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第23章

作品:《泡沫

    我回到宿舍时,廖小雨正开着十六度的空调,卧在床上舒服地玩游戏。


    冷气把我吹得头晕目眩,我打了个喷嚏,身下一股热流喷涌而出,才感觉到身体的异样,急忙翻开柜子,跑进洗漱间。


    一阵忙乱,等我把衣服晾晒好,抬头看廖小雨,她还保持着我刚进来的姿势捧着手机玩,玩得不亦乐乎。我一脸阴郁地杵着,她终于肯挑眉瞥我一眼,表情不咸不淡,仿佛见我不开心是司空见惯的事,什么都没问,伸了个懒腰,说:“丫的,唱K吗?”


    我能拒绝吗?我将擤鼻涕的纸团扔掉,趁她换衣服,给程禹衡发了一条短信。


    此时雨已经停,沥青路经过雨水的洗涤洁净如新。廖小雨趿拉着人字拖,踩着墨黑色的路上,后跟带起飞溅的水渍,溅到我的拖鞋上,我急忙顶着脑袋昏沉的痛快走两步。


    商业南区紧靠南大宿舍区,与南大教学楼隔路相望,我们每回上课都要穿过商业南区,而我们宿舍楼是最靠近商业区的,与KTV仅隔一条马路。每回学生会开完会,廖小雨总是挟持大部队唱K通宵,从前我不明白,五音不全的廖小雨是怎么感受到唱歌的快乐。


    这会儿,她向前台递出一张印满印章的积分卡,前台俨然是个勤工俭学的学生,不明白地看着卡片,仿佛在看从没见过的新鲜事物。廖小雨没什么耐心,让她给老板打电话确认,前台半信半疑发了个微信,随后便给我们安排了小房,还送来两盘水果,但分文不收,只在积分卡上划掉三个印章。


    我才慢慢品味出来,她热衷来这里的原因,也许和老板达成带客协议,譬如每带一批人过来消费,就给送一次免费KTV。


    廖小雨把鞋子和外套脱掉,两手各拿一个麦克风,指挥我点歌,还点了几罐啤酒。我脑袋有点发昏,拿纸团捂住鼻涕,坐在旁边给她切歌点歌。


    廖小雨拿起啤酒,拉开拉环,仰头就往嘴里倒,洒得衣服都湿了,还说这才尽兴,我虽不同意,也好好捧场,拍掌叫好。


    她自己唱得开心还不过瘾,偏要拉上我,抓住我的头发,让我脖子往后仰,随手抄起啤酒灌进我的喉咙里,等倒完,衣服都湿了。


    廖小雨还不停止,要将我同化成她,又抓住我的脸,给我继续灌酒。程禹衡不喜欢我喝酒,但是一想到刚刚与前男友慕林洲相认,我就有股怒气,推开廖小雨的手,拿起啤酒学着廖小雨的姿势豪饮。


    廖小雨看着我,笑得花枝乱颤,突然感慨起来:“这种日子要倒数了。”


    我笑话她,“我只是去西欧旅行,回来还要继续上学拿毕业证呢!只是你可能还要再复读几年,才能和我一起毕业。”


    廖小雨垂着脑袋说:“谁知道你会不会骗人,让我怎么等你?我等过太多人了,嘴上说着回来,真的回来的人,一个都没有。”


    我说:“如果我不回来,你来找我啊!我管你吃穿。”


    廖小雨扯了扯嘴皮,低声骂了句:“傻瓜。”


    我抢走一个麦克风,不管会不会唱,把歌词喊出来,廖小雨也不管不顾放纵大喊。她的歌,我真的完全没听过,我好像没什么会唱的歌,脑海里忽然想起一首歌,没有抱着任何想法,在点歌机里搜了一下,没想到竟然有。


    几罐啤酒下肚,腹部传来越来越明显的阵痛,我才想起亲戚光临,并不适合喝酒,我摸着墙走出房间,寻找卫生间。


    身体有点发热,视线有点迷糊,鼻涕不停往下掉,手里厚厚的纸团很快就濡湿掉,我支撑着身体的不适,晕乎乎地往回走,可是走了好久,都走不回去,最后没办法,只能叫服务员扶我回去。


    然而回到房里,廖小雨不知跑哪里去了。


    屏幕一曲终了,熟悉的音乐响起,我转身看向屏幕,实在没想到这首歌竟然有拍MV。


    随着旋律从舒缓渐渐融入摇滚的强节奏,画面切换到凄冷的街头,镜头忽然聚焦模糊的人影缓慢拉进,从瘦削的轮廓,移动到刀斧凿过的高挺鼻梁,最后完全出现男人俊美的脸庞。


    下方弹出两行日语字幕,我看着“逢、君、爱”几个繁体字,脑海里突然闪现出一个场景——我趴在酒吧阁楼的桌子上,身上穿着古宅衣柜里挂的军绿色衣服,听着模糊的身影弹奏这首曲子,埋头在纸上奋笔疾书,第一行字就是“现在就想见到你”。


    膝盖突然失去支撑力,我踉跄着往后退,紧接着意识过来,这是不可能的,住在酒吧阁楼的人是蔺寐和李枫,我怎么会出现在那里,帮李枫写情歌?


