用。


    陈则眠露出了一点无语的表情,说:“陆灼年,你犯病的时候好像有点傻。


    陆灼年对此予以肯定:“会对智商造成影响,我有去测过。


    “回家吧,陈则眠站起身,拍了拍腿上的灰,抻了个懒腰:“等你变聪明的时候,就知道在哪里放床了。


    由于陆灼年犯病严重已经到影响智商,却没有产生与之相对的生理反应,他昨晚吃药的事情,还是被陈则眠发现了。


    陆灼年本来没有承认,没想到陈则眠竟然把药瓶里剩下的药全倒出来数了一遍。


    那是一盒新拆封的药,药瓶上标明了每瓶容量60粒。


    所以在陈则眠数到五十二的时候,就掌握了陆灼年偷偷吃药的直接证据。


    陈则眠有点生气,但也没有说什么。


    他打算等陆灼年恢复正常的时候再追究,现在追究起来没什么意义。


    可是他忘了,陆灼年恢复正常智商后的第一件事,不会是主动供述或辩解昨晚为何吃帕罗西汀的事,而是来找他对答案。


    关于在哪里放一张床的答案。


    由于性瘾发作,从学校回到家里以后,陆灼年的情略显十分低糜沉闷,而且受到帕罗西汀副作用的影响,两个人也没法做点其他事缓解病症。


    直到午夜时分,药效进入半衰期。


    病中的陆灼年需求更加旺盛,自主性与理智程度成反比,行为阈值也降低了很多。


    无需任何外物刺激,只需要陈则眠就够了。


    这绝对是陆灼年两个月以来,病得最重的一次。


    这次他明显完全失去理智了。


    甚至没用陈则眠帮他。


    陆灼年看着镜子中陈则眠的脸,将额角抵在陈则眠后肩。


    当理智逐渐回笼,自厌感如同漩涡冲击而来。


    眼前光斑闪烁,近乎晕车的眩晕感不断萦绕旋转。


    石榴花的气味在浴室内逐渐蔓延。


    陆灼年突然推开身前的陈则眠,躬身驻着洗手台,对着水池干呕了几下。


    陈则眠:“!!!!!


    他本来以为陆灼年所说的‘恶心’,是心理上的厌恶感,没想到居然已经发现成产生呕吐的生理反应。


    陆灼年原本只是干呕,可越靠近洗手台,离那面脏污的镜子就越近。


    他觉得自己比那面镜子还要肮脏、恶心。


    气味和心理因素的双重影响下他喉间一哽真的吐了出来。


    陆灼年一整天都没怎么吃东西吐也吐不出什么只有一些药汤和胃液。


    心理和身体上的痛苦叠加累积最终全都反馈为确凿真实的情绪不断拉扯着他坠入地狱。


    陆灼年知道自己有病。


    遇见陈则眠之后好像病得更重了。


    在陈则眠一无所觉的时候他早已在脑海中亲吻他千万遍。


    今天泄露出的那半句不过是他千千万万想法的零星一角。


    可感情上陆灼年又舍不得让陈则眠委屈一点。


    他清楚自己有多么不正常。


    可在犯病时感情会被黑暗吞噬身体内流窜的只有无穷无尽的欲望。


    不受理智约束的欲望。


    他已经在地狱里了不应该把陈则眠拽下来。


    陆灼年打开水龙头捧起水仔细认真地洗脸、漱口、刷牙。


    水流倾泻而下转瞬间冲走了所有污秽。


    镜子还是脏的。


    镜子里的陆灼年又恢复平日里衣冠楚楚、干净尊贵的模样。


    他总是能在很短的时间里收起狼狈


    可无论他仪容风姿如何整洁矜重都无法掩盖他灵魂的肮脏。


    陈则眠见证了他所有的卑污与不堪。


    就像那面怎么都擦不干净的镜子无论将来多么洁净如新陈则眠都会记得它污秽的样子。


    陆灼年看着奔涌而去的水流消沉道:“别擦了。”


