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晨确实有点想回家看看。


    但是要不要带秦争鸣一起回去呢？她犹豫了。


    “你在想什么？”秦争鸣的声音低沉，带着点温柔的探究。


    舒晨抬头，看见他修长的手指转动着手中的水杯，目光平静地望着她，像是早已看穿了她的所有纠结。


    她张了张嘴，正要说点什么，秦争鸣已经淡然道：“你想回去看看吗？”


    舒晨微微一怔，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秦争鸣放下水杯，缓缓道：“那就回去。”


    她犹豫了一下，迟疑地开口：“可是……”


    她还没说完，秦争鸣就接了一句：“我送你到楼下，我在楼下等你。”


    他的语气没有丝毫勉强，也没有过多的期待，只是很自然地给她一个选择。


    舒晨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忽然觉得心里那一点别扭感被抚平了。她没再多说什么，点了点头：“好。”


    夜色微凉，街灯一盏盏亮起，熟悉的小区映入眼帘。


    舒晨和秦争鸣坐了三个站的公交车去自己家楼下，看着车窗外那栋带着时间痕迹的住宅楼，她心里涌起满满怀念。她小时候在这里长大，连哪栋楼的电梯老旧，哪条路坑洼，都记得一清二楚。


    公交车停下，两人下了车。


    秦争鸣看到路边有家营业的咖啡厅，便说：“我送你到门口，在这边的咖啡厅等你。”


    舒晨却突然伸手，拉住了他的袖口。


    秦争鸣低头，看着她微微抿着嘴的模样，目光里带着一丝笑意：“怎么？”


    舒晨皱了皱鼻子，有些别扭地说道：“反正都到这里了……上去坐坐吧，不过，不可以嫌弃我家。”


    秦争鸣一怔，随即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他抬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声音低沉又温柔：“怎么会？”


    舒晨拍掉他的手，嘀咕了一句“正经一点，邻居都看着呢”，然后率先往前走。


    两人走进单元楼，她熟练地按下电梯，秦争鸣跟在她身后，低头看着她的侧脸。他虽然没上去过，但一直记得她的家，记得她住的楼层。只是她已经忘记了。


    到了家门口，舒晨站在门前，熟练地用指纹解锁，密码锁发出轻微的“滴”声，门缓缓打开。


    房间里干净整洁，墙上还挂着几张老照片，家具虽然用了十几年，但保养得很好。整个空间散发着温暖的生活气息。


    “进来吧。”舒晨说着，换上拖鞋，然后从鞋柜里拿出一双男款拖鞋给秦争鸣。


    秦争鸣换好鞋，目光缓缓扫过客厅。


    “你先随意坐一下。”舒晨说着走进厨房，准备倒两杯水。


    找杯子的时候，她还特意打开冰箱看了一眼。冰箱里果然是满的，不少水果和菜，还有一大袋手工年糕。


    她端着两杯水回到客厅，将一杯水放在秦争鸣面前，说：“你想不想吃年糕？”


    秦争鸣看穿她的心思，挑眉：“你想吃？”


    她点头，已经在挽袖子了：“我去煎一盘试试，你等我十分钟。”


    说完，她便迫不及待地回到了厨房。


    秦争鸣喝了口水，也站起身，走进厨房。看着舒晨熟练地拿出年糕、切块，又准备往锅里加油时，他忽然接过油壶，说道：“我来。”


    舒晨抬头：“嗯？”


    秦争鸣站到了灶台前，往锅里加了薄薄一层油，然后一块一块地放入切好的年糕。舒晨看他这个样子，干脆把筷子也递给他。


    他并不急着翻面，等火候到了，采用筷子将年糕翻过来，露出煎得微微金黄的那面。


    厨房里瞬间升腾起香气，年糕在锅里微微翻滚，滋滋作响。舒晨对他的娴熟有点惊讶，不过这就是秦争鸣的实力，她也不是第一回吃他做的东西了。


    “这里油烟大，你可以去外面等我。”他随意地说了一句。


    “那我回房间看看。”


    于是，秦争鸣在厨房忙碌，舒晨走进自己的房间。


    房间还是她小时候的布置，桌上摆着几本旧书，角落里有一个大纸箱，里面装着她以前的课本、杂物，还有一些老旧的笔记本。


    她蹲下来，随手翻了翻，想看看有没有什么能让她回忆起小时候的东西。


    就在这时，她不经意间拿起了一本高中时期的书，随意翻了一页，结果——


    一张集体合照，缓缓地滑落出来。


    舒晨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捡起照片，看了一眼。


    照片有些泛黄，应该是高三时期的毕业合照。她不免有些庆幸，没让这张照片沦为废品：“哇，你看我发现了什么！幸好没有……”


    她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因为她的目光在照片里扫了一圈，忽然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那张脸带点青涩，表情酷酷的，发型也和现在不同，但她一瞬间就认出来，那是……秦争鸣！


