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 审视
作品:《拨云不见日[九零]》 两三天没有回消息,这在阮云琛的字典里是稀松平常的事,可对淼淼来说就是天大的问题。
第三天上午,淼淼踩着一双运动鞋“杀”到了门口,手里还拎着从廖致远家带来的行李袋。她的理由很简单——家里没人管她,廖叔叔天天加班,她也没兴趣天天一个人待着。
门是虚掩着的,厨房里传来切菜声和锅勺碰撞的声音,伴着淡淡的饭菜香。她推门进去,看见阮秋正站在灶台前,袖子挽到手肘,一手握着锅铲,一手抄着锅子,炒蛋的香味从锅里飘散了出来,惹得人肚子咕噜直叫。
但淼淼难得的没有冲上去就讨吃的。
她眯着眼扫了一圈屋子,本能地觉得有一丝不对劲。
不.....不是一丝,是哪里都不对劲。
“你们俩这两天干什么去了?”她开口,语气里透着一种没头没尾的审问。
阮秋听见声音回头看了她一眼,表情不咸不淡:“你怎么来了?”
“你和我姐都不理我,我还能去哪儿?”淼淼抱着行李袋往沙发上一扔,手插在腰间,目光紧紧盯着他,“老实交代——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阮秋被她盯得头皮发麻,敲了敲锅沿,声音无奈又带着点讨好:“我的祖宗......您能不能先坐下歇歇?饭马上就好了。”
淼淼不为所动,抱着胸站在客厅正中间,像一个义正言辞的福尔摩斯,眼睛滴溜溜地转,左看右看,似乎想从这个房间里找出点蛛丝马迹。
她的目光扫过客厅的沙发、茶几、甚至电视遥控器,最后又定在厨房里忙碌的阮秋身上,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他炒菜的动作有点僵硬,频繁地摸着鼻头,放完了盐又放了一勺,出锅前的葱花还忘记撒。
淼淼的目光盯在阮秋身上,像是要把他看出个窟窿来。她眯着眼睛,一步步靠近厨房,鞋底在地板上轻轻摩擦,发出细微的“唰唰”声。她的神情严肃得像是在审问嫌疑人。
阮秋手里的锅铲顿了顿,抬头瞥了她一眼,随手从桌上的果篮里抓了个苹果,直接给怼进了淼淼嘴里。
淼淼咬住苹果——放在平时她一定会破口大骂,但今天她没有空。
她恶狠狠地咬下了一口,一眨不眨地继续盯着阮秋,完全不受分散注意力的影响。
阮秋被她盯得心里发毛,语气加重了一点:“出去吃,别打扰我做饭。”
淼淼保持着盯着他的动作,上下打量了一番阮秋,缓缓地倒退着出了厨房,一点点挪去了沙发,坐了下来。
忽地,房门开了。
阮云琛打着哈欠走了出来,穿着件有些大的卫衣,淼淼探照灯似的目光瞬间锁定了过去。
空气在两人对视的那一秒凝滞了片刻。
阮云琛脚步顿了顿,很快恢复平静,目光从淼淼脸上掠过,神情淡然得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你怎么来了?”
淼淼没回答,咬了一口苹果,眼睛微微眯起,目光像是带着显微镜的扫描仪,从她身上的卫衣、松散的发型,一路扫到刚刚关上的房门。
“姐,”她慢悠悠地开口,咬字清晰得让人有点不安,“你穿秋哥的衣服?”
阮云琛假装没听见,伸手从餐桌上拿起一杯水,低头喝了一口,动作自然得不能再自然。可就在她转身的一刹那,肩膀微不可察地僵了一下。
厨房里传来锅铲敲击锅沿的声音,带着些不合时宜的嘈杂。阮秋正低头翻炒,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客厅的动静,可手腕的动作却慢了一拍,像是刻意拖延着不往客厅看。
淼淼的眼睛从房门转到阮秋身上,又回到阮云琛,慢慢放下了苹果,眼神变得更加锐利,像是在审问一对形迹可疑的嫌犯。
“你们……”她顿了顿,语气拖得很长,“有什么事瞒着我吗?”
没人回答。
阮云琛假装专注于餐桌上的水杯,手指在杯沿上轻轻摩挲,像是在掩饰什么。而阮秋依旧站在灶台前,仿佛整个厨房的温度都没有他炒菜的动作重要。
淼淼从沙发上站起来,双手抱胸,目光一动不动地盯着阮云琛:“姐,你为什么从秋哥的房间里出来?”
