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火已经熄灭，索科维亚的土地上到处是断壁残垣。钢铁战甲冰冷的残肢散落在街道上，复仇者们气喘吁吁。


    烟尘满天，抬升城市的核心在钢铁侠的帮助下缓缓熄灭，在最后一阵撞击地面产生的颠簸后，索科维亚在一声沉闷的巨响声中回到了大地上。


    钢铁侠此刻身上的战甲已经到处是擦痕，明亮的涂装经历了一场对抗无止境的钢铁军团的车轮战后已然黯淡下来。他此刻喘着气，站在一处断裂的水泥地上看着逐渐沉入地面的太阳。战甲伤痕累累，在奥创失去了对钢铁军团的掌控力，失去了对索科维亚推动器的掌控力后他用最后一丝燃料让这块被剥离出来充当毁灭地球的陨石的大地能够在一瞬间的失控后逐渐减缓下降的速度。


    面甲被打开，露出了托尼·斯塔克那张满是疲惫的脸，他垂眸，看着远方大陆产生的裂隙。


    就在作战时，他亲耳听见了对方冷酷的宣言。奥创杀死了一个人。


    而他的管家贾维斯从作战会议到现在一直没有出现过。不详的预感就像是笼罩了钢铁侠的阴云，让他矗立在这里的身影显得莫名有些寂寥。


    他没有注意到战甲上闪过熟悉的蓝色光芒。


    熟悉的声音在耳旁响起：“先生，我想你或许还没能习惯没有我陪伴的日子。”


    温和的男声响起，带了点无奈。


    托尼那双棕色的眼眸瞬间睁大，刹那间盛满了惊喜。他合上面甲，在自己的控制中心看到了熟悉的声音的波动声。


    “贾维斯？”他的声音带着点不确定。却莫名带着水洗般的湿润。


    “先生。”声音从眼前传来，他看见眼前出现了一个人。奥创创造出来的仿生人身躯被换上了一个熟悉的灵魂。他的胸口镶嵌着一颗闪烁着希望的黄色宝石，那双脱胎于AI的蓝色眼眸里是不属于人工智能的，如同人类一样的情绪。


    贾维斯不再是一个纯粹的人工智能，他夺取了奥创的身躯，最终将奥创消灭。现在的他保留了人类的外表同样也能进入网络世界。他拥有了真正的意识和形态。


    片刻失语。


    “我没有听到过比这更好的消息了……”托尼缓缓上前，凝望着那双熟悉的眼睛，半晌，露出一个复杂的微笑，“欢迎回来。”


    索科维亚的战争结束得很干脆，但是复仇者依旧有事情要做。在处理了那里的烂摊子后，他们改考虑一下关于两位曾经的九头蛇受害者如今的队友，两个未成年小孩，以及一个突然加入的新队友的问题。


    同时，冬日战士依旧在复仇者大厦接受治疗，相比不久后他就能彻底摆脱旧日的幻影。


    同样的，就在奥创消散的时候，大都会的战役也宣告结束。


    正义联盟瞭望塔内，超人正躺在医疗室的床上，依旧没有从昏迷的状态清醒。


    蝙蝠侠穿着一身被战火烧灼得破损的战衣，站在治疗室床前，目光沉沉，看着眼前的超人。


    他此刻的安静终于凸现出那一张英俊的面庞。神性充盈在他周身，但是布鲁斯知道对方的这一身红蓝色制服下的是堪萨斯农场纯朴善良的小记者。


    他的眼神落在对方破损的制服上，那些全是氪石拳套带来的伤害，而现在，他的胸口微微起伏着，眉头依然蹙起，似乎依旧沉浸在自己被控制的噩梦中。


    布鲁斯似乎在一瞬间被带到了几个小时前，耳麦里是红罗宾对于攻击奥创数据核心的汇报，而与此同时一直被奥创用于隔开自己和超人的钢铁战甲逐渐失去控制。


    那双冰蓝色的眼眸冷酷得目空一切，似乎什么也看不到，然而在他站到对方面前时却倒映出蝙蝠侠漆黑的身影。超人神色变换，痛苦的神情一瞬间浮现在那张如图雕塑一般完美的脸上。这让蝙蝠侠几乎不需要表情分析就能读出对方在试图挣脱心灵控制。


    氪石拳套发出耀眼的光芒，而蝙蝠侠不能犹豫。


    超人的膝盖深深陷入水泥地里，他的思维在与身体分离。


    他看着蝙蝠侠，透过漆黑的面罩似乎看见了那张俊美淡漠的面容上眉心处深深的刻痕。


    “克拉克……”蝙蝠侠发出低沉的呼唤，但是毫不留情地下手。


    热视线与蝙蝠侠擦肩而过，身后是建筑轰然倒塌的声响。


    超人伸出手，却并没有朝着布鲁斯，而是对向自己。他并不愿意伤害对方，然而思维在和身体的控制拉扯，像是旷日持久的拉锯战。他最终砸向地面，而蝙蝠侠也在这个时候走到了对方面前。他伸出手，却仿佛带着无限的压迫，搭在了超人的肩膀上。


