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 18 章

作品:《海上飞鸟

    “什么时候上船的。”


    方隐年边问边把衬衫扣子解下,宽厚结实的臂膀露出来,背后有条长长的疤。


    “这疤痕……怎么来的?”顾时屿问他。


    方隐走去衣帽间,随意拿了件T恤套上。


    “救援时留下的。”方隐年不以为意地说道。


    “我记得之前并没有……”顾时屿喃喃道,方隐年没听清。


    “你说什么?”


    顾时屿摇摇头,没再问什么。


    方隐年换完衣服,与他隔着有些距离,倚在衣帽间,盯着他看了许久。


    顾时屿如坐针毡,他被盯地心里发毛,拿捏不准方隐年此刻想法。


    他本该乘坐飞机直接飞过凶猛的德雷克海峡,在福克兰群岛下飞机再上船。


    但从Z国飞到智利之后,和方若南聊天,无意中知晓方隐年是这艘邮轮的随行船医。


    他脑子一热,拎着行李就上船了。


    不知过了多久,方隐年才开口问他:“住在哪层?”


    “9楼。”


    就在楼下,方隐年走去开门,“时候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顾时屿愣了愣,而后垂着头走了。


    他前脚刚走,方隐年后脚就去了船上的酒吧。


    船身颠簸,昏暗的灯光下,来自各国的人们在舞池里顺着海浪扭动着身体。


    方隐年穿着普通的黑色T恤,坐在吧台,烈酒下喉,辛辣无比。


    调酒师是新来的,不认识方隐年,见他独自坐着便开口问道:“帅哥,一个人吗?”


    方隐年掀起眼帘看了一眼。


    调酒师冲他抛了个媚眼,孔雀开屏似地在方隐年面前开启花式调酒。


    “蓝色的海洋眼泪。”调酒师吹了个口哨,“新研发的口味,要不要试试?”


    方隐年试了一口,评价道:“很不错,但偏甜,我不太喜欢。”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调酒师问他,“我给你调一杯新的。”


    “不用了。”方隐年掏出通用卡片给对方结账,而后离去。


    方隐年刚走,立马有人坐到他的位置。


    “哇哦,”调酒师转身拿酒品单,问坐下的人,“喝什么?”


    对方没回话,他端起面前蓝色的酒杯,闻了闻。


    调酒师刚好转身看见,他问道:“你喜欢这个?这叫做海洋眼泪,是伏特加里面加上蓝色甜酒,再——”


    不等他说完,对方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调酒师瞪大了眼睛:“那是别人喝过的……”


    “没事。”他掏出通用卡,“结账,谢谢。”


    调酒师转身刷卡,实在觉得有些不好,回头问道:“要不我再给你调一杯……咦?人呢?”


    “你的通用卡还在我的手上!”调酒师追出去,结果不知道人去哪里了,“不知道他有没有备用卡,没有的话就麻烦了,这可是房卡……”


    -


    方隐年从酒吧出来之后,并没有马上回到房间。


    邮轮马上进入魔鬼西风带,光在暴风圈外围就能感受到强劲的大风。


    黑沉沉的夜,看不到丁点亮光。


    方隐年站在甲板,迎着风,看着船身破开层层白浪,不知站了多久,他正要往回走的时候碰到船长霍利斯。


    霍利斯在海上航行三十多年,有个陪伴他多年的金属罗盘,每每遇到狂风巨浪,他都会习惯性到甲板看一会方向。


    方隐年冲他颔首。


    “年,这么晚了怎么没睡?”


    “吹点海风,醒醒酒。”


    霍利斯哦了一声,握着罗盘左右转动,“风暴估计有十级以上,麻烦你们医护人员将药品准备好给海乘分发给登船的游客,这次风浪很大,你们也要注意安全。”


    “会的。”


    方隐年看着两鬓发白的老船长,问他,“吉米怎么样?”


    提起吉米,霍利斯就露出欣慰的眼神,“吉米学东西很快,就是脑袋瓜迟钝的很,不懂变通,但他是个好孩子。”


    霍利斯收起罗盘,“我老了,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错过米亚……”


    老船长开始回忆往昔,他遗憾地笑了笑,“说来也是凑巧,关于我和米亚的事情并没有太多人知道,曾经有一个Z国男孩听过我的故事,说要是将来他去追逐梦想,要把我和米亚的故事写进书里——”


    “我听到了,”霍利斯看着远方,“不知道米亚能不能听到……”


    “会的。”方隐年说,“她会听见的。”


    霍利斯垂头,独自伤神,他抚着罗盘,和方隐年一同站了许久。


    他忽然想起什么,问方隐年:“你回Z国有去签售会吗?”