这句话像一颗石子扔进了死水里,激起一圈涟漪。
阮云琛缓缓抬头,目光带着些冷淡的警告,却又掩盖不了眼底的一丝心虚:“小孩子别问那么多。”
淼淼的眉毛挑了一下,明显不信,转头看向厨房的阮秋。他感受到那道目光,终于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抬眼冲她笑了一下:“饿了就过来吃饭。”
“我不饿。”淼淼挑起下巴,语气坚定得像是下了什么重大结论,“你们一定有事瞒着我。”
“吃饭。”阮秋干脆利落地截断了她的话,把最后一道菜放在桌上,然后拉开椅子坐下。
他的动作不慌不忙,语气也平静得听不出一点破绽,“既然搬回来了,就安分点,吃完饭再说别的。”
“谁跟你说完了?”淼淼坐下时故意把椅子拖得吱吱作响,声音像是某种小型的抗议。
饭桌上的气氛一时间安静得有些奇怪。
阮云琛伸手去夹菜,却发现筷子在手上转了一圈,也没夹起什么东西。她低头看着自己的碗,心里忍不住骂了一句阮秋。这个时候做饭做得这么“贤惠”,只会让淼淼的怀疑更严重。
“姐。”淼淼忽然开口,语气里多了一点狡黠,“你脸怎么红了?”
阮云琛猛地抬头:“你胡说什么!”
淼淼没再说话,只是看了她一眼,嘴角带着点意味不明的笑。
饭桌上的沉默被锅里的汤打破,沸腾的声音冒了出来,像是压抑许久的某种情绪。阮秋伸手关了火,目光从阮云琛的脸上扫过,嘴角微微扬起一抹笑意。
“吃饭。”他说。
淼淼像个侦察兵,每天坐镇客厅的沙发,双腿盘起,一只手拎着苹果或者薯片,另一只手无所事事地翻着手机,眼睛却总是在房间之间游移。她看得很仔细,几乎可以精确到鞋子摆放的角度,水杯里剩下的水量,甚至客厅地毯上的折痕。
旧家只有两间卧室。淼淼和阮云琛一直睡一间,而阮秋单独占了一间。
这样的安排本来很正常,但在阮淼淼心里,却像是藏着某种说不出的怪异。阮云琛和阮秋表现得完全没事人一样,话不多,态度平静,却越是这样,越让她觉得哪里都不对劲。
比如某天早上她起床后,看到阮云琛和阮秋弹射似的互相分开了半米;比如厨房里偶尔传来阮秋的低笑声,总是压得刚好够她听见,却又抓不到笑点。
又比如,那两人之间不经意的目光交汇,总是会迅速移开——耐人寻味。
淼淼试探过几次,东一句西一句地旁敲侧击,可每次都被两人轻描淡写地绕过去。阮云琛的冷静和阮秋的含糊,让她抓不住任何把柄,却又像是在对她说:你没猜错,的确有问题。
谢胖子来的那天,这种怪异的气氛终于显得格外明显。
胖子一进门就看见淼淼横在沙发上,手里捧着一本书,一边啃苹果一边看。他一拍腿,吐槽道:“你丫搬回来干嘛?这破地方就两间房,你跟你姐挤一张床,不嫌挤啊?”
淼淼咬了一口苹果,冷冷地回瞪他:“我姐才不嫌挤呢。”
胖子没听懂这话的弦外之音,哈哈笑着摆摆手:“那倒也是,你们姐妹俩从小就腻歪成一块了。”
没等他把话说完,阮秋端着一盘炒好的菜从厨房里出来,顺着胖子的话接了一句:“可不是嘛,她天天跟着姐腻着,像个小尾巴似的。”
说完,他才意识到这话有点不对,目光迅速扫了一眼沙发上的淼淼。
果然,她的眼睛一下子眯了起来,带着点猫科动物的敏锐和危险。
阮秋迅速闭了嘴,转身把盘子放在餐桌上,语气淡定地丢下一句:“吃饭吧,别废话。”
胖子不以为意,但淼淼却开始静静地观察他的一举一动。那种目光,简直像是在解剖某种可疑的实验对象。
阮秋被盯得暴躁,猛地抬起头看向胖子,把怨气一股脑儿全撒在了他身上:“你闲的没事来干嘛的?蹭饭的吗?”