    陈则眠正在拿纸擦镜子闻言手上动作微微一顿透过模糊不清的镜面和陆灼年对视。


    理智上他知道自己现在应该照顾陆灼年的情绪毕竟人在生病时心情都会受到影响胡思乱想也是很常见的情况。


    但‘知道’和‘做到’之间的差距众所周知。


    那谁不知道上清华好也没见几个人真去上啊他还知道不应该熬夜呢穿书前不还是把自己熬**吗。


    陈则眠连自己都不惯着当然也不可能惯着陆灼年况且这两个月以来他已经在极尽可能地维持好脾气了。


    为了顺利推进治病过程他对陆灼年不能说是百依百顺也是在所能接受的范围内倾尽所有极力满足陆灼年的控制欲。


    陆灼年病了很多年已经习惯克制、习惯吃药、习惯副作用也习惯把所有的风暴与漩涡都冰封在海面之下。


    陈则眠突发奇想的提议轻轻巧巧地打破了海面的平静。


    是他一时冲动贸然介入对方的治疗过程。


    潘多拉魔盒已经打开陈则眠如果轻易地转身离去对陆灼年来讲也太残忍了。


    事已至此


    没有路可以回头——


    一旦陈则眠离开陆灼年势必会面对更加严峻的病情反噬。


    这个治疗方案的产生原本就依托于陆灼年对陈则眠远超旁人的信任与依赖但陈则眠并不排斥反而会因为陆灼年的需要有种落到实处的感觉。


    从出手干预陆灼年治疗进程的那一刻起他就不再是漂浮的、冷漠的、游离在剧情之外的旁观者。


    两个人的命运


    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陆灼年第一个叫出陈则眠的名字第一个发现了陈则眠与陈折不同。


    陆灼年不再是纸面上单薄而尊贵的男主角。


    他是封禅他的人。


    是陈则眠在书中世界的全部归属感。


    陈则眠可以放弃七百万字剧情点的金手指可以和陆灼年做所有他想做的事。


    结果陆灼年还在这儿半死不活的。


    真是欠骂!


    陈则眠越想越火大。


    陆灼年到底是对自己没信心还是对他没信心?


    陈则眠握着纸巾的手狠狠一划把气全都撒在了镜子上。


    所谓大力出奇迹模糊污浊的镜面犹如被横刀劈过在混沌中露出一道银色光亮更衬得周围不干不净。


    陆灼年双眸猩红看着镜中的陈则眠嗓子被胃酸灼得嘶哑:“擦不干净的。”


    陈则眠面无表情:“你别给我整这死出。”


    陆灼年:“……”


    陈则眠抬眸瞪向陆灼年:“我真不知道你到底在困扰什么。”


    陆灼年低声说:“病情一直反复你会很辛苦。”


    陈则眠唇角崩紧:“这有什么辛苦的。”


    陆灼年没说话只看着他冷淡的眼眸中是冰壳般的坚硬与脆弱。


    明明什么都没说又像陈述了万语千言。


    陈则眠重复道:“真的不辛苦。”


    陆灼年自弃般地垂下眸:“是吗?”


    陈则眠抬手握住陆灼年手腕:“是一点也不辛苦。”


    陆灼年垂首看向陈则眠修长的手指停了两秒还是没忍住问:“这是你擦镜子那只手吗?”


    “不是!”陈则眠真是服了一把薅过陆灼年的衣领:“你再这么多事儿信不信我把手塞你嘴里去。”


    “最好不要”陆灼年浑身一颤喉结不自觉上下抖动很半天才说:“你你离我远点。”


    陈则眠眉梢挑起恣意潇洒的弧度:“你确定吗?”


    陆灼年眼皮跳了跳快速移开视线不敢看陈则眠那张过分漂亮的脸:“我确定陈则眠我现在经不住什么诱惑。”


    陈则眠忍不住低笑两声:“我们俩之间要是


    论谁更经不住诱惑,那个人一定不是你。


    陆灼年说:“你这样是在放纵我不断突破底线,我很怕自己控制不住,会对你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


    “不是我看不起你陆灼年,你这种道德感高到快成圣的人,底线还能破哪儿去?陈则眠简直无语了:“你刚才都已经病到失去理智了,然后做出的‘不可挽回’的事情就把镜子弄脏?