    方隐年愣了愣,他把这事给忘了。


    回国之前,霍利斯曾提醒他,写那本小说的作者雨时在云州市有签售会,让他有空去要个签名,回去的那段期间,他确实因为旁的事分神了。


    方隐年:“抱歉,我忘记了。”


    霍利斯并没有责怪他,“你不必介怀,下次有机会,我会亲自飞去米亚的故乡看一看,再顺便找一下那位作者要个签名。”


    “我陪你。”方隐年说,“到时候我当你的导游。”


    狂风骤起,海浪猛烈翻滚,霍利斯不再留在原地。


    “今晚又是不眠夜,我得回去掌舵了。”


    已经凌晨一点。


    方隐年穿过长廊,乘坐电梯回到十楼。


    刚从电梯楼出来,他看见门口窝着个人,穿着一身灰色休闲服,脚上踩着拖鞋。


    方隐年拧眉,他在这里坐多久了?


    他抬脚走过去,刚蹲下,顾时屿就醒了。


    “你回来了……”顾时屿看着他。


    眉头皱得更紧,方隐年问他:“你喝酒了?跟谁——”


    方隐年顿了顿,有些话差点脱口而出,他轻叹气:“坐在这里做什么?”


    “等你。”顾时屿说。


    喝了酒的顾时屿和平时大相径庭,躲躲闪闪的眼神此刻毫不遮掩地落在方隐年脸上。


    他伸手想要搂住方隐年的脖子,和不久前如出一辙。


    “抱。”


    方隐年往后退了退,没让他得逞。


    “你不让我抱。”顾时屿眼角泛红,可怜巴巴的。


    然而方隐年并未心疼,他伸手捏住顾时屿下巴,“想让我抱你?”


    掌心之下的人缓慢地点点头。


    “这么乖?”


    顾时屿眨了眨眼睛,祈求般看着对面的人:“我最听话了。”


    最听话?


    方隐年双眸微眯,声音低沉:“那你告诉我,两年前为什么突然消失?”


    方才说自己最听话的人低下了头,心虚般不敢看他,嘴上嘟嘟喃喃不知在说什么。


    方隐年凑耳过去。


    “不能让方知道……”顾时屿像是在和自己对话,“你不能告诉他……”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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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下力气一松,方隐年放开他,直接起身。


    谁知地上坐着的人忽然抱住他大腿,“不许走。”


    无奈之下,方隐年又蹲下,问他:“住哪间房?我带你回去。”


    “没有房。”顾时屿固执地说。


    方隐年啧了一声,有些无语:“那你买的什么票?”


    “站票。”顾时屿一本正经地说。


    方隐年要被气笑了,不管他说什么,顾时屿就是不撒手。


    不得已,他直接将人扛进客厅,毫不留情地指着沙发:“你睡这里。”


    顾时屿扯着他的衣角:“我掉水里,你都抱,我现在是干的,你不肯抱……”


    “我不跟醉鬼说话。”说完,他转身回房,刚要关门,发现身后跟着橡皮糖。


    “出去,”方隐年警告他,“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什么?”


    方隐年目光慑人地看着他,说出口的话不留情面,他说:“你像送上门的——”


    说完,他背过身将上衣脱去,身后房门砰地一声关起。


    方隐年挑了挑眉,似乎在他意料之中,


    他弯下腰,想捡起不知何时掉在地上的笔,冰凉的双手忽地从背后环住他。


    方隐年直起腰,下意识扭头。


    本应该走的人将头靠在他的背后,轻声问道:“做吗?”


    方隐年身形一顿,抓着顾时屿用力甩在床上。


    “!”


    顾时屿下了一大跳,回过神来对上方隐年阴鹜吓人的眼神。


    他不自觉地缩了缩,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


    方隐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嗓音冰冷,没有一丝温度:“你每次喝多都喜欢邀请别人上.床?”


    男人低沉冷冽的声音落在顾时屿耳里,他没来由地打了个冷颤。


    “我没有……”


    “那你现在在做什么?”


    顾时屿语塞,支支吾吾半天。


    方隐年不再和他废话,“今晚让你住一夜,明天回你自己房间。”


    “我自己睡不着……”


    怕方隐年不信,他又指了指自己黑眼圈,“房卡不见了,没有能助眠的……我睡不着……”


    “那就睁眼到天亮。”


    顾时屿哼了一声:“方隐年,你没有心。”


    他没反驳:“嗯。”


    “你陪我睡。”


    “我陪你睡不了。”方隐年淡淡道。


    “为什么?”顾时屿问。


    方隐年不语,盯着他看许久,而后扔下一句:“怕你哭。”


    “我不会哭的,我笑都来不及——”


    “你会哭的。”方隐年打断他,“你再说话我把你扔出去。”


    “你不会的。”顾时屿紧紧抱着被子,“你最疼我。”


    “你试试看。”方隐年恐吓他,“到时候就不止扔你出去……”


    方隐年话落,不到两秒,泪珠从顾时屿眼眶落下来,他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整个人一抽一抽的。


    方隐年一动不动地看着他哭。


    得不到回应的顾时屿,就跟闹脾气的小孩一样,有些话不经思索就说了出来。


    “我、我最讨厌你了……”


    方隐年微怔。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砸进他的心里,胸口处堵的慌。


    良久,他伸手擦去顾时屿眼角的泪,缓缓开口:


    “你最知道,怎么让我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