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 嘿嘿嘿

作品:《拨云不见日[九零]

    阮云琛的动作没轻没重,带着醉酒后的倔强和某种不加掩饰的冲动。


    她按着他的肩膀,唇撞过来的瞬间没有任何预兆。那温热的触感传递过来,像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暴,让阮秋的思绪全线崩塌。


    他僵了一秒,心头火忽地蹿起,一把将她彻底笼在了怀里。


    动作是本能的,甚至带着一种压抑许久的爆发感。


    他的手从她肩上滑下,扣住她的腰,唇齿间的碰撞没有任何保留,呼吸渐渐变得混乱。他想克制,可身体却完全不受控制,像是多年积压的情感在这一刻全数倾泻而出。


    阮云琛没有退让。


    她没有推开他,反而像是默许了一切,甚至伸手回扣住他的肩膀,微微向上抬起头,主动迎合他的动作。那股醉意似乎彻底将她的防线冲垮,连平日的冷静也被抛在了脑后。


    路灯昏暗,虫子不停撞击着亮光,发出噼啪声响。直到呼吸渐渐变得不稳,阮秋忽然停了下来,声音低哑得像是藏着火:“回家。”


    他拉着阮云琛的胳膊,脚步比平时快了几分,像是怕再多停留一秒就会被什么打断。


    旧公寓的铁门发出一声沉重的吱呀声,脚步声在狭窄的空间里回荡,急促而压抑。


    一进家门,阮秋反手将门关上,丢下钥匙。灯也来不及开,他已经将阮云琛压在了门后。


    这是阮秋第一次这样靠近她——没有克制,没有试探,所有压抑的情绪在这一刻都化作了直接的动作。


    他低下头,动作急切,试图汲取她口中的每一丝热度,带着几乎无法掩饰的渴望。他的手扣在她的腰上,将她牢牢圈在怀里,生怕她会再次逃开。


    阮云琛没有反抗,反而抬起手勾住了他的脖子,动作比平时更主动,甚至带着几分挑衅。她的呼吸微微急促,带着醉后的沙哑,让人听了心头一紧。


    “阮云琛……”他低声叫她的名字,声音压得很低,几乎像是在喃喃,带着某种压抑的热度。


    她没有回应,只是抬头看他,目光里混着醉意和某种难以言喻的情绪。那种眼神像是一根火柴,在他胸口点燃了一片烈火。


    忽地一阵凉风刮过,冰冷的气流让阮秋一怔,动作忽然停了下来。


    他用额头抵着她,想要试图分开彼此,可呼吸依旧急促,胸膛一下一下地起伏着。


    刚才那种本能的冲动在瞬间被压住,他闭了闭眼,努力让自己的思绪重新聚拢,像是从悬崖边猛地收回了一只脚。


    “姐......你醉了。”他的声音低哑,却带着一丝强迫自己冷静的严肃。他微微推开她一点,目光落在她微红的脸上,眉头紧紧皱起,“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阮云琛没有回答。


    她看着他,嘴巴又红又肿,目光似乎有些模糊,又有些清醒。那种醉意掺杂着倔强的神色,让她显得既让人心疼,又让人无法拒绝。她抬起手,扣住他的肩膀,没有任何迟疑地再次凑了上来。


    阮云琛的动作很生疏,甚至可以说是笨拙的。


    她撞上来的动作毫无章法,像是某种带着醉意的试探,又像是要打破什么界限。她的唇落在他的唇角,带着一点生涩的力道,撞得他呼吸一滞,喉结下意识地滑了一下。


    阮秋闭了闭眼,手指紧了紧,像是努力压下什么。他低声开口,语气里透着克制的沙哑:“姐,你别挑战我——”


