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财迷的女儿
作品:《春日宴歌》 十九日,靖安侯府老太君六十寿诞,府中大摆宴席,皇城众多皇亲贵胄、官员家眷纷纷前去贺寿。因颜府和靖安侯府是有一层亲戚关系在,因而当日颜家人早早便带着贺礼去了靖安侯府。
颜佑礼自然在前头的男宾区,李嘉则带着三个小公子跟着颜老夫人、颜夫人去了后头给老太君拜寿。
一入门,靖安侯府老太君便十分热络地将颜老夫人迎至上头身旁落座,待几个小辈一一行礼祝贺之后,又十分高兴地让李嘉带着三个小公子上前,好生一番抚摸夸赞,惹得三个小公子连连躲闪。在场的贵妇女眷们如何不知颜府这一脉的新贵,纷纷捧场凑趣,你一言我一语地十分热闹。
许久,有和颜世林年岁相仿的小公子来寻,颜世林期待地望了一眼自己的母亲,得到准许后不禁喜笑颜开地跟着出去了,两个年纪小的也想跟去,李嘉知大儿子定不愿带着个两小拖油瓶,又担心他们走散,便不准允。好不容易来了些可以玩的同伴后,一直坐在母亲身侧无聊发呆的两位公子才高兴起来。
“去玩吧,你们几个跟着小心点伺候。”李嘉赶紧吩咐身边的奴仆跟上去。
室内,前来祝贺的人一波接着一波,李嘉端坐了许久,觉得有些累乏,便上前跟颜老夫人及婆母禀告了一声,退了出来。
靖安侯府是世袭功勋世家,庭院自有其气派与底蕴,李嘉闲来无事随意逛着,越发觉得各处引人入胜,不禁瞧地认真,越走越远。
“你们都听说了吗?现在市井到处在传皇后和逆贼恒王的故事,据说安柔公主并非皇帝亲生血脉,而是皇后与恒王所生。”
假山背面拱桥处,低低的议论声传来,似几个妇人在嚼舌根。竟敢非议皇后娘娘,造谣娘娘和逆贼恒王有染,安柔公主不是皇帝血脉!李嘉听得气炸,不禁猛地上前一步,将耳朵靠近假山壁。她倒是要听听,这些长舌妇还能编排出什么胡话来。
“天哪,我怎么没听过这事,皇后竟然如此大胆,敢混淆天家血脉,这可是大逆不道啊。”
“这事各家后院都传开了,你竟然不晓得。不过依我看,这事不太可信,你们想啊,那逆贼恒王哪能跟陛下比,更何论陛下如此独宠皇后,皇后何至于要转投恒王怀抱?”
“那你是不知道内情。陛下登基后一直没有册封皇后,只对外宣称皇后病了,后来才正式册封。据说,皇后根本没病,而是早在五皇子府为皇子妃时便和恒王暧昧不清。后来恒王起兵造反,皇后以为恒王有胜算,便投靠了恒王。谁知最后兵败溃逃,皇后也被掳走,但她不甘心就此沦落,才想尽办法逃回了皇宫。”
“皇后当真有手段,但,这种事陛下竟也能忍?”
“陛下是个男人,这种事换哪个男人能忍,怕是皇后巧言令色,想了法子瞒天过海吧。”
“这不可能吧,就算别的事能隐瞒,孩子的事不会穿帮?这可是事关国计的大事,宫里的人都能被骗过去?”
“你不知道,我听人说,那是因为皇后在南边寻得了一个秘方......”
假山后听着这一切的李嘉浑身都在发抖,她实在没想到那些长舌妇竟能编出如此匪夷所思的谣言来,不分是非黑白辱皇后清白,就连安柔公主也不放过,简直恶毒!
