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第五十二章
作品:《竹编娘子种田日常》 姜姀睁眼的时候,天已经黑透。
他们两个都已经进屋,各自躺在自己的被窝里。没人挂苇帘,一个个子太小,一个腿脚不便。
眼下腿脚不便的那位正躺在竹排上大睁着眼。不得不说,月光下的那双眼睛瞧着和狐狸一模一样。
可偏那人的言行举止都显出一副不聪明的样子,半点没有狐狸的狡猾劲儿。不都说相由心生么,这相在他脸上,生得怎就不准了呢。
她窸窸窣窣地爬起身。
对面那人一听见动静便也坐起来:“饿了罢。粥在陶釜里,你自己去拿。”
姜姀打开屋门,迎面扑来皎洁的月光。月光下的陶釜安安静静地在小院里躺着,伸手一摸,竟是温热的。
揭开上头盖着的枇杷叶,她从温水里面摸出来一碗稀粥,上面放了酱菜和几块四四方方的兔子肉。
端着碗,她前脚刚进屋,就听见屋子一角传来喝粥的声音。
“你怎的现在才吃?”
“怕吃太早明早要饿,所以便等了等。”
姜姀轻轻地“嗯”了声,这理由听着似乎有些牵强。这几日他哪日吃饭不是吃得狼吞虎咽的。
这么大个人,和她母女俩一样一顿只吃一小碗哪里够。怕不是担心吃多了会被赶走,这才如此小心翼翼罢。
怕戳穿他的小心思会伤到他,姜姀没多说什么。只是他这碗粥在外面放到现在,怕是早就已经凉透了。
“你先慢点吃。碗里还剩多少?”
“半碗。”
“我这碗还热乎着。咱俩兑一兑,这样你也能吃到热粥。”
没等他同意,她就把自己碗里的拨了一半到他那儿,又从底下挖出来一些,拨了小半回来:“这会儿得赶紧吃,再不吃又要凉了。”
宋衍高兴地咽下,一边吃粥一边偷瞄她面上的表情。
姜姀半点表情都没有,只顾吃她自己碗里的。她夹起一块兔肉,用后槽牙细细地研磨,扒进去一口粥后,又夹起酱菜咬上一口。
屋内吃粥的声音此起彼伏。
小果就在一旁看着。她身在阴影处,周围一片漆黑。姜姀看不清她面上的神色,只觉得黑暗里好似露出一排雪白的牙花,一张嘴咧得足有半张脸大。
这孩子笑啥呢笑成这样,也不知是因为他俩唱歌似的吃粥声还是因为其他。
刚笑了下,姜姀突然意识到什么。回想起小果曾经露出的八卦神情,她没忍住,扑哧一下笑出了声。
果然人的天性就是爱吃瓜,大的小的都一样。
……
这夜里,姜姀失眠了。
临入夜才睡上一觉,身上力气恢复了大半。又吃过一碗香喷喷的兔肉米粥,眼下精神头大好,压根舍不得入睡。
身侧的小果响起了轻微的呼噜声。低头看去,她的嘴巴微张着,时不时地咂咂嘴,也不知梦见了什么好吃的。
宋衍却不是同样睡不着的那个。他吃完米粥后漱过口,倒头便睡下了。半夜惊醒,听见姜姀那头的呼吸声十分不均匀,就猜到她还没睡。
“阿姀娘子。”他轻唤一声,静静等了片刻。
“怎么了?”
得到姜姀的回复,他一下子精神起来:“巧了不是,我也还没睡。”
姜姀忍住想笑的冲动,没戳穿他,只轻声回答道:“那是挺巧的。”
夜半十分话不投机。她怎么觉得这个场景有些熟悉。
苇帘那头,宋衍的声音又飘飘然地荡过来:“阿姀娘子为什么不睡?”
“在想东西。”姜姀回答道,“白日里竹编卖得不好,村里人说想要一点不一样的。我在想,怎么给竹编做出点新花样来。”
“那你想到什么了吗——”宋衍的声音拉得老长,生怕吵到睡着的小果,尽可能地用了气声。
“没有。”姜姀回答道,“而且家里的工具有限。只有一把篾刀,就算心里有想法也很难实现。”
“你需要什么刀,我帮你磨。用石头磨可以吗,就像你做的那把石刀一样。”
“恐怕很难。”
宋衍心里顿时有数了。姜姀说的是很难而不是不行,就证明这事有门道,只是可能需要耗费的工夫多些。
不过他住在山里,每日除了吃饭睡觉,剩下来多的是时间可以干活。尤其是他腿脚不好,没办法像姜姀那样四处走动,能做的事情局限了,便可以集中精力去做那最重要的一件。
眼下最重要的就是帮姜姀做一把她需要的刀出来。
“阿姀娘子,你需要什么样子的刀?要不明日你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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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图样出来,我来帮你想想办法。”
姜姀笑了笑。这人自从学会编草绳后,忽然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做不做得成是一码事,起码他这份诚心摊在面前,她也不好说什么打击的话。万一真给他做成了呢,那可是天大的喜事。
“也好,那就试试罢。”
得到姜姀的肯定,宋衍心里好一阵窃喜。但转头又觉得自己乐得太过,伸手将自己心上燃起的小火苗嗤地一下掐灭了。
“早点睡,我困了。”
他忽然变了个语气,与方才乐颠颠的声音截然不同。他把嗓音压得很低,似乎是想要尽快结束这段对话。
姜姀心里感慨了句。男人呐,真是阴晴不定。刚才还好好的,怎的忽然又闹起了脾气。
她翻过身去,面向墙根,懒洋洋地回了句“好”。
言简意赅,不多说其他。
翌日,姜姀醒得很早。走到屋外伸了个懒腰,一回头,看见屋后角落里做的坑洞标记,想起来前些日子曾埋了麻下去。
算算日子,差不多是时候把麻挖出来拾掇拾掇了。
移开上面的遮盖物,洞里迎面扑上来一股酸溜溜的臭气。姜姀被逼退好几步,定了定身后,才重又趴回洞口,皱着眉头捞上来一根麻杆。
用手指捏了捏,麻秆已经能够揉出来极细的麻丝。她知道火候已经到了,便俯下身将先前埋的那一大把都从洞里拿出来,一路走到溪边,将上面黏糊糊的汁液洗净。
她将所有的麻杆都用手搓开,理出来好大一把麻丝。只是麻丝锋利,难免在打理的过程中割伤手指。只这么一会儿工夫,她指尖的浅口子便有三道。于是乎到后来,每搓一下都刺挠着疼。
忍着疼,姜姀不自禁地蹙眉头,一下一下地继续梳理没搓完的麻杆。好在伤口不深,仅仅划破表皮,多亏了这阵子爬树练出来的一手老茧。
不得不说,干农活的时候这层厚茧还真是好用。无论是搓麻丝还是编草绳,对她这双手而言都不在话下。
但不幸的是,还是有一处手指被麻丝割穿。她举着手指对着伤口处吹凉气,眼见那处鲜血流出。正如宋衍所说,那是哗哗的流啊。
眼前的一幕恰巧被刚从屋里出来的宋衍看见。他心下一惊,手上运拐的速度都变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