    阮云琛没有说话,却是直接抬起手,直接捏住他的下巴,指尖的力气不轻,带着一点不容反抗的强势。


    她的眼神微微模糊,却依旧透着清醒,那双总是冷静的眸子里,此刻像是藏了某种隐隐的火光。


    她没有给他太多时间反应,身体再次往前凑了过来。唇压下的瞬间,阮秋的脑子一片空白,甚至连下巴上传来的轻微疼痛都被忽略得彻底。


    他只觉得血液全都往胸口涌去,烧得他浑身发烫。


    疼痛让他从短暂的愣神中清醒了一点,可她的唇贴着他的,带着微凉的触感和一点点无法忽视的倔强。他再也忍不住了,伸手扣住她的后脑,将她彻底按进怀里。


    这一次,所有的克制都消失了。


    他的动作不再有丝毫犹豫,力道比之前更深,带着几乎吞噬一切的急迫。他的手指轻轻扣在她的后脑,掌心贴着她的发丝,动作强硬却不失小心翼翼。


    当初要抬头仰望着得存在此刻就在自己怀中,曾经若即若离好像永远无法触碰的人现在正在被自己拥有。那仿佛铁打的女人呼吸不稳,整个人如水一般与他陷在一起,那是……


    那是夜夜的梦里才会出现的情境。


    “姐,我在做梦吗……”阮秋忍不住问道。


    可他根本等不急得到回复,他甚至有一丝恐惧听到什么。他猛地将所有的话头全部堵回了阮云琛的口中,迫着她张着口没办法发出声音,只有喘息。


    从下巴到嘴角,从嘴角到眼角,最后再回到那柔软的地方,阮秋疯了似的想要用唇勾勒出阮云琛的面庞。


    阮云琛显然被他的动作弄得有些措手不及。她的手劲慢慢松了下来,搭在他的肩膀上,像是失了力气,又像是在回应着他。


    低头久了脖颈酸痛,但阮秋并不觉得自己能停下来,他并不想停下来。他的手从阮云琛的腰滑下,将她整个人抱了起来,稳稳地放在了餐桌上。


    木桌发出一声低沉的响动,震得他的理智线一寸寸绷紧,又一寸寸断裂。


    阮云琛靠在那里,垂眼看着他,脸颊的红晕被路灯的光晕笼罩着,像是裹了一层他无法抗拒的诱惑——


    一瞬间又好像回到了过去,那个他还没有她高、还要仰着头追随着她的时候。


    阮秋很清楚,他该停下来的。


    可她的目光就这么落在他身上,明明带着点醉意,却仍然清醒得像一根刺,刺得他的喉咙发紧。


    那双眼睛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点隐约的倔强和等待——这样的目光,让他所有的挣扎都变得荒唐。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低哑得几乎不像自己:"姐...…”


    一个字从喉咙里滚出来,烧得胸腔发烫。


    他的手稍微用力了一点,膝盖轻轻顶去了腿间。她的腿顺着力道自然分开,身体微微向后倾了一点,整个人更贴近了他。他低下头,动作比刚才的更加急切,连喘息都变得混乱起来。


    理智开始彻底瓦解。


    整个房间里只有呼吸的声音,还有心跳被撞击得失控的节奏,带着执拗的深情,又像是将所有未曾说出口的话都融进了这个动作里。


    阮云琛的手攀上他的肩膀,力气有点大,指尖几乎要嵌进他的皮肤。阮秋将她拉得更近一些,像是要把她融进自己里头。


    他的手从她的腰移到她的背上,再又从背上移回了腰间,他想要把她碾进自己的身体里,完全合在一起,永不分开。


    阮云琛的腰很瘦,几乎没什么多余的肉,触感却不像他想象中的单薄,而是意外地结实。


    薄薄的肌肉在他的手下微微绷紧,阮秋的指尖忽地顿住了。他僵在那里,呼吸几乎都被压住,不敢再往前一步。他告诉自己该停下,可胸腔里的燥热和头脑里的混乱让他连后退都做不到。


    他抬头看她,那张熟悉的脸就在眼前,近得连每一丝醉意都清晰可见。


    日思夜想的人就在这儿,多少次在梦里反复描摹过她的眉眼,甚至连她喊自己名字的语调都能记得一清二楚。那些压抑的情绪,那些不敢多想却又无法彻底放下的念头,此刻全都被推到极限。


    怎么能忍得住?


