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第24章

作品:《泡沫

    生活回到正常轨道。


    我把古宅调查报告交给系主任,系主任明明看到我踩着高跟鞋健步如飞,对我那冠冕堂皇的病假完全不过问。


    我闷着脑袋走出院办公室,回头看着被晨光照得发光的教学楼,禁不住有点空虚寂寞。当初在公寓待了四年,对校园生活完全不敢想象,然而一年快过去,等适应下来,实在舍不得。


    不知什么风把程禹衡吹来南大,程禹衡在商业中心停好车,让我带他在附近吃饭,还嘱咐我把廖小雨也请过来。


    什么?程禹衡要请廖小雨吃饭?我震惊好几秒才缓过神来,可是想到廖小雨其实不太喜欢程禹衡,损他比我还多,我怕她当场甩脸色,和程禹衡吵起来,于是替廖小雨拒绝了他的好意。


    我带程禹衡在美食区吃过饭后,他让我把宿舍里的东西打包一下,把重要的带回家,我想想也有道理,要离开宿舍大半年,就算物品不带回家,也要用防尘袋装起来。


    我回宿舍收拾打包,熟能生巧,一下子功夫,就收拾完毕。我才发现放宿舍的东西少得可怜,这里还没有浸入我的味道,我就要离开了。


    我提着行李袋下楼,无意中看到廖小雨在楼下和程禹衡聊天。廖小雨仰头看我,等我走到她面前,她抱了抱我的肩膀,说:“好好玩,玩嗨点,开开心心回来。”说完转身回宿舍。


    程禹衡将行李放到车上,载着我离开大学城。


    虽然只是休假,我却觉得分外伤感。


    程禹衡见我擦泪,安抚道:“人生没有不散的宴席,这不是永别,以后还能经常联系,不是吗?”


    我点了点头,看了他几眼,鼓起勇气说:“你能不能帮小雨在南大谋一份工作?她真的很喜欢南大,你多讲几次课,就帮帮她吧……”我絮絮叨叨说了很久,以为只要死缠烂打,程禹衡就会答应我。


    可是总有不奏效的时候。


    程禹衡说:“她的事,你不要管太多。如果要找办法,她肯定有自己的办法,就看她使不使力。”


    “可是……”


    她要是有办法,就不会循环复读这么多年了。何况这对于他程医生来说,只是说几句话的举手之劳,不是吗?


    我不说话,车里气氛冷得像冰窖。


    程禹衡抓起我的手,贴在他脸上,“很多事不能只看表面。我说带你西欧旅行,其实是打算带你见见我父母,与他们生活一段时间,让他们接受你,再向他们提我们结婚的事。”


    廖小雨曾经说:“像程禹衡这样的男人,绝对不会说出结婚两个字。”可是凡事都没有绝对。


    程禹衡将车泊在路边,握着方向盘,缓缓转头看我。时间仿佛凝滞,他的眸光却像蓝宝石般熠熠生辉,光芒笔直穿入我的瞳孔里,我突然反应过来,他是在征求我的意见。


    我怎么可能不答应呢?成为程太太不就是我梦寐以求的吗?


    我愣怔着点头,他眉眼弯弯地笑着,温柔地摩挲我的刘海,说:“放心,我会对你很好。”


    程禹衡总有他的方法,我们离开大学城,没有直接回公寓,而是到老城区老字号茶楼见他的父母。


    突然要见他的父母,我紧张得腿脚发软,挽着他的手臂,藏在他身后,然而他的父母好像变了副面孔,脸上堆着笑,给我搬开椅子,热情地招呼我坐到身旁,嘘寒问暖,对我特别尊重,给我介绍了很多西欧风情,甚至还谈到要帮我们在西欧买别墅。


    一场轻轻松松的午茶结束后,程禹衡先送他的父母回酒店,才把车子开回公寓。


    我提着行李下车,疑惑他怎么不关车引擎,他将我圈进怀里说:“出发之前,我还有很多工作需要处理,除了交接病人的情况,还要与病人、他们的家属沟通换医生。


    虽然听起来事情不是很复杂,但是我知道这世界上最难的事就是与精神病人沟通,并试图说服他们同意换医生。


    程禹衡轻抚我的脸,温柔地说:“今晚早点休息,给我留一盏灯,如果来得及回来,我肯定会回来。”


    “好。”我顺从地点头,他轻轻抚摸我墨黑的长发,捧起一绺亲了亲,将我往他怀里贴近,我突然感受到强硬的物体,表情瞬间僵硬起来,脸红得像被酒浸过,一路从脸颊烧到耳根。


    他声音变得低沉暗哑,在我耳边说着人体不同部分毛发的差异,他揉着我的头发,说:“很快就能看到,是不是与你的发丝一样细软,带着清香?”