“夫人,这......”跟在李嘉身旁听了这些议论之言的贴身嬷嬷,一脸难看地望向自家夫人。
“无事,你先退下,叫后边跟着的几人也都下去。”
“是。”贴身嬷嬷立刻带了几步开外跟着服侍的几个下人退去。
听这些长舌妇的意思,这些谣言早传开了,外边不知还有何惊天言论!李嘉整了整衣饰,转过假山,径直往前头那些夫人聚集处走去。
“你们竟敢在背后非议皇后娘娘和安柔公主,不要命了吗?”李嘉大步走出,对着几名衣着华丽的贵妇怒声道。
是皇后的亲姐姐颜四夫人!遭了,她们的话竟然被她听去了。几名夫人回头见李嘉一脸怒气地走来,都心里咯噔了一声。
“颜四夫人怕是听岔了吧,咱们几个不过是在说些市井故事解解闷,怎么扯到皇后娘娘和安柔公主身上了。再说,给我们十个胆,也不敢议论两位贵人不是。”
“对对对,我们就是等久了无趣,正好拿前几日听到的几个市井故事说来解闷,颜四夫人可别误会。”说话的是刚才几次炫耀自己知道内情的武安伯府少夫人张氏。
“哦,那不知张夫人听了些什么市井趣事,可否也和我说说?”李嘉上前一步。
“不过是些市井小民鸡毛蒜皮之事,也无甚有趣,哎,这会子怕是要开席了,咱们快回去吧。”说话间,张氏就想与身边几人一同离开。
“张夫人请留步。”李嘉却不放她,一脚上前挡住其去路。
其余几人见状也不管陷入尴尬的张氏,赶紧快步逃离了此处。
“哎,你们......”张氏见几人撇下自己,不禁在心里暗骂,转过头,却一脸尬笑地望向李嘉:“不知颜四夫人还有何事?”
“明人不说暗话,刚才听几位夫人之言,似乎张夫人对皇后娘娘和安柔公主的谣言知晓许多内情。不知夫人可否将所听之言及您知道的内情全部告知?”
“误会,误会,妾身......”
“张夫人不想今日之事捅到皇后娘娘那里去吧。”
“......”张氏一脸讪讪,“都是些市井流言,何至于要污了皇后娘娘耳。我说的那些也是道听途说的,并非我本意。”张氏见李嘉仍不肯放过她,琢磨了一番,不得不将近日所听之言悉数告知。
李嘉听得心惊,最后张氏悄然离开都未察觉。
“夫人,您没事吧?”贴身嬷嬷见张氏走后李嘉仍呆愣在地,不禁上前呼喊。
“我没事。”李嘉回过神来,内心却仍是翻江倒海,忧虑不已。“待会吃了酒后,我去向祖母和婆母告假,你带上三个哥儿先跟我回府。”那些谣言太令人心惊,她必须尽快进宫面见皇后,让其早做应对。
长春宫。午后,李卿正准备带着安柔公主歇晌时,李嘉来了。
李卿听到那些谣言后,自是十分震怒,但她自认身正不怕影子斜,只要是谣言总有不攻自破的时候,因此请求皇帝派出暗卫彻查。
皇帝亦是又惊又怒,连忙派出最信任的暗卫统领空音客去调查此事。
因之前李卿被掳暗卫追查无力被皇帝罚至北境刚刚获释回来的空音客,来不及歇脚便接了皇帝新令,只能吸取之前的教训谨慎办差,很快便摸到了一些线索。
然正当这边在紧锣密鼓地暗中调查之时,李卿的生父,如今的宁安侯李峪却犯了混,因喝酒误事中了他人圈套。
原是一日,李峪被几个同僚请至一附庸风雅之地喝酒取乐,席间,酒过三巡,美人相陪,恭维连连,飘飘然的李峪被人扶至外面吹风醒酒,正好撞见几个官场之人围在一起非议皇后和安柔公主,诋毁之言不堪入耳。皇后是自己的亲闺女,又是几个孩子中最有出息的,素来对自己也不错,这令醉酒来性的李峪如何能忍,当即就对着几人破口大骂。
后不知怎滴,混乱中有人推了李峪一把,撞到了对面,立时两边动起手来,里面的同僚听闻动静齐齐出来帮忙,十余人打做一团。一时动静越闹越大,惹得旁人纷纷围观,指指点点。
果然,翌日早朝,就有朝臣检举宁安侯李峪聚众闹事,德行有失。言官刘豫章更是直接站了出来,借机将坊间流传皇后□□,混淆天家血脉一事揭了出来,跪求皇帝彻查。
皇帝震怒,重斥了刘豫章,然又有几个大臣鱼贯而出附议,将皇帝气得快吐血,最后双方僵持不下,皇帝下令会严查查此事给众卿一个交代,才暂时掀了过去。
二月十一日,安柔公主周岁大喜。