    阮秋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试图压下所有情绪,可身体比他的理智更快一步。


    他的指尖忍不住触碰着她的皮肤,疯狂汲取着她身体的温度。她的后脊带着一点凉意,却在接触的瞬间点燃了一种难以言喻的燥热。


    薄薄的皮肤下带着骨骼清晰的线条,阮秋的手指无意间触碰到几道旧伤,凹凸不平的触感像是在无声地提醒他,她经历过的那些岁月并不平静。


    他的心像被什么狠狠拧了一下,所有的燥热和冲动都被一种复杂的情绪搅得更加失控。


    阮秋的动作停了一瞬,阮云琛却主动靠近了一点,她的额头贴在他的肩膀上,气息轻轻拂过他的耳侧,带着一点不属于她的软弱,却又让人无法抗拒。


    那一点距离被彻底打破。


    他的手缓缓向上,贴着她的背脊一路探去,指尖碰到了內衣的边缘,金属的凉意硌着手指,搭扣在指尖的玩.弄下,“咔嗒”开了。


    阮云琛忽地一颤,整个人轻微地后撤了一下。


    阮秋的动作僵住了。


    脑里的烧痛和喷涌的气血瞬间被冷意冲得一空,他下意识地想把手收回,整个人也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试图拉开距离。


    阮秋害怕,害怕再一次被她推开,像五年前那样,冷漠又决绝地被拒绝在原地。


    可……阮云琛并没有彻底退开。


    她的手在身侧紧了紧,低垂的目光藏着某种游离的情绪,像是犹豫,又像是挣扎。


    “你......会吗?”她忽然开口,声音低得像是在夜里掠过耳边的风。


    阮秋愣住了。


    他的目光猛地抬起,直直地撞进她的眼睛里。她的脸被醉意染得更红了一些,眼神微微游离,却又带着一种让人移不开视线的认真。那样的目光,让他一瞬间觉得连呼吸都被压住了。


    阮秋忽地笑了,低哑的声音里带着一点沙哑的轻嘲:“你觉得我什么都不会吗?”


    阮云琛的目光动了动,像是没想到他会这么回答。她愣了半晌,没有说话,视线却缓缓地低垂去了别处,仿佛在回避,又仿佛在掩饰什么。


    阮秋原本试图克制的理智在这一刻彻底崩断了。


    阮云琛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


    她从来就搞不清自己的想法。


    阮云琛自以为自己是个足够理性的人——或者说,她一度以为自己过于理性。


    她以为自己能够将那些情绪和念头一一归类,分门别类地放到最不碍事的角落里,藏起来,埋起来,彻底忘掉。


    可那些东西终究是顽固的,像积雪下的火苗,安静地燃着,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把她的伪装烧个干净。


    越是压抑,就越是无法阻止它发酵,像是潮水逼近堤坝,终有决堤的一天。


    阮云琛不知道是酒精让她的脑子短路,还是这些年埋藏的情绪在悄无声息地变质。


    她只是站在那里,看着阮秋,那双眼睛里藏着她说不清的东西——太近了,近得让她心底像是被什么捏了一下。


    她不知道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也许是从他成为A,帮她在潜伏任务中一次次化险为夷时起;也许是从他越过那条线,用一个她始料未及的吻撕开了所有伪装时起。


    又或许,比这更早。


    很早很早以前,她以为她和他之间只有一种简单的关系——她是他的靠山,他是她的弟弟。


    可后来,她发现有些东西变得复杂了。


    那些东西最初并不清晰,像被薄雾笼罩的晨光,但它们一直都在,随着时间缓缓升起,照亮她未曾直面的角落。


    阮云琛记得很多细节——那些看似无关紧要却一次次拉住她的瞬间。


    阮秋向来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作为,也不曾用语言表达什么,只是静静地陪着她,在她最需要的时候,用一种她几乎没意识到的方式将她从泥潭里托了起来。