    我捂着脸羞耻道:“我怎么知道……你该不会今晚就想……”


    他坏坏地笑着说:“既然你答应了,这点特殊奖励不给吗?”


    我说:“那也算求婚?”


    他点了点头。


    我说:“戒指呢?玫瑰花呢?蛋糕呢?你要给我准备九九八十一种花样。否则,免谈!”


    他蹙眉捏了捏我的脸,带着一身疲惫回医院去了。


    .


    被程禹衡求婚是多么开心的事啊,我却在梦里泪流不止。


    外面阳光明媚,一扫连日以来的阴冷,我将被子拿出来晾晒,忽然接到廖小雨的电话,说要给我提前办单身派对,大大咧咧地跑出“城”,挟持我去酒吧鬼混。


    我又见到梁莉,她挺着日渐壮大的肚子,穿着依然大胆。


    我趁廖小雨上厕所那会儿,将准备好的婴儿手镯送给她,她面露惊色,我以为她不记得我了,她凶起来:“怀孕又不是失忆,怎么可能不记得?你是……殷蔓嘛。”


    我笑了笑,还好她不再将我认做她的朋友。


    她将手镯拿出来掂量了一下,说:“谢谢你的礼物,我非常喜欢。之前抱歉,今天我才发现,虽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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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我朋友长得很像,但是她绝对不可能送这种玩意给我。她会抓我去做手术,然后说男人都靠不住。”


    她抬起眼重新打量我,“我年轻的愿望是做一个很酷的大姐头,但她比我更霸气、更会打架。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倒希望她能像你一样,穿花裙子,带蝴蝶结,做个会撒娇的女人。如果逼她穿成这样,她宁可死了去。”


    她叫调酒师傅给我特制一杯鸡尾酒,还说这是她朋友的特别配方。


    我抿着酒里的芬芳,不由蹙眉,酒味浓烈,特别泼辣,一般人受不住。


    在酒吧逗留大半个小时,我看了眼手表,快到与程禹衡父母吃饭的时间了,但是廖小雨还没出来,我只好发信息给她。


    我叫了快车,可是路面特别塞车,车行龟速,司机说前方路口发生了事故。其实吃饭地点距离酒吧不远,大概就两个车站的距离。我付了钱,打算走过去。


    今天见家长,我把自己装扮得特别仙女,为了搭配束腰花裙,特地穿了那双没怎么穿过的红色高跟鞋,一路走来特别辛苦,好几回差点拐到脚。


    突然有人将我往后拉了一把,随后一辆电动车在我身前呼啸而过。


    我吓得都快忘了呼吸,手心传来刺心的冰凉,这种感觉陌生又熟悉,我难以置信地回过头去,想起元旦前夕黑暗的桥底,大学城深夜的KTV房,现在又在这条毫无观光性的普通街道遇见。


    如果说第一次是巧合,第二次是有缘,那么第三次就是故意。


    他拉着我的手,缓步走到马路对面,回头对我说:“注意安全,时间不值得用生命冒险。”


    语气里没有责怪,没有生气,只是双眼瞪得大大的,似乎还在为惊魂未定的一幕喘着气,甚至抓我的手青筋爆出。


    “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我越想越觉得恐怖,“你跟踪我!”


    他垂着脑袋,半天回答不出来。


    这就是答案。


    日落霞辉消失天际,霓虹灯照亮繁华都市。正值下班时间,人声车声喧嚣。


    我们站在路口,我不敢确定他能听清我说的每个字,但是我依然竭力表达。


    “你让我很困惑。我下周就要上飞机,要西欧做程太太。梁莉说,她认错人了,蔺寐不会穿花裙子,不会穿高跟鞋,不会涂口红,也不会带蝴蝶结……其实,你是不是也认错人了?我能理解,认错人经常会发生,我也经常以为路上的人是程禹衡。但是,程禹衡只会在他的诊室里工作,我只会在南大上课,蔺小姐可能在某个酒吧。这么区分一下,你明白了吗?不要再跟错人了。”


    他沉默半晌,抬头说:“清楚多了,谢谢你。”说罢转身要走。


    我咬着后槽牙说:“谢谢你刚才的救命之恩。さようなら。”


    他身体一震,我知道他听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