    陆灼年:“……


    陈则眠把擦镜子的纸摔在陆灼年身上:“能不能把你那过高的道德标准先放一放,先治好病再说。


    陆灼年皱着眉,厌恶地盯着那团纸掉落在地。


    陈则眠犟脾气上头,不管不顾。


    他今天非把陆灼年这个矫情劲儿掰过来。


    陈则眠抱臂靠在洗手台上,扬了扬下巴命令道:“捡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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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扔了。


    陆灼年拒绝:“不。


    陈则眠:“快捡。


    陆灼年一动不动。


    陈则眠推了他一下。


    陆灼年眉头紧蹙,注视着地上那团纸,面容严峻的像是在看一个**。


    陈则眠和他对视了几秒,做了个催促他快点的表情。


    陆灼年思索权衡半晌,仍旧没动。


    陈则眠很轻很轻地叹了口气:“直视自己的欲望不可耻,这只是一团纸,不是什么你没能克制自己欲望的罪证。


    陆灼年眼睫轻轻一颤,抬起眼睑凝视陈则眠。


    陈则眠拿陆灼年没办法,见他不动如山,眼神还那么可怜,只能自己俯身去捡地上的纸团。


    一只手比他更快一步。


    陈则眠弯着腰,诧异地看过去。


    陆灼年虚握着那小小的纸团:“你说得对,陈则眠,直视自己的欲望不可耻。


    说完,他回身把纸团扔掉,转过头第一件事就是洗手。


    足足按了五泵洗手液。


    陈则眠:“……


    算了,已经是很大进步了。


    陆灼年望着手上滔滔不绝的水流,突然开口:“陈则眠,你就是我的欲望。


    陈则眠倏然抬眸。


    陆灼年将陈则眠推在那面脏污的镜子上,俯身吻了过去。


    陈则眠大脑空白了一瞬。


    然后才反应过来陆灼年在亲他。


    亲嘴。


    靠,亲嘴怎么会这么爽啊。


    陆灼年的嘴唇好软,像小时候吃的一种绿色冰棍,含在嘴里先是凉,再是软。


    嘟噜嘟噜的,清清爽爽的,还有点甜。


    是漱口水的味道。


    陈则眠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现在的感觉。


    被陆灼年捧住吻过来的瞬间,仿佛灵魂都被从头顶提了起来。


    周围忽然变得很安静,时间流速都无限降低。


    他没有


    闭眼,陆灼年也没有。


    心跳声是在他们对视的须臾间陡然响起的。


    如平地生雷。


    全身的血液都涌向了大脑,温软的嘴唇和炙热的呼吸交织在一起。


    陈则眠有种喝醉酒的感觉。


    昏昏沉沉,又轻飘飘的。


    柔软的唇舌勾连间,身体不受控制地前倾,两个人越靠越近。


    陈则眠闻到了陆灼年身上的淡香。


    明明是很熟悉的味道,却激得他头皮一阵发麻。


    好像直到此刻,陈则眠才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


    他在和陆灼年接吻。


    和一个男人接吻。


    这不对吧,谁家正经兄弟互相吃嘴啊!


    之前想到和男人接吻就一阵恶寒,怎么陆灼年亲过来我就呆了,我应该觉得恶心,应该一把将陆灼年推开。


    可我怎么动不了了?


    操,陆灼年嘴上是不是抹**了。


    面板属性是什么英雄啊,怎么全是控!


    陈则眠像是被某种未知的技能硬控在原地,一点反抗的动作都做不出,仰着脸任由陆灼年亲他。


    是不能推开还是不想推开?


    陈则眠在心中思索了很久很久,最终得出一个结论:


    我完了。


    不,应该是——


    我、弯、了。


    因为陆灼年舌头都伸到他嘴里了,他却也一点都不恶心,反而觉得舒服、很爽、很快乐,有种从骨子里溢出来满满的开心。


    陈则眠也不知道自己在高兴什么。


    简直像个神经病。


    陈则眠不知道怎么调整呼吸,被亲得有点头晕。


    陆灼年放开他的时候,他眼神都是散的。


    陆灼年微微后退,用拇指抹去陈则眠唇角银丝,哑声道:“陈则眠,我敢直视我的欲望,你敢吗?”


    陈则眠被激将法激将只需要0.1秒。


    都已经这样了,他还有什么不敢的?!


    陈则眠舔了下嘴唇,环住陆灼年脖颈,主动亲了过去。


    陆灼年手臂霎时收紧,将陈则眠紧紧锁在怀中。


    暧昧炽热的气氛在浴室内蔓延。


    陆灼年吻着陈则眠的脸,嘴唇顺着面颊一路下滑,终于将颈侧那颗觊觎已久的红痣含着口中。


    陈则眠不自觉地发出一声低吟。


    陆灼年呼吸陡变化,落在他颈侧的吻也瞬间加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