胖子一拍脑袋,这才想起来自己来的目的:“对、对,淼淼的录取通知书!”
胖子是来送录取通知书的。
录取通知书是空军艺术大学编导系的,校名一看就带着一种特别的威严感。
胖子在一旁凑过来看了看,吹了声口哨:“部队的学校,淼淼厉害啊,这以后毕业了不就是国家的人了?”
淼淼扬起下巴,颇有几分得意的样子:“那可不。”她随手把通知书放在茶几上,仿佛那只是一件理所当然的小事。
这段时间,家里家外的事情多得像是赶集。
胖子最近盘算着扩建自己的网吧,听说城区那边房租降了,他租下了陈二起以前的拳馆的位置——那地儿的咖啡馆正寻思着退租,打算在那里开一家分店。
出租门面的老板听说谢胖子跟陈二起认识,直接给每个月的房租减免了一百,摆着手说:“算你欠我个人情,以后发达了可别忘了我啊。”
胖子笑嘻嘻地应下了。
现在正拆得热火朝天,胖子隔三差五就往那边跑,偶尔还发几张施工的照片到群里炫耀。
“等开业了,你们都得过来捧场!”
胖子在群里喊得起劲,陈二起没回话,但发了个点赞的表情。
另一边,廖致远打算退休的消息也传了出来。他的头发比以前更白了,眼角的皱纹也更深,但整个人看起来轻松了不少。他提起这事的时候语气平淡,只是偶尔在和阮云琛聊到某个案件时,会忍不住多说几句。
“只是申请退休,但上头批不批还是另一回事。”他说。
淼淼的嘴又撅了起来。
日子不紧不慢地往前走,家里的日常也变得井然有序起来。
淼淼忙着准备开学的事情,偶尔窝在房间里画分镜,画累了就跑去缠着阮云琛讲案子。她说自己不是真的对那些惊险刺激的案件有兴趣,只是想看看能不能从姐姐身上找到点“人物灵感”。
阮云琛嘴上说她胡闹,却总是耐心地陪着她,把那些早已经尘埃落定的案件用最平淡的语气讲出来。
阮秋这段时间明显比以往更加安静。
尽管他表面看起来还是一如既往的散漫,动作懒洋洋的,可阮云琛总觉得,他的目光总是在她没注意的时候停留得久了一点。
偶尔两人单独待在屋里,空气里总会弥漫着某种说不清的暧昧感,像是一根绷得太紧的弦,稍微碰一下就能听到清脆的声响。
胖子网吧的装修进行得如火如荼,每次来家里都要念叨一遍新店的进展,还总要拉着淼淼出谋划策。
淼淼一边吐槽他说的“高端电竞体验区”听起来像是骗子的广告,一边乖乖在笔记本上帮他画效果图。
一切都在变得安稳,甚至连窗外的风都显得格外柔和。这样的日子对阮云琛来说是陌生的,却又带着一种让人忍不住想要沉溺其中的温暖。
夜晚的房间里安静得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窗外的风吹过树叶,影子在天花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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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轻摇晃。
阮云琛闭着眼,手枕在脑后,听见旁边淼淼的被子里传来细微的动静。她习惯了淼淼晚上不老实,翻来翻去像个没长大的孩子,便也没睁眼,只是懒懒地“嗯”了一声,示意对方安分点。
过了一会儿,淼淼终于安静下来。黑暗里,她的声音轻轻传过来,带着一点没来由的认真:“姐,我希望你能找到一个可以依靠的人,能托付的人……就像秋哥那样的。”
阮云琛愣了愣,睁开了眼。
她的目光落在天花板的阴影上,心里那根弦微微一颤,却什么也没说。旁边的淼淼已经裹紧了被子,像是刚才那句话只是随口一提,根本没有等待回应的意思。
房间里重新归于平静,只有窗外风声细碎。
阮云琛时常想起那些过去的日子,想起淼淼病倒时她四处奔波的模样,想起阮秋第一次替她挨打时倔强的眼神,想起廖致远那句“别怕,有我在”的承诺。
那些曾经的伤疤和遗憾,像是深埋在土地里的种子,最终开出了现在这样一片宁静的花田。
不过还好。
还好生活终于回到了正轨。
淼淼在家里又赖了一个多月,直到部队上来政审的人打了电话,她才不情不愿地收拾行李,准备离开这间旧公寓。