    是他在她最疲惫的时候默默递上的一瓶药;是她情绪崩溃时那句轻声的“我在”;是他在她身后无数次不动声色地撑住了她那些摇摇欲坠的时刻。


    他说:“你不用强迫自己撑住一切,你还有我。”


    一开始,阮云琛以为这只是因为他的善良,甚至是他年少时的本能。


    可到后来,当他站在她身边,不再是那个单薄的小男孩,而是用自己的方式为她撑起一片天的男人时,她才意识到,这些东西早已改变了她。


    这种改变是无声的,缓慢的,像是一滴滴水落在她心上。


    她没有去想,甚至不敢想,因为她习惯把他当成某种确定的存在——那份确定,牢牢嵌在她的生活里,像空气一样无声,却无处不在。


    他站在她面前,低头看她,眉眼里藏着让她看不懂的情绪。


    那种情绪让她心底的某些东西跟着乱了,像是一根一直绷着的弦突然断了,所有伪装与理性瞬间变得毫无意义。


    可他却说:“我早就不喜欢你了。”


    为什么......?


    为什么呢?


    这句话像是被丢进她心里的某颗钝石,重重砸下,荡开的涟漪却迟迟未能平息。那时候的阮云琛没有接话,只是盯着他的侧脸,试图从那看似云淡风轻的神情里找出一点动摇的痕迹。


    可什么都没有。


    他低垂着眉眼,嘴角挂着一抹含着克制的笑意,像是在轻描淡写地陈述一个事实,甚至没有抬眼看她。她很少见过这样的阮秋。他一贯的专注与笃定,在这一刻被刻意的疏离取代了。就像某扇她习惯了轻易打开的门,突然在她面前关上了。


    这种感觉让她心里泛起一种难以言说的委屈。她说不上来为什么。


    她不该在意的。


    可她在意了,甚至在意得发慌。


    他是她带回来的,是她护着长大的,是她生活里那块从不出错的基石。


    可现在,他说,他早就不喜欢她了。这是什么意思?他不喜欢她了,所以才开始疏远她吗?所以才让她觉得——觉得自己像个被无声抛弃的人?


    这种想法像针一样扎在心里,细小,却钝痛。


    阮云琛很少这么难受。她是一个能忍的人,惯于隐忍,也擅长忘记。可这一刻,那种委屈像是找到了出口,翻滚着从胸口涌了上来,刺得她再也无法平静。


    阮云琛不知道这种感觉是什么。


    她只是觉得委屈。


    现在的阮秋比她高出一个头,阮云琛得稍稍仰视才能看清他的表情。


    那张脸在路灯的光下显得轮廓分明,眉眼里却藏着她看不懂的克制与沉默。这种陌生感让她愈发烦躁,却也让她胸口的某种冲动彻底决堤。


    想靠近他,想亲吻他,想问他“为什么”。


    那种想法毫无预兆地冲了上来,像一场骤雨,淋得她猝不及防,也无法逃避。她没法克制,甚至根本不想克制。


    这种冲动并不是酒精带来的错觉,而是埋藏在她心底太久的某种情绪,终于找到了决堤的出口。


    她从未经历过这种失控。


    那些情绪像涌动的水流,无法压下,甚至让她胸口隐隐作痛。她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她只是站在那里,看着他,看着他因为她的靠近而微微绷紧的下颌线,看着他垂下的眼睫微微颤抖。


    “姐......你真的醉了。”他的声音很低,低得像风吹过耳边,带着一种几乎不易察觉的嘶哑。他没有退开,甚至没有真正拒绝她。


    他的手仍然放在她的腰上,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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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撑住她,却又像是在克制着什么。