    哪怕我和蔺寐长得非常相似,但是同时间同地点出现两个相似的人,这不是很奇怪的事吗?难道就像卓奕零说的那样,我原来是叫蔺寐?酒吧阁楼那本照片与我非常相似的护照是我的?但是李枫和蔺寐是情侣,慕林洲是我的前男友,他怎么会出现在李枫的MV里?


    我抓破头皮都想不明白,可是我坚决认为我绝对不是抢别人男朋友的坏女人,绝对不可能。我珍惜朋友,就像珍惜廖小雨那样。


    生理期疼痛逐步加剧,我边拨打廖小雨的电话,边捂住肚子往外走,电话很久才被接起,“小雨,你在哪里?我身体不舒服没法陪你,我先回……”


    那头传来廖小雨醉醺醺的呻吟声,还有男人粗壮的声音,“你老妈的,发鸡盲啊,赶紧赔给我?”


    我从过道走出来,男人骂声越来越清晰,才走出走廊,就看见一个高大的花臂男人拿矿泉水往廖小雨脑袋泼去,拍了拍她的脸,“喂,给我醒过来掏钱包!”


    见廖小雨一动不动,眼皮都没掀开,他粗壮的手往她口袋里摸去,一把抽出手机,我强忍着疼痛跑过来,扯住手机一端,“你对我朋友干什么!”


    花臂男人使力将手机夺过去,力道过大,我因为反冲力撞到后面的香槟塔,玻璃和酒液轰然倒塌,一地碎玻璃围绕着我,动弹不得,碎片刮进掌心,疼得我龇牙咧嘴。


    花臂男人低头划开手机,没有设置指纹锁,只有密码锁,愤怒地将手机往地上丢去,抬起阴鸷的眸子走到我面前,伸出肥厚的手掌,“美女,你的手机呢?给哥哥转点钱过日子行吗?”


    “手机你可以拿去,拿开你的手……”我话还没说完,他陡然将手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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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来。


    “走开!”我骂道,那满嘴烟味朝我脸上喷来,他笑得阴恻恻,“怕什么?没被男人摸过吗?”


    “不要……”


    一道黑影笼罩过来,花臂男人被突如其来的以鼓励道推到一边去,抬头就开骂,嘴还没拉开,便看见男人丢出信用卡,沉声说:“没有密码,不限额,滚!”


    花臂男人捡起信用卡瞧了瞧,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此时服务员闻声跑来,看到满地狼藉,问怎么回事。


    慕林洲紧紧盯着我,伸手绕过我的膝弯,轻而易举将我打横抱起,转身快步往外走。我咬着苍白的嘴唇,忍着身体的疼痛,说:“廖小雨,我朋友,求你救救她。”


    ……


    慕林洲将我送到大学城医院包扎伤口,医生触碰到我的身体有点发热,测量体温后,说:“经期女人身体虚弱,这时感冒生病不容好,而且容易落下病根,往后每次经期都比从前更容易生病。”


    “好的,谢谢医生。”


    我双手被包得像猪蹄,慕林洲帮我掖被角,装来温开水,扶我起身,将药递我吃,等我吃过药后,他将我抱起让我躺回床上。


    我身体一沾上床,便侧过身背对他。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他拿出几包暖宝宝,说:“让护士给你贴上,好吗?”


    我点了点头,他将拉帘拉上,把护士唤过来,护士撕开暖宝宝,贴到我肚子下方,用羡慕的口吻说:“你男朋友真细心,你俩都长得漂亮,真的很配。”


    我摇头说:“我们不是这种关系。”


    护士瞧了眼我那被纱布包裹的双手,说:“年轻人万事好商量,别动不动就搞自残啊。”


    我敛起眉毛,不再说话。


    护士走后,他没有把隔帘拉回去,也没有走进来,只是让我好好睡会儿。


    昏黄的灯光隔着挡帘照进来,将他的背影无限放大,那背影像披着光的暖被,轻轻盖在我身上。从未有过的安定感,初次涌上我的心头。


    “睡了吗?饿不饿,想吃什么?”他突然问。


    “不用,谢谢……”我轻声说,默了默,“那张信用卡……你没有病吧,给坏人塞钱,还塞一张没有限额的信用卡。”


    他语气很轻,却从声音里听出笑意,“没关系,已经找秘书停卡了。”


    我松了口气,问:“你怎么会在那里?”


    他说:“刚好路过。”


    我皱了皱眉头,KTV在三楼,他不是学生,这也太碰巧了。但这些都不重要,药效起作用,我感到眼皮越来越重,不知不觉中陷入睡梦。


    中途睁开眼,灯还没关,他还坐在那里。


    天亮醒来时,灯已经关了,隔帘外站着个高大的身影。男人似乎察觉到我转身的动静,挑开帘子,脸色阴沉得吓人。


    “怎么又受伤了?”湛蓝的眸子如一汪清冷的幽泉,射出彻骨的寒光。


    我微微一愣,还没搞清楚状况,程禹衡温暖的手掌贴着我的脸,轻轻摩挲我的眉毛,说:“什么时候你才能好好保护自己,不让我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