临走时,她站在门口,行李箱停在脚边,依依不舍地回头看了一眼屋里。阮秋从厨房探出头来,随意地挥了挥手:“一路顺风,注意安全。”
淼淼没有理他,只是忽然抬起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又迅速地指向阮秋,表情一本正经,目光犀利,像是在发出无声的警告:我盯着你呢。
阮秋挑了挑眉,没接话,目送着她拖着行李箱大步流星地走下楼去。等到门“砰”地一声关上,公寓里终于安静下来。
阮云琛靠在沙发上,刚抬手拿起茶几上的杯子,就觉得腰间一紧。她回过头,发现阮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过来,顺势从背后抱住了她。
“终于走了。”他的声音低低的,带着一点藏不住的笑意。
阮云琛愣了一下,感觉到腰间的力量稍稍收紧。
她的脑子里警铃大作,立刻意识到可能会发生什么,猛地回过头去,想要开口说点什么,话还没出口,阮秋已经低下头,直接吻了上来。
这个吻带着一股不容拒绝的气势,将她所有的反应都堵在了喉咙里。阮云琛下意识地伸手去推他,却被他轻轻抓住了手腕。指尖的触感微凉,但掌心却像是炽热的火焰,将她整个人都锁在了这个瞬间里。
“你——”阮云琛的声音断断续续,混着呼吸,最终化成了无声的抗议。
阮秋没有给她任何退路。他的吻越来越深,带着一种隐忍了许久终于决堤的情绪。他的手从她的腰间滑到背后,隔着薄薄的布料,轻轻地抚过她的脊椎。
那种触感让她浑身一颤,所有的理智都像是被抽空了一样。
“姐。”阮秋的声音低哑,呼吸落在她的耳侧,像一片灼人的火焰。他凑得更近,鼻尖轻轻蹭过她的颈窝,带着点故意的挑逗,“只剩下我们俩了。”
阮云琛彻底红了脸。她用力转过头,不敢看他,却被他轻轻地扣住下巴,迫使她直视他的眼睛。
阮秋的目光深得像一片无底的海,带着浓得化不开的情绪。他低下头,唇再一次覆了上来,动作却比之前温柔了许多,像是在无声地安抚,又像是在宣示某种不容置疑的占有。
他的手紧了紧,把她轻轻往自己怀里带了一下,低头靠近,鼻尖擦过她的耳侧,嗓音低得像叹息:“这一个多月,等得我心里好难受。”
他的呼吸落在她的颈侧,带着一点灼热,惹得阮云琛的身体僵了一下。
她想推开他,可他却像是没感受到似的,手绕到她的腰上,轻轻揉了一下。那力道不重,却带着某种让人退无可退的缠绵。
“姐都不能跟我多讲讲话。”他低声说,声音里夹杂着一点哑意,像是不小心泄露出的压抑情绪。
阮云琛狠狠皱了皱眉,却发现自己连开口都不知该说些什么。
他突然低下头,鼻尖轻轻碰了一下她的脖颈,像是在确认什么。下一刻,他的声音更低了:“你每天都和淼淼一起,我却只有一个人......”
她下意识地吸了口气,耳根瞬间热得发烫:“你……淼淼是妹妹,我当然和她一起睡。”
阮秋没回答,只是忽然抬起头,目光缓缓落在她脸上,像是在看一件他珍藏许久,却不敢碰的东西。
他的手顺着她的腰慢慢往上,停在她的肩膀上,顿了一秒,又缓缓地,将她整个人抱得更紧。
他的额头轻轻抵着她的额头,眼神带着某种无法隐藏的执拗:“我知道,可我也想跟你一起睡。”
阮云琛还没反应过来,他的手已经探进她的衣摆,触感炙热而细腻。她猛地睁大眼睛,却被他一个动作逼得所有话都噎在了喉咙里。
他的手停在了她的后腰,指尖轻轻擦过她的肌肤,声音低得像是从胸腔里滚出来:“姐。”
他在她耳边低声呢喃,唇角带着一抹坏笑,“你现在是在警告我,还是在邀请我?”
阮云琛彻底语塞,抬手用力推了他一下,却被他抓着手腕,顺势按在沙发上。
“别动。”他的动作突然柔和了许多,像是在安抚,又像是在蓄势待发,“让我也抱抱你——这可是我憋了一个多月的心愿。”
阮秋的怀抱温暖而有力,却又带着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阮云琛的心跳渐渐乱了节奏,脑子也像是被烧得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