    阮云琛没有回答。


    她甚至没来得及思考,只是跟着本能往前一步,靠得更近了一些。她的手撑在他的肩膀上,微微抬头,目光直直地撞进他的眼睛里。那双眼睛里有她从未见过的情绪,深得像是能把人吸进去。


    她的心跳得有点快,快到让她自己都有些不安。可这种不安不是害怕,而是一种难以言说的期待。她的视线在他脸上停了一瞬,最终落在他的唇上。


    她靠了过去。


    那一瞬间,所有的克制、挣扎、犹豫都像被什么劈开了一道口子,彻底溃散。她不知道自己的动作算不算笨拙,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因此退开,她只知道她已经再也无法停下。


    阮云琛亲了上去。


    动作不重,却直白得像是一场迟到多年的坦白。


    而阮秋也告诉了她答案。


    但阮云琛也没想到过他能这么有精力。


    并且还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早就在家准备了一整盒......嗯。


    明明前脚刚从安全屋出来,后脚就从自己房间抽屉翻出了那个,阮云琛喝醉的酒也一下子醒了大半,但下一刻就又险些昏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已经是中午头了。


    房间里静悄悄的,只能听见窗外隐约的鸟鸣和偶尔的风声。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在床上投下一片斑驳的光影。


    阮云琛睁开眼,脑袋还有些昏沉,宿醉后的头疼隐隐作痛,让她一时间分不清是身体的不适更强烈,还是昨晚那些零碎的记忆更让人难以招架。


    她本能地想坐起来,却发现自己的腰像被人碾过了一样酸痛,腿也软得不像话。


    她试着动了一下,全身的肌肉像在抗议似的拉扯着疼。阮云琛花了好半天——也没有很久,才想起来发生了什么——准确地说,是昨晚的“什么”。


    一股热意瞬间涌上了脸。


    被子散发着淡淡的洗衣液香气,干净得像是刚换过。床单也是平整的,一尘不染,仿佛所有混乱都已经被清理得一干二净。


    可这些细节却更让她尴尬,仿佛在无声提醒她那些回忆并不是梦,而是实实在在的现实。


    厨房里传来锅铲碰撞的声音,隐约还有些油爆的细响。


    饭菜的香气顺着门缝钻进来,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温暖。阮云琛听了一会儿,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又涌起些微妙的不自在。


    她挣扎着想从床上爬起来,刚撑着手臂抬起半个身子,酸痛却让她倒吸一口气,又重新躺了回去。


    被子的触感贴着皮肤,柔软而冰凉,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滑动了一下,像是一种无声的提醒,让她更加清晰地意识到——现在只有这层单薄的布料遮住了一切。


    阮云琛的动作滞了一瞬,缓缓揪住了被角,将它往上拉了一些,像是这样就能多挡住一点羞耻。可心里的那种异样感却挥之不去,像是昨晚的影子,一点点浮现在脑海里,让她无处可逃。


    她咬着牙盯着天花板,胸口的情绪复杂得像是一团乱麻:羞耻、懊恼,还有一种她不愿承认的,无措而无奈的感觉。


    就在她纠结着要不要硬撑起来时,门被轻轻推开了。


    阮云琛几乎是瞬间闭上了眼,脑子里第一反应是装睡。她屏住呼吸,心跳在耳边清晰得过分,耳根子也热得像要烧起来。


    脚步声很轻,由远及近,一步步靠近床边。她觉得自己的后背僵硬得像块木板,心里一遍遍祈祷:走吧,别发现,快出去。


    可脚步声停在了她身边。


    紧接着,她听见了一声极轻的笑:“姐姐醒了怎么还装睡?”