    超人最终在精神的巨大压迫下晕了过去。


    ……他回过神来，看着眼前依旧因为精神上极大的消耗而醒不过来的超人。


    他转身离开了医疗室，蝙蝠侠还有很多工作需要处理。正义联盟的战损，大都会的战后重建，接下来他会陷入繁忙的工作中。


    ————


    哥谭。、


    远处落霞带起金红的余晖，此刻染红了大地。风声呼啸，夏尔被圈在一个冰冷的怀抱里，动弹不得。


    或许是因为九头蛇那些该死的实验，总之，他的身体一直处于一个不太健康的状态，而在勉力破除幻境后，他感觉自己像是被恶魔拎来拎去的瓷娃娃。


    小少爷极其不情愿地在恶魔怀里挣扎，但是他此刻的动作软绵绵地对于恶魔而言像是在打闹一般。恶魔恶趣味地像是在敷衍小孩一样将小少爷往自己怀里塞了塞，却在不经意间细心地没有让对方吹到一丝寒风。


    人类的身躯是脆弱的。


    “放我下来！”夏尔抗议道。


    恶魔充耳不闻，只是答非所问道：“契约的最高规定是保护您的安全。”


    他们伴随着微风落在了韦恩庄园的草地上。


    而迎面而来的是因为韦恩庄园警报被触动匆匆拿着武士刀赶来的达米安。


    他一眼就看见了那只浑身被危险萦绕的恶魔，而他的怀里抱着一个瘦小的身影。


    男孩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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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额发被风吹向空中，露出那一双颜色颜色不同的眼眸。他本来就白皙的皮肤此时更加苍白，看上去像是会随时消散一般脆弱。


    但那是他的弟弟，他会继承的所有物。


    达米安绿色的眼睛此刻像是野兽一般微微眯起，冷冽的眸光扫过眼前的恶魔，语气中带着警惕：“你们去哪儿了。”


    恶魔微微一笑，无视了面前小孩锐利的目光，语气一如既往的优雅从容：“只是杀了天使罢了。”


    达米安瞳孔一缩，一瞬间刺向恶魔那张苍白的，似乎没有什么能让他面色的面孔，语气已经彻底冷了下来：“你带着他去冒险。”他的手已经按在了刀柄上，蓄势待发。


    “不，这是我的命令罢了。”夏尔的声音有些虚弱，但是却格外坚定。


    “天使已经死了。”恶魔风轻云淡地说着那个搅弄风云的生物的结局。


    达米安定定地凝望着自己的弟弟，最终，他看着恶魔冰冷的红瞳，冷哼一声：“TT，最好是这样。别让这个脆弱的家伙死掉了。”


    尽管话语锋利带刺，但是面前少年眉宇间满是凝重。他警告意味地看着恶魔，然后让开了道路。


    恶魔彬彬有礼地朝着面前绿色眼睛如同出鞘利刃般咄咄逼人的小孩微微点头算作是行礼，然后抱着夏尔轻轻掠过，朝着韦恩庄园楼上的房间走去。


    在夏尔潜移默化地加入韦恩庄园后会偶尔在这里停留，面对着老管家慈爱的目光，总是会回避视线，最后别别扭扭地留下来住宿。也因此这里有一间专门为夏尔布置的房间。


    在这里休息是最好的决定。夏尔将会得到最好的疗养。


    恶魔将对方放到床上，顺便将窗帘拉上，遮住了夕阳刺目的余晖。


    室内一片昏暗。


    夏尔侧躺着背对恶魔，看不清神色。


    恶魔走到小少爷身边为他拉上被子却在准备离开的一瞬间感受到袖子传来的轻微的拉扯。


    一只瘦弱的手拉住了他的衣袖。


    黑发柔顺地垂落在小少爷的眼前，那双漂亮的双色眼睛沉溺在昏暗中，像是两颗稀世珠宝般深邃。


    夏尔眼眸低垂，看不清视线的落点。睫毛轻轻掩盖住那双眼睛里的光辉，微微颤动，像是停落歇息的蝴蝶。


    他的指尖发白，泛着凉意的温度触碰到了恶魔冰冷的体温却在微微发抖。


    他的声音莫名在昏暗中有些喑哑：“……别走。”


    “至少……今夜，留在我身边。”声音轻得像是一阵风，转瞬就消散在空气中。小少爷陷入被褥，却在恶魔眼中难得显露出脆弱。


    他像是一簇在风中摇曳的火焰。


    塞巴斯蒂安舔了舔牙尖，垂眸凝望着少年近乎透明的侧脸。


    恶魔冰冷的手落在少年凌乱的发丝上，最终移到那张有些凉的脸颊上，他轻声承诺：“在您睡着前，我不会离开的……”


    少年微微阖上了眼，显现出难得的乖巧平静，像是一汪静默的湖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