    她的呼吸猛地一滞，心跳仿佛漏了一拍。


    她盯着照片里的秦争鸣，整个人仿佛被定格住了，脑海里一片空白。


    她记得自己的同学，但她……完全没有关于秦争鸣的记忆。


    为什么？


    她不可能连一个同班同学都不记得。


    舒晨怔怔地看着照片，手微微握紧，心跳开始加速。


    愣了半晌，她低下头，拿出手机，手指迅速点击着屏幕，找到了刘雨桐的微信。


    她将合照局部拍下，发给刘雨桐，并问：“你认识这个人吗？”


    不一会儿，刘雨桐的回复便跳了出来：


    “认识啊，秦争鸣，高三下学期转学来我们班的，后来毕业的时候还有人传你和他谈恋爱呢。”


    舒晨看着这条消息，愣了一下，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们在一起过？”


    她的脑袋一片空白，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沉重感。她和秦争鸣……她怎么完全没有一点记忆呢？


    这时，餐厅里传来秦争鸣的嗓音：“年糕煎好了，出来吃吧。”


    舒晨回过神，缓缓地站起身，手里捏着那张照片。她来到自己的书桌前，将照片放进抽屉里，心头涌上一种说不清的复杂情绪。


    餐桌前，秦争鸣已经摆好了碟子，淡定地看着她，唇角带着一丝微笑：“怎么了？”


    舒晨深吸了一口气，试图装作若无其事地坐下，低头夹起一块年糕放进嘴里，面不改色地咀嚼，然而，她的内心却掀起了滔天巨浪。


    她一边吃，一边努力掩饰心头的冲动。她想问，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她又不敢问。那个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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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候的自己，为什么会选择忘记？她和秦争鸣到底发生了什么？


    吃完年糕后，两人一起收拾碗筷。秦争鸣像往常一样，动作迅速且利索，把餐具洗净放好，处理得井井有条。


    舒晨站在旁边，盯着他那一丝不苟的动作，心里渐渐恢复了冷静，却依然难以开口。


    “好了。”秦争鸣终于把最后一只水杯洗完放到一边，转身朝她走来。他看到她依然没有说话，微微挑眉，“怎么了？今晚怎么不说话了？”


    舒晨低下头，只是轻轻摇了摇头，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正常些。


    秦争鸣拿出手机，查看了一下屏幕上的信息，随即轻轻叹了一口气。


    “晚点有个远程会议。”他说，“我得先处理一下。”


    “哦。”舒晨点了点头，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她勉强挤出一丝微笑，“那我们回酒店吧。”


    秦争鸣看了她一眼，露出一丝温和的神情，“好。”


    两个人走出了小区，迎面而来的夜风轻轻吹拂着舒晨的发丝，空气中带着一丝清新的凉意。


    打车回到酒店后，秦争鸣便去了书房，舒晨拿着睡衣进了浴室。


    浴室的灯光照得她的身影拉长，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温暖的蒸汽。


    水流倾泻而下，温暖的水珠打在她的肌肤上，舒晨闭上眼睛，静静地站在水流下，脑海里却始终无法从那个合照的画面中抽离出来。她无数次回想起那张照片，和刘雨桐的对话，以及那句她永远也不会忘记的——“你和他谈过恋爱。”


    她的心里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紧紧地扼住了她。


    洗完澡后，她吹干头发，走回卧室。房间的灯光柔和，她在床沿坐下，靠着软软的枕头，试图让自己的思绪恢复平静。


    秦争鸣还在开会，舒晨有些困倦，慢慢地躺了下去，眼皮变得越来越沉，最后在不知不觉中，她沉沉地睡了过去。


    梦境是一片迷雾，时而清晰，时而模糊，像是一道道光影交错的画面。舒晨梦见自己站在操场上，烈日下，汗水从额头流下，她的眼前是一个高大的少年，她递给他一瓶水。


    他伸手接过瓶子，突然之间，时光仿佛静止。


    梦里，那个少年倔强的脸上浮现笑容。


    接着，画面一转，她出现在夏日的山顶公园，手被人紧紧牵着。她抬起头，正好与走在她身边的少年对视。


    他俯身而下，脸几乎贴近她的脸庞，微微一侧头，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眼中却藏着一些深不可测的情绪。舒晨的心跳猛然加速，那种亲密的氛围让她无法忽视。


    画面再一次变幻，变得越来越模糊，最后她醒了过来。


    舒晨睁开眼睛时，看到秦争鸣已经洗好澡，整个人近在咫尺。


    他眸中带着深邃的光芒，声音低沉且富有磁性：“睡得很香？”


    舒晨一时有些愣住，心跳加速。


    忽然之间，脑海中那个吻的记忆浮现出来——那个在梦里属于他们的吻，温柔却又充满试探的吻。


    她突然伸手抱住了秦争鸣。他的体温，肌肉的坚实，都让她有些迷失了自己。


    她抬起头，迅速吻了上去，动作急切又带着试探，像是某种未说出口的心事，终于找到了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