    下一秒被子被人掀开,一股温热的气息悄悄钻了进来。阮云琛的脑子瞬间炸了,她的身体比意识更快,几乎是反射性地睁开了眼。


    “你——”阮云琛刚张嘴,腰间忽然一紧。


    阮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躺了下来,从背后伸手环住了她的腰。


    他的动作安静而自然,没有一丝犹豫,仿佛昨晚的一切给了他某种新的底气。他的脸埋在她的颈窝里,呼吸的热意贴着她的皮肤,一下一下,慢慢渗透进她的神经。


    阮云琛僵住了。


    他靠得太近了,近到她几乎可以感受到他的每一次呼吸,像无声的潮水,轻轻撞击着她的肩膀和心口。她咬了咬牙,动也不敢动,只觉得耳根烧得像要冒烟。


    阮秋没有说话,他只是轻轻蹭了蹭她的颈侧。


    那动作带着一点试探,又带着一点撒娇的意味。他的鼻尖轻轻贴着她的皮肤,一点点划过,像是在确认她的存在,又像是在安抚什么不安的情绪。


    阮云琛闭上眼,屏住了呼吸。她本能地想要推开他,可手指刚抬起来,又硬生生地停在了半空中。


    阮秋的怀抱太紧了,紧得让她生不出半点挣脱的力气。


    她的身体比理智更诚实。每一次他的动作,每一次他靠近的气息,都像一把小锤子,敲得她胸口一阵阵发闷。


    阮秋的手从她的腰间缓缓收紧,像是在确定什么,指尖微微滑动,贴着她的肌肤一点点挪动。他没有看她,只是靠在那里,呼吸的频率却一点点乱了。


    她动了一下,身体微微往前缩了缩,这一缩却让他整个人僵了一瞬。


    片刻后,他才缓缓抬起头。阳光从窗帘的缝隙里落下来,正好映在他的侧脸上,柔和了眉眼间的锐利。他垂下的目光小心翼翼地落在她身上,像是想说什么,却又咽了回去。


    阮云琛转头看他。


    她的视线撞上他微微湿润的眼眸,里面藏着她看不懂的情绪:紧张、不安,还有一丝克制的渴望。


    他的喉结动了一下,呼吸似乎比刚才更重了一些。


    这一瞬间,空气都安静了。


    阮云琛的脑海一片混乱,昨晚的画面像是碎片一样涌上来,让她的耳根更红了一些。可就在这时,她忽然感觉到腰间有一阵异样的抵触感——某个硬硬的东西正硌着她。


    她的动作停住了。


    阮秋显然也意识到了什么,目光轻轻一顿,耳根有点发红,却没挪开手,只是微微动了一下,像是在掩饰。


    阮云琛眯起眼,眸光一冷,下一秒,她的肘狠狠地砸了过去。


    阮秋没来得及躲,被她一下子砸下了床。他愣了一下,抬手揉了揉肩膀,坐在地上仰头看她,嘴角轻轻勾起了一点笑意,带着不加掩饰的满足。


    “你吗的还笑!”阮云琛恼怒地抬手,抓起一个枕头朝他砸去。


    动作刚做完,她立刻后悔了。


    枕头带着力道被丢出去的同时,掀开了大半的被子。冷空气一下子钻进来,她下意识地缩了回去,慌慌张张地把被子重新裹紧,将自己从头到脚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透着怒火的眼睛,狠狠地瞪着他:“滚出去!”


    她的声音一出口,就带着一丝意外的沙哑。


    阮云琛愣了一下,忍不住抬手按了按自己的喉咙,恼火的情绪又涨了一截。昨晚……昨晚到底有多过分,才让她嗓子哑成了这个样子?


    她恨不得咬碎一口牙,连耳根的热度都忍不住升高了几分。


    而站在床边的阮秋低头看着她,笑意深了些,却没有回答。他只是伸手抓住那个被她砸过来的枕头,拍了拍上面的灰,又慢悠悠地把它放回了床边,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阮云琛的目光几乎要把他戳出两个洞。


    “阮秋!”她咬牙,压低了声音,却掩饰不住那种藏在愤怒里的窘迫,“我让你滚出去!”