天不亮,李卿便早早起床,盛装打扮后,带着迷迷糊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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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在睡梦中的安柔公主前往太庙行祭拜礼,之后又去了寿安宫请安,和蔡太后一起用必早膳后才回到长春宫。
此时长春宫内早已忙活得热火朝天。李卿环顾一周,满屋的装饰是她亲自指导宫人们布置的,还借鉴了前世过生日的一些做法,令整个布景隆重中带着一些童趣,华丽却又接地气,不禁满意地直点头。
没过多久,蔡国公府、宁安侯府率先登上长春宫,众多王公贵戚也陆续前来,李卿便带了安柔公主去前头接受参拜,和众贵妇女眷聚在一块说话。
李嘉因要陪着颜老夫人及婆母,来的并不算早。入内,里面早已人声鼎沸。
被一群人围着凑趣的李卿远远瞧见李嘉来了,喜笑颜开,待颜府之人行礼祝贺入座后,便将李嘉及三个小公子唤至身前。三个小子哪肯老实,没回几句话便凑到皇后身边争着去逗弄小梦瑶。
看着自家儿子那放肆样,特别是两小的,短手短腿的还在小梦瑶面前摆出一副老大哥模样,李嘉十分头大。
反观李卿,见自己粉嫩可爱的女儿大受欢迎的样子早笑开了花,连带对颜家三个小子更是印象好到极点,望着他们一脸慈母笑。
“二妹妹托我向娘娘问好,还给梦瑶送了贺礼托我一并献上来。”李嘉见下面众女眷都在客套寒暄,一时未注意上头,便凑近李卿说起悄悄话来。
“哦,她有心了,她现在可好?”
“青灯古佛,修身养性,听说性子沉静了许多,只是身子大不如从前。”
“怕是还未从情伤中走出,再看看吧,若她真能放下以往执念,今后是去是留都随她。”
那......那件事怎么样了?李嘉欲言又止,她还想问问有关谣言之事的,但眼下人多口杂,终归不是谈论这些的时候,只得作罢,转头认真盯着自家三个小子,生怕他们作出什么逾矩之事来。
一番祝贺之后,宾客陆续来齐。待皇帝和太后莅临,李卿便亲自抱着小梦瑶去行抓周礼。
铺有大红锦缎的圆桌上,小梦瑶睁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新奇地望着锦缎上各式各样的小东西,一会抓起这个,一会拨弄那个,惹得众人惊呼不已。最后,一把抓起了一个金灿灿的小元宝啃咬着,那副财迷的模样逗笑了众人。
不错不错,不愧是我女儿!李卿见状甚是满意。
接着便是盛大的宴席。各式各样的山珍海味、珍馐佳肴如流水般被陆续端了上来,其中许多新奇菜式令见惯了美味的众贵妇女眷都诧异不已。
为让宝贝女儿的周岁宴办得格外热闹喜庆,李卿还安排了好些个心思巧妙的节目,其中一个由五六岁孩童组成的表演队伍,清唱山间小曲,跳动可爱舞姿,更是惹得众人成器,掌声连连,一时不知该低头品尝新奇美食还是凝神观看表演。
热闹的表演过后,李卿见宝贝女儿有些困乏,便令宫人将其带下去,又重重打赏了各表演者,才开始安静地与众人一同用膳。
觥筹交错间,大殿上却响起了一阵不同的声音。
原是坐在右列居中位置的大理寺卿夫人段氏见身侧言官刘豫章夫人薛氏滴水未喝滴米未进的样子,不禁出言关心其是否身子不舒服。段氏与薛氏自小便是闺中密友,此次安柔公主周岁宴,按品阶来说,薛氏本无资格赴宴,但不知为何仍在邀请名单之列,座位更是排在段氏身侧。
段氏知自己这位闺中密友与她那相公配齐了,惯会因心直口快得罪人,在众贵妇女眷中并无几个交心之人,今日又难得参加如此盛大的宴会,怕她不习惯,故而不觉对其多照顾几分。
“无事,就是心里不舒服食不下咽而已!”薛氏是个直肠子,平日又自诩德行非一般人可比,此刻段氏问话正中其下怀,便故意拔高声说话以表达内心不满。
一时薛氏愤懑的声音,夹着一丝尖利,传散开来,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众人纷纷停下手中筷箸望向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